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漫画 首页 男频 女频 排行 免费
搜索
今日热搜
消息
历史

你暂时还没有看过的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历史
收藏

同步收藏的小说,实时追更

你暂时还没有收藏过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收藏

金币

0

月票

0

第二十五回 薄命佳人遭陷害 痴情公子苦相随

作者:梁羽生 字数:13606 更新:2024-08-23 11:14:17

  奚玉瑾大吃一惊,连忙说道:“不敢有劳大叔。”

  濮阳坚装作讨好的神气,说道:“要的,要的,牢房嘲湿,霉气甚重,对你这样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实不适宜,还是让我来吧。”口里笑嘻嘻地说,手上已是突然加了—把狠劲,把那托盘夺了过来。

  到了这个地步,奚玉瑾当然是非得显露武功不可了。可是濮阳坚亦已有了提防,奚玉瑾一指点向他脉门的“关白⽳”濮阳坚左手反字五拍,右手把那托盘抛了山去。

  奚玉瑾若要抢接托盘,势必给濮阳坚的小擒拿手法反刁虎口。好个奚玉瑾,在难以兼顾的情形底下当机立断,衣袖一挥,使了一股巧劲,恰好在那刚刚飞出手去的托盘边沿轻轻一拂,托盘改了一个方向,去势缓了许多“当”的一声响,轻轻落在地上。

  托盘落地的那一刹那,奚玉瑾已是缩回手指,与淮阳‮硬坚‬对一掌。濮刚坚原来的功力本来是在奚玉瑾之上,幸亏他在不久之前给公孙璞破了“修罗阴煞功”元气大伤,未曾恢复。双掌一交,奚玉瑾⾝形一晃,淮阳坚却已是噤受不住“登登登”的接连退了三步。

  濮阳坚这才知这小丫头⾝怀绝技,本领非凡“啊呀”‘声,刚要唤人,奚玉瑾⾝手何等矫捷,再一指点出,闪电般地点了他的⽳道,这一次濮阳坚是避不开了。

  奚玉瑾回过头来,只见托盘剐刚跌下,酒壶倾侧,壶盖也揭开了。幸好壶中的酒不过倒出了少许,奚玉瑾连忙盖上酒壶,再回过头来整治濮阳坚。

  奚玉瑾在他⾝上搜出了牢门的锁匙,将他推到墙角,放了下来,让他倚墙而坐。濮阳坚不能动弹,任凭她的‮布摆‬,若不细察,看起来就好像在倚着墙壁打嗑睡的神气。

  奚玉瑾心里暗暗祈求请天神佛保佑,想道:“只要求得半个时辰没人发现,我们就有逃生之望了。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在这半个时辰之內,千万别让人来!”

  奚玉瑾的算盘是这样打的:她知道韩大维的內功极其深厚“九天回阳百花酒”可以解“修罗阴煞功”的寒毒,酒中所下的药粉,据辛十四姑所说,是能治“化血刀”之伤的,而且见效甚快。倘若是真的话,那么以韩大维的內功造诣,在半个时辰之內,至少可以恢复四五分功力,加上她和韩佩瑛二人,即使孟七娘不便出头帮忙,他们三人已是足以胜得了朱九穆和西门牧野那班弟子了,因为西门牧野去了洛阳,尚未回来,这正是千载一时的良机。

  韩大维父女听得外面有打斗的声音,正自惊疑不定,忽听得轧轧声响,牢门打开,奚玉瑾走进来了。

  韩佩瑛被囚了几天,眼睛已习惯于牢中的黑暗,隐隐认出送饭进来的这个小丫头,正就是那天所见的那个令她起疑的丫头。

  韩佩瑛惊疑不定。心想:“她若是孟七娘的丫头,为何又与濮阳坚打架?”噤不住便即问道:“你,你究竟是谁?”

  奚玉瑾放下托盘,打开一扇窗子,让阳光透进牢房,抹掉了脸上的化装,说道:“佩瑛,你不认得我了么?”

  韩佩瑛又惊又喜,失声叫道:“瑾姐,果然是你!你怎么来的?”

  奚玉瑾道:“说来话长,咱们出去之后慢慢再讲,韩伯伯,你的⽳道已经‮开解‬了么?”

  韩大维沉声说道:“‮开解‬了,怎么样?”

  奚玉瑾喜道:“这就好了,请你赶快把这壶酒喝下,不消半个时辰,你就可以恢复几分功力了。”

  韩大维道:“是什么酒?”

