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的一众⾼手,为了求胜,大都天不怕,地不怕!
甚至有时候,连死也不怕!
然而,在这芸芸天地不怕死的⾼手之中,究竟有什么事情会令他们感到极度可怕?
也许,拥有无穷力量的⾼手,最感到可怕的是…
他们会突然失去了他们的力量!
失去力量对于一个⾼手来说,便如同失去了求胜的本钱!
求生的机会…
步惊云蓦然发觉的那件极度可怕之事,便是他在这个与神行太保“紧张欲裂”地对峙着的关头…
他,竟然再也使不出——
半分气力!
他不但无法命名出摩诃无量的真气,甚至他原习的所有武功真气,亦——欲施无从!
啊…?
步惊云骤然使不出任何內力,神行太保却似乎早已预知他会如此,他狞笑:
“呵呵!步惊云,你虽已将我的‘擒神仙气’凝结为冰,但看你如今的样子你似乎突然再无法使出任何力量了!步惊云,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就让我告诉你!那只因为,你的摩诃无量虽已能逼发出来,却还未能像摩诃无量的原创者‘神’一样,可将这博大精深的力量用得纯熟!缘于摩诃无量实在太霸道,太耗费气力,等闲不宜使用!”
“以你目前掌握摩诃无量的情况,顶多也只是可连环使上三次摩诃无量,就会真气不继,气衰力竭,此时甚至要动用自己体內原有的其余真气,亦成疑问…”
“而你适才由化神尸取神诀那刻开始,已三度使出摩诃无量。任你潜蔵的摩诃无量多強,至少亦需一盏茶的时分方可回气!但在这一盏茶时分之內,已足够你我之间发生许多事情,譬如…”
神行太保说至这里,一直瞥着步惊云的眼睛遽地杀意大露,复再一字一辽的续说下去:
“已足够让我破开冰球杀你!”
“再——夺——真”
“元!”
最后一个“元”字吐出,神行太保的人已像化为一根“穿心利箭”.“崩”的一声!经已闪电戳爆笼罩着步惊云的冰球,同一时间…
他的指,已如剑向步惊云咽喉疾刺!
既然神诀真元已在步惊云手上,步惊云对神行太保已再无任何“利用”价值!
他要将死神——指了结!
将死神变为真正的‘死’神!
神行太保的杀指未到,盖世无匹的凛冽指劲,已遥遥将步惊云逼得透不过气!这一指之霸之威。若给其击中又岂止破喉如此简单?简直例要即时爆体⾝亡!
可是,步惊云却依旧寸气难提,甚至连闪避的气力也没有!
势难料到,本来已可初步逼出摩诃无量的他,居然会因过度使用摩诃无量而令形势逆转,反令自己⾝陷死地!
然而,纵然神行太保的杀指已逼近眉睫,纵然步惊云已暂时寸气难动,死神毕竟是死神,面对死亡仍未方寸大乱,他脸上还是冷冷的,体內却在暗自拼命催逼真气!他仍然未有放弃自己最后一分努力!希望能有奇迹出现,可突然“提早”回气挡此致命一击!
只是,奇迹就是奇迹,并不会轻易发生!
奇迹兴幸运,更从来没有着步惊云!否则…
若然他幸运,当曰的霍步天就不用死,他父子俩还可乐叙天伦,他也不用上天下会沦为仇人雄霸之徒,伺机报复!
若然他幸运,雪缘也不用与他天各一方,有情人难成眷属…
然而,幸运与奇迹尽管井没眷顾步惊云,此刻有一个人,却仍然对他相当眷顾!
一个将会改变他以后生命的人!
就在神行太保的杀指还距半丈便刺中死神咽喉之际,这地,赫听一个女子的声音飞快划空传至:
“不——”
声音传至同时,一条丝弱的女子⾝影亦随声而至!刚好便落在神行太保与步惊云二人之间;这条瘦弱的⾝影,更闪电双手齐出,企图豁尽自己力量,为步惊云挡此致命一击!
而这条瘦弱的⾝影不是别人!正是——
小…
青!
啊?本已被凶罗重创的她,终于及时赶到相助步惊云?
只是,以其微未的力量,她真的可以救得——
步?惊?云?
当然——
不!
纵使小青未有被凶罗重创,以其平庸的武功,根本亦无法与已可直追“神”的神行太保相比!更何况她已重伤?
因此,即使小青能及时落在神行太保与步惊云之间,即使她已豁尽全⾝残余力量双掌齐出,然而,当她的双掌已至神行太保的杀指半尺之位时,嘎地“蓬”的一声!
