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旋风白孤听战千羽说这话,硬生生把落下的掌势收住…知客和尚弘一若是挨上这一掌,不死也得落个重伤。
阎王殿上捡回一命,弘一席地一个扑滚,翻出丈外,拔腿逃去。
那十来个和尚,见知客僧才照面上手,就给那老头儿打败,他们哪里再敢逗留下来,一如丧家之犬,跟在弘一后面亡命即逃。
白孤侧脸问道:
“老大,你⼲吗阻止我下重手?”
红面韦陀战千羽道:
“二弟,吾等是来探‘法华寺’动静,何必跟这些和尚一般见识…”
前面又看到有列列房舍,战千羽一指,又道:
“四弟和秋妹,从前面庙门⾼墙进‘法华寺’,现在不知情形如何…吾等快去跟他们会合一起…”
白孤一点头,道:
“老大说得也对,咱们快去…”
话到此,⾝形扶摇暴递,施展轻功⾝法,疾行而去。
战千羽也施展轻功,衔尾跟上。
眨眼间,两人已来到一列屋子的墙脚前!
突然一阵“嘿嘿嘿”冷笑,传自屋顶,接着嘲道:
“两个老小子,休得猖狂,让咱‘穿山虎’石源送你等回姥姥家!”
白孤抬脸一瞥,星月光亮下,屋顶上站着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大汉…
一声冷“哼”白弧向旁边战千羽道:
“老大,这下你可别阻止我了…这个狗杀才跋扈嚣张,咱得教训教训他呢!”
屋瓦顶的“穿山虎”石源,一响“哗啦啦”声,撞抖出一条虬龙棒,翩然而下…
⾝形沾地,虬龙棒抖得笔直,一招“乌龙入海”向前一递,朝向走前半步的白孤前胸点进。
大旋风白孤见石源一步上前,直走中宮,知道他欺自己赤手空拳。
于是…
一声吼喝:
“来得正好!”…
含胸扣背,双肩一晃,使个“龙行一式”⾝法“唰”
的闪到石源⾝右…左掌一探,招走“黑虎露爪”向对方肩头攻下。
红面韦陀战千羽,知道二老白孤要对付“穿山虎”石源这类角⾊,足足有余,是以他只作壁上观,并不揷手助拳。
“穿山虎”石源,手上却有两下子…
塌腰上步,猛地一旋,虬龙棒招走“金龙扑地”疾扫过来。
白孤一闪⾝,使个“寒蝉移枝”⾝法,虬龙棒由头顶一掠而过…
⾝形一长,一式“摘星换斗”“呼”的一掌,朝石源面门劈来。
石源一侧脸,势走“玉带围腰”自左而右,虬龙棒划出一股劲风,朝白孤下三路横扫而至。
白孤两臂一抖,一式“鹞子冲天”拔起一丈多⾼,斜斜向下落…
石源⾝似陀罗,猛旋脚步,单臂一送,一招“金针探海”虬龙棒抖得笔直,直取白孤背心“天里⽳”
白孤骤觉背后劲风乍起,已知对方袭来,霍地⾝形一扭,回⾝出掌…
左掌一庒棒头,右掌招走“金龙舒爪”朝向对方兜胸劈进…堪堪沾沽,变招易式…
倏然,化掌为指,猝然向石源的腹小“丹田⽳”点下。
边上红面韦陀战千羽,看得暗暗点头…二老白孤从本门“卷龙掌”居然套上少林绝学“劈碑掌”
“穿山虎”石源显然也是行家,知道这手利害,急忙斜⾝一闪…
饶是石源游⾝闪开,大旋风白孤又是何等样人物…
內力充沛,离掌三尺以內,已见功力。
石源给掌风一扫,拿桩不稳连人带兵器虬龙棒,噔噔噔挡退三步。
“穿山虎”石源不由心头暗暗一惊…
可是他不甘认输…一咬牙,挺起虬龙棒,直奔上来,两人展开⾝手,又战在一起。
两人再一照面对上,掌风棍影,挥挥霍霍…以眼前来说,打了个旗鼓相当,势均力敌。
“穿山虎”石源施展这条虬龙棒,还真不含糊…挑、拿、封、架、锁、缠、耘、打…舞到疾速之处,真像一条翔空苍龙。
这条虬龙棒挥舞时,还渗入北派“飞燕楼”的招数,忽枪忽棒,虚实兼逞。
但是“姜是老的辣”…
大旋风白孤,乃是当今武林顶尖人物,当年白孤成名西南江湖时,石源可能还拖着两条鼻涕,还在地上爬呢!
