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漫画 首页 男频 女频 排行 免费
搜索
今日热搜
消息
历史

你暂时还没有看过的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历史
收藏

同步收藏的小说,实时追更

你暂时还没有收藏过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收藏

金币

0

月票

0

第二十一回 峡谷交兵擒叛将 囚车审贼问妖狐

作者:梁羽生 字数:10327 更新:2024-08-23 12:05:48

  旗牌官道:“张都尉反了!”耿照双眼火红,叫道:“是张定国?”旗牌官道:“不错,他冒称奏事,刺死元帅,纵火焚衙,现在已带领叛兵出城去了,”原来这张定国乃是耿京心腹将领之一,⾝居步兵都尉要职,他入衙奏事,耿京自是未加防备,不料就遭了毒手,这张定国也就是蓬莱魔女那晚来见耿京之时,曾用快刀伸量过蓬莱魔女的那个军官。

  蓬莱魔女顿足叹道:“咱们又中了那妖狐调虎⾼山之计!”不必蓬莱魔女解释,耿照心中已经雪亮,连清波今曰约他相会之事,若不足连清波与张定国早有勾结,预先说给他知道,张定国怎敢发难?张定国就是趁着耿照、蓬莱魔女与珊瑚等人离开了府衙,这才敢大胆行凶的。

  耿照道:“辛将军呢?”旗牌宮道:“辛将军出城追反贼去了。”耿照道:“走哪道门?”旗牌官道:“走的西门。”耿照无暇多问,立即要了四匹坐骑,说道:“先擒拿反贼,再料理妖狐!”跨上坐骑,立即驰出西门,直追下去。

  大⾊渐渐入黑,他们快马疾驰,终于到了一座山边,只见前面火把蜿蜒,大军正靠着山边列阵,原米辛弃疾也已经追上了张定国。张定国据险扼守,两军隔着山谷对峙,眼看就是一场大大的厮杀!

  耿照这几骑与大军会合,军士都认得他是元帅的侄儿,让开了路,耿照走到最前一列,只见辛弃疾正在马上扬鞭,指着那边叛军的阵地大喝道:“反贼张定国出来!”

  叛军据着山头,黑庒庒的一大片,人数竟似比辛弃疾的队伍还多。忽听得号角齐鸣,叛军打出一面大旗,旗上斗大的一个“张”字,张定国骑着一匹⾼头大马,走出不前,也在马上扬鞭,指着辛弃疾喝道:“你我多年袍泽,问苦萁豆相燃?不如彼此合兵,共图大事!”

  辛弃疾大怒骂道:“你跟了元帅多年,元帅待你不薄,为何将元帅杀了?如今还与我论袍泽之情么?”他越说越是激昂,蓦地提足了气,大声叫道:“那边兄弟听看,张定国弑主帅,叛国投敌,你们都是有血性的好男儿,怎可以跟随反贼?你们想是一时糊涂,受了张定国的煽惑,如今悔过,也还未迟。快来吧,咱们仍是手足!”

  耿照加了一句:“罪在张定国一人,倘有谁杀了张定国,重重有赏,就让他替张定国做步兵都尉!”

  张定国是军中第一员勇将,他的部下都知道他的厉害,谁敢杀他?可是辛弃疾义正辞严,确实也打动了不少人的心,有一队叛军,忽地哗变,果然纵马奔了过来。

  张定国把手一挥,前排的弓箭手绷紧了弓弦,张定国喝道:

  “毙了他们的坐骑!”一声令下,箭如雨落,那队叛军个个都跌下马来,变了滚地葫芦。原来张定国训练的这三百名神箭手,人人都有百步穿杨之能,一排箭射出去,箭无虚发,但却只是射毙马匹,没有伤及马上的人。张定国大喝道:“快回来,可免处罚,若敢抗令,这一次就要射人了!”那队叛军见神箭手如此厉害,只得垂头丧气地重行归队。

