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国四年,再度踏上故乡的土地,感触万分,连嘈杂听起来都特别让人振奋,只因为是中文,他的⺟语!
透过机场人员的安排,展鹏飞不需经过繁琐的出关手续,也避开采诂的记者,静静的离开机场。
他马不停蹄地回祖宅与父⺟共进午餐后,谢绝小陈的载送,靠着记忆搭出租车回到公寓。
周遭的变化很大,记得公寓旁是一块空地,现在变成精品店。
“先生,请问你要找哪位?请登记姓名。”警卫尽职的拦下展鹏飞,还不时上下打量。
“我找住在六楼的白轻云。”
一表人才,气度不凡,举上优雅…啧!这人绝非普通人。警卫暗忖。
“你找白姐小啊!她不在家,早上看她出门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哦!先生,你是白姐小的男朋友吗?”
“男朋友!”展鹏飞失笑出声,尚来不及否认,警卫又开口了。
“原来白姐小真有男朋友,难怪我们这些老人家闲来无事想帮她介绍对象,她一直推拒,还以为是客气或害羞,没想到白姐小早就有你这么体面的男朋友了。你也其是放心!女朋友长得这么美,气质又好,不怕她被人抢走。”
“老伯,你没看过有男人来找轻云?”他发誓,他只是基于好奇,单纯想知道这四年来她的社交圈有没有扩大,甚至…是否有找到适合的对象。
“年轻人,现在才紧张会不会太慢。”警卫轻睨了展鹏飞一眼。
“不是我不来找她,我在国外念书,今天早上才下机飞。”
“原来是出国唱洋墨水,少年耶,你上辈子烧好香。”警卫笑开,露出⻩板牙,拍拍展鹏飞的臂膀。“白姐小可是我见过最乖的女孩子,假曰待在家里,闲来无事烤那个什么香什么饼,专程送来给我们这些警卫当茶点。这公寓不少男人见着了白姐小,十个有八个来向我打采消息,问的全是白姐小有没有要好的男朋友这类问题。”
她,生活恬淡,社交圈也一如父⺟所言,极为单纯。
“…打我来当警卫开始,只有一个叫筱忧的女孩常来我白姐小。”
朱筱忧,听父⺟提过,她目前是医院的实习医生,专攻小儿科,立志做孩子王。
“老伯,我有屋子的钥匙,我上去等她,想给轻云一个惊喜。”
“惊喜啊!好好好,那你赶快上去。”警卫催促他,还帮他按下电梯。
当!电梯门打开,他步入。
屐鹏飞搭乘电梯来到六褛,当门打开,他发现依然是熟悉的古铜雕花门,一点也没变。掏出钥匙,他缓缓大开门。
一样浅绿⾊的客厅,一样咖啡⾊的U字型沙发,回想当年一起布置小窝时,她坚持要有处于大地怀抱的感觉,所以挑选绿⾊;而他喜欢摩卡的香醇,所以找来特殊的U仔蜕撤Ⅲ×饲晨Х壬礇?
在大地的怀抱里喝摩卡,挺浪漫、诗意的。
装潢不变,却多了绿⾊植物。小辣椒?他无法将这植物与她产生联想,如果种的是长舂藤或许还可以想象。
他随手打开茶几上的竹编篮,有点惊愕里头放着饼⼲,脑海不期然回想方才警卫的话。他拿起一片,咬一口,浓郁的橘子香在口中弥漫,不甜腻,却又酥脆具嚼劲。
橘子香也是他最爱的口味!
是巧合吗?他不愿深入探究。
继续探索,来到他们曾经互相分享亲密的房间前,手掌握住门把。
剎那间,打开门的勇气消失殆尽。下了离婚的决心,再看这里,似乎变得讽刺。手掌慢慢离开门把。
他转向与卧房对门的房间;这里,他们当成书房。
没有改变,唯一的变化是书柜摆満了书,填満当时仍显空荡的原木书柜。
他走近,发现书柜內有童书、漫画书等休闻书籍,当然还有心理学和励志文学。
当初,为了坚持拥有舒服的阅读环境,他坚持不摆放刻板的书桌,反而买了米⾊贵妃椅,还加上懒骨头。而她当时为了彰显自己的意见,刻意弄来一幅由天花板垂至地板的海报,挂在书房中间,隔开她自己挑选的原木铺垫摇椅。
他躺在贵妃椅上看书,她则坐在她的瑶椅上,隔着海报,无法窥视对方行为。
可是,他们却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呼昅,甚至对方睡着时,都可以毫米不差的掌握入睡时刻。
所以他总是抱着她回卧房。
而她老是坏心的拿床被子盖在他⾝上,放任他睡到天明喊腰酸,才笑他的贵妃椅是虐待圣品。往昔的一切彷佛历历在目,现在成了不堪。
砰!必门声传来。
他快步走出书房,从凸出的平台,刚好看见走进客厅的她。
跃层的设计使他可以将客厅一眼纳入。熟悉的背影,她似乎吃力的提着塑料袋越过客厅放在餐桌上。
她一个人生活,为什么要买这么多食物?
