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办公室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而米乐乐不知所措地坐了一会,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拿了便当上楼。
光明正大地上楼找范倪,顺便宣传他们之间的恋爱关系,这种事情米乐乐没有趣兴去做,所以午饭她还是自己吃吧。
米乐乐刚起⾝,机手就响了起来,她拿起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喂?”
“乐乐,忙完了吗?”竟然是范倪!
“早忙完了。”她顺着他的话诚坦地说,说完之后,她整张脸都黑了,她说的是什么话呀,好像她早早完成了工作,就在这里等他似的。
果然,电话那头响起了轻轻的笑声“我在地下停车场等妳。”
“哦,好…”米乐乐纠结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
这一次,电话里的笑声明显重了一点“妳是我的员工,不是吗?”要她的资料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米乐乐被打败了,她挂着两朵红云,把便当放了回去,拿起一旁的包包“我、我下来了。”
“嗯。”
米乐乐挂了电话,像做贼似的左顾右盼,趁着没人,赶紧走进电梯里,此时电梯已经修好了,她舒了一口气,她不怎么想劳动自己的两条腿下楼,过程太艰辛了!
几分钟之后,米乐乐就到了地下停车场,右后方一辆车按了一下喇叭,她转过头,看清了车里的人,她小跑了过去打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座上。
“想吃什么?”范倪一边问一边开车。
米乐乐没有主见地摇头摇“随便。”
“千金难买随便。”范倪开玩笑地说了一句。
米乐乐尴尬地笑了“我…”米乐乐几乎不外出吃饭,所以她还真的没有什么想法。
范倪善解人意地一笑“那我们就随便吃吧。”
米乐乐听了直想笑,觉得他说话绕口,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范倪带她到了一间中式餐馆吃饭,菜还没上来之前,范倪突然拿出了一份文件“妳看看。”
米乐乐好奇地眨了眨眼,接过来一看,她先是快速地浏览了一遍,又仔细地看了一遍。
菜很快就上了,范倪瞧她看得仔细也不打断她,坐在一边等她看完。
好半晌,米乐乐看完了,她抬头看着范倪,不解地问:“老板…”
“叫我名字。”他的口吻很轻柔,却包含着霸道,不准她拒绝。
“范、范倪…”她红着脸快速地喊了他一声,继而恢复正常地看着他“我看得不是很懂。”
“哦,哪里不懂?我解释给妳听。”他笑得温和。
米乐乐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那个…这是给我的?”
“对。”
“可…我为什么要看同居协议书?”米乐乐不解地看着他。
范倪继续微笑,俨然是一位好好先生“不是说好了交往吗?”
米乐乐点头,没有反驳。
“既然这样,有一份协议书不是比较有保障吗?”说着,他端起旁边的水喝了一口。
米乐乐傻愣愣地盯着他将近三秒钟之久,她慌张得像兔子,惊恐地看着他“交往就是同居?”她试着庒低声音,可过多的吃惊仍让她的声音有些拔⾼。
范倪一如既往的淡然“是啊。”
难道他们是鸡同鸭讲了?米乐乐给自己作的心理建设,到头来只是白费工夫,他们讲的事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米乐乐心中默默一叹,一双无辜的眼对上老板坚定的眼,她有想哭的冲动“正常程序不该是这样的!”
她的控诉让人有发笑的冲动,范倪无法自已地笑了“不好意思,我之前没有说清楚。”
米乐乐咬着唇,有一种误上贼船的感觉,可她深知自己没有任何本钱,于是她继续挣扎“这样是不对的。”
“是我不好。”范倪很有诚意地说,可他眼里的笑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听到跟他同居,一般的女人不是该开心吗,她⼲嘛一副被人送上断头台的哀怨呢?
米乐乐垂下头,拿起筷子、端起饭碗,化悲愤为力量,同时努力地将这一切给厘清楚。
范倪见她如此,也不多话,跟着用餐,一顿饭吃下来,安静得好像是独自一个人在用餐似的。
到了结账的时候,范倪付了钱,米乐乐默默地从包包里拿出钱,又默默地将钱推到范倪的前面。
儒雅的笑容冻结在范倪的脸上,他一时半会没想明白她的意思,米乐乐不敢直视他,低着头说:“老板,还是AA制比较好。”
范倪撑起下巴,斜眼看了一眼米乐乐推过来的钞票,又侧头看她“妳是我的女朋友…”
“我想的和老板你想的不同。”同居?跟一个陌生男人同居,她的腿绝对会被妈妈打断,而且还是完全粉碎性的骨折,以后都不用走路了。
范倪莞尔“想法不同,可以沟通。”
咩咩,无法沟通了!她沉默地头摇,低着头,就像是一个自闭症儿童似的一声不吭。
范倪却没有为此烦恼,他了解过她的家庭背景,她来自传统的家庭,所以对于未婚同居根本无法接受,他可以了解她脑子里现在在想什么,他垂眉低低地说:“乐乐,妳公寓的租约不是要到期了吗,找到新的住所了吗?”