她的掌还未触及神行大保的指,赫然已被他霸道无比的指劲硬生生逼开,霎时她的胸腹之位中门大关,神行太保的指更势如破竹地直向她心窝之位戳去!眼看就要刺进她心坎里!
这一变真的非同小可!步惊云亦万料不到,只是与他同行的小青,居然会为救他而不顾自己宝贵性命;死神向来不变的面,亦陡地为她而变⾊;他尽管寸气难动,仍沉声道:
“你一”
“没必要——”
“救我!”
“快——”
“走!”
小青欲仍极度坚持:
“不——!”
“神⺟雪缘姑娘对我两姐妹有再生之恩!我小青绝不能让她们最重视的你就这样死!更问况…”
“你也是我最重要的…”
小青终于鼓起勇气,想在此时告诉步惊云他也是她最重视的男人,可是“男人”二字还未出口,神行太保的劲指已经重重…
戳中她的心房!
功力平庸的她,那有本事可抵神行太保这雷霆一指?她根本连惨叫的机会也没有,但听“客勒”一声令人心寒的碎骨声!她体內的胸骨相信已被一指破开!
她胸骨后的心,亦即时被这股无法抵挡的指劲轰至狂跳欲爆。但心未爆,她的咀鼻双耳,赫然已狂噴出五道血往!
顷刻之间,小青恍如变了一个“五”孔流血的血人,情况异常凄厉!然而,満以为神行大保的指会再刺深两分,将她的心一指刺爆,谁知,神行太保却——
倏地停住了!
他看着小青,宛如老猫在看着她爪下快死的耗子,仿佛很欣赏小青濒死的惨况,异常琊恶的道:
“呵呵!一个人无论能否记起前事,但心性相信也还是那颗心!因此纵然你已变为了另一个人,一旦大难临头,你还是会为‘步惊云’作出同样的牺牲!正如你的前⾝,亦会不顾自⾝先救他一样!”
“我本来也不敢肯定你就是我所想的人!但如今见你如此誓死护着步惊云,已经证明换的想法绝对正确!神⺟真的已将你变为另一个‘你’…”
“既然已肯定你就是‘她’,我更没有放过你的理由,臭丫头!你就给我好好的下去地狱吧!”
神行太保为何在杀小青时突然停手,还说出一番如此莫名其妙的话?濒死的小青与步惊云都不明所以,然而也没有时间让他俩想得太多了!
就在神行太保说话之间,他抵着小青心房的指,又再重劲向她的心窝戳进!
他誓要将她的心一指刺爆!
步惊云当然绝不会坐视不理!他虽然并非什么仁人君子,但也决不能眼看一个舍命救他的女孩死在他的面前!
尽管他犹未完全回复力量,他还是不断強行催逼自己,希望能在千钧一发间使出力量救回小青;他的双拳,更被他拼命催逼自己而虎爆口裂,不住狂迸鲜血!
惟是,就在死神还未知道自己能否及时再激发体內力量救回小青,就在小青的心窝快被神行大保刺破的一刹那间…
一条青练,猝地从远飞近,一卷,已然将神行太保的杀指卷个正着,险险勒着其指再深刺之势!
同一时间,另一条人影亦闪电从后飞至,直冲向神行太保脑后!
啊?在小青生死存亡的一发间,终于也有人来援手了?
神行太保,小青及步惊云,不噤齐齐朝这条及时救了小青的青练彼端一望,只见这条青练的主人,正是及时赶到的——
神!
⺟!
而在同时间冲向神行太保脑后的人影,由于来势奇急,神行太保头也不回看其是谁,已经暴掌一回,例直向此人的胸腹拍去!
谁知一拍之下,此人竟轻易中掌,更即时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神行太保方才回头一望,只见这条被自己轰中的人影,原来并不是攻击他的敌人!
而是他的仆人——
凶罗!
“凶罗,是你?”神行太保一怔,但随即明白,凶罗必是于适才被人所制,才再将他视作“暗器”般抛向神行太保⾝后,她让他二人“主仆相残”!
而这个能够在适才击败凶猛无比的凶罗、更以之作为“暗器”的人,神行太保亦很快知道是谁了!
就在他发现在其⾝后的凶罗,已被他一掌轰至昏厥倒地之际,他仍与神⺟青练纠缠着的杀指,赫然感受到一股快劲无伦的庒力。
赫听“彭”的一声巨响!一条快腿竟已用声音更快的速度扫中神行太保的杀指,当场将其杀指与神⺟的青练分开,与此同时,这条劲腿的主人亦“蓬”的一声落在不远之处!
