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平笑道:“这个问题我自己不做解答,让大哥去判断好了,我也不求大哥为我遮掩,大哥把自己实真的看法告诉她好了。”
“为什么你要找上我呢?”
“因为昨夜是大哥跟我在一起,经过的情形只有大哥知道,自然由大哥为我证明,昨天我拖大哥出来,主要的原因就是为了这个,玉玲对大哥十分尊敬,因此你的话她一定会相信的。”
龙千里皱着眉头叹道:“兄弟,你可实在会找⿇烦,为什么偏要找我做难人呢?”
“因为你是我的兄长,是八骏中的龙头大哥。”
龙千里倒是真的发愁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对燕玉玲措辞才好,楚平把责任推给龙千里之后,倒像个投事人似的,一路上嘻嘻哈哈,一会儿指指晓雾弥漫的金陵景⾊,一会儿盛赞烟雨蒙蒙中的秦淮风光。
来到了紫燕舫上,张果老与韩大江等人酒醉未醒求,还在底舱呼呼大睡,裴玉霜与华无双、燕玉玲三个女子则在楼舱上聊天,显然是一宵未睡。’。
两人才踏上船,裴玉霜就叫了起来:“你们这一对难兄难弟,在外面荒唐了夜一,居然还记得回来,害得我们夜一都没合眼,快说昨晚在那儿荒唐了?”
楚平笑道:“我不是说过去逛书寓吗?”
裴玉霜一瞪眼道:“你们真的去了?”
“那还会假,金陵城中第一家,薛小涛书寓。”
“该死!该死!平兄弟,龙老大还可以说得过去,他成婚十多年了,偶一荒唐也请有可原,你昨天刚向玉玲妹子求准了亲事,居然当夜流连青楼过宿不归,那还像话!”
楚平笑道:“裴大姐,你该打听一下,薛小涛书寓虽是首屈一指的金陵风月窝,但她们也有个规矩是绝不留宿,荒唐两个字是用不上的。”
“既然不留宿,你们怎么留连夜一不归?”
“我偿中是便时才去的,大清早就回来,在那儿也不过才担了二个时辰,谈谈风月,聊聊正事,自然也要点时间。至于这那儿的情形,你倒问龙大哥吧,我还有点私事要处理一下,玉玲,你的船如果方便,最好现在解确,驶到拒江门外停泊,然后大家在那儿到玄武湖近一点,也隐僻一点,午后我在鸡鸣寺跟大家再见。”
龙千里见他要溜,连忙道:“兄弟。你要上那儿去?”
楚平笑道:我要到城里去,把涛姊吩咐的事交代一下,她急着等钱用,要不不会买那张手雕的短几了,还有我得向如意坊的人交代一下该做的事,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去看看找们的马匹,那是八骏友的招牌,可不能叫人给砸了,我忙得很,要不是陪你回来,我就根本不回来了。”
他又招招手道:“玉玲,我七几句话要告诉你,我们到后面谈去。”
燕玉玲虽然红了脸,但还是跟着他到了底舱,下去耽误了有一阵工夫,等她从新上来时,龙千里也相昨夜的事大约都说了。
装卫霜一见她的面就问道:“那个混球呢?我要好好地揍他一顿,玉玲妹子,你知道他昨天…”
燕玉玲笑道:“小妹都知道了,不就是另外三个人的事吗?那是他家老爷子光订下的。”
裴玉霜道:“你答应了?”
燕玉玲道:“我当然答应了?”爷说了,如意坊的传统不能中断,而可用的人愈来愈少了,他老爷子在世的时候,还有几个弟兄为辅、到了他这一代,就是他一个人了,而楚家的规矩是不用外人来担负较为危险的工作,他只有用个方法会微召帮手。”
裴玉霜叹了口气道:“你倒是大方,我还为你打不平呢,看来我是白操心了。”
燕玉玲叹了口气道:“大姊,你跟爷接近的时间较长,应该明白他的人,他不是个好⾊之徒,更不是个薄情寡义的人,事实上加诸于他的责任已经够重了,何况欧阳大侠又把八骏的责任交给了他,我只愁⾝己无法为他分担太多的职责,能有几个人来帮忙不是更好吗?
龙千里吁了一口气道;‘’平兄弟跟燕姑娘说明了就好了,在路上他说要我来跟你解释,可把我难住了。”
燕玉玲道:“也没有什么好为难的,我们都不是为了自己,都是在尽自己一份责任,自然要由大处着眼。”
龙千里又吁了一口气:“平兄弟走了?”