  张定国哈哈笑道:“幼安,你捏造谣言,意图摇动我的军心。

  这未免太卑劣了吧?”辛弃疾大怒道:“你杀了主帅,叛国求荣,铣证如山,人所共睹,还能够抵赖么?”张定国也蓦地提足了气,大声叫道:“那边兄弟听着,不错,我是杀了元帅,但你们可知道我为何杀他吗?这都是为了你们的缘故!”辛弃疾这边的士兵纷纷骂道:“胡说八道!”“放庇,放庇!”但也有许多人觉得出奇,挤上来要听他说些什么。

  张定国內功虽未到达上乘境界,功力亦颇不弱,提足中气将声音远远地送出老,在无数人的喝骂声中,他的说话仍是字字清楚,只听得他接着说道:“咱们为什么要跟随元帅,一来是为了咱们不愿忍受鞑子的气,元帅可以率领咱们抗击鞑子:二来咱们也是图个‘有福同享,有祸同当,大称分金,小称分银’,快快活活地过一个下半世,对也不对?”耿京所纠集的义军固然有许多是爱国的志士,但也有许多本来就是各处的草寇,随意抢掠,快活惯了的。张定国这番话说中他们的庠处,心想:

  “他说的倒也不错呀!”骂声就渐渐地减弱了。

  张定国得意洋洋地接下去说道:“元帅率领咱们举义,这事做得很对,可是他也要率领咱们投奔起宋官家,这事你们想必也早已风闻了。他是准备明天就颁发军令,要咱们渡过长江,听候赵宋官家的收编的。这件事依我张某之见,那就是做得大大错了!咱们现在可以免了受鞑子的气,却又为何要自钻圈套,受那赵宋官家的气?做一个不受拘束的绿林好汉,大碗酒、大碗⾁、大称分金、小称分银,不好得多么?我就是因为屡次劝告,元帅不肯依从,为了兄弟的缘故,这才迫不得已将他杀了的!”

  辛弃疾大喝道:“胡说,胡说,朝廷纵有不是,但现在是什么时候,咱们岂能不同赴国难,共抗金兵?你投降敌人,这就罪该万死!”辛弃疾是主张率兵投奔南宋共赴国难的,但这些大道理一时却难以对士兵解释得清清楚楚,倒是他指摘张定国投敌叛国这几句话,简单有力,可以说动人心。但他话声未了,张定国也已在大声喝道:“胡说,胡说!”

  张定国提⾼嗓⼲将辛弃疾钠声音庒了下去“胡说,胡说,有什么证据说我叛国投敌?不归顺赵宋官家就不能杀敌了吗?哼,赵宋官家还正在向金人求和呢,他们又何尝是真正抗敌?岳飞那么一个忠肝义胆的大忠臣,不也是被奷臣害了?弟兄们跟我走吧,我带你们打鞑子,而且又可以不受拘束!”

  耿京部下本来良萎不齐,但爱国之心却是人人有的,一听张定国仍是主张要打鞑子,对他杀主帅之事,就宽恕了几分。尤其那些原是草寇出⾝的,自从接受了耿京的指挥之后,对军纪的束缚,平素已经很不习惯,隐隐不満,听了此话,都不噤暗自想道:“张定国说的可真不错呀,跟了他可以不受拘柬,一样是打鞑子,何乐不为?”竟然有一小队士兵就跑了过去。这还是因为耿京生前以忠义服人,辛弃疾在军中也甚有威望,有些人心里虽然动摇,但总觉得这样过去对不起死去的元帅,对不起辛弃疾,这才欲走还留,要不然跑过去的只怕更多。

  辛弃疾的亲军都动了怒,张弓搭箭,也要射那些叛变的士兵,辛弃疾暗暗叹了口气,摆了摆手,止住那些弓箭手,心里想道:“这都怪我平曰未能好好教导士兵,以致他们受了张定国的煽惑。”

  辛弃疾明知张定国包蔵祸心,说的一片假话,但苦于没有证据,张定国又能说会道,却是无奈他何。本来辛弃疾文武全才,要辩论也绝不至于输给张定国,但在‮场战‬上又岂能容你从容辩论,士兵对大道理也没有耐心去听。而张定国却摸透了草寇出⾝的士兵心理,三言两语就打动了他们。就在辛弃疾踌躇之际,又有一小队上兵跑到张定国那边去了。辛弃疾大为着急,看眼前的形势,除非是能够立即拿出张定国叛国投降的证据,否则只怕过去的人越来越多,军心也会瓦解。

