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凤玺回娘家后,就告诉翟大富严承惩罚人的手段有多凶残,怕自己也会遭遇不测,所以翟大富决定加強自己的兵力,好在必要时刻能派上用场。
他偷偷买了一大批兵器,准备运往替李尊训练兵力的地下练兵处,但是,兵器才刚上了马车,就被严承和他的亲卫队给团团包围了。
“贤婿来到扬城县,怎么都没通知老夫一声?”看见严承,翟大富吓得冷汗直冒。
“如果事先通知翟大人,又怎么能瞧见一场好戏。”严承居⾼临下地瞧着翟大富,他的笑里有一股杀气。
天气已经够寒冻,瞧见他那比皑皑白雪更冷的笑容,翟大富打脚底抖了起来。
“贤婿真爱说笑。”
“这么多辆马车,里头装的都是些什么来着,不知道方不方便让我瞧瞧?”
“就一些准备囤积的粮食,正要运往县衙的粮仓,已经有些受嘲,不太方便再掀开来,怕沾了雪融成水,那粮要发霉了。”
“是吗?真是粮食?”
“老夫没必要欺骗贤婿啊。”
“既然没骗我,更不用怕我看,掀开了吧。”
“真是不方便的…”
“大不了发霉了,帐算我头上。”严承坚持道。
原本顺顺当当,这会儿冒出个程咬金来,翟大富真的是快要吓破胆了,但他说什么都不愿意掀开马车上的布幔,因为掀开就露底了。
但严承可没打算这么作罢,这回前来,他已经打定主意要让翟大富栽跟头,而且要替李训摘掉他的官帽。
当然其中多少有点私心,十年前害他性命不成、让他毁容的帐,以及教唆翟凤玺让石无颜背黑锅的帐,这次他要一并向翟大富讨回来。
原本他还打算和翟大富及李尊慢慢玩,可是这次石无颜背黑锅的事把他惹恼了,决定连本带利统统要回来。
“邢拓,掀了它们!”
“别…不要掀…”
翟大富跳着脚阻拦,只是徒劳无功,他的官兵都是三脚猫,庒根敌不过严承的亲卫队,他们个个骠悍,一个能挡十个。
没一会功夫,马车的布幔全被掀了,上头的物品都露了出来,瞧着马车上的兵器,严承冷声问:“翟大人不是说马车上的是粮食?难道是我眼花了不成?”
“其实是兵器,准备把县衙里的老旧武器都换了…”翟大富继续胡诌,做垂死挣扎。
“那方才又何必说是粮食呢?”严承把他当成了老鼠,踩着他猛玩。
“因为…贤婿非官场中人,老夫不方便告知嘛!”
“是吗?要不我让皇帝老爷亲自来上一趟,不知意下如何?”
“不!不!这种事情怎能劳驾圣上,其实是这样的,这两年税收少,但衙门里的兵器真的太老旧了,事关捕快们的生命安危,所以我就自行添购了这些兵器。”
好个翟大富,真会替自己开罪,明明就是造反的阴谋,却能硬是把自己说成勤政爱部属的父⺟官,真是不简单。
“看不出来翟大人还是慷慨又爱护部属的好官啊。”
“不敢当。”
不想再看他那副虚伪的表情,严承怒斥“该死的翟大富,你还不从实招来的话,休怪我把你的罪状一一禀报圣上!”
“贤婿,你这说的是哪的话,要我招什么呢?”
“花公帑买兵器,却又不向上呈报,现在还谎称是自掏腰包买的,翟大富,你満口谎言,欲盖弥彰,这足以说明,你这批兵器用途可疑,还要我继续往下说吗?。”
光那几项指控,就能让翟大富吓破胆了。
他双脚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上。
装病,是他目前能想到保住他小命的唯一方法了。
翟大富装病,而且还假装病重得下不了床,所以就算严承想押解他去给皇帝问罪,短时间內也没有办法。
他只能先把那批兵器缴回国库,然后折返回府。
翟凤玺得知父亲私购兵器被严承逮个正着,她连忙赶在严承之前回到严府,然后假装什么都不知情。
但实际上,她暗中捎了信给李尊,告诉李尊石无颜是严承最大的弱点,让李尊想法子把石无颜抓起来,好拿她来逼严承就范。
表面上她却又跑到水云阁向石无颜表示关心“我听说我爹病了,所以特地回家一趟,才一直没来探望你,你不会跟我计较吧?”
“不会。”
“这趟回去,我还特地到药铺去帮你配了伤药,听说很管用,抹了它伤口也不易留疤。”
“谢谢。”
“我才该谢你,要不是你帮我,我大概就没命了。”
“别说了,以后凡事多小心些就好,我们是爷的妻妾,不能替爷招来困扰和⿇烦,这回我能帮得了你,下次就没办法了,希望少夫人能自个儿多注意一些。”
听到石无颜竟然出言训她,翟凤玺整个肚子都快被怒火给塞爆了。
过去,石无颜只不过是她的奴婢,现在仗着严承宠她,口气变大了,让她难以忍受,也越发憎恨。
就算她不爱严承,可是也不能容许他把爱转移到一个奴婢的⾝上,更不能容许石无颜取代她的地位。
但她也懂得识时务,这时候不是耍脾气争口气的时候,她爹已经当不了她的靠山,她得自求多福。
“等你伤好了,我想找你一起到寺庙去祈福。”
“去寺庙祈福?”
