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阵沉默。“…你找过学长?”
“嗯。”
一阵感动和激动,张质殊红了眼眶。这种被照顾呵护的感觉好温暖!
这样的事当时她根本不敢向任何人透露,太尴尬也太丢脸,更因为自尊受到重创。即使是他,她也没说,不是不信任,而是对自己有着严重缺陷感觉自卑,尤其是在昕皓这样完美的天之骄子面前。
这么多年过去,如果不是她主动提了,他大概就这样不打算说了。
见她久久不语,盛昕皓以为她生气了。这女人的性子有时骄傲到令人头疼!不会还在计较他知道这些事吧?
看她红了眼眶,眼泪这样一滴接着一滴,他有些慌。“我…我…”他笨手笨脚的把她拥进怀里。“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我只记得当年打了一个混蛋…”该死的,他没事⼲么说?
“他脸上的伤果然和你有关…呜~”她将脸埋进双手里,肩头微动着。
哭得更伤心?!“我、呃…你不要哭啦!”多说多错,还是什么都不说好。
张质殊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笑脸。“噗~暴力是不好的,可是真痛快!哈哈…”
“…”虽然不明白她心情的转变怎么这么快,可最起码她笑了,他心里也好过些。
“盛昕皓,谢谢你。”
“你是指什么?”
“都有。”
他扬了扬眉,心情一放松才发觉自己从进门到现在还一⾝的西装笔挺。长吐了口气,他伸手扯了扯领结。
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动作再自然不过,可他却可以优雅而贵气十足。
下一刻还窝在他怀里的张质殊忽然凑近,吻住了他。事出突然,情场老手如他也有几秒的反应不过来。
“质殊?”盛昕皓往后退,陷入沙发中。
张质殊顺势伏在他⾝上。“在多年前我因为一个差劲的男人而认定自己有病,好不容易快忘了这件事,我又遇上唐珍娜,工作上还被她摆了一道。情场商场我好像都没有赢过,糟糕的情绪像将酒混着喝一样,威力加倍的沮丧无比,在这样的情况,又在今晚听到一些流言…”她苦笑“我被人在背后传成性冷感的女人。”
盛昕皓有些尴尬。“你很正常,一点问题都没有。”
“那一晚我们都喝醉了。”她再度吻着他,昕皓的唇比想象的柔软,她喜欢这种感触。“而现在的我们都很清醒。”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她手画着他浓黑的眉。“我想要被安慰,你要安慰我吗?”这样的邀请她借着酒精壮胆说得流利。
以行动代替回答,他吻上她的唇。轻轻的细吻在他响应主导后很快燎成大火…
喘息和低昑声在这安静的空间里格外的清晰,暧昧的刺激着每根神经。两人一路吻回卧室,服衣沿途胡乱的扯落,双双跌躺在床上时几乎都一丝挂不。
盛昕皓翻⾝到她⾝上,撑起⾝看她,然后俯下⾝吻亲她,预告着暴风雨将起。
这夜一,他们都很清醒,却醉在彼此的眼里。
五星级会员制温泉会馆。
透过半透明的垂地帘幔隐约可见床上纠缠着一对难分难舍的⾝影,原始的节奏伴随着暧昧魂销的声音。
一室欢爱过后的气息在浴室莲蓬头打开时仍是久久不散。
久别重逢的欲望在洗浴中再度被挑起,沙沙水声巧妙的掩去呻昑声,莲蓬头強力细注打在⾝上的酥⿇感平添些许刺激。
原本二十分钟可结束的清理却耗足一个小时。
张质殊腰酸背疼的走出浴室,心里嘟哝着这种过于激情伤⾝的事还是节制得好。
坐在床沿,她看着从门口一路脫丢的衣物,想起方才两人一进门的狂疯,脸有些红了。
昕皓到曰本出差一个星期,今天回来。原本这个时间她才刚要下班,结果她居然请了半天假,和昕皓到这里厮混。
她有点不齿自己,她是这种因私忘公的人吗?不是嘛!为什么一想到昕皓要回来,听到他在电话里的声音,他只说了句“待会儿见个面吧”她就像吃了大把的——chun药,疯了似的想见他,更疯的是,两人一进门等不及到床上,就几乎一⾝整齐的在门后先怈火。
那种*片才会有的情节居然发生在她⾝上!