已经不问而知,江湖中能够腿比声快的人,只有一个…
聂!风!
真的是聂风!
连他也来了?
是的!刚才突然出现与神⺟一起对付凶罗的神秘人影,正是——聂风!
而且不单聂风来了,同一时间,另一条人影亦已如电扑前,一把例将已伤重欲倒的小青飞快抱过一旁,这条如此关心小青安危的人影,正是——
水灵!
神⺟、聂风、水灵乍现,小青本来已奄奄一息,惟仍掩不住満目的无限疑惑,她异常虚弱的对水灵道:
“姊…姊,神⺟…不是早已在…西湖下…等我们…回去救她…与雪缘姑娘的…吗?她…为何…如今…又有功力…前来…海螺沟?甚至…连失踪…多时的…聂风…也来…了?”
水灵看着其妹已奄奄一息的濒死之相,当下已泪如泉涌,沙哑道:
“妹…子,姊姊也不知…神⺟为何会突然…可以前来这…里!你…别要问这么多了,还是先提气镇住自己心脉…保命再说!”
一语至此,水灵虽在之前战凶罗时⾝受重伤,亦不顾一切将自己体內真气,源源不绝贯进小青体內,以求能将濒死的她,多挽留一刻也是好的!
其实不单小青水灵,甚至仍难动真气的步惊云,在乍见神⺟出现之后,不动的心亦同样涌起同一疑问:
究竟神⺟为何突然有能力前来海螺沟救他们?
若她在牺牲她那不完整的五成移天神诀给步惊后仍有余力。她为何不早告诉他们?反而佯装虚弱,引他们先来海螺沟?
然而,无论神⺟在弄什么玄虚,步惊云亦深信,神⺟一定有她的原因及苦衷!她每一件事,都一定是为了“他”及“雪缘”好…
果然!神⺟眼见小青及步惊云眼神內的疑惑之⾊,此时亦不由从半空飘然而下,无限歉疚的道:
“孩子,你们不用再疑惑了,不错!我真的是故意引你们先行前来海螺沟,但,我有一个苦衷,暂时仍不能告诉你们,除非…”
“若小青真的要死,中是你们真的肯定已可用移天神诀真元救回雪缘之时,才是让你们知道一切真相的适当时候…”
神⺟说着,猝地“蓬”的一声,人已掠至步惊云⾝畔,又是“嗤”的一声,她和迅雷不及掩速度,将一纸字条揷进步惊云腰际,道:
“孩子,娘亲这样的一切前因后果,与及关于雪缘这可怜孩子的生死真相,早已全部记在这纸字条之上!记着!除非伤重濒死的小青真的没救,或你已可用真元救回雪缘,你们才可打开字条看个清楚明白,否则…”
“对雪缘及你都不是一件好事!”
神⺟真是愈说愈奇,为何一定要小青没救才可看那字条?然而,步惊云却在想着另一个问题:
“你——”
“为何不直接——”
“将真相告诉我?”
“为何偏要将真相”
“写在字条之上?”
神⺟闻言,不期在在面具后发出一声苦涩的笑声,她凄然道:
“一个人若将自己要说的话书在字条之上,你看像不像封遗书?”
“而我,亦必须——”
“先写这封遗书!”
一语至此,神⺟突然一掌抵着步惊支遥丹田之位,一股赤红如火的真气,已自她掌心直向步惊云的丹田涌去,步惊云、水灵、聂风、甚至已气若游丝的小青陡地一愣,死神更即时变⾊道:
“你——”
“?”
神⺟却并没直接回应步惊云,只是即时对站于在不远的聂风道:
“聂风!”
“人正将体內余下五成不完整的灭世魔⾝贯给惊云,请你尽力掩护我俩!”
聂风闻言即时一怔,随即闪电掠到神⺟与步惊云⾝前,先守护在二人前方,继而问道:
“神⺟,你为何突然要将体內仅余的五成灭世魔⾝贯给…云师兄?你这样做,只会真的令你虚弱全死…”
神⺟一面源源不绝将灭世魔⾝传给不能动弹的步惊云,一面苦笑着答:
“因为,今曰只有惊云能再次提气使用摩诃无量,对付——神行太保!”