米乐乐惊讶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妳是我的员工,不是吗?”他以同样的理由搪塞她。
米乐乐又不傻,皱起了眉,稍显尖锐地反问:“难道你对所有的员工都了如指掌?”她才不信!
范倪扬扬眉,乖顺的她终于伸出了爪子,他不怒反笑“妳是我的女朋友,我想知道妳的事情也是应该的,对吧?”
米乐乐懵了“不对啊,我就没有这么想过。”
范倪沉下眸,他和她当然不一样,他习惯性掌握、习惯性占有,他讨厌事情超出掌控的感觉。
他的脸⾊稍显阴暗,米乐乐以为自己说错了话“那个…呃…因为…”
“妳在担心什么?”范倪迅速地将掌控权重新拿回手中,一双清眸死死地盯着她,似乎能看透她的灵魂。
“我是以结婚为前提而对妳提出交往,之所以同居是为了更了解对方,比起表面作秀的谈情说爱,这更实际,而且妳的房租也到期了,两全其美,妳在担心什么?”最后他又问了她一次,米乐乐僵硬了。
“名声?”范倪嘴角扬起嘲讽的笑“我想我比妳更在乎才对。”
米乐乐瞬间有一种被秒杀的感觉,为什么前后不过几分钟,她老板给她的感觉却差这么多,前一刻是男神,后一刻就是魔神,咄咄逼人,真教人难以接受。
在她恍神的时候,他又说“怕我的魔爪?”他的眼角略微挑⾼,以一种睥睨的角度俯视她“一般而言,我有点挑。”
何止是挑,就算没有特意去关注他,她也听说过他过往的情事,交往过的两任女友皆是天使脸孔、魔鬼⾝材的女人。
要真说起来,米乐乐就是一碟酱菜,不足挂齿。
看着米乐乐流露出一副愧羞的神情,范倪没有任何动摇“如果我要对妳做什么,就不会有这份具有法律效力的协议书了。”
米乐乐真的想找一个洞把自己埋进去,机手正好响了起来,她找到了解脫的机会,立刻接起来“喂?”
本是轻松的笑脸,马上变得紧巴巴的,米乐乐不知道自己的运气怎么会这么差,电话那头是催房租的房东,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超级怕这位房东,房东是四十岁的老太太,很爱津津乐道别人的八卦,米乐乐刚认识房东时,房东问东问西,她以为是关怀。
后来左邻右舍都知道了她的事情,是万恶的房东传播的,从那以后,她跟房东攀谈就有了心眼,不能太老实呢。
其实她早就想搬了,只是一直找不到比这个房租更便宜的住所。
房东打电话来就是跟她说房租的事情,说完之后又说她一个人不全安,要替她介绍一个人。
米乐乐一听,心里不慡了,本来租的房间就很小了,而且也没有多余的房间“不…”
但那头的房东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就一股脑地说得起劲,米乐乐只抓到了几个重点,是房东的侄子要住过来。
米乐乐是知道这个人的,因为房东跟她说了好几遍,大有把他们凑一块的嫌疑,现在来这么一出,她都要怀疑这位房东是不是脑部神经搭错了。
她黑着脸,看着对面吃完饭,喝着茶等她打完电话再沟通的男人,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嘴“阿姨,房租既然已经到了,那我就不续约了,等我回去再找妳。”简单地回了话,她掐断了房东絮叨的可能性。
挂了电话,米乐乐气势汹汹地朝老板说:“好!”同居就同居,不就是多了一个人嘛,她抓着手边的同居协议书“我要加几条在里面。”
范倪无所谓地点头“可以,妳什么时候要搬过来?”
米乐乐催眠自己,其实她就是找了一个人一起住而已,不过就是同居的对象是老板而已嘛!
“周末吧。”
“我开车接妳。”范倪心情很好地笑了一下,彷佛刚才逼问米乐乐的人不是他一样。
米乐乐最近恶补了不少美剧,不由得将剧情套在自家老板的⾝上,她的神⾊也变得有些古怪,人格裂分症、分尸案…
“妳在想什么?”
米乐乐低下了头,心虚地摇头摇,她哪敢说实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