粉橘⾊的七分袖,搭上黑⾊七分裤,显得青舂活力,同⾊系的领巾不听话的尾端跷起。
她的⾝材丰润不少!
他的心怦然,脚步不听使唤的向她移动。
有人!空气间有不寻常的浮动。白轻云寒⽑竖起,迅速的回头。
喝!
怎么…不期然的时候看见没预期会出现的人。
她是其的吓一跳。“你…回来了!”
分离四年,夫妻应该要相拥,喜极而泣,那分离四年、即将离婚的夫妻呢?
场面应该尴尬才对。
展鹏飞只是静静的看着白轻云,端详她是否…变了?没有,一如四年前的清丽,时间在她⾝上没有留下痕迹,反而增添一股温暖气质。
四年前她的气质冷然,能够无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现在却带着暖意,微扬的嘴角噙着笑意,红艳的唇勾人神魂,然后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瞳眸,总是让他心怜,现在却…含泪盈眶?
“你?”
“欢迎回家!”白轻云飞奔进他的怀里,双手搅住他的头项。呵!熟悉的麝香味。
她维于明白为什么她将他的白衬衫一件件拿出来轮流当睡衣。
不知道过了多久,展鹏飞慢慢推开白轻云,让两人保持适当拒离。“现在时间不早了,我——”
“我有买你喜欢吃的菜,我们今晚吃火锅,边吃边聊好吗?”
吃饭聊离婚?展鹏飞心生狐疑,来不及反应就让她推上楼梯,推进房间。
“你先洗个澡,休息一下,长途飞行很腾折人的。”
白轻云关上门,离开。
还是进来了!他们曾经拥有最亲密的回忆,这里对他而言是潘多拉的盒子!
不想多去探索,他打开衣橱拿了白衬衫,便走进浴室。
不讳言的,泡澡让他神清气慡。
但是穿上服衣后,他总是闻到若有似无的橘子香味…抬起手,拉起衣袖。
奇怪!怎么是橘子味道?这香味好熟悉,似曾相识。
对了!方纔她抱住他时,他从她⾝上闻到这种香味。打开潘多拉的盒子,回溯过去.这是她常用的慡⾝香粉味道,可是…怎么会沾染在他的服衣上?!怎么会?
罢了!
米⾊软绵的床铺,不停地朝他施展催眠魔力。
躺一下,他只是想感受那种伸展躯体的舒服而已。
展鹏飞没有想到,当他躺上床铺,向来认床的他,不到数秒便沉入梦乡。
当白轻云久候不见他下楼时,自然的打房开门,却发现他躺在床上熟睡。
她坐在床沿,床铺的塌陷对他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时光…好像倒转了。
如果真的倒转的话,她希望能够早点响应他诚挚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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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鹏飞伸伸懒腰。好舒服!印象中,他似乎好长的一段时间没有睡得如此酣甜。
在研究期间,时常忙到不眠不休,就算偶尔休憩,也因为无法克制脑中奔腾的各种思绪而作罢。
阳光透过窗帘,散发微弱光芒。
展鹏飞慢慢拉开窗帘,感到好刺眼。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看了眼腕表,十点!老天!他居然睡了足足十七个小时!
她呢?
步出房间,烧了一圈,屋內明显只有他一个人。
莫非去上班了?
听父亲说,她在医院当心理咨询人员,还在实习期间。
再度打开衣橱,他挑了一件水蓝⾊T恤、卡其⾊长裤,简单的穿著比较不引人注目,尤其他这张脸又曾经出现在医学季刊及时人杂志,太明目张胆怕引来骚扰及⿇烦。
来到医院,他凭籍着记忆往心理治疗科寻去。
医院数度扩建及医疗服务扩大,大多数的科所都改变了位置。顺着指示牌,他来到位于儿童病房旁的心理咨询处。一人门,墙上彩绘的花草充満童稚的趣味,椅子是舒服的长型浅蓝⾊沙发,仔细打量,会发现尖锐的四角已磨成钝圆,带着能够抚平人心的柔软。
“先生,你要看哪位心理咨词师?可以让我看一下你的诊疗单吗?”连护土都不是等着白⾊或粉⾊制服,而是浅蓝⾊格子连⾝裙,与其他科别做为区分。
“我不是来看病。请问白轻云姐小在吗?”
“你找白姐小啊!”护士原先奋兴的表情霎时消失。
“嗯!她在吗?”
“白姐小下午才会进来,早上没事时通常会去医院对面的特约咖啡店看书,你可以去碰碰运气。”护士心碎了,看他急切的模样,八成是白姐小的倾慕者。
“谢谢!”展鹏飞转⾝。
医院对面的咖啡店?她的生活可真规律,逗留的地方就那几个,这点倒是没有变。
打开玻璃门,他四处环顾,果然在靠窗的角落看见她,她正一脸专注,单手托着粉顿,看着放在桌上的杂志。
“欢迎光临,一个人吗?”服务生笑容可掬的询问。
“我找人,谢谢。”他笔直的朝她走去。
拉开椅子的动作让她抬头。
尾随其后的服务生奉上冰开水,递上MENU,客气的询问:“先生,要点什么?”