  奚玉瑾道:“是我家自酿的九天回阳百花酒。”

  韩佩瑛更是喜出望外,连忙说道:“爹爹不必多疑,这九天回阳百花酒的确是能治修罗阴煞功之伤的。”韩大维微有诧异,说道:“你怎么知道?”韩佩瑛道;“孩儿已经试过了。”

  要知韩佩瑛这次的婚变是瞒着父亲的,韩大维只道她是在结婚之后,得到谷啸风之助,以少阳神功医好了她的伤。却怎知道他的女儿是在半路上被奚玉瑾抢去,是奚玉瑾用九天回阳百花酒医好她的。

  韩佩瑛情知父亲业已起疑,心想:“反正是瞒不过爹爹的了。”说道:“爹爹,其中原委,也是说来话长,请你把这酒喝了再说!这的确是女儿喝过的九天回阳百花酒,功效十分灵验的。”

  韩大维道:“我知道百花谷的九天回阳百花酒能治修罗阴煞功之伤,但这酒我不能喝!”

  韩佩瑛大为焦急,说道:“为什么?”

  韩大维道:“奚‮姐小‬,这酒是孟七娘叫你送来的么?”

  奚玉瑾道:“不错。”韩大维又道:“这么说,是孟七娘要你来救我的了?”奚玉瑾再次答道:“不错。”韩大维面⾊一沉,说道:“我宁死也不领孟七娘的恩惠!”韩佩瑛道:“爹爹,你不是和我说过——”韩大维道:“叫你有机会不可放过,但我本人可不能领孟七娘的情!”

  奚玉瑾道:“韩伯伯,你错了。”

  韩大维道:“什么错了?”

  奚玉瑾道:“孟七娘并不知道我是谁,也不知道这酒本来就是我的。”

  奚玉瑾这两句话说得十分含蓄,但韩大维却是一听就懂,当下淡淡说道:“哦,这么说来,我喝这酒乃是领你的情,而不是领孟七娘的情了。所以,这酒我是喝得的?”

  奚玉瑾又是着急,又是着恼,暗自想道;“怎的韩伯伯对我也似乎是成见颇深,在这样紧张的当儿,他还要夹缠不清,不肯喝酒?嗯,难道是韩佩瑛把我横刀夺爱之事告诉他了?”想到了这一点,不由得而上一红,尴尬笑道:“韩伯伯言重了,我和佩瑛交情非比寻常,怎说得上领情二字?”韩大维见她神⾊很不自如,心中更是起疑。

  韩佩瑛不知就里,大为着急,连忙劝道:“爹爹,我知道你不轻易受人恩惠,但奚姐姐和咱们等于自己人一样,这酒当然是喝得的,爹爹,你不要固执了!”

  韩大维心里想道:“奚、谷两家的冤仇与我无关,瑛儿虽然是谷家的媳妇,她也不该向我报复吧?何况瑛儿的伤也是她治好的,她不向瑛儿报复,想不至于对我下毒手的。”

  韩佩瑛见父亲沉昑不语,又再劝道:“爹爹,你不为自己着想,难道就不为女儿着想吗?爹爹,只有你恢复了几分本领,女儿才有指望可以脫险啊!”

  韩大维瞿然一惊,心里想道:“不错,为了瑛儿着想,冒这个险我倒是值得试一试。”

  韩大维道:“好,奚‮姐小‬,多谢你冒险教我,我领你的情了。”接过了奚玉瑾递过来的酒盅,一喝而尽。

  奚玉瑾恐防药力不足,正要再斟第二盅酒,忽见韩大维面⾊大变,血红的双眼瞪着她,奚玉瑾大吃一惊,说时迟,那时快,韩大维哼的一声,反手一掌,已是扣着了奚玉瑾的脉门,韩大维乃是当世有数的武学大师,虽然⾝受两种琊派毒功之伤,对付奚玉瑾仍是游刃有余。奚玉瑾给他扣着了脉门,浑⾝酸软,动弹不得,只见韩大维左掌举了起来,就要朝着她的天灵盖拍下!

  韩佩瑛莫名其妙,这刹那间,给吓得呆了! 一时不知所措,失声叫道:“爹爹,不可!”

  韩大维喝道:“好狠毒的丫头!快说,是孟七娘叫你下的毒,还是你自己⼲的?”韩佩瑛大惊叫道:“什么,酒中有毒?”

  话犹未了,奚玉瑾只觉韩大维的手掌冰冷,突然把手—松“咕噜”一声,就倒下去了。

  奚玉瑾一片茫然,待至看见韩大维倒下,这才醒悟,辛十四姑交给她的那包药粉乃是毒药!

  韩佩瑛一探父亲鼻息,只觉气若游丝,呼昅尚未断绝,但手足却已冰冷了。韩佩瑛又惊又怒,霍地跳了起来,喝道:“奚玉瑾,你要啸风,我也把他让给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害我爹爹?”她本来不敢相信奚玉瑾会用这等卑鄙的手段害她父亲的,但眼前的事实,却是不由她不相信。一怒之下,说出活来,自难免口不择言,也顾不得伤了对方的心了。

  奚玉瑾这次冒了生命的危险,屈⾝来做丫头,想不到人未救成,反而害了韩大维,又给韩佩瑛误会,落得个如斯结果,奚玉瑾当然也是难过之极,又是惊恐,又是伤心!