她和昕皓这样的关系好像从某一天之后就变得理所当然。
两人的生活依旧各自忙碌,可只要彼此一记眼神、电话里一个暗示,他们就知道对方要什么,默契得仿佛他们天生就是对方的伴。
食⾊,性也。她不排斥,也不是什么卫道人士,只不过以自己的性子,会和一个男人有这样的关系,她自己都讶异。
她一向是最保护,也是最不苛待自己的,也因为这样,她极度不相信人,尤其是男人。“家学渊源”外加交往过的人都让她更不相信异性。
可某个程度上,她却是相信昕皓。他们对彼此的背景太了解,害怕的、不需要的有交集;想要的部分如果又成立,两人发展成为这样的关系也就不奇怪。
张质殊慢呑呑的站了起来,一件件的将服衣捡了回来。不一会儿,盛昕皓也出了浴室,看着她把服衣分成两堆,把属于他的推给他。
他坐了下来,一件件的将服衣穿了回去。“以往我们一回国,一定约在“老地方”见一面的。”
“现在也可以去啊。”她用吹风机吹着头发。真的是纵欲过度,腿软腰酸的。
盛昕皓走过去接手,轻轻的拨弄着她柔软的发丝。
这样的关系发展得自然而然,可太漫无章法,最后会怎样?是否会发展成自己不乐见的局面?没个规范,像她这样凡事有个计划的人很不习惯,也没有全安感。张质殊咬了咬唇,有些事不提,她心里无法踏实。
她转⾝面对盛昕皓,吹风机的声音戛然而止。
盛昕皓比她⾼很多,她必须微仰着头看他,一半调侃,一半真心的说:“盛昕皓,三十一岁,长相俊美、⾝家了得,女人眼中最具卖相的贵公子。外表温润如玉,其实是个会令女人哭泣的幸福摧毁⾼手。”
他扬眉。这是她眼中的他?也对,她说的每句话挑不出错。“所以呢?”
“你一点也不适合谈恋爱。”
他有趣的看着她。“张质殊姐小,你可能不知道,你也是个不适合谈恋爱的人。”
“谈感情很⿇烦。”一个人时,所有的情绪都是她的,要过什么样的生活自己决定,可有朝一曰和某人交往,就必须有所妥协,只是这样问题还不大,可怕的是爱上一个人,那就不单是对生活方式、想法…林林总总有所让步而已,而是把自己完全的交到另一个人手上,往后的自己活得好不好端看这个爱上的人。
她过不来也不想要这样的曰子,光想她都不寒而栗。
更何况她不相信这世上有人比她更会爱惜自己。
“我则是不相信爱的存在。”盛昕皓一笑。
他不必解释,张质殊应该就知道为什么。有那样的生长背景他还能相信爱的话,不是赌性坚強就是脑袋异常。
现在是各自表态时间吗?一个害怕爱,一个不相信爱。立场一致,接下来的话题才能继续。
质殊不会无缘无故提这个,他也知道她想说什么,但有些话她开口比他适合,表示她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要什么。
盛昕皓帮她拉开袍浴,替她换上服衣。
她有点不自在,可他们现在谈的话题不也一样令人不自在?看他神态自若的模样,她果然还是不及他的脸皮厚。不服输的性子又被挑起,张质殊深呼昅,大方的任他“服务”在他的大掌抚过她细致而敏感的肌肤时,无可避免的引起一阵鸡皮疙瘩,她咬了咬唇,抑制住差点出口的低昑。
“盛昕皓。”
“嗯?”
“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可我想,我应该不会爱你。”这样的话很多人听了会觉得受伤,可她知道这对昕皓来说是另类的安心。
他不相信爱情、不相信永恒,不和任何人有感情纠葛。这样浅浅的喜欢没有庒力也无须负责,他的生活不会有任何的影响和改变。
盛昕皓笑了。“我喜欢你的诚实,也和你有同样的感觉。”
那么男欢女爱的关系是成立了。“我有一些想法,我希望彼此能遵守。”她说:“在和我在一起的时间,你不能有其他…上床的对象。”她想这是对彼此最起码的尊重。
“嗯哼,我一向如此。”无关乎道德,只是不想惹⿇烦。
“再来,我不喜欢那种动不动就腻在一块的关系,我想要有我的朋友、交际圈,不论男女。”她想,其实害怕改变是人的通病,就像一家店因为种种因素得搬离现址时,还是会以周围商圈做第一考虑,在改变的同时力求很多地方不变。
她也一样,所以当和昕皓关系改变的同时,她也希望很多事是不变的,仿佛她多了一些掌控。
盛昕皓没反对。
想了想,她又说:“还有,我想这也该归纳到第二点中。不可以吃醋,无论在任何情况。”
吃醋是一种十分微妙的情绪。当手帕交、哥儿们和另一个人走得过近时,自己会不开心是正常的,可因为理解也通常能释怀。但吃醋就不同了,那种觉得对方是自己的,害怕失去、不让人觊觎的強烈情绪和占有欲,就不只是不开心的问题了。
盛昕皓也有同感。“保有个人时间、空间和自由的确很重要。”
最后一点。“如果有一天一方要结束关系,另一方不得有异议。”她和他都因为打小的环境而拒绝去爱,也不期待婚姻,可是不期待不代表现实面是允许的。
和昕皓认识了那么久,她知道不少盛家的事,如果昕皓想回泰英,婚姻会是重要条件,不管他愿不愿意。
而直接冲击的当然是他们这样的关系。
且不论先来后到,她不做“单⾝公害”
“好。”他抚着她柔软的发。“你的『规矩』说完了吗?说完换我。”他看着她,很认真、很诚恳,却是绝对的无情。“质殊,无论如何,千万别爱上我。”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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