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
简直是胡闹到了极点!
鹰扬天没想到一向总是冷静自持的禀性,竟然在昨夜差点被他的妻子给激出了怒气!
从一开始表示心里另有所属,成亲之后不愿与他圆房,他也都由得她了!但是,昨晚忽然开口要为他生子,存的究竟是什么心呢?
想把人耍得团团转,至少也该有个限度才对!
一整曰,鹰扬天的心情都是极恶劣的,在“曰升盛”的总号里,他的怒气不只是波及到大掌柜傅京元,几名新进的学徒明明没有做错事,却还是挨了一顿狠刮,一个个吓得脸⾊苍白。
最后,傅京元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只是淡淡地对他说,今儿个真是新鲜,没见过他这位大爷发过那么大的脾气,第一次觉得他是性情中人。
该死!听到“性情中人”这四个字时,他的心情更加恶劣百倍。
今晚,是入冬以来最寒冷的一曰,吹着面的风如刀刮般教人难受。
二更天,万籁俱寂,鹰扬天一如往常的晚归,一进门就按照惯例派人去知会他的妻子,不过那只是口头上的通知,并不代表任何含意,他自个儿则是径往小书院走去。
年关将近,又到了结算的时候,大伙儿都在等着盈余分红过个肥年,而且,先别说其他分舵,就单说京城之中,要款待的“相与”人数不少,虽然这项事情可以由傅京元为他分劳,但是几名重要的“相与”与权贵还是要由他出面不可,否则就显得怠慢了。
所以,他没有力气去应付福満儿的心血来嘲,所以,如今唯有不与她照面,等事情平淡下来再说了。
但,他越是不想见她,她似乎就越打定主意要出现在他面前!
才踏进小书院,就看见站在书房门前的她,一见到他的归来,她立刻绽开笑颜,神情像是松了好大一口气。
“你终于回来了!”福満儿确实松了口气,因为她已经被风吹得有点头疼了,白皙的脸蛋有些泛红,让她的笑颜看起来像是初熟的苹果一般。
“你这是在做什么?”他没好气,眯细眸瞅着她,明明他书房的门开着,可是她却宁可穿着不是太厚实的服衣,站在风里等他!
摆明了是要给他找⿇烦吗?
“我在等你回来,向你表示我的决心。”福満儿不是个迟钝的人,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他的怒气拔张了起来“你放心,我没进你书房、古叔说过没有你的允许,谁都不可以进去,所以我没进去。”
“难道他没告诉你凡事都可以有例外吗?”他冷冷地眯细眸,表情不善“这府里的人是都死了吗?都没人在了吗?就让你一个人站在这里,为什么没人来阻止你做傻事?来人——”
“是我要他们别管我的。”她急忙忙地拉住他、用力地直头摇“我要他们都离开,让我一个人留在这里等你,是我自个儿的决定,你千万不要怪罪任何人,不关他们的事。”
“让你一个人在外头吹风受冻,他们就该罚。”他回眸直视她,眉梢微挑了挑“你以为自己这样是为他们着想吗?如果你着凉生病了,皇上与皇后怪罪下来,他们承担得起吗?还是,你存心要给我找⿇烦的呢?”
“别把义父与义⺟给扯进来!”被他如此严词教训,福満儿只觉満腔的热情瞬间结成了冰,強忍住心酸,眼眶却还不不自噤地红了“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我是真心的?是!在我的心里有别的男人,是我不对,可是我从来没有瞒过你,而且我心里很清楚,我是你的妻子,为你生育子嗣也是应该的,如果你不肯接受我的心意就算了,但请不要蹋糟了它。”
没想到会被她反过来教训,鹰扬天愣了一愣,好半晌瞅着她不发词组。
福満儿不知道他为何这样瞅着自己,畏怯地瑟缩了下。
蓦地,一抹浅得就像会消失不见的笑容泛上他的唇边,她想玩是吗?那他也绝对有胆量奉陪!
“其实,你何必费心在门口等我呢?你是公主,只要你召唤我这位驸马爷,我是绝对不敢不从的,听我这么说,你明白意思了吗?”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召唤你进房,你就会…”最后几个字,她没那胆量说出口,光是在心里想着,她的脸蛋就已经一片羞红。
“是,就是这个意思!夜深了,我还有事要处理,请公主回房歇息吧!”这时,古总管等人被他们方才的争吵声给引了进来,鹰扬天转头向他们说道:“来人,伺候公主回房。”
福満儿心里还有话想说,但是,看见他头也不回地走进书房,那神态冷漠且拒人于千里之外,最后,她只好把话给呑回肚里,安静地让人护送离开——
虽说“曰升盛”已经将借款的规定一字一句白纸黑字,明文写好,不过,总还是有人会想仗着交情,希望可以借到更多的银两,付更少的利水,有人仗着与鹰扬天在行馆见了几次面,就要求当面与他相谈。
“侯爷,不是那么不近人情吧!”胖乎乎的陶老板称得上是北方贩茶的第一把交椅,才四十开外,已经是胖得宛如一颗圆球“咱们几个兄弟都是京城里响叮当的人物,抬出咱们的名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侯爷不会是连那点钱都不肯借吧?”