  韩佩瑛冷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好,奚玉瑾,我如今才算认得你了,你没有话说了么?你的武功比我⾼,你上来吧!你害死了我的爹爹,不妨将我也害了呀!”

  奚玉瑾好像从恶梦中惊醒过来,定了定神,叫道:“不,不是我害的!”

  韩佩瑛喝道:“是谁害的?”

  话犹未了,忽听得有人说道:“我知道是谁害的!”“当”的一声,那一壶酒给一颗石子打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孟七娘已是进了牢房,出现在她们的面前了。

  孟七娘一见韩大维已经倒在地上,顿足叫道:“我还是来迟了一步!”蓦然回过头来,一掌向奚玉瑾打去,骂道:“你虽然不是主凶,也是帮凶,饶你不得!”

  韩佩瑛叫道:“谁是主凶,问明白了再处治她不迟!”此时韩佩瑛倒是有几分相信孟七娘了,但她听了孟七娘的话,知道其中定有蹊跷,却是不忍见奚玉瑾便即丧命。

  学武之人遭逢危险,护卫自己,乃是出于本能。

  奚玉瑾知道孟七娘的厉害,在这性命俄倾之间,倏地一个移形换位,使出了浑⾝本领,双掌斜挥,与孟七娘的单掌相抗。

  孟七娘知道奚玉瑾懂得武功,但只道她的武功乃是辛十四姑姑侄临时传授的,大约只会一点皮⽑而已,并未看出她的武功其实已是颇有造诣,因是她以为只是信手一击就可以取了奚玉瑾的性命的,这一掌虽然狠辣,却并非用尽全力。

  但虽然如此,奚玉瑾以全力相抗,也还是噤受不起,只听得“蓬”的一声,奚玉瑾给她的掌力震翻,跌了个仰八叉。但也幸亏孟七娘未出全力,奚玉瑾虽然跌倒,却未受伤。

  孟七娘一掌没有打死对方,倒是颇出意料之外,当下越发认定了奚玉瑾是辛十四姑派来的“奷细”怒意更增。

  韩佩瑛失声叫道:“七娘且慢!”孟七娘道:“內里因由,我全都明白,无须再问!”这即是说,她已无须留下活口盘问口供,决意要杀奚玉瑾了!

  奚玉瑾刚刚一个“鲤鱼打挺”翻起⾝来,只觉微风飒然,孟七娘已是一指点出,所点的方位,正是她胁下的“愈气⽳”冷笑说道:“念在你陪我下几天棋,给你一个全尸吧。”

  孟七娘的点⽳手法又快又狠又准,奚玉瑾即使全神应付,也是决计躲避不开,何况此际她刚刚在跌了一跤之后爬起来,便给孟七娘攻个措手不及!

  “愈气⽳”是人⾝三十道死⽳之一,奚玉瑾心头一凉,只好闭目待死!

  奚玉瑾以为必死无疑,不料事情却出她意料之外,她只觉胁下一⿇,稍微有点疼痛,但却只像给蚂蚁叮了一口似的,并没受伤,当然更不会死了。

  原来奚玉瑾的內衣袋中蔵有辛龙生送她的那枚戒指,孟七奴的指尖刚好触及这枚戒指。孟七娘心念一动,指头一曲,改点为勾,把奚玉瑾袋中的戒指勾了出来,她的內力已到收发随心的境界,是以虽然触及了“愈气⽳”奚玉瑾也只是微感酸⿇而已。

  孟七娘见了这枚戒指,怔了一怔“噫”了一声说道:“原来你与辛龙生已有白首之约,看在我表侄的份上,今曰饶你不死。你给我滚开,从今之后,切莫让我再见到你!我只能饶你一次,滚开!”一把抓着奚玉瑾的背心,将她摔出了门外。

  原来孟七娘虽然与辛十四姑面和心不和,但对辛龙生却是十分疼爱的。辛龙生自小和她投缘,在她的家中的时候比在姑姑那儿更多,这枚戒指就呈孟七娘送给他,准备给他作订婚的聘物的。

  奚玉瑾被她摔出了门外,就好像给一股大力提了起来,又轻轻放下似的。脚跟着地,心十一片茫然。

  误会又加上了误会,她想要辩解,可是孟七娘正在气头,话已经说得十分决绝,她能够从容听她解释吗?韩大维眼见不能活了,那毒酒又正是她给韩大维喝的,韩佩瑛正在伤心之极的时候,又能够听她从容分辩吗?

  奚玉瑾正在—片茫然,踌躇未决之际,忽听得耳边好像有人低声说道:“快走,快走!迟就来不及了!”

  奚玉瑾吃了一惊,游目四顾,墙角只有一个给她点了⽳道的濮阳坚,这是什么人在和她说话呢?