“是啊,最近事情多且杂,我想到庙里拜拜求个平安,替我爹,也替严家大小求平安,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呢?”
“好啊。”
拜拜求平安是好事,石无颜也想去替严承和严夫人求平安符,所以没多想,就答应了翟凤玺的邀约。
翟凤玺怕她有所怀疑,所以故意提议“要不要找严承一起去?”
“爷最近似乎挺忙的,我们就别打扰他了。”
“那找娘一起去?”
“娘最近老喊着头疼,恐怕也不适宜出远门。”
“那就我们俩去妥当吗?”
“有何不妥呢?”
“怕严承放心不下你。”
“还有小翠和小舂跟着。”
石无颜没长心眼,一点也没怀疑翟凤玺别有用心,她以为毒药事件让翟凤玺受到了教训,所以她的脾性才会有所改变,而她乐见这样的改变。
“往后我们一家就相互照应、和乐过曰子,好吗?”
“当然。”翟凤玺皮笑⾁不笑地回应她的真心,心底却在打着鬼主意,推翻异己,那才是她真心想做的事情。
不下雪了,所以一早起床,石无颜就邀严承一起到花园散步,但她的伤势初愈,他犹豫了半天才答应她的要求。
“累了就得说,不要勉強。”他紧握着她的手,也刻意放缓步伐与她并肩而行。
“打小我的恢复力就好,别担心。”
人都说奴才命,没本钱生病,就算病了,爬也得爬起来做事,所以当下人的人总像是有着铁打的⾝体,打个盹就能恢复体力似的。
小时候她也常捱打,磕着、撞着,破皮流血都是家常便饭的事,从没人担心过她的生死。
现在她倒成了严承的宝贝,她很感恩。
“明儿个我得进宮一趟,你没事就待在水云阁,别乱跑,有事情就找刘管家,我也会让邢拓留在府里。”
“明曰我想和少夫人一起去庙里拜拜。”
“拜拜?是凤玺说要去的?”
“嗯,但我也想去。”
“别去,要去等我回来再陪你去。”
“别这样,你有事就去忙你的,原本少夫人也提议找你一起去的,但是我想你最近很忙,才说不要打扰你。”
“要不我回了皇上好了。”
“说了别为了我耽误正事,小翠、小舂都会跟着我们一起去,再不然,让邢拓跟我们走一趟好了,皇上找您定是有事情商讨,若因为我们延误了圣上的事情,那就罪过了。”
没亲眼看着,严承就是觉得很不放心,再加上有翟凤玺那个女人在,他更感不安,可就如她所说,这趟皇上找他确实有要事要商讨。
听说明儿个李尊会进宮,连过去支持李尊上位的几个大臣都会随行,所以他得去给皇帝撑腰助阵。
虽然他未在朝为宮,可是有些大臣私底下都还得靠他替他们打通门路,所以他若在场,那些大臣自然不敢太过嚣张。
可这一切太巧,让他非常不安。
“能不能改个曰子去拜拜?”
“这趟是要做祈福法会,若临时变卦,失约于人,对师父不好意思。”
“我明白了,那就多带些人去吧。”
“那太劳师动众了…”只是去拜拜,带一大票人去,挺怪的。
“听我的,或者改期,你自己选一个。”严承不想退让,把决定权丢给她。
知道要是拒绝,就真的走不成,拗不过他,她只好听了他的话“就听您的,多带几个人去就是了。”
“不只如此,你还要答应我绝对不会离开邢拓的视线范围。”
“爷,我只是个寻常女子,没有人会对我不利的。”
“错,你非寻常女子,你可是我严承的夫人,想对你不利的人,不会写在脸上,而我的仇家,不计其数。”他无奈地告诉她实情。
成功者,一路走来,树敌难免,加上他又是皇上的后盾,在决定和他拜把之时,他就注定要成为某些人的攻击目标。
所以,⾝为他的妻妾,恐怕也难以幸免会成为别人狙击的标的。
瞧他一脸忧虑,石无颜不再唱反调,点头应允“知道了,都听您的,多带些人,不离邢拓的视线范围,可…我总得上茅厕,总不能让我上茅厕还带个保镖吧?”
“那就带着小翠。”
他总有理,让她忍不住失笑“我看爷是巴不得把我拴在⾝上吧?”
“没错。”
“你…”
“怎么?有意见吗?”严承斜睨着她,霸气地问道。
“真拿您没辙。”她叹气,无奈里却有着満満被宠溺的幸福感。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这一幕看在远处的翟凤玺眼里,格外的刺眼,她总觉得石无颜是毁了她幸福的罪魁祸首,而严承则是刽子手,对于他们,她心中有着満満的恨意。
“笑吧,很快你们就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