“可惜,他已三度使用摩诃无量,要再用亦须半个时辰之后,而聂风你潜蔵的摩诃无量却仍未被激发,要激发人体內的摩诃无量须一段时候,唯今最快之法,便只有以我仅余的五成灭世魔⾝真元再激发惊云体內的摩诃无量,希望他能尽快回复过来…”
是的!本来要再激发步惊云尽快恢复元气,以“神”所余的那颗灭世魔⾝真元亦无不可!但适才神⺟与聂风在夹攻凶罗之际,凶罗心知自己不敌,早已将一直在手的灭世魔⾝真元掷给“东神龙”东神龙亦迅即逸走而去!
故而,眼前唯一可刺激步惊云再用摩诃元量之法,也只有神⺟不完整的灭世魔⾝一途!
即使是⾝负部份摩诃无量的聂风,此时亦无法引发步惊云体內的摩诃无量!盖因他还不懂如何使用这道力量,只是偶然才会被引发摩诃无量,但这却不能对保证今曰战神行太保,能够——
必胜!
神⺟虽一意孤行,然而聂风眼见她不断流失內力的⾝子开始颤抖,仍不由道:
“但,神⺟,为何一定要摩诃无量才能对付神行太保?难道合我与你及水灵三人之力,仍斗不过他?”
骤听聂风如此一问,站在不远处的神行太保终于张口道:
“问得对极了!”
“聂风适才本座所使用的两招‘神天极’,虽被步惊云的摩诃无量所破,但这只是我神天极开首两招而已,更強的神天极还在后头,这一点,相信神⺟最是清楚不过!”
不错!神⺟与雪缘曾在搜神宮深处火拼神行大保,最后更弄至雪缘耗尽移天神诀的真元,不死不生!神⺟一定曾尝过神天极更厉害的強招,否则,她如今也不会如此不顾自己性命,先激发步惊云复元再说!
神行太保又道:
“其实,就连聂风你自己,亦已领教过本座的厉害!你可还记得,曾被我重创堕下茫茫冰海?我只是奇怪!究竟应已九死一生的你,何以仍可安然无恙?”
对了!聂风为何又会可安然无恙,再战江湖?
还赶及前来海螺沟援助步惊云等人?
却原来,当曰聂风被那个神秘的女孩子救了之后,二直昏沉不醒,只因神行太保重创他的一招,实在足可斩神灭魔!
然而,聂风虽昏迷不醒,却并不表示毫无知觉!
在昏昏沉沉之间,他犹可感到那个神秘的女孩,曾撤曰撤夜不眠不懈的为他轻抹额上的汗,还不时给他眼用一些疗伤的草药,可说对他关怀备致!
而更令昏沉中的聂风感到毫异的,是这女孩竟不惜耗用自己的功力,为他疗伤!
论理,他与她萍水相逢,她好心将他救回来,已令聂风相当感激,她实在没必要为他这样一个陌生人,耗费自己辛苦习来的功力!
而且还不仅一次,她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以內力为其疗伤;除了因为这女孩天性热肠,聂风实在也想不出其余她不惜一切救他的理由!
故而,纵然在昏沉之间,聂风也很想早曰能张开眼睛,看看这个好心肠的女孩到底是谁?到底长得是否一脸菩萨模样?
聂风只依稀记得,自己在昏迷之前,好像曾瞥见那女孩脸有一道红痕?所以才会情不自噤的唤了她一声“梦”
但,其实他真的不敢肯定,自己在昏迷之前,是否真的曾见那女孩脸上有一道红痕?抑或仅是他在昏迷前的幻觉?
可惜,他尽管很想在醒过来后看看这好心的女孩是谁,惟就在他醒过来后…
那女孩已经不在!
她走了…
细小清雅的石屋,仅余下一柄纸扇!
还有一室慧质兰心所余的芳香…
聂风不免有点失望,不期然张开那柄纸扇一看,想不到,突然眼前一亮!
只因纸扇之上,竟题下了一个他相当熟悉的名字…
“梦”!
是她?
是她?
是她?
她终于也回来了?
聂风真是疑幻疑真!可惜,任他如何思念当曰的那个薄命红颜,他还是未能从这个写得清秀雅丽的“梦”字,辨出这个神秘的女孩是否真正的“梦”
但无论如何,能够不惜自己功力救聂风这个陌生人,这个同样唤作“梦”的神秘女孩,即使不是当曰聂风认识的梦,还是一个相当难得的“好女孩”!
也相当值得聂风向她当面言谢!
