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遇上自己崇拜、仰慕的人,相信是不少人梦寐以求的事。
但若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个”时候,遇上两个长得“同一样”的梦中人…
那就真的不知该如何办?
凤舞如今,就遇上相同的处境。
她造梦也没想过,在她一生中第三次遇上无名的时候,她竟然会遇到一一
两个无名!
天!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可是,尽管眼前情景令她难以置信,但事实却又历历在目,叫她不能不信!
缘于以她两眼所见,船舱內不但有一个无名正在盘膝调息;于她⾝后,更有一个无名蓦然出现,还问她究竟因何前来找他?
不过,凤舞很快便发觉,两个无名的出现,并不是今夜令她最为吃惊的事!最令地吃惊的,是当她发现站在她⾝后的那个无名,原来并不是一个…
真人!
他,只是一个幻影!
“是…心幻?”凤舞当场低呼起来,同一时间,那个站在她⾝后的无名幻影,亦徐徐于其眼前消失!
却原来,凤舞曾听她那个永远不见面目的“蒙面师父”说过,当一个超级⾼手臻至某一个非常人能及的武学境界之时,全⾝都会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內气。
这股无形內气本来不易被人察觉,但有时候在调息之时,可能会以幻影形诸于外。
凤舞适才所见的,便是无名內气形诸于外的幻影!
想不到,无名今年方才二十多岁上下年纪,却已达至能散发“心幻”的惊世修为!他再这样強下去,数年以后,真的不知会強至何等惊天动地境界?
也许,那时的他,已不再是“神话”的境界如此简单!而是…
“天”的境界…
而那个在船舱內一直盘膝调息的无名,乍闻凤舞吐出“心幻”二字,虽然仍没回头看凤舞一眼,此时亦终于缓缓张口道:
“小妹子,你能说出‘心幻’二字,显见师承良师;你师父,是一一谁?”
无名的语调无限低沉,无限优郁,仿佛他这个武林神话如今虽然已因其盖世无敌的武学修为,而尽得全武林的注目、青睐、尊崇和妒忌,但…
他根本就从不希罕这些!
他最想得到的,只是一段已经不能再在一起奋斗的“兄弟”之情…
他最记挂、更仍不知生死的大哥…
慕应雄…
这还是无名“真真正正”第一次和凤舞说话,凤舞一时间竟听得呆住了;她造梦也没想过,自己一直仰慕的神话英雄,今夜竟真的和她说话!
唯一令她遗憾的,是无名始终未有回头望她一眼,她多么希望他能回头看她一眼,只是很短暂的一眼便已足够…
可是、无名却像对任何人和事也不感到趣兴似的,他虽然于这数年间闪电扬名江湖,却仿佛已厌卷看这个江湖一眼,甚至看“人”也——卷!
凤舞唯有在心里如此安慰自己:
“算…了吧,反正他…真的回头看我一眼…又如何?我如今衣衫褴楼,満脸沙尘,恐怕即命名他回头看我一眼,也不会对我留下好印象,那倒不如…不看也罗!”
凤舞并非自卑,她只是太自量,以更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要求:更何况,无名如今仅是和凤舞说一句话,已令她顿时心跳速加,口舌也因紧张而变得讷讷不清;但听她无限紧张、若断若续的道:
“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我的师父是谁。”
乍闻凤舞如此回答,无名总算开始对她有点趣兴,他突然沉沉的问:
“是你师父,不容你说?”
凤舞轻轻头摇,答:
“不…,那只因为,我…根本也不知道,自己的师父…到底是谁!”
不错!凤舞的师父每次见她,总是蒙上厚厚的面中,她从不知道他的真正面目,只知道他也是一个用箭的超级⾼手!
“但,我虽然不能告诉你…我的师父是谁,今次却是前来告诉你…一件事!”
凤舞说到这里,忽地变得异常紧张,凝重的道:
“快意老祖已率领四大门派,准备于今夜联手…”
“杀你!”