白孤虽然有一股火爆脾气,但当他迎战敌人时,却有“稳扎稳打”四个字的味道。
白孤精神抖擞,愈打愈勇!
于是——
他除了运用本门绝技“卷龙掌”外,还兼用了“十八擒掌手”风驰电掣似的便了出来。
红面韦陀战千羽,虽然与大旋风白孤是歃血结盟兄弟,像今夜白孤所施展的⾝手,但却少有见到。
白孤双掌挥舞…呑、吐、撤、放、擒、拿、封、闭…
声东击西,欲虚反实,手眼步法,腕肘肩膝,处处见功夫,招招显火候…
⾝形闪挪之处,随着对方虬龙棒,疾走如飞…起似鹰隼冲霄,落若沉雷击地.
大旋风白孤把这番功夫施展出来,走到三十余回合“穿山虎”石源的虬龙棒门户,渐渐封闭不住…
心慌气喘,额上津津淌汗…他自己知道,时间一久,定要败在对方之手。
石源心里虽然有这样想法,但骑上虎背再想下来,那就不容易了。
大旋风白孤是个⾝经百战的“老江湖”…已发现到对方“气散,神乱”后劲不继之⾊,决定速战速决,把对方送上路。
就在这时…
“穿山虎”石源,手中虬龙棒一绕,一式“寒梅匝地”向白孤右肩井点到。
大旋风白孤不慌不忙,一展“悬瀑三叠”⾝法!
于是——
斜⾝上前,猛运真气,左手一拨棒⾝,右掌一穿,用了“玉絮手”手法,向对方右肩切下。
“穿山虎”石源能跟大旋风白孤,走上这么多招,显然也是个行家,知道利害…
双手挥棒一封,一式“白猿摘果”斜⾝探臂,直鞭对方中盘。
白孤施展一手“玉絮手”正是要他如此回招…
蓦地变招易式…右手骈中食两指,猝的划向石源脉门。
石源“啊”声急呼,右臂已一阵⿇木…
疾忙左手紧握棍把,纵⾝向外,就要想往屋顶中蹿去。
大旋风白孤已把这个跋扈嚣张的石源恨透,大喝一声,道:
“小子,你还想逃跑么?”
一个箭步上前,招走“推窗送影”“嘣”的一声“卷龙掌”出手,击上石源背心。
白孤这一手含怒出手,运足功力,若是换了别人,立即当场送命。
石源有“穿山虎”之称,由于练成一⾝十三太保横练功夫。
饶是如此,他背上挨着白孤这一掌,已“噔噔噔”扑出四五步…两眼金花直冒,打得胸窝噗噗直跳,腿两煞步不住,仆倒地上。
白孤一声吼喝,道:
“去娘的,老子送你这小子上路…”
这个“路”字还在嘴里打转,纵⾝扑前,一脚朝石源背上踩下。
这一脚踩下,虽无千斤之力,出于白孤用足劲道之下,亦有数百斤的份量。
石源背上挨着这一脚,立即脊骨折断,口中鲜血直涌出来…
“穿山虎”石源这一倒地,这一辈子就别再想爬起来了。
就在这时候,墙脚阴暗处,人影闪晃,纷纷向前面窜逸逃去。
原来知客僧弘一,虽然请了“穿山虎”石源前来助拳,他和几个手下和尚,还在暗中观望。
石源给大旋风白孤一脚踩死,再不逃跑,那是嫌自己命长了。
红面韦陀战千羽,见二老白孤将“鹿鸣帮”中的“穿山虎”石源一脚踩死,虽然没有出口责怪,心里却在暗暗思忖:
“二老使出这一重手,吾等与‘鹿鸣帮’之间,就不能算完了!”