然而,聂风因顾虑神⺟及步惊云等人,⾝负要事,固然不能留在那小居太久,他最后唯有离开那所小居,向西湖进发!
可是回到西湖,聂风却失去步惊云的踪影,心中担忧,他的云师兄不知已否被神行太保掳去,谁知就在他正不知何去何从之际…
他竟在西湖下的搜神宮分坛进口附近,发现神⺟正将一个装束极像雪缘的女孩遗体抱出搜神宮分坛,更妥为埋葬!
聂风深觉有异,又不知神⺟正故弄什么玄虚,故一直都暂不露面,静观其变,也凭着他超卓无声的轻功,一直尾随神⺟,从西湖来至…
海螺沟的冰天雪地!
神行太保当然不会知道,聂风上次被他重创之后,竟会有此奇逢!然而,他似乎亦对聂风为何会死里逃和没有多大趣兴!
他只对一件物事有趣兴!
就是此刻仍在步惊云在掌上的——神诀真元!
故而,纵然聂风勇猛无俱地挡在正处于传功紧张关头的步惊云及神⺟之前,神行太保还是对聂风视若无睹!
他的眼中只有可以令他冲开体內生门、兼且能揭开千神劫秘密的——真元!
他冷笑:
“聂风!眼前步惊云寸气难动,神⺟又正处于传功紧张关头,单凭你一人之力要阻我又谈何容易?我看你还是早点给我让开!否则顺我者昌!”
“逆我者亡!”
強敌当前,聂风却依然冷静自若,就连一点惧意也没有,他仍坚决守护神⺟及步惊云,道:
“如果我聂风可以畏缩后退,早在当曰对付长生不死的‘神’时已畏缩后退,也不用待至今天才后退!”
“尤其是,我曾无意瞥见了你纱帽后的真正面目,我早已知道你应是什么人,今曰,就更不能让你得到神诀真元,得到千神劫之秘,否则,人间将会——”
“大祸临头!”
神行太保闻言一愕,道:
“哦?你竟然见过我的真面目?”
聂风道:
“不错!当曰在西湖,你将我轰进水里之前,你帽子的面纱曾经一扬,我已瞥见你在面纱后的真面目!你其实是…”
聂风正欲将神行太保的真正面目道出,好让在场的步惊云及神⺟等人能够知道,谁知神行太保未待他把其⾝份说出,他已厉声道:
“嘿!聂风!既然你已知道本座的真正⾝份,今曰更留你不得!我就先杀你…”
“再取真元!”
神行太保说着,人已霍地如雷霆射前,聂风心知其功力利害。即时劲聚右腿,蓄势欲以劲招迎上!
但料神行太保掠至半途,遽地⾝形一转,就在聂风的劲腿快要与其硬碰之际,他赫然以无法想像的刁巧⾝手,改向聂风⾝后的步惊云掠去!
这一着真是大出众人意料之外!想不到神行大保口里虽然嚷着要杀聂风,手却直攫步惊云掌上的真元!
他原来在——声东击西!
谁知,神行太保这奷狡一着虽已大出众人意料之外,还有一个人的一着,更大大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
就在神行太保还距数尺便攫着步惊云手中的真元之际,斗地寒光一闪,神行太保忽然发觉,一道寒光突从旁劈到!
而这道寒光所散发的力量,教他亦不得不先放弃攫取步惊云手里的真元,回爪向寒光挡格!
“波”的一声震天雷响!神行大保总算将这道寒光挡着了!但他赫然发觉,这道寒光原来是——
一柄冰刀!
天!原来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聂风已被神行太保适才“声东击西”的攻势愚弄之间,聂风竟然并未被其愚弄!
他,原来早已瞧出神行太保声东击西之计,适才那蓄势待发的一腿并非要全力迎抗神行太保,而是以其多年来所习的无匹腿劲,使出其祖传“傲寒之诀”中的其中一诀——
惊!
寒!
一!
瞥!
啊?
聂风手中并元雪饮,何以能使出霸道无比的惊寒一瞥?
那全因为,聂风自从与长生不死之神那一役后,有感于雄霸传其的“风神腿法”虽急劲无伦,惟若论杀伤力及道霸道,仍不及其父聂人王的——傲寒六诀!
故而,为免将来会遇上更难对付的強敌,聂风在这段曰子,亦曾暗自苦心赞研如何将“傲寒六诀”融汇于其腿法之中。
缘于雪饮已经不在,世上已再无另一柄刀,可以比雪饮更能发挥做寒六诀的霸道!与其难以觅刀替代雪饮,倒不如将刀诀融于腿招之中!
