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回家了,将他的悍马驶入位于阳明山的尹宅,尹正群显得有些迟疑。还好警卫还记得他是谁,一见到他的车立即放行。
停好车一踏进客厅,管家吴嫂立即迎上前迎接他,表情显得有些激动。“小少爷,您好久没回来了…”
“嗯!”尹正群微笑地拍拍吴嫂的肩膀,以眼神询问着。
“老夫人在佛堂,您直接上去。”吴嫂仰着头拍拍尹正群结实的臂膀会意地说着。
尹正群点点头,便踏上楼梯往顶楼佛堂走去。
推开厚重的檀木门,简单庄严的佛堂传出细碎的念经声,阵阵上等檀香淡味扑鼻而来。
佛坛前跪着一名微胖妇人,⾝着海青的她低头看着佛经,口中喃喃轻昑,那低眉的肃穆神⾊和坛上供奉的的白玉菩萨相映成静谧庄严的气氛
尹正群没有说话,他轻声走近妇人⾝后跪下,双手合十虔诚地望着菩萨,静静等待妇人念完经。
约莫十分钟后,妇人合上经书三磕头后才起⾝,尹正群连忙上前扶起他,恭敬地唤了一声:“大妈。”
“正群呀…你好久没回来看大妈了,都在忙些什么哪?”尹严昑雪慈爱地看着⾼她许多的大孩子,任由尹正群将她扶到一旁的太师椅上
待老人坐定后,尹正群连忙递上桌上的温茶。
都在忙店里的事,前阵子去了趟国美参加周爷的告别式。”他退在尹严昑雪⾝侧,回答的口气和态度都显得很恭敬“您呢?最近⾝体的吗
老人看着他一脸的敬慎,慈爱眼神带着疼惜。“我呀,没什么好牵挂的,要说放不下的只有你…”
老人的话让尹正群微微动容,他难得地叹了口气,却是轻淡如烟。“您别这么说,正群不想成为您的负担。”
“负担?呵呵…大妈从没把你当成负担,因为你也是我心头一块⾁呀!”尹严昑雪执起尹正群的手,虽然这孩子长大后就不太让人碰他,但她多希望有天能好好抱抱这个她视如己出的孩子,也是她的亲外甥哪…
老人拍拍他的手,再次提起蔵在心头三十年的痛。“我只觉得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妈…”
提起往事又让她眼眶微湿,尹正群不自觉皱起眉。“那些事您就别再提了。”这也是他不想回来的原因,每次大妈看到他就会陷入同样的悲伤,那让他觉得愧对老人。
“唉!当年要不是我鬼迷了心窍,将昑秋推入这段孽缘中,她也不会想不开…”尹严昑雪想起她十岁的妹妹严昑秋便満心的愧疚。
当年她将小妹接来家里住,谁知夫婿尹启超看上了正值花样年华的小姨子,软硬兼施要尹严昑雪配合诱奷什么都不懂的严昑秋。事情发生后,严昑秋愧羞难当,却不得不屈服在妹夫的yin威下,因为他扬言要对妹妹和严家人不利。
直到一年后尹正群出生,严昑秋不堪罪恶感的负荷和籍神庒冲而发狂,严昑雪在愧疚中担负起照顾幼儿的责任,对尹启超也难以原谅,更无法原谅自己。
这段难以启齿的家族丑闻,是她心里永远的痛。
“这些…都过去了。”尹正群不自觉握紧拳头,每提到这件事,他心中就有种莫名情绪。
从有记忆以来,人家就告诉他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是他⺟亲,却没告诉他为何自己的妈妈跟别人不一样,为何大妈也是他的大阿姨,为何大妈总是待在佛堂,看他时的眼神总是充満悲伤,为何父亲总是对他硫而远之…
好多的疑问存在心里很久,他先是不动声⾊,因为从小他就是个沉默的孩子,一双澄澈的眼睛总是冷静的观察着周遭的情况,直到上国中时,某天她那疯癫的妈妈突然恢复意识似地一直望着他哭泣,当晚她便离家出走,隔天尸体在北县海域被发现。
⺟亲的丧事极尽低调,因为那是个无法曝光的丑闻。他一滴眼泪也没掉,只是以不解的眼神看着大妈。或许抵不过心里的愧疚,大妈才告诉他整件事的真相。
讽刺的是,他听了只觉那是一段离奇的故事,与他毫无相关。但那天之后,他就不愿继续待在这个家,于是在大妈的安排下远渡重洋到国美念书。在那里,大妈特地吩咐严家的世交周爷照顾他,自此尹正群脫离尹家的羽翼,唯一联系的只有尹严昑雪。
“唉!这件事…对我来说永远不可能成为过去…”尹产昑雪轻声喟叹。
尹正群不是不喜欢回来探望大妈,但这样的对话每回总会重演。追悔过往对他来说只是徒增烦恼。他和尹家的牵系除了大妈,剩下的也只有这个姓氏…他一直这么认定。
“既然这样,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没有结论的对话总是让他想逃“您保重,我先走了。”
微微弯腰致意后,尹正群转⾝离开佛堂,留下一脸不舍的老人。
“群儿…”尹严昑雪想留住他,但她知道这孩子早已不属于这个家,至少他的心已经远离了。
尹正群快步下楼,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家。
行经一排房间时,他听到房里头传来女子轻声呼喊:“尹伯伯…您别这样…”
抗拒的声音听来有些熟悉,他忍不住驻足,从半掩的房门见到了极为丑陋的一幕——
辜怀秋只觉得头好晕好晕,嘴巴⼲的像行走在沙漠里。她不知道自己⾝在何处,只记得尹启超不断跟她敬酒,长辈的好意她不得不从,况且她是有所图,只好顺从尹启超的意思
不知喝到第几杯开始觉得晕沉,只好任由尹启超搀扶上了车,以为他会送她回家,但情况完全不在她的掌控之下。
来到这不知名的地方,尹启超扶她躺在床上便迫不及待往她⾝上庒去,嘴巴凑进她的脸开始磨蹭着,双手更试着开解她洋装的拉链。
男人的靠近加上由胃里吐出的酸气让辜怀秋感到作呕,她不懂尹启超为何要这么对她,情况完全不如她预期那般。她只能使出仅存的力气抗拒,却感到力不心。“不要这样…放开我…”
“别怕,我会好好对你的…”尹启超试图安抚她,但得到她的欲-望如此急切,眼神开始恍惚“昑秋…别怕,我会好好待你…”
“不要…”眼见就要失⾝于一个足以当她父亲的男人,无力抵抗的辜怀秋从未感到如此害拍“尹伯伯,您别这样…”
被这一声“尹伯伯”唤回到现实,也醒唤尹启超的冷酷。他抬起头对辜怀秋露出冷笑“别再叫我尹伯伯!在辜振宇答应把女儿当作交易的一部分那刻起,你就是我的女人!”
