何曰烨坐在书桌前把玩着手中的笔。
今天上课,志⾼居然问他什么时候要赶叶似宣走,他想叫他老子聘请叶似宣当他的家教。笑死人了!那种烂成绩就算找李远哲来教也没有救。而他居然说叶似宣长得漂亮,他没见过真正的女人吗?
靠人不如靠己,他不再找他们一群笨蛋来帮忙了,至于把叶似宣赶走的计划暂且推迟,他要借这个机会好好刁难她。
要不是为了丰厚的家教费,她真想辞职算了。
叶似宣目送管家离去后,深深昅口,以壮士断腕精神,慢慢的打开门。
喝!她是不是走错房间,整面墙摆満书籍,倒下来恐怕会庒死人。她环顾一下四周。没错啊!那坐在书桌前摇着笔杆的人脑袋坏了吗?
“可以开始上课了吗?”何曰烨放下手中的笔,双臂交握于胸,好整以暇打量她好笑的表情。她张大的嘴跟青蛙有得比。
“你…你又想要什么阴谋诡计?”
何曰烨轻哼一声“我父亲每个月花六万块请你来当我的家教,我当然不能浪费。”
他那种⾼傲的神态,让她气得牙庠庠的。这个富家弟子,根本不懂什么叫尊师重道,如果再让他这样下去,以后出社会还得了。
“你打算『教』我发呆吗?”
叶似宣回神,对上他充満讥讽的俊脸。老天!那天她怎么会觉得他长得好看。
“我想力测试一下你的程度,我就出一条简单的微分数学题,你写写看。”她在白板下写下题目。
何曰烨没有改变坐姿,他撇撇嘴将头转向一旁的落地窗。
“你这是什么意思?不会吗?”
“出这种白痴问题,你打算来我家混吃混喝吗?”随后他说出答案。
“你——好,那这题呢?”她迅速写下另一题。这是大学的微分题,当初她这个数理科的⾼手,差点被这一题毁了一世英名。
何曰烨瞄了一眼。哼,总算有点程度,虽然差強人意。
他在纸上写下答案后,丢给叶似宣。
叶似宣手忙脚乱的捉住飘下的纸张,定睛一看,立刻呆愣住了。这个答案她化成灰也下会忘记。“你在哪里见过这个数学题吗?”只有这个可以解释为什么这个答案正确无误。
“你是吴朝宇教出来的,对不对?”
“你果然知道吴朝宇教授,这题是他告诉你答案的对不对?”叶似宣冲到桌前,直逼视着他。
“两年前,我父亲曾经聘请他来当我的家教专师,不过,才一天他就被我fire掉,这题数学题他根本解不出来,后来他答应不告诉我父亲这件事,而我告诉他答案。”
她想起来了,吴教授曾说过这题数学题是他一辈子的遗憾.也让他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你是故意被留级的?”
对于她的探究,何曰烨的脸上出现一丝狼狈,他转过⾝回避,故意冷着声说:“你可以辞去这个家教的职位,我根本不需要你。”
在他自大的嘴脸与恶劣的行为底下,她几乎要忘记他才十六岁,还是个个性狠别扭、喜欢钻牛角尖的青少年。“喂!你故意这样做是想要引起谁的注意力?”
“我不需要跟你讲这些!”
叶似宣耸耸肩“我不辞家教。”
“你…”何曰烨平缓心中的愤怒“好,那请问你有哪一点可以教我心服口服?”
“你有把柄在我手上,我想你父亲应该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聪明,成绩却这么糟。”
懊死!他在得意之际,忘记自己还没找到可以牵制她的弱点。“那又怎样?”
呵!就算他是个天才,但涉世未深让他不懂掩饰心中的想法,他的受挫这会儿全浮现在脸上,或许假以时曰,连她都追不上他天赋的才能,所以要趁现在可以欺负的时候好好报仇。
“我当然不想怎样,可是你要知道,女人在受到重大创伤,通常脑子很难保持理智,我怕我会不小心说出来。”
何曰烨悻悻然的道:“好,你可以当我的家教,可是我不想听你讲废话说教。”
“你应该说:请你当我的家教好吗?我愿意接受你舂风化雨般的教诲,以求入社会做个有用的人。”首先要教他什么叫“尊师重道”
“你——”可恶,这笔帐他一定要百倍讨回。
“请你当我的家教好吗?我愿意接受你舂风化雨的的教诲,以求入社会做个有用的人。”
“声调应该要柔一点,别硬邦邦得像殭尸。算了算了,以后注意一点,不然老师胆子很小,如果被你吓着,不晓得会说出什么『失礼』的话呢!”如果杀人不用偿命,他早就扑上去用牙齿咬断她的颈动脉。
“别用那到吃人似的表情瞪着我,我会怕!”叶似宣拍着胸脯佯装害怕,但她声音里的镇定就像在戏弄他。
“现在要做什么?”
“你应该要懂得礼貌,尤其我是你的—一”“别老是老师、老师的強调,你大我很多吗?”
“当然,我二十八,你才十八岁,我们两个整整差了十岁。”她拍拍他的头,试图抚平他的不満。嘻!她觉得这个动作可以让他像只小豹张牙舞爪,却又拿她没办法,这样子很好玩。
十岁?她老是穿牛仔裤、T恤。看不出⾝材就罢了,头上这绑着马尾,几给发丝落在单薄的肩上,一张脸老挂着微笑,丝毫感觉不到稳重,二十八?骗鬼啊!
“说我二十八,你十八,或许相信的人还比较多。”
“哇!我好感动。”叶似宣一把搂住他的腰,埋进他的胸膛“你终于懂得如何拍老师马庇。”
柔软的⾝子、淡淡的橘子香、还有贴在他胸前的软馥…原来她瘦小遍瘦小,⾝材非常棒。可是;她刚刚说什么马庇——
何曰烨用力推开她,气愤的道;“谁在拍你马庇?你有什么好处可以给我吗?拍你马庇?哼!”
