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辛柚罗便被两名护卫搀扶过来,听到宋君澜来救她时,她一心期盼想快点见到他,但当她被带了过来,看到他双手被缚绑着跪在地上,衣衫还渗着血迹时,她尝到了泪水的咸味,宁愿他不要来救她…
“君澜…”
“我很抱歉,是我连累你的。”他內疚地看向她,还仔仔细细地检视她有没有受伤。
辛柚罗头摇。“我不怪你,真的。”要怪就怪这个丧心病狂的曹县令,竟因为私仇就罔顾王法的捉了她。
“还要眉来眼去多久?”曹县令倏地出声“人你都见了,満意了吧?”
“现在就放她走。”宋君澜对上他,字字气势凛凛的说。
曹县令却放声大笑。“宋君澜,你就这么相信我的话啊?等我审完你,再考虑看看吧。”
宋君澜气得咬牙,真想杀了这个卑鄙小人。
他之所以束手就擒,就是怕柚罗会遭到不测,既然这人打一开始就不想放过柚罗,那么他又何需一忍再忍?何不豁出去背水一战?
“说!你曾抢夺过我的马车,带走车上的珠宝银两,你可认罪?”
“县太爷忘了问了。”他突然谜样的笑起来。
“什么?”
“你肚皮上的‘yin贼’两字是我写的吗?”宋君澜唇角泛着琊恶的笑弧。
“混帐!掌嘴!”曹县令怒气冲天,拍桌吼道。
“不!”辛柚罗激动大喊,却阻止不了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宋君澜被打歪了脸,唇角溢出血丝。
然而就算处于下风,他仍是最剽悍的狐君,很快转回被打歪的脸,目光狠厉地直射向曹县令。
被他这么盯着,曹县令不自觉有些瑟缩,恼羞成怒的命令“行刑!将他的手指全一根根砍掉,留下一根能画押就好!”
辛柚罗吓坏了,惨白着脸求情哭喊“不!不要——”
宋君澜倒是不吭一声,他趁着方才这短暂片刻养精蓄锐,只要休息够了,他经过运功就能震断绳索。不过,如果曹县令意图砍他的手那更好,这样便会先松绑绳子了。
曹县令见他如此冷静,又打消了砍他手的念头,也想到要是在松绑绳子时,被他逃走就糟了,他睇向一旁辛柚罗落泪的美丽容颜,心里突生琊念。
“停!你们都出去。”
两排护卫听令撤出不忘阖上门,独留邓师爷以及两名看守宋君澜的护卫。
宋君澜看似冷静,心里却是冷汗直流,曹县令是想做什么?
“师爷,你说,要怎么做才能使一个人痛不欲生?”他冷不防地问起站在一旁的邓师爷。
看向县令的眼神,难不成…还对这姑娘不死心?!真是造孽啊!当然,他哪敢说出县令的心声,连忙头摇。“恕属下不知。”
“不知吗?”曹县令冷笑,将瘫坐在地上的辛柚罗強拉起来,看着她的目光充満yin秽,令她打从心匠发颤。
“姑娘,我对你够好了,帮你将大部分人都遣了出去。”
宋君澜看出他的目的,脸⾊倏地一沉,狠狠吓阻“不准你碰她一根寒⽑!”
曹县令得意扬笑。“宋君澜,你就好好看着吧,尝尝比死还痛苦的滋味。”说完,他大力将辛柚罗拖往他的桌案。
“不!放开我!”她挣扎着,无奈没有进食的她力气不大,一下便被曹县令抱上桌,欺了上去。
“放开她!你这禽兽!”宋君澜愤怒的嘶吼,想要往前冲,肩膀却被人用力按住。可恶!这可恨的绳子,他要快点挣脫。
禽兽!邓师爷也在心里大声辱骂着,但他不敢有作为,县太爷一捏就能捏死他了,他最好什么都别做…可是,如果连他都不管的话,他也一样是禽兽啊!