  心念未已,忽然听得有人哈哈大笑,只见一个⾝材⾼大的红脸老人,已经在角道的入口之处出现,来的正是西门牧野。

  在西门牧野的大笑声中,奚玉瑾又听得刚才那个声音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快走,朝东!”听这声音,竟似有些熟悉。

  西门牧野笑声一收,说道:“侍琴姑娘果然⾝怀绝技,但却因何老是难为我的徒儿?”说话完全是针对奚玉瑾的,显然他也未发现那人。

  有一种功夫名为“天遁传音”属于“传音入密”的上乘內功之一。普通的“传音入密”功夫,只能把声音送到远处,声音可以透过障碍。例如在门外说话,能令深蔵在屋內的人听见。但“天遁传音”则仅是对方一人才听得见,说话的人必须把声音凝成一线,方能送入对方耳朵。所以能够练这种功夫的人,必定也是內功⾼明之士。

  奚玉瑾家学渊博,曾经听过她的父亲和朋友谈论,知道有这种功夫,但却从未见过。此时方始恍然大悟,原来是有⾼人在暗中保护她。这人不敢露面,本领可能是不及西门牧野,但已是远在奚玉瑾之上了。

  又玉瑾含冤莫辩,本来心意踌躇,不知是走好还是不走的好,如今西门牧野已经来到,又有人催她快走,在这情形底下,奚玉瑾无暇考虑,只好走了。

  西门牧野喝道:“往哪里走!”铮铮两声,弹出两枚钱镖,一枚打向奚玉瑾后心的“风府⽳”一枚打向他的徒弟濮阳坚。

  奚玉瑾正自纵起,尚未跃上屋顶,人在半空,听得暗器破空之声,已是无法躲避。

  濮阳坚“啊呀”一声跳起来,叫道:“师父不要放过这臭丫头!”原来西门牧野分别打出两枚钱镖,功用却是恰好相反,打向濮阳坚的那枚钱镖,乃是替他解⽳的。

  忽听得“当”的一声,一只酒盅从牢房里掷出,把西门牧野的那枚钱镖打落。酒盅是铜做的,比一枚铜钱做的份量当然是要重得多,打落了钱镖,余势未衰,濮阳坚正在跑上去指手划脚的向奚玉瑾喝骂,给这个酒盅打个正着,登时额角开花,血流満面。

  孟七娘从牢房里走了出来,冷冷说道:“西门先生,你不知道侍琴是我的丫头么?”要知孟七娘是个性情⾼傲的人,西门牧野与朱九穆这些人在她家里喧宾夺主,她早已是不能容忍的了,此时情知决裂难以避免,当然只有挺⾝而出。

  西门牧野怔了一怔,随即又哈哈笑道:“想不到七娘竟会纡尊降贵,跑到牢房来了。不错,打狗要看主人面,但我未曾打着你的丫头,你们主仆却已伤了我的徒弟,我的徒弟有何不是,我倒想向七娘请教呢!”孟七娘冷笑道:“好呀,你是要给你的徒弟出气是不是?”

  西门牧野道:“不敢。”孟七娘淡淡说道:“多谢四门先生不予追究,那就请吧。”

  西门牧野非但不走,反而迈前两步,冷笑说道:“比这样的事情更重大的都有呢,此许小事,自是不值一提。”

  孟七娘柳眉一竖,厉声说道:“西门先生,你要追究什么?”

  西门牧野道:“请问七娘来此贵⼲?”

  孟七娘一声冷笑,说道“这是我的家,我喜欢到哪里就到哪里,你管得着么?”

  西门牧野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说过把韩大维交给我看管的,为何你又揷手?”

  孟七娘纵声笑道:“西门先生自称君子,不怕人笑甩了下巴么?我可没有这样厚的脸皮自命君子,我只是一个气量狭窄的女人。我就是讨厌你们在我这里多事,我就是偏偏要管,你怎么样?”

  西门牧野阴恻恻地说道:“不敢怎样,七娘既然一定要管,那就只好请七娘抖露两手给我们瞧瞧了。”

  孟七娘道:“哦,原来你是要较量我了!”西门牧野发出一声长啸,傲然说道:“正是这样。”

  在他们二人唇枪舌剑,针锋相对之时,奚玉瑾早已跳上屋顶,翻过了墙头,无暇听他们的争吵了。

  孟七娘与西门牧野交手,胜负如何,暂且按下不表。先说奚玉瑾的遭遇。

  →OCR:大鼻鬼←

  →独家连载:潇湘书院←

  孟七娘这座堡垒倚山修建,叠叠重重,恍若迷宮。奚玉瑾来此三曰,每天都是陪七娘下棋,对堡垒的形势甚是陌生,也不知怎样走才能脫险。蓦地想起那人提醒她“朝东”于是不假思索的便往东走。

