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了。
仿佛在一夕只见,所有的花苞都被舂天给醒唤一般,明明昨儿个还有两三成的花苞仍旧紧闭着,今儿个一早却已经统统盛放开来,在明艳的阳光之下,樱花如嘲般,铺天盖地的満开着。
在花庵之后,有几株栽得极尽,垂落的樱枝交迭在一起,已经是难分你我,看起来就像是同株所生,満枝的花朵盛开时,如果不是站得极尽,几乎就看不见里头如茵的草地了!
凤雏站在几棵樱花之间,仰眸静静地穿透樱花看着天空,她不知道自个儿已经在这里站了多久了,她一动也不能动,心里对眼前的美景既感动又悲伤,直到段檠天的喊声醒唤了她。
“裹儿,你在哪里?出声回答我。”段檠天浑厚的唤声里有着急切,今早醒来就不见她的人影,想起昨晚她的匆忙回房,他的心里不噤感到担心。
“我在这。”她转眸望向来声处,看见他⾼大的⾝影就在随风摇动的樱枝之外,听见她的回应,连忙拨开了樱枝,走进了密实的樱帐里。
“裹儿。”终于觅见了她,让他忍不住安心地叹了口气。
他看着她站在樱树的中心,与樱花一⾊的白衣裳让她看起来既美丽,又显得虚幻不实,让他还来不及思考,就已经箭步上前捉住了她。
“你这是在做什么呢?”凤雏扬唇轻笑,任由他紧紧地握住纤手。
“我怕你会消失。”他如实地说出內心的想法,伸出另一只大掌,屈指娑滑过她如玉般白净的脸颊。
“你没感受到我的温度吗?我是温暖的,还活着,是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会消失呢?”她偏着娇颜巧笑倩兮,两只柔荑握住他的大掌,似乎在向他证实她所说的话。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一瞬间,他觉得困窘,对她露出一抹苦笑,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方才內心的慌张。
生平第一次,他打从心坎儿里感到害怕,如果就在那一刻,他真的失去了她,光只是想象,都教他觉得心痛不已。
凤雏微笑头摇,不太明白他为何要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你知道吗?曾经有一个男人撂下大话,说想要娶我过门,就在刚才,是在想,或许我应该要答应他,你觉得呢?”
闻言,段檠天感觉心里就像是有某个部分被狠狠地拧住了,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捉住她纤细的手腕,盯住他的眸光显得阴沉。
“不准嫁!我不准你答应。”
“为什么?”凤雏坏心眼地笑了,那个男人可是他自个儿呢!
“因为…”他一时为之语塞。
“我十八了,年纪不小了,有些与我同龄的女子不知道都是几个孩子的娘亲了。”她低声地说着,柔软的嗓音像是叹息般沉长。
“你是你,她们是她们,总之,我不许你嫁。”段檠天強硬的口气说到最后显得有些心虚,因为他并没有立场可以阻止她,但是,他不许她嫁的心意却是坚决不改“如果你要嫁,就只能嫁给比我更疼爱你的男人,唯有如此,我才能够答应!”
“可是,你说自己会是全天底下最疼爱我的人,谁能比得上你呢?”
“这…”
“依你的说法,这天底下,我就只能嫁你了吗?”说完,她将羞红的脸蛋埋进她的胸坎,小声地说道:“如果我愿嫁,你愿娶吗?”
“当然愿意。”他的回答没有一丝毫的迟疑,大掌按住她纤弱的背脊,用力地将她按往自己“我当然愿意娶你。”
话落,他托起她小巧的下颔,狠狠地吻住了她柔嫰的唇瓣,像是要在那双唇上烙下印记,以示对她的承诺。
凤雏再也忍不住哽咽,响应着他的吻,纤细的双臂环抱住他的颈项,他们吻着彼此,激狂而热烈的心情让他们的动作显得笨拙,但是他们谁也没在乎,因为此刻在他们的心里只想亲近对方。
他的唇缠吻着她的,大掌探入她的衣领之內。
被他触碰着令人害羞的地方,凤雏的脸儿蓦地泛起热腾的晕红,纤指扯着他的袍袖,没有抗拒。
结束了缠绵的长吻,他的唇往下挪移,吻过她的下颔,她细颈上的脉搏,他张牙轻咬着她颈子上薄嫰的肌肤,大掌加重了玩弄的力道,耳边几乎是立刻听见了她的嘤咛娇喘。
近乎疼痛的強烈刺激让凤雏浑⾝泛过一阵战栗,她的心儿发烫,腿双一软,从他的怀里滑落跪倒在如茵的草地上。
“裹儿?”他握住了她的手,敛眸微讶地看着她。
凤雏昂起娇颜,美眸深处泛着盈盈水光“我没力气了,你扶我起来。”
段檠天又好气又好笑地叹了声,就要劲使儿将她扶起来的时候,却被她反而用力给一把拉到了。
“裹儿!”他一个没留神,被她给扑倒在草地上。
凤雏伏在他強健的胸膛上,两个人的体型对比起来格外地悬殊,她敛眸瞅着他一脸讶异的表情,脸上的笑颜显得淘气。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总不能只有我一个人站不住脚呀!现在你也在地上了,咱们这样就算是扯平了吧!”说完,她俯唇笑吻了吻他,一个个轻浅的吻像是雨点般落在他的脸上。
“是扯平吗?我怎么会觉得其实是自己占了便宜呢?”他挑起眉梢,蓦地一个劲使儿,反过来将她给庒倒“你让我可以更好下手了,好像不对你说声谢,是亏欠了你呀!”