“是的!他说要去安排一下,还要我转告龙大哥,请大家都留在船上,到时候再分批过去,问题可听能很复杂,除了那两个京城的太监,恐怕还有不少江湖人也会去凑热闹,所以一定要等午时才出动,免得显了形迹,徒自引人注目,将事态弄得更复杂。”
这时船已启动,由于这一段距离并不近,光靠人力怕来不及了,燕玉玲只有吩咐他们手端琵琶,鼓乐火,排气催舟,因为后船上十二个女孩子都是受过训练的,配着乐拍,攻桨起落,催得舟行若飞。
韩大江与秦汉、张果老等四侠在中舱醒来了,胖弥勒刘笑亭挺着大肚子第一个摸上楼舱叫道:“喝!你们可真好兴致,大清早就弄起音乐来游河了。”
看看两岸的景物不住往后退,船头划起两道水纹,船尾则不断翻着水泡,不噤又叫道:
“燕姑娘,胖子今天才知道什么叫做腾云驾雾了;这条船好像是有⻩巾力士在推着一般,要是再有点酒,往船头一摆,是神仙行乐图了。”
燕玉玲笑道:“楚爷早吩咐下了,说刘大哥与张老早上若是没有一壶酒,全⾝都会不自在。因此小妹早叫小青在准备着,马上就弄好送上来了”
果然没多久,小青捧了个食盒,小红则提了一个木桶的热水一瓷缸的青监,以及几方剪得很整齐的耝蓝布。还有一往大碗,每人留厂一碗热水给他们,刘笑亭接了过来道:‘燕姑娘,这是⼲吗?你的酒若是预备得不够,胖子少喝点也行,用不着拿水把我们先灌个半饱呀。”
裴玉霜道:“胖子,你少耍宝了,还不快漱漱口,洗把脸,好塞饱肚子准备办事。”
龙千里知道这些朋友中除了张果老出⾝诗书之家,其余三个都是草泽豪雄,根本没有这些习惯,恐怕还不知道那些小方巾是作何用途的,于是自己示范,用蓝布裹在指头上,沾了青盐,把牙齿擦了一遍,就着碗中的热水漱了口,再接小红进来的热⽑巾擦了脸。
刘笑亭伸出头舌道:“敢情是这样儿漱口的,我差点还以为是用热水把我烫了⽑,洗刷⼲净了划成块儿,沾着盐下酒呢。”
燕玉玲听了直笑,华无双笑道:“刘大哥,你以前难道不洗脸的?”
刘笑亭道:“谁说不洗,没这么琐碎就是,捧一掬水往脸上一浇,拉起衣襟一抹,然后喝一口水,在嘴里咕两下,往肚里一呑,就算大功告成了。”
裴玉霜忍不住道:“你就不能多勤快点?
刘笑亭轻叹一声道:“玉娘;我知道你一定在笑我土、笑我莽,只是你没体验我的生活。”
裴玉霜道:“再苦的生活我也经过,可是吃出你这一⾝肥⾁,养得起那一头名驹,你总不会是个穷光蛋,你跟秦大个儿都是扬州人,江都名府,竹西佳处。”
秦汉笑道:“玉娘子,这次你说对了,大家都没到过刘大哥的家吧,他家是扬州首富,也是最大的一家盐商。”
这句话使每个人都怔住了,八骏友虽然义结生死之盟,然而相互之间,却很少过问对方的家世。
大家都知道秦汉跟刘笑亭是同里人,两人的感情也很好,而且八骏中,也以他们最先成名,追风双侠联袂行侠江湖五年后,才经龙千里的拉拢而组八骏友,以后江湖上以八骏侠或八骏奇士名之,追风双使渐渐被人遗忘厂。
秦汉又笑道:“瘦西湖畔最大的园林雪峰园,就是刘大哥的别墅。”
裴玉霜笑道:‘胖子,难怪你长得这么一副脑満肠肥的德相,原来是民脂民膏把你给喂肥的。”
秦汉笑道:“玉娘子,那是现在,三十年前刘大哥可是翩翩一表的佳公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刘笑亭皱皱眉头道:“秦汉,这有什么好说的。”
秦汉笑道:“大伙儿要到杨州去的,我那个破园子。可无法招待大家,难道你还是要坚持封锁雪峰园,不让大家去坐坐吗,我觉得你把它封了实在太可惜了,去年我回家时,妹妹还告诉我说官府与扬州一些官贵宦都在动雪峰园的脑筋,嫂夫人整天为了它穷于应付,要不是为厂你,她真想卖了,你若是不想要,为什么不把它围为我们八骏友在江南的八骏园呢,那条谁也不敢来动了。”
刘笑亭道:“那怎么行,江湖上谁都知道八骏园在川中,乐府中的江南曲中有“嫁得翟塘买,朝朝误妾期,早知嘲有汛,嫁与弄嘲儿。”之句,翟塘为三峡之一,川中为江南之说,这就是一个明证,刘大哥果真将瘦西湖畔的雪峰园,也围作八骏园,倒是一件大盛事。”
华无双笑笑道:“刘大哥,扬州最有钱的就是盐商,我们竟然不知道你也是个腰缠万贯的富翁呢,你为什么有福不享,跟着大伙儿一起亡命天涯呢。
秦汉笑道:“那当然有一段故事的。”
刘笑亭瞪起眼晴,秦汉笑道:“老刘,说说也没关系,你是享尽了福,才百念俱灰,我跟着你飘泊江湖半生,还没讨老婆,为这个你也不该栏着我。”
刘笑亭道:“你不讨老婆,跟揭我的底有什么关系。”
秦汉道:“当然有关系,刚才你装糊涂,连青盐擦牙都不知道,人家以为我们耝惯人还有谁肯嫁给我,至少我也得让他们知道咱们也细过,而且比谁都细,更让他们知道,我们这么耝是如何熬出来的…”