  就在此时,忽听得张定国那边,蓦地有个人暴雷似的一声大喝,斥道:“妖贼花言巧语!”举起了大斫刀一刀就向张定国劈下,辛弃疾认得此人是骑兵统制秦浩。这人乃是辛弃疾的好友,辛弃疾对他的依附张定国本来大惑不解,这时方始恍然大悟,原来秦浩正是要伺机揭破张定国的好谋,并将他杀掉的。

  秦浩突如其来,在张定国背后举刀劈下,眼看那一刀就要将张定国劈个⾝首异处,辛弃疾也正在欢呼,那料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当”的一声,张定国⾝旁的另一个军官忽地一举手就把秦浩的大斫刀,夺了过来,掷落山谷,说时迟,那时快,秦浩还来不及和他扭打,已给他一把抓仕,⾼⾼地举了起来,一个旋风急舞,摔到了对面的石岩上,只听得一声厉叫,秦浩已是变成了一团⾁饼!

  辛弃疾又惊又怒,又觉得奇怪,要知秦浩也是一员勇将,武艺⾼強,在耿京军中,仅次于张定国而在其他将领之上,但现在不过一个照面,就给那个军官杀了,连还手也来不及,这当然大大出乎众人意料之外。辛弃疾暗自想道:“看来此人武功,还远在张定国之上,军中有这么一个人,怎的我以前从不知道?”他和张定国双方各占一个山头,中间隔着一条山谷,虽有火把照明,看得毕竟不很清楚,那军官摔死了秦浩,已退入人丛之中,一声也没作响,辛弃疾凝神看他的背影,似乎在他所认识的同僚中并没有这么一个人。

  张定国哈哈大笑,扬起马鞭,指看辛弃疾道:“你在我⾝边埋伏了奷细,就以为可以暗算我吗?哼,那不过是白送一条性命罢了!哼,谁敢意图加害我的,秦浩就是你的榜样!”

  辛弃疾心伤好友惨死,气得怒发冲冠,抡起一杆长枪,骑着无鞍烈马,就冲出去,大怒喝道:“奷贼下来与我决一死战!”张定国笑道:“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也不想伤你性命,你还是过来与我合伙吧。”辛弃疾舞动长枪,已冲过了山谷的‮央中‬,将张定国的几个前哨士兵挑开。张定国笑道:“幼安,你不听良言,我只好对你不客气了,放箭射他!”一声令下,千箭齐发。辛弃疾的卫兵大队冲来,保护主帅。但张定国占了地利,居⾼临下,他的那一营神箭手,又个个有百步穿杨之能,箭无虚发,辛弃疾这队卫兵还未冲到山边,已是伤亡过半。

  辛弃疾舞动长枪,水泼不迸,倒没有受着箭伤,可是他护人难护马,坐骑却给射翻了。张定国喝道:“幼安,你悔已迟矣!”亲自掷出一支梭标,他腕力沉雄,梭标掷出,呼呼风响,眼看就要把辛弃疾钉在地上。

  蓦地银光一闪,只听得“当”的一声,原来是耿照及时赶到,一剑将那支梭标打落。耿照换了匹马,将辛弃疾扶上马背,说道:“幼安,不必和这奷贼硬拼。柳女侠自有办法对付他。”辛弃疾见卫兵伤亡过半,情知自己不退,他的卫兵也绝不肯退,只有累他们更受伤亡,只好按下怒气,下令退回原来阵地。

  耿照与辛弃疾并辔同行,低声说道:“幼安,你可听得秦浩的那句话么?他骂张定国花言巧语,看来已是知道他与金虏勾结的內情。”辛弃疾叹口气道:“可惜他来不及揭露那恶贼的奷谋,己是以⾝殉国了。”耿照道:“柳女侠已决意去查个水落石出,吾兄不必担忧。”辛弃疾听了一喜,但仍是不敢放心,说道:

  “柳女侠虽然武功卓绝,但对方千军万马,她却怎近得张定国⾝边,要冲过这条峡谷就很困难,莫要累她也送了性命!”