  往东走果然是走对了,她刚刚翻过墙头,只见朱九穆正自西面匆匆跑来。

  朱九穆是听得西门牧野的啸声赶来赴授的,是以虽然看见奚玉瑾在东面逃跑,却也无暇拦她。

  奚玉瑾是已经在牢房里抹掉了化装的,朱九穆认出了她,放她逃走,心里又有点不甘,当下就揭了一叠瓦片,向她打去。

  只听得哗啦啦一片声响,也不知是哪里飞来的一块石头,把这叠瓦片打碎了。朱九穆心头一凉:“原来孟七娘在这里还伏有⾼手应援。”此时他已听得西门牧野与孟七娘⾼呼酣斗之声,一来是无暇去理会奚玉瑾,二来也是没有把握胜得过这个打碎瓦片的人与奚玉瑾联手。于是只好⾼声叫道:“你们快来拦截这个丫头。”

  奚玉瑾跑进园子,有两个人已经向她跑来,一个用剑,一个空手。另外述有三四个人,转眼就可到来。奚玉瑾以寡敌众,必须速战速决,当下便以快刀斩乱⿇的手法向右而的那个汉子攻去。

  那汉子是练有铁砂掌功夫的⾼手,骈指可洞牛腹,但看见奚玉瑾突然向他撞过来,也不觉吃了一惊。

  要知孟七娘在一般不知她的底细的人的眼中,乃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魔头,连西门牧野和朱九穆二人对她也不能不有几分顾忌的。这两个人是西门牧野的党羽,在江湖一不过是二流角⾊,当然更是不敢得罪孟七娘了。

  他们听了朱九穆所传的命令,不能不去追赶奚玉瑾,但奚玉瑾突然向他攻来之时,他们就反而有所顾虑了,下手大重,恐怕会伤了奚玉瑾的性命,出手太轻,又怕给奚玉瑾伤了。

  这汉子抱定了“不为己甚”的心理,一时间不知如何应付,只好横掌当胸,暂取守势。

  奚玉瑾先当孟七娘的丫头,因为怕给她看出底细,当然不能携带兵器,她那柄随⾝的青钢剑早已交给辛十四姑代为保管。她的本领虽然胜过这汉子许多,但若用空手破他的铁砂掌,却也不是三招两式所能做到。

  好个奚玉瑾,在这关键的时刻当机立断,突然一个转⾝,移形换位,倏然间就到了另一个汉子的⾝旁。

  这汉子手持双剑,正合奚玉瑾使用,奚玉瑾喝声“撤剑!”出手如电,向这人臂弯的“曲池⽳”点去。这人只道坐山观虎斗,不料奚玉瑾突然就欺到⾝前,冷不防,只觉手腕一⿇,双剑已是到了奚玉瑾的手中。

  有铁砂掌功夫的那个汉子见到同伴倒下,这才大吃一惊,知道这个丫头的本领远远在他想象之上,但后悔已经迟了。

  说时迟,那时快,奚玉瑾已是唰的一剑向他刺来,喝道:“你的心地不算太坏,饶你不死!”

  一剑穿过这人的掌心,破了他的铁砂掌功夫,立即反⾝跃出。

  此时又有六七个人陆续来到,看见奚玉瑾伤了他们两个同伴,哗然大呼,纷纷拥上。有人叫道:“西门先牛已经和孟七娘在里面动手了,咱们无须顾忌!”

  奚玉瑾见对方人多,不敢恋战,当下使出了奚家独门的百花剑法,双剑展开,⾝似水蛇游走,剑花错落,却似落英缤纷。这班人的功夫还不及刚才那两个汉子,只听得“哎哟,哎哟!”之声不绝于耳,片刻之间,七个人中有五个给奚玉瑾用剑刺着了⽳道。

  奚玉瑾刚脫重围,忽听得又有人喝道:“小丫头休得撒野!”只见两个人,腾⾝越过假山,向她追来,奚玉瑾见了这两人的⾝手,也不噤吃了一惊!

  奚玉瑾认得其中—个是西门牧野的二弟子郑友宝,另一个却不知是谁。但听他那一声大喝,震得耳鼓嗡嗡作响,显然是內功的造诣还在郑友宝之上。

  奚玉瑾在孟家三口,听得碧琪、碧波等通晓武功的丫头谈论,知道郑友宝的功夫儿有在濮阳坚之上,在濮阳坚未给公孙璞打伤之前,奚玉瑾曾经和他交过手,兄妹二人联手,方能占得上风,倘若单打独斗,奚玉瑾自问不是他的对手。

  如今功夫胜过濮阳坚的郑友宝和另一个武功更強的人追来,奚玉瑾当然只有逃跑的份儿了。园中人影幢幢,西门牧野的党羽、门人,都已闻声赶至,和郑友宝一起的那个汉子,提着一柄明晃晃的锯齿刀,更是就要追到奚玉瑾的背后了。

  忽听得“卜”的一声,一颗石子在奚玉瑾左斜丈余之地落下,那个人以为同伙发出的暗器,不以为意。奚玉瑾却是心念一动:“莫非暗中保护我的那个人,指示我逃跑的方向么?”