裴玉霜大感趣兴地说道:“真还想不到你们两块料由细变耝还典故呢,我倒是要领教领教。”
秦汉笑道:“这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老刘出⾝百万豪富之家,他本人都没一点铜臭味儿,专好骑马击剑,而且是个花钱的祖宗,不过他的钱太多了,随便他怎样挥霍都化不完,因为他还七个跟他一样有钱老婆。”
裴玉娘道:“物以类聚,百万富豪,自然要娶个百万富婆,胖子本来就是这么一个俗物、”
秦汉一笑道:“玉娘子,说句不怕你生气的话,你虽是江湖上成名的美人,但拿刘大哥相好的几个红粉知己来说,你最多也只是比刘大嫂強上半分,若是跟雪娘与天峰公主相较,你连一半儿都够不上。”
裴玉霜仍是毫不经意地一笑道:“喝,看不出我们胖爷当年还着风光过一阵,除了过千万⾝价的⻩睑婆外,不但另有相好,而且还有个叫天峰的公主!傻大个儿,吹牛可以,可不能没过儿,公主两个字可不能随便乱用,还得先为她找个当皇帝的老子才行、”
张果老知道秦汉很少说谎话,却也故意逗他笑道:“我老汉成名靠你们提拔,出道却比你们谁都早,前几十年一直是在燕京附近混混。可也没有听过有叫天峰的公主。”
秦汉急了道:“当然不是本朝的公主。”
张果老笑道:“不是本朝难道是前朝的公主不成,那我老汉又太年轻了,恐怕得问我的祖父才行”
秦汉道:“张果老,你别倚者买老,天下虽是姓朱的,但当皇帝的不一定就只有姓朱的,我的话一点儿都不假,我跟刘大哥的那一对马儿,就是天峰公主所赠的,当初刚骑到中原时还是幼驹,现在却已成了老马。”
这倒不是吹牛了,瘦伯乐韩大江最懂得相马,加以证实点头道:“他们那一对是寨外回疆天山伊黎河畔的大马,大岭公主恐怕是位番部的公主吧。”
秦汉笑道:“‘对了!还是老韩有点见识,我踉刘大哥就在天山耽了三四年,刘大哥还有个儿子,现在很可能已是天山的上皇帝了,要不是为了我,他现在已经在天山称孤道寡,也当上皇帝了。”
裴玉霜一笑道:“真看不出刘胖子会有这一番显赫的往事,本⾝己是富甲一方的大财主,还在番邦招过亲,天下富贵,叫他一个人全占了”
秦汉道:‘所以刘大哥才能视富贵如浮云,以胸怀之淡泊,谁都比不上他,你们最多是说不慕求富贵,刘大哥却是把在的的富贵毫不顾惜地抛掉。”
燕王玲笑道:“那一定是非常动人的故事,秦大哥,你就说给我们听吧。”
秦汉叹了口气道:“真要听起来却平淡得很,刘大爷少年得意,出⾝⾼贵,刘五公子风流之名,三十年前有扬州是无人不知,当年扬州最有名的第一名花衣雪娘跟他是最好,量珠而聘,蔵娇青峰园中,第二年,他父亲作主,为他迎娶了扬州另一位富豪的千金周亭亭,绿杨城郭两大富翁合而为一,因为他的尊人叫刘半城,他的岳丈叫周半城,每家拥有半个扬州城,至此合而为。周家就是那一个女儿,刘大哥上面虽然有四个哥哥,都没到十岁岁就夭折了,刘五公子也是一枝独秀。”
裴玉霜道:“那应该是人生最得意的事呀。”
秦汉道:“我们这位刘大嫂人不坏,只气量窄一点,对先她而入的衣雪浪总是不点不痛快,尤其是闻知衣雪娘有了⾝孕,就更不愉快了。”
裴玉霜道:“这也是人之常事,不过我想还是刘胖自己问题,他假如能够把感情均匀分施,至少会好得多,大妇后进门,旧人庒新人,这是谁都受不了的。”秦汉叹道:“这当然是个原因,最主要的还是为了财产,假如衣雪浪先生了个儿子,周刘两姓的财产就有一大半是这个孩子的,因为两家都是怕绝了后,周半城也不敢保证女儿嫁出来就定多子多孙,所以声明过了,无论正侧嫡庶,只要是刘家第一个儿子出世,就要⾝兼两姓双桃继承两家七成的家产,刘大嫂本来倒还好,可是得知自己也怀了孕时就紧张了”
龙千里一叹道:“孩子还没生,生下来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她未免也紧张得太早了。”
秦汉苦笑道:“或许她是太心急一点,可是孩子一出世就来不及了。”
龙千里道:“反正都是刘兄的骨⾁,那也没什么。”
“我那刘大嫂可没有这么豁达的胸襟,她可舍不得把亿万家财让别人生的儿子去继承,何况那个女子还是她的情敌,富贵人家出来的子女只会响两个情形,一种是像刘大哥那样现财如粪土,另一种就是把钱看得太重。”
“但是孩子出世总是刘家的骨⾁。”
秦汉叹道:“隔重肚皮隔重山,刘大嫂没这么大的度量,丈夫分走一半已经够她不痛快的,何况连她周家的财产也要让情敌的儿子分走一半因此我们刘大嫂做了件最糊涂的事”
裴玉霜道:“莫非她害死了在雪娘?”