挣扎着,邓师爷不知从哪生来的勇气,豁出去道:“县太爷,辛姐小跟向家的关系匪浅,这样不好…”
“她都跟向家退婚了不是吗?”曹县令凶狠地瞪着邓师爷,怪他打扰了他。
邓师爷鼓起勇气又道:“可是辛姐小她是无辜的,就放她一马吧…”
“你这家伙,何时变了性子,竟敢跟我顶嘴?!宾出去!”曹县令发狠的挥拳揍过去,邓师爷被打得直往后退,再往后退,结结实实的撞上了宋君澜。
两人跌成一团时,宋君澜手中不知被塞入了什么,眸光一变。
我只能帮到这里了。他听到这位师爷这么对他说。
瞧护卫靠来了,邓师爷才慢呑呑站起⾝,一副害怕的样子说道:“好、好,我滚。”离去前,他特意看了宋君澜一眼,希望刚刚那一撞自己能帮得上忙。
在这县衙里做事,他老动不动就受到县太爷打骂,哪天就算送掉命也不意外,所以他习惯带小刀防⾝,现在给了这年轻人,不管事情有没有成,他都最好早早辞官回乡,免得被清算。
宋君澜感激的握紧小刀,见护卫想拉他起来,他故意装痛,他们大概是同情他,没強押他起来,他赶紧利用背对他们的优势,俏俏从刀鞘里菗出小刀割着绳索。
快!快断啊!他心急得好几次都刺到自己,但顾不得手疼,更加用力割。
此时的曹县令只顾着跟美人快活,完全没去注意堂下的事了。
辛柚罗眼见曹县令那张臭气冲天的大嘴就要朝她亲来,她心一狠,拔下头上的玉簪就往他手臂上刺下。
“啊——”
大量的鲜血噴洒而出,哀嚎声跟着响起。
这画面太腥血了,辛柚罗一时也怔吓住。
“血…我流血了…贱女人,我要杀了你!”曹县令大受打击,不敢相信自己竟会被个女人刺伤,恼怒的拔起玉簪朝⾝下的女人刺去。
那染上血的玉簪在上方闪着妖艳的红光,辛柚罗不想死,⾼举着手紧紧握住往下刺的玉簪,不让它刺入她的心脏。
“去死吧!”曹县令爱极了她这垂死的挣扎,狞笑着更往下庒。
就在辛柚罗力气不敌曹县令,即将被玉簪穿心毙命的千钧一发之际,宋君澜终于成功已割开绳于,打倒护卫,纵⾝飞往堂上,及时扣住了曹县令的手腕。
然后,一个使力扭住曹县令的手,在他发出鬼叫声时,将人打飞到墙边,再飞扑过去揪起他的领于,发狠痛揍。“你找死,竟敢碰我的女人?!”
辛柚罗怕宋君澜真会打死人,过了会后抓住他手臂劝道:“好了,我们快走吧。”
他恨恨的放过曹县令,拉着她要一块离开这地方。
“别想跑…”曹县令都被揍成猪头了,还伸长手想阻止他们逃走。
宋君澜一个转⾝,朝他射出手上的小刀和玉簪,咻咻两声,曹县令两手的袖子马上被牢牢钉在墙上,见他想骂什么,宋君澜又抄起桌上的小册子朝他嘴里塞,然后才拉起辛柚罗逃走。
他们不敢贸然从正门离开,怕门外有官兵驻守,因此穿入另一扇侧门,先从窗户查探外头无人后,才双双爬窗跳出,跑到长廊上。
“君澜,你的伤还好吗?”辛柚罗终于能偷闲问他,心脏怦怦跳着,不敢相信他们俩都从刚刚那恐怖的地方脫逃了。
“我没事,你呢?那混帐还有对你做什么吗?”宋君澜眯着眼问。
“你都来救我了,我还能有什么事?”她没多说被关在房里时,曾被曹县令很恶心的摸了脸,怕他会想回头砍下曹县令的手。
幸好他也没再追问,专心寻找着出路,愕然发现这栋宅第很大,富丽堂皇得就像座皇宮,假山流水的造景也美不胜收。
这是曹县令的人私宅第吧,也不知是挖了多少民脂民膏才盖成的。
这时候,后方传来跫音,宋君澜连忙拉着辛柚罗往右转,右方有着一排房间,刚好有人从其中一间房踏了出来,和他们对个正着,连在房外看守的护卫们都看到他们了。
“你们是…”
宋君澜⼲脆抱起辛柚罗的纵⾝飞跃而起,抢去其中一人的剑,单手打倒了几个人,然后发现这竟是间账房后,心生了一个主意。
“柚罗,我们顺便带点纪念品回去吧。”
“纪念品?”
她还摸不着头绪,就被他拉进账房取定大量银票,还被他塞得胸口都是鼓鼓的银票,然后在有人追来前,他们又快速离开账房再往前逃,来到了马厩。
“怎么办?大门究竟在哪里?”她苦着脸问。
他没一丝慌张,一看到被关在栅栏里的马匹,灵光一闪,忽然打开栅栏。
看守的小厮正在打瞌睡,听到声音才惊醒。“你们是谁?想做什么?”
宋君澜一拳打晕他,让他继续睡,接着将所有马匹放出去,然后将辛柚罗抱上其中一匹马,他则坐在她⾝后。
“驾!”他拉起缰绳,驱策着马儿往前跑,瞬间,其它马儿像受到了刺激,跟着往前奔,护卫们乍见这兵荒马乱的景象无不傻了眼。
“追、快追!”
“快丢!”他一吩咐,侧坐在他前方的辛柚罗立即将服衣內的银票一路撒下,一张张面额惊人的银票如雪花般撒得満地都是,有护卫为了捡银票忘了追人,还有护卫被横冲直撞的马儿撞到,跌得四脚朝天。
曹县令⾝上有伤,需要有人搀扶才能走动,当他看到这混乱的景象,可是真气炸了。“你们在做什么?!还不快追!”骂完,他一脸困惑道:“怪了,地上的这些银票是从哪来的…”
“县太爷,账房被抢了…”有个人急急忙忙的跑来禀报。
他一听到,脸⾊更是铁青,朝正忙着捡银票的护卫咆哮“不准碰我的钱!还不快给我捉人去!”
这时候,宋君澜终于看到通往外界的围墙了,他一举抱起辛柚罗从马背上跃起来,飞越出围墙。
“快追!”曹县令看到他往上飞的⾝影,吼到喉咙都快破了。
但丝毫不受影响的两人,顺利离开了曹县令的宅第,躲入一个暗巷內,贴着墙歇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