辜怀秋愣住了。“我父亲?”她不懂他话里的含意。她父亲…不是要她嫁入尹家,当尹启超的儿媳妇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还不懂吗?你不用装出那副受伤的脸,你们父女不就是这么打算吗?”尹启超讨厌不顺从的女人,这让他绷起脸,说起话来毫不留情面“把自己的女儿送入豪门,为的不就是钱?一个女儿换二十亿,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价值…”
一个女儿换二十亿…残酷现实的字眼如当头棒喝,辜怀秋只党得脑袭一片空白,再也无法思考,一双洋娃娃般的大眼瞪着天花板,她的灵魂早已不知飞向何方。
“算你识相!”尹启超以为她的呆滞代表着臣服,对辜怀秋的反应甚为満意,眼神却是轻蔑的。在金钱的诱惑下,贞洁烈女也会自动宽农解带,像辜怀秋这样的女人他看多了,半推半就只是装模作样。
他耝鲁地剥下她洋装上的细肩带,坐起⾝准备脫下⾝上的衬衫,却突然被人从后面拉开,他差点撞到墙壁。
“你——”尹启超回过神,一眼认出那是许久未见的儿子“正群…”
尹启超对儿子愿意回家感到欣喜不己却又百感交集。他是打从心底疼这个小儿子,因为他愈来愈像严昑秋——那个令他最爱也是最恨的女人
尹正群却冷冷看着父亲,方才那丑陋的画面和对话,让他严肃的脸更是紧绷。
以金钱控制女人,难道这个老头玩不腻这种把戏吗?父亲一向有收集年轻女人的习惯,这些年他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年轻养在外头的小老婆甚至和他同年纪,但这都与他无关。
只是,亲眼目堵这丑陋的画面,床上女人的抗拒让他联想到当年⺟亲的挣扎和惶恐,这让他愤怒到无法袖手旁观。他看着父亲,只觉得眼前这个老人可恨又可悲
尹启超见到小儿子,脸上原本流露着期待,但尹正群眼里的怜悯和不屑却如此不掩饰,尹启超当然无法忍受被看轻,尤其是他最疼的小儿子
“你那是什么表情?还记得我是你老子吗?”恼羞成怒的尹启超一改平时的严峻,难以克制地对儿子大声咆哮。
尹正群冷冷看他一眼,无视于父亲的怒气转⾝就要扶起失神的女人,这才认出是辜怀秋,更加笃定要带走她
“你这不肖子想怎样?你不能带走她!”看着儿子就要扶起床上的女人,尹启超怒不可抑地咆哮着。
尹正群却转头瞪着父亲。“她是我的女人。”
尹启超愣了一下,因为儿子炸爆性的宣告和他脸上的认真。但他要辜怀秋的决心如此坚决——即使她是儿子的女人
“那她现在是我的!”他使出父亲的威严宣示着,正想上前阻止儿子的行动,门外传来的叱喝声让父子俩停下动作。
“够了!”尹严昑雪一反平时的慈眉善目,站在门口瞪着丈夫,一脸无奈和悲哀
她方才听见尹启超的咆哮声便下楼查看,因而听到父子俩的对话。
许久未理会他的元配终于出声,尹启超先是感到诧异,但⾝为丈夫的尊严让他很快恢复一贯的霸气。“你不去吃斋念佛跑来这里搅和什么?”
面对妻子,尹启超只感觉心中五味杂陈,其中包含愤怒、愧疚,甚至他不想面对的哀怨。这十几年她总是躲着他,要不就是以悲伤的眼神看着他,这让他感觉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
见他死性不改,尹严昑雪只能轻叹口气。“你都几岁了,又何必再造孽呢”
几十年来同样的事情发生不下十次,尹启超对年轻女人的偏好已经成了一种病态,他似乎在收集对严昑雪的回忆,不管是她水灵灵的眼眸、挺直的鼻梁或樱桃小嘴,甚至她的神韵或⾝材——从不同的年轻女人⾝上。
而且,像是故意做给她看似的,尹启超每回都将看上的女人带回家存温,尽管他早已搬离这个家,不知住在第几个小老婆那边。她虽然已经司空见惯,但这次牵涉到尹正群,她必须出面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