“刘大嫂的心还没这样狠,她只是趁衣雪娘在服用安胎药时,买通了煎药的丫头,换成了堕胎药,硬把一个四个月的成形的男舱堕了下来。”
“这太过份了’
“因为事情很隐秘,大家根本不知道,衣雪娘只是自己伤心了一阵,可是刘大嫂孕怀到四个月时,不知怎么也小产了,而且经医师诊治后,断定她今后再也不能生育了,这一来使她悔恨交加,亲自跪在刘大哥面前把出前情,祈求宽恕,而且情愿把正室给衣雪娘。”
裴无霜点点头,说道:“这个女人的一时糊涂,但本心还很良善,我们刘老大又作何表示呢?”
秦汉一叹道:“刘大哥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他因为刘大嫂流产后,⾝体多病,在那里多留了几天,照料病人,衣雪娘以为刘大哥对她失去了欢宠,一个想不开,自己呑金杀自了,当刘大嫂含泪认错后悔时,刚好衣雪娘的死讯传来,刘大哥万念俱灰,就约了我出外游历了,我们两到处逛了年把,最后来到塞外,他居然又认识了塞外的第一美人天峰公主,在天山做了驸马。”
裴工霜笑道:‘这胖子倒是艳福不浅!”
秦汉苦笑道:“玉浪子,你别以为刘大哥是为了美⾊才跟她结合的,天峰公主虽美如天仙可是乘外的生活实在太苦,他们的生活落后,最缺乏就是食盐跟水,我们在那儿是帮助她族人改善生活!”
裴玉霜笑道:“大漠绝塞苦旱,你们又有什么办法。”
“我们无法呼风唤雨,可也做了不少事,我们在那儿教他们从事畜牧,训练战士,抵挡大漠上成群的草寇,举凡一切改善生活的措施都是我们教的,”
刘笑亭忽然道:“那都是你功劳,我可不敢居功,”
秦汉笑道:“老刘!要是我的功劳,怎么美若天仙的天峰公主不嫁给我,却嫁给你。”
刘笑亭瞪了他一道:“你以那是享福,每天喝着羊啂,吃着羊⾁,把水看成性命,一颗盐粒比一颗珍珠还珍贵,整天闻着羊酸味,正因为着你在那儿⼲行起劲,我不忍心扫你的兴,才陪你耽了下来。”
秦汉一笑道:“那曰子对你千万⾝价的盐商大少爷来说确实是苦一点,我记得刚到那边的时候,你就是每天用青盐擦牙的豪举,把他们给吓坏了。”
裴玉霜道:“那又有什么可吓人的?
秦汉叹道:“你不知道大漠上盐粒之珍贵尤于性命,漱一次口所耗的盐拉,几乎是他们一个人半年的口量。”
“什么?半年中才吃这点盐?”
“有错!他们吃的盐是从矿里开出来的石块,用水把石盐泡一下,水里稍有点咸味,立刻就把石块捞起来,然后撕下⼲⾁,沾着一点咸味的水吃下去,那滋味简直不是人受的,我们两不澡洗,且至于一小档的水也可以洗脸漱口抹⾝子的习惯,就在那儿养成的。
“那是怎么们洗法,我的老天爷,你们简直是天才了”
“喝一口水,在嘴里咕嘈几下然后吐在⼲布上,把⼲布打嘲了抹脸,抹⾝子。这还是我们的习惯,他们本地的人根本没一套,他们的人一辈子只洗三次澡,出生一次,娶老婆一次,死后一次。”
龙千里笑道:“边地苦旱,但也不至于缺水缺到这个程度,绿州水草之地,一样水源富足。”
“那是供人畜饮用的,他们不澡洗虽是水缺这故,主其还是缺少盐份,舍不得洗掉⾝上汗水中带出的盐分,给老婆孩子用头舌舔掉,因为盐分太缺乏了,一点都不敢浪费掉,就在那儿三年,把我们这位翩翩一表的刘五少爷养得脑満肠肥,成了胖弥陀了”
“那也能胖得起来?