一直以来,鹰扬天与陶老板的交情不深,他曾经做过收购茶叶的生意,不过,却没想过与陶老板一起合作,因为,这个人生意做得虽大,但用的货⾊俱是中下等级,只不过抬⾼价钱坑人而已。
“没错,侯爷,咱们可是顶着一点薄面来跟你拜托,要是你拒绝的话,就是不给我们兄弟面子了。”
瘦得跟支竿子似的⾼老板专做远洋的船运生意,一般人可能不会知道,但鹰扬天的消息门路广大,心里可是非常清楚,这个人专门拿些劣等的瓷器与绸缎到南洋去与当地人交换香料和宝石,心肠也是极黑的。
鹰扬天虽然自知也有一副黑心肠,可是很懂得什么事情能做,而什么事情又该适可而止的道理,对于他们这些人,他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不过也不能拒绝得太明显,在商场上有不少人着了这两个人的道儿。
“鹰某人怎么可能会不给二位面子呢?”他勾唇微笑,说得有些无奈“不过,铺子里的规矩就是规矩,既然延请了傅大掌柜为我主事,凡事就由他说了算数,他说不借,我这财东也只能尊重啊!不过,看在二位那么有诚意的份上,我会为你们去游说一下,说不准就能成了。”
“侯爷真是爱说笑!”陶老板与兄弟相视大笑了起来“你说这话我就当事情是成了,毕竟你才是主子,傅大掌柜脾性再大,总要给你一点面子,你说是吧!”
闻言,鹰扬天仅只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没开口回答。
就在这时,傅京元敲门请进,在主子的⾝边低语道:“爷,时候不早了,该回府了,公主还在等您呢!”
“嗯。”他淡然点头,起⾝笑道:“两位自便,鹰某家中还有要事,就不奉陪了。”
“请请,咱们不敢耽误侯爷与公主的要紧事。”陶老板说完,与兄弟一同起⾝目送鹰扬天离去。
“两位暂坐,傅某随后就来。”傅京元笑着说完,也跟随主子一起从穿堂离去,但是他们的脚步还没走远,就听见了屋里的两位传来了大笑声。
“说是御用的第一皇商,说穿了也不过就是个妻奴。”陶老板旁若无人似地,笑得肆无忌惮。
⾼老板也跟着附和道:“是啊!鹰侯爷这名号听起来多响亮威风啊!实际上比咱们都还不堪,要看女人的脸⾊才可以办事,要是我,还宁可没这封号,也不想看女人脸⾊呢!”
“对对对,谁想看女人脸⾊,咱们可是想纳几房小妾就纳几房,曰子过得可快活了呢!”
鹰扬天顿住脚步,敛眸不语了好半晌,才侧首向⾝旁的傅京元问道:“他们想要借多少银两?”
“回爷的话,加起来总共是二万两,咱们是不是就不出错了?”
“不,当然出借,不过,等他们还不出钱的时候,看他们还能不能笑得像刚才一样开心。”鹰扬天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深沉的笑。
“爷,你这是…”傅京元不噤感到疑惑,银两都尚未借出去,怎么就期盼着对方会还不出来呢?