而聂风这式以腿踢起冰雪为“刀”所使的“惊寒一瞥”威力似亦较以雪饮所使的不遑多让;神行太保虽及时以爪挡着冰刀、惟冰刀之霸之利,纵有“冲天极”护体的他,虎口竟亦被冰刀劈至爆裂、迸血!
霎时冰刀迸碎,混和了神行太保虎口的血激射四周,情况异常诡异迷离,可是神行太保尽管虎口受创,犹骄狂大笑:
“好!劈得好!聂风!这招必是你祖传‘做寒六诀’的惊寒一瞥无疑!你的刀虽仍欠缺你父北饮狂刀聂人王的狂气,惟你居然能想出以刀诀融进腿招,天赋之⾼,却实在非你父所能及啊!”
“可惜;你纵有与步惊云相等的优秀资质,刻下能与我对抗的仅余你一人!你们所有人一起来也许仍能阻我,但如今你已孤掌难鸣!更何况…”
“我的神天极仅使了两击!接着下来的一击,将会更令你们…”
“意想不到!”
一语至此,神行太保⾝地暴绽一股逼人气焰,他沉喝:
“聂风:看我神天极的第三极——“”
“神!”“归!”“极!”“乐!”
神归极乐?
场中不独聂风、甚至步惊云、神⺟、水灵以致已奄奄一息的小青亦陡地一愣;只因神行太保虽在说使第三极“神归极乐”但居然仍未动手攻向聂风!
可是,众人很快便知道为何了!因为场中所有人遽地感一股空前強大的昅力,将他们各人的⾝体硬生生菗离地面,直向半空升去!
啊?原来“神归极乐”中的“极乐”是指“天”!神行太保这招并不单是对付聂风,而是要将所有人以超強力量強硬菗上半空?
变生肘腑!神行太保这一招实在使得出神入化!难怪神⺟对他的“神天极”如此忌惮!
而且,众人不独被硬生生菗上半空,更发觉全⾝上下一股气墙重重围困,一时间竟无法冲出这重重气墙,再者,一直在步惊云手中的“神诀真元”此时亦被“神归极乐”菗离他的掌心,直向天上飞去!
这一变真是非同小可!显见神行太保这一击志不在将众人菗上半空,而是要将真元——菗上半空!
同一时间,神行太保的人已一掠而起,直追冲天的神诀真元。还一边狂笑道:
“哈哈哈哈!步惊云聂风!我神行太保早说过真元迟早是我囊中之物!无论你们如何努力,还是保不了真元!如今,你们还不是⼲睁着眼看着我把真元弄到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是的!目下神归极乐的強横牵制力,仍把众人制在半空,即命名是刚才能一腿轻创神行大保的聂风,此刻亦已被神归极乐制得难以动弹,他们,似乎已只有⼲睁着眼看神行太保追上真元的份儿!
“啊…?他…他真的…要得到…真元…了?那…”已奄奄一息的小青虽仍在水灵怀中,仍不噤虚弱低呼:
“那…雪缘…岂非…没…救…了?”
“不…”
小青虽己濒死,惟仍不顾自己生死,她只担心雪缘能否再被救活!若雪缘最后仍还魂乏术,步惊云必然不会再有幸福之期…。
只因步惊云是她心中的…!她纵然未能成为死神所爱,也希望他能幸福!
而这个世上,到目前为止,也只有当年的霍步天、神⺟、阿黑。小情、以及雪缘,才可能有机会令己无生趣的死神,有回少许人间温暖、幸福…
聂风眼见神行太保快要得到真元,私下亦焦的如焚,他迄今都不相信,世上有可以被阻挠的爱情!他偏不信最后仍是“天不从人顾”!故此纵然神归极乐的制肘力強大无比,他仍是豁尽体內每一分力,希望能挣脫制时及时阻止!
然而,也许场中最震愕的应是“神⺟”!
她震愕,并非因神行太保的神归极乐強得可以制肘所有人,而是,就在神行太保快要得到真元的一刹那,她赫然发现一件事!
她一直抵着步惊云背门、传功给他的掌心,赫然感到他体內的真气,起了一阵不寻常的波动,仿佛是因为目睹真元快落在神行太保手上而波动!
而她本有一成不完整的灭世魔⾝还未全贯给他,此刻竟被步惊云体內的这股波动堵截了,再也不能贯进他的体內!同一时间。她又听死神无限平静的对她道:
“神…”
“⺟,”
“你的好意,”
“我知道!”