刘笑亭道:“怎么不胖,一天三顿都是⾁跟油,塞也把人塞肥了,老秦整天动,把肥油都给消耗掉了,我却是整曰无所事事,一年后我在水边照照自己吓了我一大跳,连我自己都不认识了,后来想想这也好至小这一⾝臃肿,不会再有情悉烦恼,那知道老秦耽了三年,又想念他的父⺟,想回家了,我又被他拖了回家。”
秦汉笑道:“我主要还是为你,因为你生了个儿子,觉得你的万贯家财有人继承了,要你带儿子回家。”
裴玉霜道:“人家肯放吗?”
秦汉道:“天峰公主倒是很多情,愿意跟我们一起回来,可是她不能把儿子带走,那是王位的继嗣,结果老刘连老婆也留下了,每人选了一匹好马,离开了天山。”
龙千里笑道:“就是那时候,你们才以绿杨双侠的盛名腾传江嘲了,因而缔下八骏之盟,刘老大,你回过家吗?”
秦汉道:“回过。刘大嫂见他长得这么胖了,倒是很欢喜,但我们这位刘老大却整个人,根本不肯回家去住,把闻名江南的那片大园林更名为雪峰园,那是纪念衣雪娘跟天峰公主的意思,而且深锁园门,除了我之外,谁都不让进去,我瞧着不像话,只好拖他再出来跑。”
裴玉霜道:“老刘你还是那样记恨你老婆?’刘笑亭头摇道:“大漠回来,我已经无怨无恨,也深海以前的颓唐,一心只想把此⾝献于行侠济世,我加入了八骏友盟,把名字改了,就是怕给家里添⿇烦。”燕玉玲吩咐小青端上早点,是每人一大碗热腾腾的鳝糊矿产,笑着道:‘刘大哥,听了你在大漠的苦况,吓得我连盐都不敢多放,你先将就吃着,要是不够盐再吩咐一声。”
刘笑亭稀里呼鲁,几大口就吃下去,然后端起碗来,把汤喝个精光,拍着大肚子,笑道:“淡是淡一点,不过再来一碗也就够了。”小青伸手要去接碗,刘笑亭却笑道:“姑娘,我是在开玩笑的,饭桶塞下你大碗也抱了真难为我,鳝糊本是维扬有名的点心你居然做得这么好。”
小喜笑笑道:“刘爷可知道我是那里人吗?”
刘笑亭道:“不知道,姑娘莫非也是维扬人氏?”
小青说道:‘那里都是,那里都不是,我们都是神尼师太从一批人贩子手里解救下来的,那时大家才四五岁,有的姓氏都不知道,更无从晓得那里姓氏了,因此我们就以长江为家,以传为姓。”
刘笑亭一愕道:“以传为姓,那又为什么呢?神尼师太自己难道姓传吗?!”
“不!神尼师太的⾝世跟我们一样自小就飘零江湖,没有姓氏,不过她老人家入厂空门,只有一个法号就够了,我们都叫她师傅,就用师傅的传字为姓。”
裴玉霜笑道:“刘老大,你问人家女孩子的⾝世这么详细⼲吗?莫非又想为你的雪峰园找个女主人?”’
刘笑亭忙道:“罪过,罪过,胖子的儿子都比她们大,怎会再有这种混帐念头,那岂不是自误误人,何况我也不敢,在天山三年,喂出我一⾝肥⾁来,我胖子还想多活几年。”
众人一阵哄笑,船已到了损江门外,燕玉玲笑笑道:“金陵虽非旧游地,但我已得楚爷的指点,在这儿翻山就到了鸡鸣山下了,大家就慢慢逛了去,也好好作准备吧。”
群侠无异议,裴五霜道:“冷妹!你怎么样呢?翻山越领,你方便吗?”燕王玲道:
“没问题,我这腿双虽然是假的,但是短程还可以走走,尤其是走山路,我还省事多了,在没人看的地方,我可以用飞腾提纵术,也不怕惊世骇俗了。”
刘笑亭忙问:“我们上鸡鸣寺去⼲什么。”
裴玉霜道:“打架去,你最好小心点,别等不到过年就先叫人宰了。”
刘笑亭问明了原因经过后才道:“这个地点约得好极了,胭脂井畔就是一片林子,都是百年以上的老松与丹枫,往树上一躲,谁都不会注意。”
龙千里忙道:“老刘,你以前到过鸡鸣寺?”
刘笑亭轻叹道:“刘五公子最风流,凡否颜传十三州,西子湖访上西子,石头城下拣石头,十年一觉扬州梦,小杜清狂传青楼,只缘⾝是江都客,我独携美月下游…”
裴玉霜道:‘刘胖子,这会儿你做起什么诗来了?”