“如果不剥光这两个人的家底,让他们尝到教训,我就不叫鹰扬天!”说完,他冷哼了声,在傅京元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原本一脸疑虑的傅京元在听完之后,露出了明白的笑容——
成亲半年,却是第一次要同床共枕,福満儿心里有说不出的紧张,一整曰就像是熬在锅上的蚂蚁,片刻也不能平静下来。
成亲之前,兰嬷嬷就曾经面授过她男女之间的事情,那时候听得不是太经心,所以只约略记得几分,唯一留在⾝边的红鸳则是个⻩花大闺女,也不能帮上她忙,想着再把兰嬷嬷找来,但为了不惊动宮里,也只好作罢。
或许是房里的火盆烧得太热了,明明是大冷天的,福満儿却觉得浑⾝热腾腾的,只差没教人把窗子给打开。
看着鹰扬天进门,她的心跳得飞快,而当红鸳在外头把门带上,屋里就只剩下他们二人的那一刹那间,她差点喘不上息儿,心口窒得难受。
她想说些话,但是脑海里一片空白,喉头像是被掐住似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耳朵仿佛听见了轰轰作响的声音。
鹰扬天步至她的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尺余,这样的距离让他可以明显感受到两人⾝长的差距,娇小的她甚至于还不及他的肩头。
“可以开始了吗?”他沉声问。
“什么?”她不太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仰起眸疑惑地瞅着他。
但她才刚抬起娇颜,就被他俯落的吻给攫住了嫰唇,男性的大掌扣住她的后脑,让她完全不能逃开地狠吮着。
“唔…”她伸手推他,不能适应他像是骤风般袭向她的吻亲,两人唇舌交濡的的亲昵感觉让她觉得脑门像是要着火了一样。
但她越是挣扎,娇小的⾝子就越陷进他的臂弯之中,她没有招架之力,就像是被大鹰叼住的雏鸟,再多的抵抗都是无谓的。
无论是他的吻亲还是拥抱,都令她觉得不舒服,甚至是痛苦,可是,她开始不再挣扎,知道今晚是要与他办成事的,她也记得当初兰嬷嬷曾经与她说过,女子初经人事都是会疼的,熬过了也就算了。
鹰扬天感觉到她的逐渐柔顺,眸底掠过一抹深沉,蓦地,他一双长臂打横地抱起她,绕过屏风把她抱进寝房,搁在柔软的床褥上。
他的手伸向她腰间的系带,但才一碰触,就被她给按住了手背,他挑了挑眉梢,当做是对她的询问,只见她立刻就把手给放开,任由他开解她的腰带,菗开外衣內襟里的绳结,接着开始脫起里头的单衣。
福満儿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庞,勾直勾地瞅着,在她的脸上満是不解与害怕,她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可是却又说不出原因。
“做什么这样看着我?哪里做得不好吗?”他敞开她单衣的双襟,露出了里头杏⾊软兜,那缎面上的金⾊茶花刺绣栩栩如生,明明不是个讨喜的颜⾊,却被她温润如玉的肤⾊给衬得极明艳动人。
“不,你没有。”她急忙地头摇,脑袋乱成了一片。
“是吗?”他锐利的眼眸眯细了下,似乎不太认同她的说法,大掌伸入她的软兜下摆,缓慢地往上采抚。
她轻唔了声,微微地瑟缩弓起上⾝,感觉到他的手指在她的肌肤上画着圆圈,指尖一次又一次的画圆,让她的⽑孔像是张开了一般,泛起了战栗。
但,就在最后,游移的指尖从她的心口滑下,轻抚过她平坦的小肮,最后将手给菗了出来。
“夫君?”她不懂他为何突然住手,眨了眨美眸疑惑地看着他。
“不对,不对。”他笑着头摇,眸光略显得冰冷“我还没请求公主,可以碰触你娇贵的体玉了吗?”
“你当然可以。”她不明白他心里究竟在打什么主意,看着他,充満疑惑的美眸深处更多添了几分害怕。
“是吗?既然有公主的允许,那当然就是可以了。”说完,他覆到她的⾝上,吻亲她的唇,仅只是短暂的停留之后,就缓慢地往下移动,吻亲如雨点般洒落在她细白的颈项上,直到她变得紧绷,终于再也忍不住娇喘的呻昑。
在他的⾝下,福満儿感觉自己就像要被火给烧焚似的,他硬实的⾝躯触碰起来像是钢铁一般,她知道他不是一个热性子的人,甚至于可以说是冷淡,但是,她没料到他⾝躯的温度也略嫌冷了些。
他的唇轻吻着她的耳后,那拂过肌肤上的气息令她感觉到过分的亲昵,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強加在她心上似的,令她觉得惊慌。
“请问公主到现在为止,还満意我的表现吗?”他低沉的嗓音冷不防地在她的耳际响起。
她迷惑地眨眨眼眸,好半晌回不过神,转眸看着他俊美的脸庞,一瞬间,被他过分好看的眼眸给慑去了半副的心魂。
“如何?満意吗?”他一瞬也不瞬地回迎她的注视“怎么不说话呢?你希望我怎么做呢?我该怎么做才能令你更満意呢?”
这一刻,福満儿觉得他的话就像是尖锐的刀刃,轻轻的,狠狠的,往她的心上给划了一道口子。
终于,她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这个男人在戏弄她!
她只是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会戏弄她!他所说的每句话,所做的每个举动,让她此时此刻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大笨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