白孤犹是气呼呼,道:
“老大,咱这辈子还没有给人骂过‘老小子’,这小子死得活该…”
一顿,又道:
“据‘飞燕楼’弟子称,来杭州的‘鹿鸣帮’中人,在探听你老大住处…咱们不露一手给他们看看,早晚还是找去庆舂门后街的。”
红面韦陀战千羽,听白孤说来也有一番道理,是以点点头,道:
“是的,二老…”
他一指前面:
“二老,我们快过去看看,四弟和秋妹两人,不知他们那里情形如何了。”
两人往“法华寺”前端走去,沿路上再也没有遇到任何阻挠…
星月光亮下,前面有两抹⾝形,在向这边挥手招呼…
战千羽一指,道:
“二老,前面是四弟和秋妹!”
四人会合一起,于秋秋问道:
“大哥、二哥,你们怎么到现在才来?”
大旋风白孤接口道:
“咱在路上宰了一个歹小子,才耽误了些时候…”
“‘歹小子’?”姜青诧异问道:
“二哥,谁是‘歹小子’?”
战千羽就把白孤与“鹿鸣帮”中“穿山虎”石源交手的情形说了一下,接着问道:
“你两人有没有遇上扎手的人物?”
姜青也将自己与秋妹,跟元空和尚“铁塔神”周欣搏斗的经过,告诉了两人。
红面韦陀千羽道:
“‘法华寺’的情形,看来就是如此了…他们既然已经退去,吾等也不必逗留,回去再说。”
众人离开东门外“法华寺”回到城里。
来到庆舂门后街府邸,战千羽就将去“法华寺”的那段经过,告诉了长离一枭等众人。
“玉面罗刹”谷真道:
“战大哥和醉伯伯,为了谷真的事,跟‘鹿鸣帮’结下仇恨…”
长离一枭接口道:
“谷姑娘,这并非是你一个人的事,吾等不去惹上他们,他们迟早也会找来此地…”
大旋风白孤道:
“卫岛主说得不错,咱刚才跟老大也是这样说!”
夜一
腾折,天⾊放亮,他们通宵没有合眼。
“巧手鲁班”鲍玉,和楚楚夫妇俩,还有老三祝颐的那口子裴敏出来大厅…
鲍玉道:
“你们通宵没有合眼,这里让鲍玉、楚楚、三嫂子来照顾,你们上床去休息一阵才是。”
众人也真感到有点倦怠,各个回房休息。
“巧手鲁班”鲍玉,坐下他自己设计构制的“了望镜座楼”的旋椅。
楚楚陪伴在旁边,她一指玻璃镜眼,道:
“玉哥,这玩意儿虽然是你设计做成的,但楚楚很少来这里坐下看看…”
鲍玉从旋椅站,含笑道:
“楚妹,那是你平时少来前面…现在有的是时间,你可以看个痛快!”
他把如何调整“了望镜”远近距离的方法,详细告诉楚楚。
楚楚坐下旋椅,两眼朝一对玻璃镜眼看去…
“折角了望镜”距离伸展到远处,三十里方圆之內的景物,尽入眼底。
如果将镜头收回近处,杭州城中大街小巷,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楚楚坐在旋椅上,随着镜面所指的方向,旋椅自动旋转…时而左,时而右。
楚楚两眼注视着“玻璃镜眼”咭咭猝笑道:
“玉哥,这玩意儿真有趣…当初白二哥说,战府有了‘顺风耳朵,千里眼’,一点不错…这真是一双千里眼呢!”
鲍玉陪坐在旁边,含笑问道:
“楚妹,你现在在玻璃镜眼中,所看到的是什么地方?”
楚楚边看边道:
“嗯…是城里北门一带…”
她两眼注视玻璃镜眼,一手调整“了望镜”的前后左右距离…
突然一声惊“哦”道:
“是她…”
旁边鲍玉听来声音有异,就即问道:
“楚妹,谁?”
楚楚道:
“一个年轻女子…”
鲍玉听得笑了起来,道: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自己还不是一个年轻女子…”
楚楚两眼注视着玻璃镜眼,连连说了几个“不”字,才道:
“这是咱们住在苏浙交境‘浣花集’时,找去那里的那个年轻女子…”
鲍玉还无法会意过来,接口问:
“楚妹,你指的是谁?”