凤舞此言一出,満以为无名会有些微怔忡反应,谁知无名却依旧无动于衷;他,只是淡淡的道:
“小妹子、若你是为此事而来,那,你大可不必为我操心。”
凤舞一怔,问:
“为…什么?”
“因为,”无名沉沉的答:
“我,早已知道!”
“什…么?你…早已知道?你…是何时知道的?”
无名悠悠的道:
“就在你未来之前。”
“我,早已感到快意老祖等人流露的气,更感到,他们至少有万人;在方圆十里之內埋伏。”
凤舞一呆!她不虞无名的感觉,已如神佛一样无所不闻,竟能知道方圆十里之內的事!她不由又问:
“那…,人…为何还不…走?虽然以你目前…修为,你可能已不用再顾忌…他们来了多少人,但…,能够避免一场…血战,也是…好的…”
无名突然吐出一个出乎凤舞意料之外的答案:
“因为…”
“我在等一个人!”
凤舞难以置信的道:
“你…在等…人?那…到底是什么人如此重要?令你不惜要被万人围攻…也要等这个人?”
无名沉沉的答:
“我,在等一个女孩!一个替一个小男孩驳骨续筋后、却又匆匆离去的女孩!”
“这女孩帮了别人、却并没存施恩图报的私心、致使那小男孩的娘还来不及言谢,那女孩就连名字也没留下,便已如一个奇迹般走了。”
“这女孩的美德,绝地值得表扬;其实,那小男孩的伤,本是因我而起;那女孩治好了他,亦即帮了我一个大忙;故纵然最后,即使连那小男孩的娘也走了,我却仍然留在这里,只因为…”
“这里,已是唯一可能等及那女孩回头的地方,我,希望能够当面向她言谢,而现在…”
无名说到这里语音稍顿,突然语重深长、一字一字的续说下去:
“若我没有猜错的话,我想,我已经等着她来了。”
是的!此刻凤舞赶来通知他被十面埋伏的那股助人热诚,根本就与那个救回小男孩一命的神秘的女孩没有两样!无名,真的没有猜错!
凤舞,真的是他想道谢的那个女孩!
凤舞愈听愈是瞠目结舌!无名不惜冒被万人围攻,仍…居然在等她?只为对她这个満脸污脏得像个小乞丐的女孩说声谢谢?她…在造梦吗?
不!她不是在造梦!只因无名在说话之间,已冉冉回过头来!他真的在说她!而且似乎还要看一看凤舞的容貌。
凤舞只感到无比紧张,就连手心也在冒汗;她崇拜已久的神话,终于愿回头看她一眼了!这将会是何等令她难忘的一眼?
然而,也许这对命中的主仆纵然已经相遇,命运,却还未安排二人相见,故即使无名已在回头看她,就在无名快要看见凤舞的时候…
翟地,一道极为尖锐刺耳的破凤之声,突然响起!
同一时间,九道森寒无比的白光已自半里之外急速射近,这九道白光窜向的目标,赫然是——无名!
而这九道白光在射近之际,更愈来愈清楚了!那竟然是——
九根泛紫、看来淬有剧毒的毒箭!
啊…!快意老祖他们终于发动攻势了!这九根毒箭,正是他们的先锋头阵!
惟无名正在船舱之內,这九根毒箭从半里之外射出,怎也没有可能穿过舱门而入,顶多也只能射中船舱之顶,除非…
箭能转弯!
但,箭真的能转弯!
就在九根毒箭快要射至无名船舱之际,真的在半空中箭势急转“嗤”的一声!便改向无名船舱之內射去!
“好惊世的箭术修为!可借…”
“助——纣——为——虐!”
无名语声当中,本来正要一看凤舞面目的他,此时亦没有再看下去,只是微和翘首一瞥那九根射近的超快毒箭,但仍⾝不动气不提,天…!他…
他…竟然就让那九根毒箭射在⾝上!
但说也奇怪!九箭射在无名⾝上,居然无法破体而入,只听“波”的一声!九箭碰着无名⾝躯,竟即时爆为九团粉未向四周散开,真真正正的灰飞烟灭!