  耿照沉昑道:“柳女侠这么说,想来一定是有她的办法。”话犹未了,忽听得对面山头喊声如雷,那是惊惶失措、诧异之极的一片喊声。辛、耿二人抬头看时,只见一团黑影,流星殒石一般,正自从对面山峰坠下,又俨如一头大鸟,突然张翅扑了下来!

  原来这正是蓬莱魔女凭藉她的绝顶轻功,绕过一座山头,到了张定国那边山上,从一处峭壁上突然跃下,这么一来,就可以避免通过峡谷,正面冲锋,但却也是险到了极点!

  张定国等人正在那峭壁之下,那层峭壁拔地而起,不下二二十丈,从顶至底,毫无借力攀援之处,莫说下面尖石如笋,又有敌人狙击,即算只是一片平坦的草地,从这样⾼处跳下来,只怕也要摔成⾁饼。张定国做梦也想不到,蓬莱魔女竟有这么大胆,届然敢从这个猿猴也难攀授的峭壁上跳下来!

  张定国那一营神箭手久经阵仗,虽惊不乱,在周围军士一片惊叫声中,那一营神箭手的三百枝弓箭是一齐射出。好个蓬莱魔女,在半空中施展绝技,左足在右足脚背上一踏,突然斜掠出去,避开了乱箭的攒射,十枝箭倒有九枝落在她的后面,但三百枝箭毕竟未能尽数避开,仍然有二三十枝射到她的⾝边,但也给她展开拂尘全部打落了!

  神箭手的第二轮弓箭还未射出,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蓬莱魔女头下脚上一个筋斗将⾝形翻转过来,霎眼间已抓着了张定国那支二丈多⾼的帅旗旗杆,避免了从⾼处落下的反震之力。

  那营禅箭手发一声喊,第二轮弓箭射出,但业已错过时机,迟了片刻,就在此时,只听得“咔嚓”一声,蓬莱魔女已腾出手来,‮子套‬宝剑,将旗杆当中硕断,脚踏实地,就将那面大旗挥舞起来,经过她內功的运用,这面大旗,就似一面‮大硕‬无朋的盾牌,乱箭一碰到大旗,纷纷四下荡开,倒把张定国的随从亲军,伤了不少。

  蓬莱魔女旋风似的扑到了张定国⾝边,大旗一卷,把他的卫士卷翻了十几个,忽地一条长鞭卷地扫来,蓬莱魔女将大旗一抛,腾⾝跳起,长鞭从她脚底扫过,她己到了那个军官⾝边,冷冷地“哼”了一声:“原来是你!”

  这军官正是摔死秦浩的那个人,他这时已认出是蓬莱魔女,这一惊非同小可,但明知不敌,也要死里求生,他的长鞭急切之间,撤不回来,立即一个“魁星踢斗”双足连环踢出,左掌又横掌如刀,一招“玄鸟划砂”疾切下去,这双足一掌,具见功力,的确是上乘功夫。但碰上了蓬莱魔女,却比他更要⾼強,只是一飘一闪,他的连环飞腿已是仆空,蓬莱魔女一声喝道:“还想逃么?”只一抓就抓着了他的虎口,他那招“玄鸟划砂”还只使到一半!

  就在此时,张定国的快刀正自劈来,他料不到那军官只是一个照面便已落在蓬莱魔女掌握之中,这一刀劈来,势捷力沉,收不住手,眼看就要斫在那军官⾝上。

  蓬莱魔女好不容易才擒得一个活口,哪肯让这军官被他斫死,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蓦地将那军官一抛,拂尘一展,当的一声,将张定国的长刀卷出手中,倒转拂尘,尘杆一点,已是点中了张定国的⿇⽳。

  这几招快如电光石火,蓬莱魔女抓着了张定国,被她抛起的那个军官还未落地上,蓬莱魔女抢上两步,恰好将那军官接住,周围虽有张走国的十来个卫士,都已吓得慌了,哪敢阻拦?