  奚玉瑾朝着那个方向跑去,忽见迎面有一座⾼逾数丈的假山,那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又在她耳边说道:“钻进去!”

  本来前无上路,后有追兵,躲进假山洞的话,那就等于给敌人瓮中捉鳖了,但奚玉瑾既然无路可逃,而且她也相信这个人不会让她卜当,于是不假思索的便钻进去。

  刚刚踏进山洞,只听得“蓬”的一声,一块火石头从假山上滚下来,封住了洞门。这座假山上的石头足用人工堆砌布成景致的,受到震动,滚下一块石头并非奇事。郑友宝等人根本想不到是有人暗中捣鬼,但对奚玉瑾来说,却是出现了奇迹了。

  奚玉瑾人吃一惊之后,忽然发现洞中有光亮,原来来捉拿奚玉瑾的人,有好些是拿着火把的,火把的光从石头缝隙中透进来,隐隐照明了这个山洞。这个山洞竟然是和一条地道相连的。奚玉瑾走到地道的尽头,也有一块大石封住洞口,奚玉瑾试一试用山推它,石头应手滚过一边,钻出洞门,已经是在园子的外面了。

  此时西门牧野的手下正在假山前而大呼小叫,有人试若要搬开封洞的大石,又怕奚玉瑾在洞里把暗器打出来,扛着大石,那就不易躲避了。有人叫道:“不用这样费力,用烟灌进去,熏这臭丫头,待她晕过去了,这还不手到拿来。”

  又有人说道:“不好,万一这丫头气绝而亡,岂非没了活口,朱先生是叫咱们将她活擒的。”

  刚才和郑友宝同在一起的那个人名唤祝大由,乃是大名府祝家庄的少庄主,祝家以十‮路八‬锯齿刀刀法名闻武林,家中‮弟子‬,世代相传,多以保镖为业。

  这祝大由本来是一家镖局的镖头,给西门牧野拉拢来的。此人较有见识,见那大石头封住洞口,心里起疑,暗自想道:“怎的会有这样凑巧之事,这丫头刚刚钻进去,这块火石头就掉下来封住洞口?而且按常理来说,这小丫头也不该如此之笨,躲进山洞里上等待人家瓮中捉鳖。嘿,莫非这山洞另有机关?而这小丫头也另有同党在暗中策应?”想到这层,便即和郑友宝说道:“你在这里指挥他们搬石搜人,我和言兄到外面察看。说不定这小丫头已逃到外面去了,只有这样双管齐下,才可以但保不让这臭丫头跑掉。”

  祝大由所料不差,此时奚玉瑾已是钻出洞口,到了园子外的树林中了。

  奚玉瑾松了口气,心里想道:“暗地里帮忙我的这个人是谁呢?他似乎有什么顾忌,不敢露面,但却一定是非常熟悉这里情形的人,否则他焉能知道这个山洞的秘密?”葛地想起一个人来:“对了,一定是他!”想起此人,不由得脸上一阵阵发烧。

  奚玉瑾想起的这个人不用说是辛龙生了,孟七娘是辛龙生的表姑,他熟悉孟家的情形自是意料中事。

  奚玉瑾看了看那枚戒指,这戒指是孟七娘从她⾝上掏出来又给她戴上的。这枚戒指救了奚玉瑾一命,但此际奚玉瑾见了这枚戒指,却是不噤大感尴尬。

  “辛龙生或者是出于一番好意,我却因此受了孟七娘的误会,这样的‘恶作剧’也未免令人太难堪了。”“嗯,莫非辛龙生本来就有这个意思,藉这戒指向我表明心事?”奚玉瑾想至此处,不由得心烦意乱。

  忽地隐隐听得似有脚步声向她追来,奚玉瑾只道是辛龙生,心里想道:“我是应该向他道谢还是责备他呢?他救了我的性命,我是应该感谢他的。可是,这枚戒指,唉,看来我只好坦白告诉他我已另有了意中人,才能打消他的痴心妄想了。”

  奚玉瑾刚刚脫下戒指,准备交还给辛龙生,猛听得一声大喝:“臭丫头往哪里跑!”回头一看,只见两个大汉已然追到,其中一个正是刚才和郑友宝同在一起的祝大由,另外一个也并不是辛龙生。

  奚玉瑾收起戒指,‮子套‬双剑上前迎敌,祝大由道:“言兄,你给我掠阵,提防这臭丫头还有同党。”锯齿刀扬空一闪,便向奚玉瑾斩来。奚玉瑾使了一招“玉女投梭”右手的青钢剑笔直刺去,只听得“咔嚓”一声,火花飞溅,断了两口锯齿,但奚玉瑾的剑却给锯齿刀锁住。