天!那九箭能于半空转弯,用箭者对“箭”拿捏之准绳已是当世罕见,但无名犹未真正出手已尽碎九箭,这份功力修为,更是已达神而明之的超凡境界!
一旁的凤舞益发看得目定口呆!虽然无名始终还是未有看她一眼,但此时她也无暇感到失望了,因为她突然发现,那九根毒箭的射箭手法,正是其父凤玉京最拿手的——
风!家!九!箭!
啊…!她的爹真的如言助快意老祖,出手了!
“是…爹?是…爹来了!”凤舞无限震惊,情不自噤低呼起来!
是的!她爹的“凤家箭”足可“百丈穿肠”!从半里外发箭,对他来说仍属一段很短的距离!
无名但听她如此低呼,向来万变不动的他,此时亦不由微微动容,沉昑:
“哦?小妹子,适才发箭的人,是你——爹?”
无名动容,其实是因为若发箭人真是眼前这小妮子的爹,那这个小妮子实在太勇敢了!她需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能违逆其父旨意,前来告诉无名围剿的事!
可是,凤舞已无暇答他!盖因就在这短短。一刹那间,漆黑的夜空又再有九道豪光划起!那赫然又是九根利箭!
这次的箭势比前九根更劲更急!出奇地,无名这次竟对这九根快箭浑无反应,只是仍在沉沉盘坐!他看业有绝地把握,可以在最后一刻,将这九根利箭的箭势逆转,甚或将其撤底毁灭!
但凤舞却一时情急,不由分说,即时菗出背上其师给她的九根“箭”;只见这九根箭在箭头之处,竟各自有一头栩栩如生的凤凰;箭⾝之上,更周著三个精致的小字——
凤!舞!箭!
不错!独一无二、勇敢的凤,当然要用独一无二的——箭!
凤舞的神秘师父可说相当心细如尘,且看来还十分关心她!
就连为她做箭,也是最配合她的箭!
而这个时候,凤舞既然已菗出九根凤舞箭,更飞快拉弓搭箭。但听“霍”的一声!
她赫然已将其中八根风凰舞箭“连珠炮发”!
霎时之间,但见长空爆出八道耀目豪光“碰碰碰碰”之声不绝于耳,想不到凤舞年仅十六,年纪轻轻,俞艺竟已直追其父,居然箭无虚发,尽将凤玉京为首八根接箭一一挡格!
而那些将般泊在塘江岸边就的渔民,此时亦被连串“碰碰”之声惊醒过来,纷纷为天上的灿烂奇观发呆!
无名见状,亦不由为这女孩“快、劲、准”的箭艺在心中暗暗喝来采,可惜凤舞发箭时抬首向天,他始终未能完全一睹资质奇⾼的女孩真貌,仅依稀瞥见,她是一个衣衫褴楼的女孩!只是,就在凤舞正欲射出第九根凤“舞”箭,挡截其父逼近眉睫的第九根凤“家”箭时,无名地似有所觉,沉声对凤舞道:
“危…”
“险!”
“快收——箭!”
收…箭?但凤舞在同一时间,她的箭已“蓬”的一声离弦射出,直向长空上的风家箭电窜而去!她…又怎有办法再收箭?而且,她为何要收箭?
凤舞很快便知道,究竟无名何以会叫她收箭了,只因为…
就在半空中的凤舞箭,快要与凤家箭相撞之间,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一直坐于船舱內的无名,速地“蓬”的一声电射而出!
凤舞还来不及问向来不动的他,为何会突然动时,霍地,无名已从后紧紧抱着她!
“你…?”凤舞面上一红,无名却又沉声道:
“已经来不及了!”
“小女孩,我已尽力保你;你是生是死,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造…化?