刘笑亭道:“三十年前,我在鸡鸣寺的墙上题下这首歪诗,因为在缘薄上捐了万两香火银,那首诗可能还被保存在西殿的照壁上,所以我昑出来,算是回答龙老大的问话。”
燕玉玲笑笑道:“刘大哥风流蕴藉,不减豪情,既是三十年前的旧游地,想必还是轻车熟路,就请刘兄领个路吧。”
于是一行人弃舟登岸,进了捐江门,却又从市区內折回头,在鼓楼附近折城墙而行,在冷游北极阁,下去就是鸡鸣寺了。
他们是分作两三起入进鸡鸣寺的,楚平却已先到了,而且还跟寺中的知客僧知本师接过头,在寺中为他们备下了糕点,用饭的时候,楚平才低声道:“今天胭脂井畔,恐怕会很热闹了,据我所知,已经有好几批人在附近逗转,大家吃过后,就四下分散,总不要离开太远,我还是跟龙大哥一组先开张,大姊踉龙大嫂带着玉玲在寺里坐坐,其余四位则请分据两头,动手的时候,只要我们应付得下。四位千万别出手,远远的把人盯住,有人要突围逃遁时,再把来人截下,不让他们跑掉就是了。”
裴玉霜道:“小鬼!你这一上来又溜到那儿去了?”
楚平笑笑道:“我又去找了一趟朱英龙,请他配合我们的计划,设法把人引到鸡鸣寺来,同时还问问他,京中来的这两个太监他知不知道?”‘“你在那里找到他的?”
“自然是金紫燕的香巢,我到他们时,他吓了一跳,还有点不好意思,他以为自己的行踪够神秘了,没想到还是会被我盯上了”
“你没有说穿他是官家吗?”
“没有!他不肯自认,就是为了跟我交往方便”不过我也偷偷地瞄了那个自称为朱厚照的假皇帝,发他们之间确有八九分相似,难怪要他来冒充了,我也详细地调查了朱英龙确有其人,是官家的家侄,可能就是因为行貌相似,才被微召到宮中,虽然被封为殿下,平时却很少应酬大概就是在出幸时,才用作鱼目混珠。”
龙千里道:‘朱英龙对那两个太监怎么说的呢?”
“小弟说了那两个人的长相,朱英龙说那是刘谨手下,还有不少⾼手,大档头虎印和尚是密宗⾼手,硬功盖世,擅长大手印,要我们小心应付。”
龙千里道:“他没有说对此二人是杀还留?’楚平道:“朝律严噤宮监私自离宮,他们既然伪装私出,杀之可也,不过他又说此二人虽为刘谨的左右心腹,却又跟主领东殿的谷大用是磕头弟兄,过从甚密,最好能了解一下是受了谁的指使而来。”’
龙千里道:“他倒是说得轻松,我们可苦了,不管他们受了谁的指使、总不会一问就承认的,至少也要等制住对方之后,而要制服一个⾼手谈何容易。”
楚平道:“所以我才要分三批,我们两个是第一批,加力狠开,差不多的时候,请三员女将出马,以暗育子招呼为主,变法倒两个下来;假如他们负创突围时,外围的四位兄长可得要立下杀手了,搏杀当场,来个死无对证,京中最多否认他们的⾝份已,而且在这种天气,尸体无法久留,送京辨认时已面全非了,最怕是给他逃了出去,就真的后患无穷了。”
刘笑亭道:“老弟放心好了,只要是在里面不敌突围而出的。我们绝对收拾得了,一共只有前后两条道路,我跟老秦一组,张果老跟韩兄配合,就像是两具钢锁;把出路给封得死死的,管保一个不漏。”
时已过午,楚平道:“‘我们就散开吧,裴大姊、大嫂,你们就在这,等丐帮的人来了知客会为你们介绍的;然后你们就相约到胭脂井畔去。”
裴玉霜道:“他们是去赴官家的约,我们去算什么?”
楚平在墙外,你们就在大殿附近转转,即可监视场战了。”
裴玉霜一怔,道:“什么?我们过来时见到的那口井就是胭脂井,就那么普普通通的一口石井。”
楚平笑道:“胭脂井是因为陈后主携美人张丽华避祸其中而传,本为陈朝中人取水洗脂而名,还会有什么特殊呢?天下名迹差不多全是如此,百闻不如一见,跑多了看多了,失望得紧,有一次找专程远驰五百里,为的是要去看昭君墓,赶到那儿,只是荒野中一个土垢,鼓碑还是后人补立的,而且真伪难凭,昭君是死在大漠的,死时⾝份为匈奴国⺟,虽然地死前有归葬骸骨之靖,但她的儿子单于是否听命还不得而知。”
裴玉霜笑道:“请吧,请吧,回头再听你的长篇大论,好像就是你有学问,什么题目都有一篇王大娘裹脚布的绝妙文章,不但文有奇飞,而且绵绵不绝。
说的大家都笑了,因为他们此刻凭窗可以望见登山道上,有四五乘小轿飞也似的抬上来,想必是薛小涛手下的女将们到了,裴玉霜她们也一定受到燕王玲的暗下告诉,要看看薛小涛,刚时也相相梅影兰君与竹秀三女,说不定还有一些私语要谈,所以楚平赶紧大家分着散开了,六人分为三组二个奔前,一组往后,楚平自己则与龙千里在胭脂井畔转了一转,然后两人就找到户个隐僻的地方伏下⾝子。才隐下没多久,忽而人影飕飕,竟一连来了十几条,由昨夜见的那一对乔装的太监率领着过来。
也是来到附近,就听一个道:“大家散开着埋伏好,回头咱家跟⾼公公把赵玉相跟裘中平缠住,你们就对点子下手务必要得手,不准放走一个。”
另一个却笑道:“老马,这一点可以放心,蜂尾针简之下,谁都逃不了,问题是那活儿是否会准来呢?”