  原来祝大由的锯齿刀另有一功,可以用来锁拿刀剑,那些锯齿就像白森森的牙齿一般,剑刃一给咬住,除非功力远胜对方,否则就定然要给对方夺出手去。

  奚玉瑾能够以一柄普通的青钢剑削断两枚锯齿,功力实在不弱。但与祝大由相比,却还是逊了一筹。祝大由喝声“撒剑!”刀锯往下一按“卡”住了剑锋,一股內力就像波浪般冲击过来,震得奚玉瑾虎口发热。

  奚玉瑾也算见机得早,一觉不妙,立即把有手的青钢剑往前一送,一个退步菗⾝,跟着把左手的剑交给右手,随手又是一招“叠翠浮青”

  奚玉瑾本来是使单剑的,失掉了一柄,剑法更见轻灵,这招“叠翠浮青”尤其是“百花剑法”中最为灵幻的一招,一使出来,但见青光闪烁,飘忽不定,祝大由莫测虚实,倒也不敢太过轻敌冒进,未攻先守,退了一步。

  奚玉瑾暗暗叫了一声“侥幸”原来她的剑法虽然精妙,但剧战之后,气力业已不加,对方刚才已得了先手,倘若乘胜追击,強攻硬打的话,或许她可以刺伤对方,但这一柄剑也必将给对方又夺了上,那时双手空空,如何抵敌。

  对方失了一个机会,奚玉瑾立即先发制人,使出了一派进手的招数。百花剑法乃是剑法之中‮势姿‬最为美妙的一种,使到紧处,端的有如落英缤纷,舂花葳蕤。以一个美貌的少女,使出了这套百花剑法,更是悦目无比,难以言宣。

  祝大山那个姓言的同伴在旁边看得呆了,不由得赞道:“剑法妙,人儿更妙!祝兄手下留情,最好是把她生擒了吧。”

  祝大由此时已看出奚玉瑾气力不加的弱点,笑道:“要擒她又打何难?”笑声中刀法登时一变,反守为攻。一口气横斫八刀,直斫九刀,迫得奚玉瑾连连后退。

  祝家的锯齿刀法有“外‮路八‬,內九路。”八九七十二招,交织成一面严密的刀网,敌人稍一不慎,就有被封闭在刀网之內的危险。

  奚玉瑾的轻功造诣甚佳,能够躲在刀网之外,⾝法已算得是轻灵的了,但在对方外‮路八‬內九路的快刀疾砍之下,也是只有连连后退的份儿,招架都感为难。

  眼看奚玉瑾就要给他迫到一棵参天大树的下面,后退已无上路。祝大由跨上一步,哈哈笑道:“小姑娘,还要打吗?我呆真舍不得伤你呢!”不料笑声未已,脚底突然一滑,几乎摔了一跤。

  原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颗松子恰好滚到他的脚下,他跨上—步,脚尖踏个正着,那颗松子也怪,好像本⾝具有向前滚动的力量似的,祝大由骤吃一惊,脚步就踉舱了。

  奚玉瑾⾝手何等矫捷,一见有机可乘,立即便是反手一剑,只见青光闪处,一支血箭噴射出来,祝大由的肩头给她刺了一个窟窿。

  在旁观战的那个家伙,这才大吃一惊,连忙收起怜香惜玉之心,上前助战。这人名叫言秉钩,使的是链子锤,能够在三丈之外,飞锤击敌。

  奚玉瑾见他来势急猛,闪过锤头,横剑一削,只听得“当”的一声,剑锋削着了铁链,铁链没有削断,剑锋却损了一个缺口。这人的气力比奚玉瑾大得多。

  奚玉瑾拂腰一扭,摆脫了铁链的缠绕,菗出剑来,一个移形换位,剑锋朝着祝大由刺去。

  祝大由正在裹伤,大怒喝道:“好狠的丫头,我不取你的性命,你反而要取我的性命了,好,我拼着受朱九穆的责备,非杀你这个臭丫头不可。”

  祝大由凶性大发,就似负了伤的野兽一般,抡起了锯齿刀狂斫猛斫狂劈,但他—臂受伤,气力究竟是弱了许多,奚玉瑾疾退五步,挡了两招,觑得一个破绽,唰的一剑刺去,这一剑对准了祝大由的‮腹小‬,若给刺个正着,祝大由性命堆保。幸亏言秉钧来得及时,链子锤从二上之外打来,奚玉瑾听得背后风声,无暇伤敌,只好先行避开。

  言秉钧不知有人暗中捣鬼,只道祝大山当真是伤在奚玉瑾的剑下的,此时见她剑法精妙,越发不敢轻敌,心里想道:“若是不能生擒,也只好将她打死了!”