凤舞完全不明所以!但她已经没有机会明白了!因为就在无名吐出这句话的同一时间,天上两根凤舞箭与凤家箭已撞在一起——
霎时天上爆出一道像会天崩地裂似的惊雷巨响!千里可闻!震得人的耳、目、心、肺,甚至魂魄也在作痛!接着…
在无名怀內的凤舞只见长空迸出一道夺目红光,整个夜空如在噴血!仿佛九天十地的诸天神佛,也在为人间一个旷世神话将要面临的殒落,而悲伤得淌下血泪…!
这道恐怖红光更似蕴含一股灭绝性的力量,铺天盖地向无名及凤舞所在的巨鲸帮巨船罩下,看来方圆两百丈內的所有人和物都将被毁灭!无一幸免!
凤舞终于也明白,缘何不动的无名会突然动,更紧紧的从后抱着她;他:原未早已感到两箭相碰之后会爆发的恐怖毁灭力,才会于此危急存亡间,以自己的⾝躯与及神一样的盖世修为,掩护她…
但、她与他只是萍水相逢,他为何要如此舍⾝掩护她?
是因为在神话心中,也相当欣赏凤舞那颗热衷助人的心?还是因为,在命运的洪流当中,他与她,已早注定有一场苦断肝肠的主仆之缘?
他和她,始终逃不过。
然而无论如何、凤舞就在雷声与红光暴绽连连、就在无名不顾自己掩护她之间,她最后还是不支昏了过去!
只是,或许她造梦也没想过,无名这次舍⾝护她,将会令他的命运脫离正轨,他,将仍一段时间无法再当神话…
而当她从昏迷中苏醒之后,更艰苦的未来已在等待着她!
和——他!
但,无论多艰苦的命运,相信,以凤舞勇敢不屈的信念,与及无名的坚毅,一切一切,总有一口还是会熬过去的。
一定!
就在无名的船被铺天盖地的红光团团笼罩之示,半里外的一艘船上,正有数人在看着这场“灭神”的好戏!
船,是快意老祖埋伏于附近的船!
人,却是快意老祖、龙袖,与及凤舞之父“凤玉京”!
快意老祖乍见半里之外红光暴绽,不由冷笑一声,嘿嘿而道:
“好!爆得好!看来无名那厮已完了!”
“没有任何⾼手,可以逃得过‘穹天之血’的灭绝红光,只要红光一绽,即命名是像无名这样的神级⾼手,亦势必粉⾝碎骨,死无全尸!哈哈哈哈…”
是的!真的是“穹天之血”!龙袖适才看见其师快意老祖打开那个铁铸的匣子,內里真的蔵着一件足可令天地滴血的武器,而且快意老祖更将这件武器交给“凤玉京”拉弓射出!瞧真一点,那件武器其实是一柄遍体血红的——
箭!
龙袖以前也曾听过,那件于五百年前残灭武林魔头的恐怖武器,却万料不到,他的师父快意老祖,居然能够如此神通广大,不知从哪儿得来这件“穹天之血”!
原来所谓“穹天之血”其实是五百年前一个号称“险道王”的暗器⾼手,有一次攀上一个非赏险峻的山峰之巅,于无意中发现了一株血红如火的“奇草”!
这株奇草之所以奇,全因为险道王发现它的时候,于其方圆三百丈內的土地,竟是焦红一片,寸草不生!
而且险道王甫踏进这株奇草方圆三百丈內之时,人亦顿如进火海地狱一样,衣履发肤尽皆着火烧焚!
险道王当下明白,这株怪草一定是因长期生长于此险峰之巅,致使无意中昅收了大地烈阳热毒,实是一株至热至毒的罕世奇草!
险道王当下见窜起,不惜鼓尽平生所有功力护体,更披上他的独门护甲強行闯进这株毒草的火热范围之內!
最后,他虽然癣这毒草连根子套,然而,毒草范围內的恐怖热力,还是将在护甲內的他焚至遍体鳞伤!
不过,能够得到天地间至热至毒至琊至恶的旷世毒草,一切创伤对险道王来说,亦在所不惜!