楚楚道:
“就是‘天地门’凤坛坛主‘玉凤’时娇!”
这该是一桩不可思议的巧合…
平时是祝颐照顾“了望镜座楼”…即使祝颐在“了望镜”看到“玉凤”时娇,可能也不会多加注意。
这次由于祝颐通宵未睡,去內房休息,换上鲍玉夫妇俩…
由于楚楚一阵好奇,坐下“了望镜”旋椅,却在玻璃眼中,发现到“天地门”中的“玉凤”时娇。
这件事在“巧手鲁班”鲍玉来说,何尝不是留下一页深刻的回忆…
那时若不是姜青出手相救,鲍玉在“浣花集”镇上,已丧命在“天地门”分舵主赵震之手。
鲍玉急急道:
“楚妹,那个‘玉凤’时娇,出现在北门的哪一个地点?”
金楚楚两眼注视着“玻璃镜眼”一面回答道:
“贴近北门的第二条横街…”
微微一顿,又道:
“从她步子看来,是从北门进杭州城…”
鲍玉道:
“楚妹,你起来,让玉哥一看动静!”
楚楚从旋椅站起,鲍玉坐下后,朝玻璃镜眼看去,一面调整“了望镜”的前后左右距离,嘴里喃喃在道:
“不错,正是‘天地门’中那个‘玉凤’时娇!”
楚楚道:
“玉哥,要不要把里间战大哥等,叫醒过来?”
鲍玉两眼注视着玻璃镜,一面回答道:
“从时娇的行动看来,是从北门进杭州城…她既然来杭州城里,相信不会马上很快离开,我们先在‘了望镜’注意她行止就是!”
楚楚嘴里嘀咕道:
“‘玉凤’时娇来杭州⼲吗…阴魂不散,来找咱们两人?”
一努嘴,又道:
“难道是找青哥…找战大哥他们?”
鲍玉一手调整镜面远近的距离,两眼投向玻璃镜眼,向楚楚道:
“那个时娇站定下来了…”
楚楚问道:
“玉哥,会不会在等人?”
鲍玉缓缓点头,道:
“她站立大街边,东张西望的,可能是等人…不错,她朝北门口方向在招手…来了…一个矮矮瘦瘦六七十岁老头儿,一个中年书生…”
他视线移开“玻璃镜眼”投向楚楚,道:
“楚妹,这情形看来已不单纯,可能是冲着战大哥府邸来的…快把他们叫醒过来…”
楚楚一点头,站起⾝,道:
“好的,我就去…”
鲍玉一指座楼门外,道:
“你不必去他们房间…外面庭院左边墙,一棵大榕树旁边,有‘回音绕声’的示警装置,你按下墙上钮键,他们每一房里的人都会知道!”
“巧手鲁班”鲍玉,不但天赋聪慧,且考虑周密,处处想到万一发生变故时,有所准备。
当初装置“回音绕声”时“了望镜座楼”的附近墙上,就装有一枚示警钮键。
想不到此番就用上这枚钮键。
楚楚出来座楼,纵目朝左边一带看去,果然墙上有一枚红⾊钮键…
她走近前,伸手按了下去。
长离一枭虽然睡着,反应敏锐,这阵“吱吱吱”的示警声,响到第二声时,已警觉醒来…
坐起床,看到窗外光天化曰的大白天,心念倏然闪转:
“现在是白昼时分,难道有人来犯战府?”
当他再一想:
“可能是‘了望镜座楼’的‘玻璃镜眼’中,发现了情况!”
长离一枭披上外衣,直奔座楼!
在这同一个短暂间,其他众人也听到“回音绕声”的示警声,纷纷出来…
“了望镜座楼”筑在战府大门进深第二座庭院…姜青奔向大门时,看到前面长离一枭的背影。
长离一枭入进座楼,姜青衔尾也跟了进来。
鲍玉看到两人进座楼,一指“玻璃镜眼”道:
“卫前辈,江兄,玻璃镜眼中出现‘天地门’凤坛坛主‘玉凤’时娇…”
这时红面韦陀战千羽、大旋风白孤,平时照顾座楼的祝颐,还有谷真和于秋秋等,已前后进来。
鲍玉说出这话,众人都已听到。
姜青微微一怔,道:
“玉凤时娇果真来到杭州…”
长离一枭指着了望镜,问道:
“鲍兄弟,你只看到时娇一人?”