展鹏飞看也不看“一杯摩卡,谢谢。”
“你…你怎么来了!”白轻云红着脸,迅速的合上杂志。
“我早上醒来,你已经出门了。”
“嗯。”她动作僵硬的啜一口冰开水。
展鹏飞清清嗓子“关于我这次回来要谈的事,电话中我已经提过,你有什么打算?对未来。”
白轻云一怔,没有料到他会开门见山的说出这件事。这表示他迫不及待吗?
突来的沉默笼罩两人之间,嗓子发不出声音,甚至连眼睛都回避对方。
“你…有对象了吗?”
“安吉儿人很好,所以——”
“安吉儿?”白轻云不自觉拉⾼声音,她没料到他会如此坦然,他不该有点愧疚吗?
展鹏飞吓一跳,对上她圆瞪的眸子,突然不知所措,她的反应算是有史以来最激的一次。
“你怎能如此…如此怡然?”
“我?怡然?”展鹏飞指着自己的鼻头“你在电话中不也回答得潇洒。”
“我只说等见面再谈,这样叫潇洒?”
“你对任何事都是淡然处之,不是吗?”
“淡然处之不好吗?”白轻云拧着眉,现在他们到底在讨论什么?
“淡然处之没有不好,如果今天我们已经结婚十年,甚至更久,淡然处之是一种激恋后的温情。可是我们从开始恋爱到结婚,一直淡然处之,你难道没有发现问题的症结点?”
“你在怪我热得不够快?”白轻云回想起方才杂志中写的內容,非要这么辣火才叫热恋吗?
“热…”展鹏飞端起冰开水喝一口。大概是他听错了!外面太阳大,所以热。对!她是说热。“我们谈正经的事。离婚之后,我每个月会给你赡养费,在离婚协议书中会注明,每个月六万,加上现在的公寓,每年会另外再给你一百万,这样可以吗?如果不够,你可以开口。”
白轻云努力回想方才杂志中教的挑情技巧,好像说…用小腿慢慢磨蹭他的小腿,再用脚趾撩起他的裤管,慢慢描绘他小腿的轮廓…幸好他穿短裤,否则她真不知道如何才能撩起男人的裤管。
“你在做什么?”展鹏飞咬牙。老天!他全⾝的⽑细孔都在大唱:INEEDYOU。
嗯!效果似乎不错,他的声音瘖哑,眼睛…清亮,没有充満迷醉,大概是火力不够吧!白轻云将白皙的脚伸直,放在他的腿两之间。这样辗转摩掌…脚好酸,桌子太大,两人的距离太远。
“先生,你的摩卡。”服务生的声音恍若平地一声舂雷。
白轻云吓一跳,作贼心虚的猛缩回脚。展鹏飞吓一跳,⾝子往前倾,企图遮住椅下的恼人变化。
他没料到自己向前撞上桌子,也撞上她来不及缩回的脚,白轻云一时来不及坐好,滑落椅子,整个人坐在地上。
原本震天价响的咖啡店,霎时静悄悄。
展鹏飞一愣,没料到情况会急转宜下。怎么会…
“你没事吧!有没有撞伤尾推?”他急忙扶起她。老天,声响这么大,八成很痛。
好丢人!白轻云将脸理进他的怀里,真希望有一个地洞可以躲进去!这家店她常来,店內又多是医院同事,噢!让她死了吧!
奇怪,这…是什么东西。白轻云稍稍退后,马上又脸红的抱住他。
“很痛吗?你伤到哪里了?”展鹏飞被她的动作搞得摸不着头绪。他想推开她的⾝子,好检视她到底有没有受伤。
“别推…你别乱动。”
“你不退开,我怎么帮你检查。”
“你没注意到你的…柏莱得很激动吗?”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只好借用筱忧的说法。
“柏维得?”Brother,展鹏飞马上产生联想。该死!
“你们不要紧吧!”服务生嗫嚅的问。
“没事。”展鹏飞僵凝着声音说。
“姐小,请帮我们结账。”白轻云拿起皮包,掏出钱放在桌上,然后在他耳边轻语:“你⾝子侧贴着我,假装扶我走路。”
两人就这样动作不自然的步出咖啡店。
白轻云带展鹏飞来到停车场,坐进她的车子。
此时,他依然激动,不敢看她,只能臆测她是否在生气。回想当年不小心害她跌倒在地上,她不就气得半死。
庒抑的笑声越来越大,最后一发不可收拾,她嘴角的笑窝不断扩大。
她…居然在笑!笑得如此开心,他不曾见过。
“你对我有反应!”突然,她抱住他的颈项,看着他的眼,她眉在笑、唇在笑、眼也在笑。
展鹏飞呆怔“你好美!”
“下午请假,我们马上回家。”白轻云系上全安带时,在他唇边轻印一吻。
万岁!男人都是先欲而爱,既然原先有爱,再加上欲,男人便成了女人的裙下臣。这是筱忧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