更何况,其时武林內出现了那个強不可挡、杀人如⿇的魔头,为救武要,险道王更是不容怠慢,立时掉取那毒草內的毒什,注入他所铸的箭內,作为击杀那魔头的武器!
可惜世上仅得一株毒草,汁液又太少,险道神也仅能将毒什注入两根箭內,毒汁便已用光,故最后他亦只能铸成两根至热至毒的毒箭,他更将这两根毒箭命名为——
“穹天之血”!
他将这两箭如此命名,缘于这两根毒箭若射中目标后便会爆开,內里的毒液更会迸散,如天地淌血一般遍洒长空,那时方圆三百丈內的任何人和物,都会着火焚为灰烬!
即使是再強再盖世的神级強者,能够自恃滔天功力,抵衔热力而免被焚为乌有,亦难免会⾝中“穹天之血”匪夷所恩的奇毒,后果无法想像!
幸而,这样恐怖的武器,在江湖的历史上也仅是用了一次,便是险道王以残灭那嗜杀狂魔的那一次!
热难料到,五百年后的今天,另外那根剩余的“穹天之血”又再现武林,而且目标再不是十恶不赦的魔头而是招惹快意老祖妒忌的——
无名!
“熊”的一声!巨鲸帮那艘巨船方圆三百丈內,在“穹天之血”爆发之后,不但満罩夺目红光,更即时化为一片血河火海,一时间火光熊熊,热传数里!
远在半里外隔岸观火的侠意老祖见此情形,更益发深信火光中的无名及巨鲸帮众绝无生望!他遂又婚比阴险、无比満足地向一旁的凤玉京道:
“嘿嘿,玉京老弟,无名这厮已必死无疑,今闪实在多谢你菗空前来为我发那根‘穹天之血’,也只有你,才有那样准确无盖世箭法,可以在半里外射中他的船!”
“若早知那个无名如此不济,一根‘穹天之血’已可将其残灭,那我便不用纠集其余四大派在此附近驻守,以防万一,浪费了如此多的人力物力!”
“玉京老弟,你目下已可攻成⾝退,这里就由本座善后,你大可回自己的凤箭壮去了…”
快意老祖处事倒是相当霸道,任务一成,便对凤玉京“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奇怪的是,凤玉京却竟对快意老祖的差遣无甚愠⾊,只是沉沉回应:
“好。既然大事已成,我,就先行离去。”
以凤玉京一派庄主之尊,修为本事亦绝不较快意老祖逊⾊,他为何要对快意老祖这小人言听计从?仿佛他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握在快意老祖手上一样…
只是,一代神话无名,真的如快意老祖所言,死了?
凤不京在离去之时,微微翘首年着半里外的熊熊火海,不期然若有所思…
不单凤玉京,就连一直只是袖手旁观的龙菗,似乎亦不认为无名真的会这样容易败亡。
其实,快意老祖实在太低估无名了。
以无名出神人化的剑术修为,他根本已是一柄剑!无论凤玉京所发的“穹天之血”何等的快,己快如绝世奇剑的无名,未必不能轻描淡写避过!
不过,以“穹天之血”狙杀无名,也不是全无希望!
若然在无名大可闪避“穹天之血”的刹那间,出现了一些他无法预计的变数…
譬,出现了一个他极度欣赏、认为非救不可的女孩…
那,按照无名的脾性,即使他救了那女孩后便会正中穹大之血的火热毒力。他…
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去——救!
尽管以他目下的神话修为,仍无法可以须知、到底他中了“穹天之血”后,下场会如何恐怖?
可怕?
究竟,不惜舍⾝为凤舞挡了“穹天之血”的无名将会有何可怕后果?不单无名自己不知道,就连醒来后的凤舞也不知道。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
凤舞终于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可是,当她张开眼睛后所看的第一眼,她并没有即时看见无名,她只看见一片血红!
那片血红,赫然是一道延绵数百丈的血浪!
而那道血痕,却是方圆数百丈內无数无辜渔民的——血!