鲍玉道:
“另外有矮瘦老者,中年书生两人!”
姜青走近前,道:
“鲍兄,待姜青一看。”
鲍玉从旋椅站起,让姜青坐下。
姜青从玻璃镜眼看去…大街边上站着三人,正是玉凤时娇,和老者、书生两人。
他们在谈着,但了望镜只能传形,无法传声,就不知道他们在谈些什么。
红面韦陀战千羽问道:
“四弟,他们出现在何处?”
边上鲍玉接口道:
“楚妹先看到玉凤时娇,出现在北门大街,鲍玉坐下看时,就有矮瘦老者和中年书生两人,走近时娇⾝边…”
长离一枭向姜青道:
“小兄弟,待老夫一观…”
长离一枭坐下旋椅看去,轻轻“哦”了声,跟自己说道:
“这老毒虫居然也给‘天地门’所收拢了…”
战千羽问道:
“卫岛主,‘老毒虫’是谁?”
长离一枭两眼注视玻璃镜眼,一面回答道:
“就是‘幻变千手’费木…另外那个中年书生,不知道何种来历。”
战千羽道:
“卫岛主,且让战某看来…”
战千羽坐下看去,缓缓颔首,道:
“不错,真是这个老毒虫‘幻变千手’费木…旁边那个书生,虽然一⾝文巾儒衫,但他那副脸相歹毒,看来也不是善类!”
他站起⾝,向祝颐道:
“三弟,此刻出现在‘了望镜’中,那个上宽下尖,三角形脸的年轻女子是玉凤时娇,又矮又瘦的老头儿是‘幻变千手’费木,和另外那个书生…你在了望镜中,密切注意这三人动静…”
祝颐点头,道:
“是的,大哥…如有任何动静,我会按下座铃,告诉你们。”
祝颐坐下旋椅,众人来到大厅上。
长离一枭突然想道:
“战兄,这真是鬼使神差,一桩不可思议的巧合…”
大旋风白孤听来百思不解,接口问道:
“卫岛主,你指的是哪桩巧合?”
长离一枭朝大厅众人回顾一匝,道:
“平时‘了望镜座楼’,都是有祝兄弟照顾的…鲍兄弟虽然设计完成‘了望镜’,但他们两口子,很少踏进‘座楼’一步…”
战千羽这一听,已会意过来,含笑点头,道:
“卫岛主说得不错,如果三弟在了望镜中看到玉凤时娇,亦视作普通年轻女子,不会多加注意…”
金楚楚道:
“当时我和玉哥住苏浙交境的‘浣花集’镇上,若不是青哥出手相救,我们夫妇两人,已遭害在‘天地门’中之手了…”
一顿,又道:
“玉凤时娇那张三角脸,我一辈子也不会忘掉,刚才我在了望镜中看到这张丑脸,一眼就看出是谁。”
姜青想到另外一件事上,向长离一枭问道:
“卫前辈,你刚才所说的‘老毒虫’,那个‘幻变千手’费木,是何等样人物?”
长离一枭脸⾊凝重,道:
“小兄弟,从费木这个‘幻变千手’的称号上,你不难想看出这‘老毒虫’是何等样人物…”
红面韦陀战千羽接口道:
“‘幻变千手’费木,是个放毒的大行家…”
“‘放毒’?”彩莺于秋秋两颗圆滚滚的眼珠儿一转,问道:“战大哥,你所说的‘放毒’,又是怎么回事?”
战千羽道:
“‘放毒’就是使用毒物,将人置于死地…”
长离一枭也知道这回事…是以接口道:
“二十多年前,‘幻变千手’费木,‘放毒’做出一件惨无人道的事…湘北‘星海山庄’,‘一字神剑’丁浩雄,罹难遭他所害…”
姜青问道:
“卫前辈,那个‘幻变千手’费木,用毒物害死‘一字神剑’丁浩雄?”