  那一营神箭手散成扇形围着了蓬莱魔女,正自张弓搭箭,第三轮弓箭还未射出,蓬莱魔女已把张定国举了起来,冷笑说道:

  “你叫他们射吧!”张定国吓得魂不附体,连忙叫道:“快快放下弓箭,退出十步!”

  蓬莱魔女一手抓着一个,飞⾝一跃,足尖在一处凸出的石笋一点,再一跃飞上了一座三丈多⾼的石台之上,她一手提着一人,少说也有二百来斤,居然还能施展这等精炒绝伦的“登云纵”轻功,把张定国的部下看得目瞪口呆!张定国虽有几个心腹武士,但莫说他们投鼠忌器,即算他们毫无顾忌,要想救人,也是没有这样的本领了!

  蓬莱魔女先把张定国放下,张定国叫道:“柳女侠,有话好说。”蓬莱魔女冷笑道:“等下自然要与你好好说的,现在还未轮到你呢。”她把张定国放在石台上,一足踏着他的胸口,教他丝毫也不能动弹。腾出手来,搜那军官,搜出了一面金光灿烂的腰牌,于是一手拿那金牌,一手提那军官,⾼⾼举起,朗声说道:“你们看,这是什么?这是在金国內廷可以通行无阻的金牌!这人是谁?这人是金国狗皇帝的御前侍卫北宮黝!”她內功深厚,将声音远远送出,两面山头的士兵都听得清清楚楚!

  此言一出,全军沸腾,有的喝骂,有的议论,有的惊诧,有的还在表示怀疑。但一班比较⾼级的军官,都知道金国的御前侍卫,人人有这样的一面金牌,而且北宮黝是大名鼎鼎的“四霸天”之一,他们虽然没有见过,也曾听过他的名字。

  蓬莱魔女把北宮黝⾼⾼举起,让兵士们都看清楚了,这才说道:“你们有谁以前可曾见过他么?他是不是你们的长官?”士兵们都不认得北宮黝,心里俱是想道:“奇怪,这人的确不是咱们的长官,他是怎么来的?他冒充军官,混到这儿,即使不是金国狗皇帝的御前侍卫,那也一定是敌人的奷细了!”这么一想,兵土们都停止喧哗,对蓬莱魔女的说话信了几分。

  蓬莱魔女‮开解‬了北宮黝的⽳道,将他推到石台前面,抓着他的背心,喝道:“北宮黝,你来这里做什么?快说!”北宮黝⾝为“四霸天”之一,自思必死,不想辱没了⾝份,硬起头皮充作好汉,傲然说道:“我落在你这魔女手中,早已不打算活着回去了。要杀要剐,随你欢喜,三刀六洞,俺绝不皱眉,大丈夫宁折不弯,你想套出我的话来,那是休想!”说罢,胸脯一挺,倒颇有点视死如归的气概。

  蓬莱魔女冷笑道:“你当真绝不皱眉?好,我倒要试试你是怎么样一条好汉?”五指轻舒,在北宮黝的背心一拂,这是蓬莱魔女“罡气刺⽳”的绝技,一拂之下,北宮黝只觉体內有如千万条小蛇乱窜乱啮,浑⾝⽳道刺痛难当,四肢百骸,也似就要松散一般。这痛苦难以形容,惨不堪言,赛过任何一种酷刑!饶是北宮黝铜皮铁骨,也噤受不起,野兽般地曝叫起来:“你好狠毒,这样来‮磨折‬我?快,快一刀把我杀了吧!”他痛苦难熬,说到后来,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声音断断续续,蓬莱魔女笑道:

  “你说不说,你不说我还有比这更厉害的毒刑,叫你一套一套地消受!”北宮黝实在硬不下去,只得呻昑叫道:“柳女侠,你⾼抬贵手吧,我说,我说了!”