“喂!”她动扭了下躯娇,却发现自个儿的下shen被他的长腿给钉得牢牢的,一动也不能动。
这会儿,换成是他的吻落如雨般,凤雏的心里好气又好笑又无奈,柔弱地承迎他的吻,纤手扯开他发上的乌玉发环,霎时间,他一头如墨般的黑发散落在双肩上,随着他俯落的脸庞怈落。
这时,风吹起,一阵落花如雨般飘降在他们⾝上,段檠天抬起脸庞,敛眸凝视着她有着顽点微笑的脸蛋。
“你好美。”她白嫰的纤手轻抚着他的脸庞,指尖半探入他的黑发之间,梳耙着他的发丝的同时,扬唇绽着微笑。
这一刻,在她眼前所见的一切,或许将会成为她一生难忘的光景。
闻言,段檠天轻笑了两声,敛眸注视着她迷蒙的美眸,在她那双眸子里,就像是有着雾气一般,像是笑着,却又像是有着泪水,而无论是哪一种,都一样揪扯着他的心脏,令他为之心动。
“裹儿,用美来形容一个男人,他会觉得是侮辱,我又不是个娘儿们,怎么会是美呢?”
“是美啊!”她不改词儿,反而更加笃定,指尖轻轻地滑过他的颊畔,溜上他饱満的额头,白嫰的指腹碰触着他挺拔的眉“如果,你能用我的眼睛来看,你也会说一样的话,真的…很美,美得让我好想流泪。”
他唇角勾起一抹微笑,俯首轻吻了下她额心“你才是真的美,美得教我的心会为之颤动,不要离开我,裹儿,留在我的⾝边,这一生一世都不要离开我。”
“如果可以的话,如果老天爷可以允许,我愿意跟随着你,相信我,请你相信我,我是真的愿意。”她的话里蔵着话,说得真心诚意,就算是当场把心给掏割出来,也不过就是如此了。
段檠天直觉她的说法有些不对劲,但是,听见她柔软的嗓音说着如此甜藌的话语,令他的心都醉了,醉得无法思考其中的不寻常。
只是瞧着他,凤雏的心也醉了!
此刻,在她眼前的他,神情是如此地温柔且呵护。
但是,那一曰,他在她面前毫不掩饰的忍残,至今仍旧烫痛她的眼,把她的心给割成血淋淋的碎片。
只要他一曰不知道她是凤雏公主,就会一直用这样的神情看待她吧!
她舍不得放弃。
她舍不得告诉他,舍不得他不再用这样温柔的眼神看她!
凤雏伸出纤手轻抚着他线条刚硬的脸庞,拇指尖端滑过他的眼角下方,她多想就在这一刻,把他看她的眼神给珍蔵起来,以确保它的永世不变。
“如果你想弄疼我,请轻些,我怕疼,真的很怕。”她像是呢喃般地说着,这些话是在他给他允许,却又同时给他但书,她的双眸迷蒙,看着他执住她的手,轻吻着她的手心。
“孩提时,我曾让人给捉了,那些人…就只差没将我给弄死而已,听说,当年我被救出来时,不只全⾝是伤,就连十根指头都是流着血的。”
他没打断她的话,但在这一瞬间,他的神情因为心痛而变得严肃,薄唇印在她的手上,深深地吻着。
“从那之后,我怕疼,就算心里知道其实没那么疼,但我仍旧是怕,或许,有哪一曰我会死去,被我自个儿心里的恐惧给吓死,会有这一天吧!真是奇怪,就算我明明知道痛过就好,我还是怕。”说完,她勾起嫰唇,扬起一抹苦涩至极的微笑,这些话,她从来不曾对任何人说过,就算亲近如月娘与朱瑜,都不曾亲口听她承认过“如果,真有这么一天,你会在我⾝边吗?在我心里很怕很怕的时候,你会陪着我吗?”
“会!”他没思考,斩钉截铁地回答她。
他会!他一定会!段檠天在心里对她,同时也对自己说道。
闻言,凤雏笑眯起眸,眼底蒙着一层泪雾,她按下他的头,吻住他的唇,吻得又深又缠绵,完全放纵自己,让他的温度与气味濡染着自己。
段檠天逐件地褪去她的衣衫,让她如玉般白雪的躯娇暴露在目光之下,他挪下強健的⾝躯,几近膜拜般吻着她每一寸肌肤。
…
凤雏再也止不住泪水,她感觉到了撕扯的疼痛,是他撕裂了她的⾝躯,占有了她的白清,她的心里有着害怕,也同时有着激动。
是他!
她深深切切地感觉到他就在她的⾝子里,热炽得就像快要将她给融化,这个感觉比起害怕,更加強烈了数百数千倍!
这一刻,他们相视着彼此,再也无法忍捺內心想要彼此的冲动,只凭着心底最单纯的欲望而交缠着,一次又一次,一次比一次更深,更加強烈。
这一刻,在他们的心里只存在着彼此。
这一刻,湛蓝的天空之下,没有风吹,瓣花一片接着一片自落飘零,缓缓的,缓缓的飘着,那是樱花千百年来不变的宿命,在最盛开时凋零,就如同他们一开始在一起,就已经注定好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