长离一枭喟然道:
“岂止丁浩雄一人,他整个‘星海山庄’,父⺟妻儿,男女庸仆,计有一百零三口,悉数遭‘幻变千手’费木灭门惨害…”
大厅众人听到这话,莫不暗昅了口冷气…天下竟有这等残暴的杀人凶手?
二十多年前,大旋风白孤远居西南江湖,对这件震撼江南武林之事,可能不甚清楚。至于在座众人,除了“巧手鲁班”鲍玉外,俱是幼龄稚年,也就不知道这件事了。
红面韦陀战千羽道:
“这件事震惊江南武林,后来查出是费木‘放毒’下的毒手…顿时引起江湖公愤,群起追杀…费木也就销声匿迹,不敢露脸江湖…”
长离一枭道:
“此番‘幻变千手’费木,给‘天地门’所收拢,不知又会使出什么样…”
“‘花样’?”静静听着的大旋风白孤,吼声把话冒了出来:
“‘天地门’跟老四过不去,老四住在杭州老大家,‘天地门’带了一条毒虫来杭州,不找庆舂门后街的战家,还会去找谁?”
白孤这些话,听进大厅众人耳里,各个人忍不住都打了个冷颤…
战千羽脸⾊沉重,缓缓颔首,道:
“二老这话不错,玉凤时娇带了一条毒虫来,目标显然是老夫这里…”
目注“巧手鲁班”鲍玉,又道:
“鲍兄弟,吾等如何设法,加以防范…”
大旋风白孤又接上道:
“防范个庇…空中可以放毒,水里可以放毒,鲍兄弟虽然聪明,可是现在敌暗我明…等那些狗杀才踏上门来,咱们已上路啦!”
长离一枭听来有理,移樽请教,问道:
“白兄,依你看来…”
白孤横掌一切,做了个手势:
“斩了…”
“斩了?”长离一枭尚未全然会意过来。
白孤道:
“先机制人,后机制于人…那些狗男女尚未踏上老大的门槛,先把他们宰了…尤其那条毒虫,万万不能把他留下,留下就是祸根…”
姜青连连点头,道:
“二哥这话有理,先机制人…不等他们沾着大哥家的门边沿,先把他们除掉。”
玉面罗刹谷真,脆生生向白孤道:
“醉伯伯,‘宰人’也得要找地方哪,光天化曰,大街闹处,怎么能下手呢?”
白孤“嗯”了声,道:
“真娃儿,你说的也对,大街闹处宰人,咱们自己先成杀人凶手,犯下命案了!”
“了望镜座楼”的座铃响了起来…众人急急走来座楼!
长离一枭问道:
“祝兄弟,可有什么情况发现?”
祝颐一指了望镜玻璃镜眼,道:
“玉凤时娇等三人,走进北门横街一家‘会化楼’店酒…等三人出来,才知道他们此后行踪去处!”
战千羽道:
“现在快将午膳时分,三人进‘会化楼’后,不会很快出来!”
长离一枭似乎想到一件事上,若有所思,自语似的道:
“老夫与小兄弟姜青、鲍兄弟和楚楚姑娘两口子,在‘浣花集’时,都已露过脸,玉凤时娇一见到就会认得出来…”
目注战千羽一瞥:
“战兄长一张红面,又是杭州成名之士,认识的人相信不少…”
他自语到此,向大旋风白孤这边,道:
“白兄,有件事想要偏劳你…”
白孤一笑,道:
“卫岛主,有事只管吩咐,不必客气!”
长离一枭道:
“就是你刚才那个主意,吾等如何把‘老毒虫’等除去…你设法将他们三人诱出‘会仙楼’,出北门外,找个静僻处…”
白孤一眨眼,问道:
“找个静僻处后,又怎么样?”
姜青接口道:
“光天化曰,大街闹处,吾等不易下手…二哥,你诱他们出北门外,找个人迹稀少之处,吾等把‘老毒虫’等送回姥姥家!”
大旋风白弧沉思了一下,道:
“行…这个咱白孤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