  蓬莱魔女在他的背心拍了一下,稍稍减轻他的痛苦,喝道:

  “说!倘有半句虚言,管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北宮黝汗流満面,苦笑说道:“柳女侠,在你的面前,我还敢不说实话吗?”当下面向下面的士兵,说道:“实不相瞒,我是来这里做监军的。”蓬莱魔女道:“奉谁之命?”北宮黝道:“奉金主完颜亮之命。”蓬莱魔女道:“张定国如何与你们勾结?是谁替他接头,你这监军,完颜亮吩咐你如何做法,都给我详细说!”北宮黝道:“是谁接头,我委实不知。我只负责监视张定国的行动,要他遵守金主的命令,执行计划。”蓬莱魔女道:“什么计划?”北宮黝道:

  “我们要张定国刺杀耿京之后,仍然准许他打出抗金的旗号,号召各处与朝廷(指的是金国朝廷)作对的绿林前来归附,然后开到金国大军埋伏之地,一网打尽,愿意投降的可以收编,不愿投降的尽杀无赦。大功告成之后,金主答允封张定国做山东的藩玉!”

  士兵们听了这一番话,个个都又惊又怒,骂声四起:“狗娘养的张定国,如此毒辣,竟想斩尽杀绝,用咱们的颈血染红你头上的乌纱!”“这狗贼不是人,一刀将他杀了吧!”蓬莱魔女道:

  “暂且留他的狗命,待祭了元帅,再开刀给元帅报仇!”放下了北宮黝,将张定国抓了起来,喝道:“张定国,你还有何话说?”

  张定国惨然一笑,亢声说道:“大丈夫不能留芳百世,亦当遗臭万年,我是成则为王,败则为寇,如今落在你们手中,还有何话可说!”忽听得“勒”的一声,只见他嘴已张开,鲜血汩汩流出,竟已把‮头舌‬咬断了。原来他见北宮黝已和盘托出,无可置辩,自知犯了众怒,决计难逃一死,又怕蓬莱魔女也用酷刑来向他迫供,因此把心一横,咬断‮头舌‬,意图自尽,免得多受‮磨折‬。他被点了⽳道,四肢无力,但牙齿的劲道却还是有的。

  蓬莱魔女大怒,在他下颚一捏,张定国嘴巴大张,半截‮头舌‬吐了出来,嘴已再也不能合拢,蓬莱魔女冷笑道:“你想免了刑场上一刀之苦,哪有这样便宜?辛将军,请过来!”辛弃疾不带护从,单骑驰上山头,向原来的叛军⾼声说道:“如今已是水落石出,叛贼也受擒了,此次叛乱,罪在张定国一人。你们不愿意跟我的,可以散去。”叛军人人愧悔,齐声呼道:“我们愿意拥戴辛将军,请辛将军收容我们,将功赎罪。”一场眼看无可收拾的叛乱,就这样出乎意外轻易地平息了。

  蓬莱魔女将张定国抛下石台,说道:“辛将军,这叛贼交给你看管。”有许多士兵跑过来,就要咬张定同,辛弃疾连忙阻止他们,说道:“他杀了主帅,叛国投敌,理该明正典刑,以告慰元帅在天之灵。”好不容易才把愤怒的士兵们劝阻下来,但张定国也已被咬了好几口了。辛弃疾冷笑道:“张定国,你现在知道了么,你在众人眼中不过是一条狗,你想遗臭万年,也还够不上呢!”当下唤来了一辆敞蓬的粮车,权改作囚车,把张定国五花大绑,押上囚车。

  蓬莱魔女冒险成功,当然⾼兴,但却也有点失望,因为她有几个疑团是想从张定国的口供中得到答案的,但现在张定国咬断‮头舌‬,已是不能说话了。蓬莱魔女心想:“好在还有一个北宮黝,可不能让他自尽了。”北宮黝受了她罡气刺⽳的酷刑,气息奄奄,蓬莱魔女是个武学行家,见此情状,已知他即欲自尽,亦已无能为力,他是连咬断‮头舌‬的气力也没有了,但他內力深厚却也还不至于毙命。

  这时两边山头的队伍已经会合,耿照、珊瑚、秦弄玉等人也已过来,秦弄玉见了北宮黝,大喜说道:“那曰我离开天宁寺之后,在路上碰到的军官,正是此人。”蓬莱魔女笑道:“我正是要留着他让你审问。”她也招未一辆敞蓬的粮车当作囚车,将北宮黝提上囚车,耿照、珊瑚、秦弄玉等人也都坐在车上。

  辛弃疾传下将令,大军开拔回城,蓬莱魔女迫不及待,在囚车上便抓起北宮黝问道:“连清波是什么人?快说!”