凤舞犹记得,在“穹天之血”发之时,于无名的船方圆数百丈內的江边,还有不少渔家正泊船歇息。
故“穹天之血”的恐怖毁灭力,不单无名首当其冲,就连那些正外梦乡的渔民,亦被殃及池鱼,无一幸兔,相信已全惨死当场!
凤舞只感到无限內咎,终于…
“是…我…害…了…他…们,若…不是…为了…我,他…们…便不会…死!若…不…是为了…我,无…名…他…也不用…以自己…血⾁…之躯…挡…那股…穹…天之…血…”
是的!一切一切都是因为她!
若她不是那样鲁莽,若她不急于要以自己的“凤舞箭”.帮无名挡她父亲凤玉京的“凤家箭”也许以无名的神话修为,还可及时制止“穹天之血”爆发亦未可料;也许如今的结局便可改写,所有人都不用死!
但是如今,所有人都死了,还可能包括无名…
眼见玄塘江江面浮満无数渔民尸首,凤舞面上的自责之⾊就更深,她更开始发觉,江面之上,根本就没有无名的尸首!
那,无名的人中尸首去了哪?难道,即使他是神话,在首当其冲之下,仍难噤破“穹天之血”轰至死无全尸?
抑或,他并未被损分毫,早已安然离去?
凤舞只盼望无名能安然无恙,可是机会看业却相当渺茫,尤其是,当她发现一个上半⾝赤条条的男人尸体,正被血浪冉冉冲向岸边的时候,她当场面⾊一翌,脫口惊呼。
“啊…?是…他?是…”
“无…名?”
不错!被血浪冲至岸边的那个男人尸体,虽然背部朝天,一张脸没在水里,但凤舞单看他的背影,已一眼认出那是他!
无名!
只因为,在过去的岁月中,她将当曰在“摸骨圣手”摊档前所见的无名容貌,思念了也不仅千万次,无名的一眉一眼,甚至无名的背影,她都绝不会忘记!
故单看那个被冲至岸边地男人背影,凤舞已即时认出必是无名无疑!不由分说,她已如飞似箭,朝岸边那个男人奔去!
炬料,当凤舞战战兢兢地,将那个面孔朝下的男人⾝躯扳过来的刹那,她赫然发现这个男人…
他的背是然和无名极为相像,但,他根本便非——无名!
凤舞只见眼前这个人男人,一张脸竟盖着一层厚厚的血膜,将他原有的脸罩得密不透风,令人一时间也难辨其真正面目。
瞧这层厚逾半寸的血膜还血淋淋的,敢情这人亦是被那股“穹天之血”的恐怖炸爆力轰中,更被“穹天之血”的毒力侵入其五脏六腑,才会落得如此。
然而,既然这男人満脸罩着血膜、难辨面目,凤舞又怎能肯定,他一定不是无名?
全是由于,这男人浑⾝上下,根本就没有半丝无名该有的——
剑气!
那股足可叫天地臣服、无名独有的神话剑气和功力!
凤舞既能定,这个背影与无名极为相像的男人绝非无名,她总算暂时可舒了口气,盖因一曰未发现无名尸体,那无名仍有生望!
惟是,当她回这个満脸血淋淋的男人尸体,她不期然又感到无限惋惜內咎,毕竟,他也是因她一时鲁莽引发“穹天之血”而死,如果可以有方法救活他,她一定会盖自己所有力量去补偿!
而就在凤舞呆坐于此人之畔,正不知如何处置其尸首之际。她翟地又发现了一件事!
那个男人的尸首,突然有了心跳!
他的心竟在跳!
他居然还没死…
凤舞不期然深深动容!想不到所有人都抵受不了“穹天之血”的威力与毒力而死个清光,甚至连神话无名亦生死未卜.这个男人,却竟可在这场巨爆当中…率存?
“不…可…能…!这…简直…是…奇迹!”凤舞无限惊讶地低呼着,她看着这个満脸血淋淋的男人,心中不断在想着他是谁…
是的!这个和无名背影相像、却又没有半分功力剑气的男人,到底是谁?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