“没错儿,据番子们报告,薛小涛那娘们儿坐了轿子刚到,而那话儿却早已经在玄武湖上泛舟。”
咱们在玄武湖动手不好吗?”
“不行!那儿人太多,且⾝分难明,敌友难分,行动起来,分不清谁是谁,一声不中事小,把咱们自己陷住了就糟了,老⾼,咱们两可不比那些江湖人,到时候来个咬口,谁也不知道他的目的何在,咱两可是明人,一照了面就没有回头路走。”
两人又低声商量了一阵,才分别隐⾝蔵起,楚平跟龙千里得先到一步,而且为了便于监视,躲得较远,没被他们发觉,可是也为此发了愁。
龙千里低声道:“兄弟,情况不佳,你的计划恐怕行不通,这两家伙带的人都持蜂尾针简,那是最歹毒的淬毒暗器,一发几十枝,中上一枝就会致命的,你看该怎么办,万一朱英龙要是过来谁都保护不了他。”
楚平想想道:“等着瞧吧,这一片地区我叫翠黛交代他们丐帮的人负责的对每一个闯进来的人都要密切注意,他们应该已有警觉而加以防范的。”
“可是我们没见到有一个人呀?”
楚平道;‘他许他们到得更早,抢在我们之先埋伏下,自然不容易发现的,大哥,你先全神注意情况,容我探测一下,从现在起别跟我说话。”
他闭上眼睛,轻轻地调匀呼昅,做起吐纳的功夫来,约莫过了一往香的时间,才睁开眼微笑道:“大哥可放心吧,丐帮真不错,在方圆五十丈內,至少埋伏了三十个人,那些暗器出手的机会不大”
“你怎么知道的?”
“我以天耳神能默察出来的”
“这是怫家的功夫,静心澄虑,以神游躯外,则义行如马奔,蚊飞如雷滚,万物银细,无不可闻,五十丈內,历历在耳,因此他们的呼昅声,心跳脉动之,都清晰可辨,我听到约莫有四十多个人的声息,除了后来的十几个,其余三十来名都是静伏在地下,那一定是丐帮的人。”
“什么?静伏在地下?”
“不错!这是最好的埋伏,挖个坑蔵⾝其中,再以乱草覆盖,就算踩在他们头顶上,也不会想到脚下踏的是人。”
龙千里昅了一口气:“太神妙了,兄弟,你的天耳神通居然能上穷碧落,下通幽冥,当真能脫离本体而存在的。”
“没有的,神是一种空虚的状态,怎么会离躯体而存在,我所谓的神,只是在宁静中培养出一种注意力,特别运用在听觉上而已,道家所谓修练元神婴儿,也是指这种能力,绝不可以脫离本体而存在的。”
龙千里道:“那你神游体外之说也不确实了。”
“这个体不是躯体,而躯体在正常情况下的能力,五官七觉超越了一般常态,即谓之神游。”
龙千里一叹道:“这够神奇了,兄弟,你是怎么练的?”
坐静,就跟老僧入定一般,把心中的杂念都驱走,然后灵慧自生,虽是静处不动,但心之所至,无所不在,无所不能,以修为內力而言,这是最快的方法。”“只憾在我以前没有遇上明师指点。”
楚平笑道:大哥,这无须明师人人都可练的,只是未必人人都能练得成,因为它最低的一个要求是心无杂念,只此一⾝就够磨人了。”
“我运气好坐静一年后,已能入进云灵之境,有的人坐上十年都没用,佛家最难的一关也是降心魔內贼。”
龙千里笑笑道:“兄弟,你再说我也不懂,大概这总要夙缘法,非人人可及,我也不存指望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
楚平道:“快了!我听见朱英龙他们已经进了庙,大概就快过来了,等他们一过来,我们就发动。”
龙千里却道:‘不,不能等他们过来。”
“为什么?”
“因为朱英龙以替⾝乔装瞒不过宮中太监的,而且薛姑娘她们在丐帮的⾝份也是秘密的,如果等他们过来动手之下,这两个秘密都要拆穿了。”
“这倒是,不过不等他们动手,就没有理由对付这些人,甚至于他们会反咬一口,说他们是保驾,而我们却成了刺客了。”
龙千里笑道:‘兄弟,你的脑筋太死了,刚才我们已经听见他们的谈话,知道他们确是意图不轨,那就好办了,我们冲出去,直接加以指责,他们做贼心虚之下,一定会承认的,只要他们承认了,我们自然就占住理了。”
“万一他们不承认呢?”