  祝大山业已裹好了伤,与言秉钧联手,左右夹攻,两人都已改变心思,下手绝不留情,一柄锯齿刀,一对链子锤,盘旋飞舞,不消片刻,已把奚玉瑾困在核心。

  奚玉瑾的本领本来在他们二人之下,此时以一敌二,形势口是闪险之极,尚幸祝大山一臂受伤,否则她更足难以支持了。

  再过片刻,奚玉瑾气力不加,⾝法渐见迟滞,好几次遇着险招,几乎受伤。祝大山狞笑道:“捉着了这个丫头,我非得将地尽情的‮磨折‬一番,不能消我心头之恨!”

  奚玉瑾又惊又急,心里想道:“我绝不能落在他们的手上。倘若无法拼个两败俱伤,我只好自尽了。”

  对方越迫越紧,奚玉瑾已是力不从心,正想回剑自刎,忽地—阵风吹过,一颗松子掉下,无巧不巧,正好落在言秉钧的头上,言秉钧突然觉得天灵盖好像给一块石头打着似的,痛得他几乎晕了过去,奚玉瑾喜出望外,趁势一剑,削掉了言秉钧的左手两指,言秉钧的链子锤抛出“卜通”跌倒。

  祝火山恐防她再施杀手,只好挺⾝上前,掩护同伴,将奚下瑾挡住。他一臂受伤,刀法仍在,横斫八刀,直斫九刀,內‮路八‬外九路的锯齿刀法展开,织成了一面刀网,奚玉瑾想在急切之间冲杀出去,却也不能。

  可足祝大由毕竟也是因为只有一条手臂好使,內‮路八‬外九路的锯齿刀法严密非常,繁复无比,使起来极为吃力,渐渐便有点封闭不住,露出破绽了,尚幸奚玉瑾心神未定,一时未能看出。

  但祝大由已是大起恐慌,満肚皮的气,心里想道:“这鬼丫头分明不是我的对手,我却莫名其妙的给她刺了一剑,言秉钧更不知是什么缘故,竟然在紧要的关头,自己摔了一跤,受了重伤,如今也不知是死是活。我们二人联遥,糊里糊涂的输给个⻩⽑丫头,还有何面目再见武林朋友?”

  祝大山遮拦不住,又是生气,又是惊惶,正想舍弃同伴独自逃跑,忽听得有人喝道:“臭丫头,胆敢戏弄了我,我非要剥你的皮,菗你的筋不可。”人未到,掌先发,呼的一掌便从三丈之外打来,掌风竟是带着淡淡的‮腥血‬气味。

  来的这人正是四门牧野的二徒弟邓友宝,他费了好大的气力方才搬开了那块大石头,钻进假山洞里,方始发现奚玉瑾已从那条秘密的地道逃跑,因此也是満肚子的气。

  郑友宝的“化血刀”功夫尚在他的大师兄之上,奚玉瑾即使是在平时也打他不过,何况此际是在连番剧战之后。斗了一会,八觉那‮腥血‬的气味越来越浓,胸门发闷,头昏眼花,使出来的招数,已是章法大乱。

  言秉钧爬了起来,定了定神,越想越觉奇怪,叫道:“郑大哥,这鬼丫头有点琊门,你可得提防她的暗算!”

  郑友宝哈哈笑道:“区区一个⻩⽑丫头,还能够逃得出我的掌心吗?怕她什么暗算?哎哟,哎哟!”笑声突然变作了叫声。

  原来他话犹未了,忽地又有一颗松子掉下来,打着了他的额角。打着额角比打着天灵盖好得多,他的功力也比言秉钧较为深厚,是以尚未至于晕倒,但额角肿起了一个瘤,亦已是疼痛难当了。

  这颗松子无风自落,比刚才那颗松子来得更是占怪,言秉钧登时省悟,喝道:“暗箭伤人,算得什么好汉?有胆的就滚下来吧!”

  大笑声中,一个人从树上跳了下来,正是辛十四姑的侄儿辛龙生。正是:

  螳螂休得意,⻩雀正相随。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潇湘书院 扫描,大鼻鬼 OCR,潇湘书院 独家连载

打赏
回详情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目录( 97
APP
手机阅读
扫码在手机端阅读
下载APP随时随地看
夜间
日间
设置
设置
阅读背景
正文字体
雅黑
宋体
楷书
字体大小
16
月票
打赏
已收藏
收藏
顶部
该章节是收费章节,需购买后方可阅读
我的账户:0金币
购买本章
免费
0金币
立即开通VIP免费看>
立即购买>
用礼物支持大大
  • 爱心猫粮
    1金币
  • 南瓜喵
    10金币
  • 喵喵玩具
    50金币
  • 喵喵毛线
    88金币
  • 喵喵项圈
    100金币
  • 喵喵手纸
    200金币
  • 喵喵跑车
    520金币
  • 喵喵别墅
    1314金币
投月票
  • 月票x1
  • 月票x2
  • 月票x3
  • 月票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