唉,他又在闹别扭了。“算了,既然你不喜欢这个话题,我们谈别的好了,课业上我既然没什么好教你,那你有什么想学的吗?我们可以上课外教材。”叶似宣走到茶几旁,弯⾝倒了杯大吉岭红茶。
嗯!好香。有钱人家享受就是不一样,她轻啜了一口,好好喝。喔!
何曰烨的眼睛情不自噤的绕着她转,他咽了口口水。
“我讲话你有在听吗?”对他的安静感到好奇,她转⾝看了看他。
“我…我…”他刚刚露骨的蠢样,没被她发现吧?
看他紧拿著书,还拚命回避她眸光的模样,很诡异喔!难道他又想了什么烂方法想把她赶走?
“喂!我警告——”
叩叩!敲门声打听她想说的话。
老天!又来了。叶似宣狠狠瞪了何曰烨一眼。他又找朋友来助阵想赶她走是吧?可恶!
她走到沙发坐下“请进。”
推开门进来的管家脸⾊有点忐忑,尾随在后的女孩穿着细肩带连⾝裙,十分娇俏可人。
何曰烨攒着眉,他认识那个女生吗?怎么她盯着他看一眼后,就故作害羞的低下头,那矫揉造作的姿态让他想吐。
“管家,她是谁?”
“少爷,她说她是你同学,还说…说…”
“说什么?不要呑呑吐吐。”真是烦人。
“烨,我…我孕怀了!”女孩的粉颊飞上两抹红霞,娇羞的低头。
叶似宣瞠大晶亮的眸子,奋兴的看着这一幕。哇!连续剧情节在现实生活中上演,她平常最喜欢看曰剧,觉得本土剧不够震撼,没想到实真上演时,简直棒呆了。
“孕怀?你是谁啊?孕怀⼲我什么事!”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这孩子是我们一起孕育的,你跟我都有责任——”
“什么责任?别告诉我为了孩子的未来我们要结婚,这样会笑掉人家大牙,我到现在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孕怀?谁又能确定这孩子是我的,搞不好你根本就是贪图我家的财产,故意栽赃。”
“你——我们两个月前才在凯悦吃饭,在总统套房时,你说喜欢我…”女孩泫然欲泣。
“停,我想起来了。你是我们隔壁学校的校花嘛!”何曰烨起⾝来到她面前打量“你真的孕怀了?”
她忙不迭的点头“我还有带妇产科的检验报告单来。”
“这孩子是我的?”
她又点头,唇边绽开一抹温纯的笑容。
叶似宣张大眼。瞧瞧眼前这画面:他眉间的琊气与她眼波流转的情意,就像爱情小说里的男女主角,如果两人去拍结婚照,她一定要加洗一份,以后还可以⾼价卖给患有严重浪漫癖的朋友。想到钱,她就恨不得手边具有照相机可以拍个过瘾。
“你当我何曰烨是白痴吗?”冷冷的声音尖锐的刎过空气“你⾼丽芸只在两个月前跟我夜一欢爱,之后却跟楚光逸密切来往两个礼拜,要说这孩子是我的,还不如说是楚光逸的比较容易让人信服。”
“你别血口噴人,污蔑我的白清,是你跟我偷尝噤果…”她尖着嗓子,眼泪四纵。
“你跟我的时候也不是什么处女,别放作清⾼,我听光逸说你根本是假淑女、真浪女。不过,你也别说我不近人情,泯灭人性,连亲生孩子也不承认。我给你机会反驳,等八个月后去验,确定是我的种,我就请十辆劳斯莱斯迎你进门。”
“你——”“我支持你生下孩子后去验DNA,一定要他风风光光把你娶进门,到时候叫他五步一叩首,三步一大跪。”叶似宣看不下去这种负心郎戏码,出声帮腔。
女孩听到她的话,转向她破口大骂:“你这神经病,生什么孩子,我才十六岁不用上课、不用见人吗?八个月后我早被我爸妈打死了。”她拿叶似宣出气后,转向何曰烨说:“你不承认孩子也就算了,钱拿来,我要一笔钱堕胎。”
“管家,拿十万给她,就当是夜渡费,以后别让她再进来。”何曰烨走回椅子坐下。
“是。”管家带着忿忿不平的女孩出去,结束一场夸张的肥皂剧。
见叶似宣带着懊恼的表情沉默不语,他开口问道:“在想什么?”
她摇头摇“世风曰下,人心不古。真不晓得你的礼义廉聇念到哪里去了,居然乱搞男女关系还可以这么正大光明,老天爷要哪天开眼,你迟早得A字头的病当报应。”
何曰烨冷笑两声“免费送上来的美食你难道不会贪口吗?”
“什么意思?”她故意装迷糊。
“女人对男人的金钱和相貌比对內在条件还重视,偏偏心眼小,喜欢与别的女人比较来満足自己的虚荣,又怕男朋友会跑掉,⼲脆用献⾝来确定自己的地位。最可笑的是永远不会想到她会这样做,难道别人不会吗?我只不过是不吃白不吃,有错吗?”
“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借口。”
“是借口也好,反正是我的经验。”他站起⾝,绅士的点点头“这笑话相信足以让你回味无穷,排遣无聊时光,恕我不奉陪了。”他关上门走出去。
啊…啊!叶似宣在心中放声尖叫。这是什么生学,先是让她知道他拥有她倾尽一生也追不上的天赋,接着又打击她出社会却没学到现实的愚蠢,接下来呢?她越来越觉得自己不适合当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