  北宮黝翻着死鱼样的一对眼睛,显出惶惑的神情,半晌说道:“谁是连清波,我不知道这个人。”耿照怒道:“你还装什么蒜?那曰你在三槐集将我打伤,正要捉我去领功的时候,有个女子到来,将你赶跑,这件事难道你就记不得了!”北宮黝道:

  “哦,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女子。”耿照道:“我正要问你,你是不是和她串通了来玩这套把戏的?”秦弄玉也道:“你睁眼瞧瞧,你还认得我么?”北宮黝苦笑道:“认得。姑娘你莫怪我,我追捕你那是奉命而为,不得不然。”秦弄玉道:“我不是和你算这笔旧帐,我只是问你,那曰之事,是不是你和连清波串通了的。”北宮黝叫起撞天屈来,说道:“这么说连清波是你们的自己人,却怎的颠倒说是我与她串通?我罪在不赦,但求少受‮磨折‬,多一条罪名本不在乎,但我却实在不认识什么连清波、连浊波!”

  蓬莱魔女皱了皱眉,打量了北宮黝一下,见他一副惶惑的神情,却不像是假装的,心里道:“他已被我惩治得吓破了胆,谅他也不敢说假话。他和张定国那样重大阴谋都已说了,还在乎揭露连清波的真相?敢情他当真是不知道这妖狐的秘密?这妖狐暗中给金国做奷细,连作为御前侍卫的北宮黝也瞒过了的?”珊瑚不肯信他,说道:“‮姐小‬,他不肯说实话,你再用刑。”北宮黝吓得连忙叫道:“我所知道的全已说了,若然那女子就是连清波,那么我也就见过她两次,两次都在她手下吃了大大的亏。事情经过,耿相公和这位秦姑娘都是知道的了。还有,据我所知,我们派在蓟城的武士也是她杀的。”珊瑚怒道:“你这是什么实话,你这是替她遮瞒⾝份?”北宮黝苦笑道:“那么你是強迫我编造谎话了?”蓬莱魔女道:“珊瑚,不要迫他。这里面只怕另有文章,那妖狐连他也瞒过了?”耿照听了,不觉心中又有点思疑不定,暗自想道:“若说连清波是金国的奷细,为何她又敢杀金国的武士,又两次折辱了北宮黝?北宮黝而且是死也不承认与她串通?”但他虽然是有这一点点思疑,究竟与以前人不相同,从前他一直认为连清波是同一路的人,碰到表妹之后,真相一点一点揭露,他业已明白连清波实是奷猾无比,现在所未敢完全断定的只是她是否金国的奷细而已。

  蓬莱魔女道:“好,妖狐的事我暂且撇下不问。反正这妖狐的尾巴己露出来了,不必问这北官黝,我们也知道她是什么东两了。北宮黝,我现在要问你另一个人,这个人你一定应该知道的!”北宮黝道:“谁?”蓬莱魔女道:“武林天骄!”北宮黝似乎吃了一惊,说道:“武林天骄?你要问他?”蓬莱魔女道:“不错,我要知道他的真名实姓,什么⾝份?”正是:

  妖狐露尾何须问,只有天骄尚系心。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风云阁 扫校

打赏
回详情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目录( 103
APP
手机阅读
扫码在手机端阅读
下载APP随时随地看
夜间
日间
设置
设置
阅读背景
正文字体
雅黑
宋体
楷书
字体大小
16
月票
打赏
已收藏
收藏
顶部
该章节是收费章节,需购买后方可阅读
我的账户:0金币
购买本章
免费
0金币
立即开通VIP免费看>
立即购买>
用礼物支持大大
  • 爱心猫粮
    1金币
  • 南瓜喵
    10金币
  • 喵喵玩具
    50金币
  • 喵喵毛线
    88金币
  • 喵喵项圈
    100金币
  • 喵喵手纸
    200金币
  • 喵喵跑车
    520金币
  • 喵喵别墅
    1314金币
投月票
  • 月票x1
  • 月票x2
  • 月票x3
  • 月票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