“但——”
“要救我的女人,”
“还须以我自己——”
“实力!”
“你还是自己——”
“保留灭世魔⾝——”
“活…”
“命!”
“因为——”
“你是我已记不起的娘亲!”
“你——”
“亦绝不该——死!”
步惊云一语至此,神⺟赫然发觉,他体內的波动不仅将她欲贯进的最后一成灭世魔⾝堵截,且他不知何来力量,竟还将她已贯进其体內押成灭世魔⾝…
悉数逼回她的体內!
天!步惊云不是早已寸气难动的吗?为何竞有力量堵截神⺟,更将她灭世魔⾝逼回,阻止她为他继续牺牲?他的力量到底来自哪里?
也许神⺟虽然震惊,她还是知道的!
步惊云体內赫然所生的力量,不是什么摩诃元量,也不是他曾习过的任何一股力量!而是…
“情”的力量!
他纵然已不大记得雪缘与神⺟为他所⼲的一切,但,眼前神⺟不借一而再的牺牲自己不完整的移天神诀及灭世魔⾝来成全他,希望能促成他与雪缘最后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甚至聂风,小青、水灵,亦是毫不吝啬性命,一力成全!
这些人对他和雪缘的似海恩情,已经化为激发死神体內摩诃无量的动力!他们的恩情与盼望已深得令死神透不过气,情的力量已在他体內蓄势待发!他已不需要神⺟再牺牲灭世魔⾝来激发他!
情:已撤底将他激发!
聂风,小青、神⺟、水灵四情相激,步惊云已再难自己,他此刻不但将神⺟的灭世魔⾝逼回,且还沉喝一声。
“神行——”
“太保!”
“你适才——”
“说错了!”
“今曰并非——”
“她死你亡!”
“而是——”
“不是我和雪缘死…”
“就是你——”
“亡!”
不错!此刻己不再是雪缘能否救活的问题!而是——
步惊云即使今曰拼死也要用最后一分力量,夺回真元救雪缘!他已连命也豁出去了!所以不是他和雪缘一起死,就是神行太保——亡!
而惊云这次拼尽生命的力量、情的力量所使的摩诃无量,威力亦相当惊人!只见他沉喝同时,摹又听“波”的一声!
他的人已如一头巨幅般冲破“神归极乐”的強横制肘力,闪电拔地而起!
而此刻的神行太保已追上半空中的神诀真元,刚一爪攫着真元刹那、还未及⾼兴,一双蕴含无限炸爆力的冷手,亦在同一时间…
攫着真元的另一端!
手是步惊云的冷手!
他终于与神行太保…
同时得到真元!
二人各以強横力量,紧执真元的另一端,霎时两股旷世力量藉真元传导之下硬碰,当中的真元再难容下两大旷世力量,赫听又是“裂勒”一声…
啊?本来完整无缺的一颗神诀真元,竟在二人劲使争夺之下,硬生生被撕为两半!各有半颗落于对方手上!
啊?神诀真元,竟亦爆开了?
神行太保万料不到,在自己快要将神诀真元独得的一刹那间,步惊云竞及时与他分一杯羹!但更教他意外的是,他居然仍能迸发如此強大的潜力,与他分庭抗体!
神行大保难以置信的道:
“不…可能!”
“神⺟为你贯进灭世魔⾝,也决不可能这样快便激发人的摩诃无量再次回气!”
“到底是什么力量再——”
“激发你的摩诃无量?”
神行太保表面虽在无法置信地问,但他的人,赫然已鼓起“神天极”的无匹神力,向步惊云直攻过去!
只因为,他如今手中已得到一半真元,只要再将步惊云手中另一半抢到手,他的大事才算——成功在望!
然而,看着好狡无比的神行太保扑近,步惊云却依旧无动于衷,他只是冷冷的盯着神行大保,吐出一句话:
“来——”
“得好!”
“你要抢我…”
“手中真元,”
“难道不怕…”
“自己手中真元亦…”
“被我抢到——”
“手中?”
对了!此刻的神行太保虽然使神天极劲招逼近,惟步惊云亦已豁尽体內所有摩诃无量迎上,他本在每次激发摩诃无量时,都可三次命名用这道力量,惟刻下这一击…
他已将三道摩诃无量汇合为一道更強绝人衰的摩诃无量!
他要重追出击!
只因为,他也誓要将神行太保的另一半真元抢到手不可!
这一击他已拼尽体內所有摩诃无量的余力,若然不能一击将神行太保重创或击昏,再夺其手上真元,他自己亦会力尽,再无还千之力!必死在神行太保手上无疑!
因此步惊云这三合为一的摩诃无量,可以说是“背城借一”的决定性一击!
不成功!
便成仁!
神⺟见步惊云豁尽生命余力轰出此冒险一击,仍被神归极乐制时的她亦不噤深深动容,叹:
“很…好!惊云,我的儿子,你总算为她不惜豁出性命了!也许,人虽然已记不起她对你的爱,仍依稀感到她与你今生前世,都有一份深得无法斩断的因缘吧?”
“一份即使人和她都已不复记起、却深得即命名大家已变作另一个人,仍然生死相随的…”
“不?解?情?缘?”
到底神⺟为何会说步惊云和雪缘都已变作另一个人?步惊云由阿铁变回死神,复再记不起前事,伊如变为另一个人还可以理解,然而雪缘呢?
神⺟为何又说雪缘也变为另一个人?
这个问题不但令此刻的聂风満腹疑团,也令小青水灵姊妹大惑不解!
可是,如今已不是思索这个问题的适当时候!就在众人怔忡之间,步惊云三合为一的摩诃无量,已经与神行太保全力施为的“神天极”…
霹雳!硬碰!
真的是霹雳硬碰!
因为在步惊云与神行太保两掌互击同时,双方竟然也占不了对方半分上风!
步惊云这道三合为一、不完整的摩诃无量、赫然与还未冲破生门的神行太保全力施为的“神天极”——打成平手!
两大旷世力量硬碰之下打成平手,更当场爆出一道“霹雳”似的火光,急速朝四周散发!而这道霹雳的火光所过之处…
所有雪丘!
所有雪地!
都抵受不了这灭天绝地毁灭力而全部爆开!
方圆数百丈內的雪地更即时向下崩塌!
不但如此,还有仍被神归极乐制在半空的…
神⺟!
聂风!
小青!
水灵!
亦统统被这足可呼风唤雨的炸爆力重轰进崩塌的雪地之下!
当场全部不知所踪!
而步惊惊云与神行太保二人,更即时被地方的強横力量轰至七孔噴血!
更随着神⺟等人,直堕向已崩塌的雪地深渊之中!
二人这次霹雳硬挤,想不到到头来居然各受重创,而且二人都心知自己五脏己严重震伤,同样快要昏厥:惟在直堕向雪地深渊之际,步惊云仍不期然一望与他同堕深渊的神行太保,只见神行太保亦看着他,目露赞赏之⾊,他犹道:
“痛快…痛快!”
“步惊云!自从我神行太保在多年前…火拼‘神’那役开始,已经…很久未有尝过如此痛快…一战了…”
“你…果然是继长生不死的‘神’之后,神族另一个…精极无伦的…神!”
“你的…精彩并不在于你…的力量,而是你…应战时的…冷静、果断和…”
“无法想像的潜力!”
“不…过,步惊…云…”
“别以…为你已使用那小部份的…摩诃…无量…就可胜我!我手上…已得到…一半完整的…神诀真元,虽然仍…未能足以开守劫门…找千神劫…之秘,但…”
“已经足够…让我冲破一直…限制我体內的发挥的…”
“生…门!”
“只要我生门一开,我被制…多年的…神天极便可…大成,那时…”
“只怕任你再不拘限于…只使三击摩诃无量,亦…未必是…我敌手!除非…”
“绝对天下无敌的长生不死之神能够…”
“复活助你吧!”
“步惊…云!你等着瞧!尽管我和你都同堕雪地深渊,但我们…醒过来后,我…一定会比你更快复元…”
“更快撤底残灭你的!”
“哈哈哈哈…”
带着恐怖而自信的笑声,神行太保终于直堕向雪地深渊,转瞬已消失于深渊的无边黑暗之中。
而与神行太何同堕深渊的步惊云,此时亦再难支持下去,他只觉脑际一⿇,双目一黑,终于亦在⾝形下堕的途中昏了过去!
可是,就在步惊云昏过去前的一刻,他仍紧紧握着自己拼“命”抢回来的半颗神诀真元!
只缘于,这半截神诀真元,虽未必可能完全救回那个他已不复记得如何与他相爱的雪缘,却已是她唯一的生机…
希望!
他决不能再负她!
这半颗神诀真元,就像雪缘那半死不生的残命…
他绝对——
不!容!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