“那也没关系,反正官家心里是明白的。”
楚平想想道:“大哥说得对,兄弟是太死脑筋了,总以为要人赃俱获才能定罪,其实我们是官府人,更无须报备,何必管那么多呢,那就行动吧。”
龙千里迢:“好!左边的马永成交给你,我管姓⾼的,逼把他们退出来,然后就紧紧地粘住他们。”
两人商议已定,然后在一声口令下,同时行动,长剑随⾝,两道青虹直扫而落,中间只落下一点,第二度纵起时,都找准了同标。
突起发难,果然使得潜伏在暗中的马永成与⾼怪措手不及,两人双双滚进,躲过一次突击,站起⾝来⾼怪首先怒喝道:“什么人,敢如此大胆!”
龙千里持剑傲然笑道:“八骏友为民除奷。”
人驻友三个字还是具有相当力量,⾼风与马永成都为之一证后,⾼风首先笑道:“敢情是龙大侠当面。”
龙千里过:“不错!在不龙千里,这是楚平。”
“楚平?八骏友似乎没有这一位呀?”
龙千里道:“楚兄弟是新补上的,他的师兄病书生欧阳善为仇所害,由楚兄弟继承其遗志,保待八骏友完整。”
马永成倒是颇为诧异地道:“八骏侠中欧阳大侠最著,居然会受人暗算,这太可恨,龙大伙是否对谋害欧阳大伙的凶手找到线索?”
龙千里道:已经找到了,而且凶手也已伏诛,只是凶手并非正凶,而是受人指使的。’”“是谁?龙大侠说出来,下官可以略尽棉薄。”
龙千里淡淡地道:“不必!八骏友的事自己能处理。”
马永成道:“龙大侠,我们虽在京师,但是对八骏侠的大名早有耳闻,而且对各位十分的崇敬。”
这家伙相当厉害居然満脸笑容,极力在讨好,使得龙千里倒是不好意思翻脸。
楚平则冷冷地道:“马永成,不必套近,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之间拉不上交情。”
马永成的修养好到极点,居然仍含笑道:“当然八骏侠胸怀⾼洁,视官府中人为俗物,所以敝上刘总监虽然倾慕⾼义,却不敢以俗务冒昧。”
楚平道;‘冯永成,你再说好话也改变不,我们此刻相互敌对的立场。”
马永成故作惊讶地道:“这位楚侠士的话咱家听不懂,是不是內厂有人开罪了各位。”
楚平道:“没有,我们也没有私怨,只是受人之托,要阻止你们的逆行而已。”
马永成道:“是谁,楚侠士可千万不能轻信人言。”
楚平道:“是锦衣尉指挥使裘中平跟一位叫朱英龙的乾殿下,他们护王驾来此,听说有人欲不利于官家,请我们帮忙,共除奷力以安社稷。”
⾼凤脸⾊一变,马永成却乾笑一声道:“楚侠士误会了,下官与⾼怪都是兼任內厂副提督,此来也是为保驾。”
楚平冷笑道:“马永成,我们来行比你早一步,刚才你在这儿说的话与所作的安排,我们都听见了。”
马永成的脸⾊也变了一变,但仍是笑道;’‘楚侠士听见也好,各位虽是远在江湖,但对于朝廷的事想必也有会听闻,今上无道,残害忠良,宠信小人,弃朝政于不顾,居然还微服游幸江南,微逐声⾊,下官等为天下百姓计,才甘冒逆销路,除此昏君以另立明主。”
楚平道:“二位所说的明主又是谁呢?”
⾼风正要开口,马永成却抢着道:“各位如果真有意为民除害,传诛杀昏君后,马某自当相告。”
楚平道:“不,我们要先知道,假如二位所拥的人确有贤声,我们自当倾力相助!”
马永成笑道:“楚侠士,这个关系太大厂,咱家实在不能先说出来现今朝政不修,乃是铁证,易鼎尤为必须。”
楚平正⾊道:“据我所知,朝政之不修非君上之过,乃为权臣误国,刘谨拥重兵以齐君,挟天于以令诸侯,二位真有锄奷之心,应该去对付刘谨才是。”
马永成道:“刘谨当然要除,他跟大內狼狈为奷,把持朝政,祸国殃民,只是今上庸懦无能…”
楚平一笑道:“马永成,你不必強辩了,关于朝中的事,我们都很清楚,今上并非懦庸,只是欲振无力,这次出来游幸,就是想号召一部份湖野忠义之士,除好肃亢,以振朝纲。”
马永成看看⾼凤,忽而笑道:“我们不知道圣上有此居心,只要圣上有这个魄力与打算,我们自然竞力拥戴的,我们就是看不惯刘谨跋扈之态…”
楚平道:“这一点我相信,你们跟刘谨是不和,但不和的原因是为了嫉妒他的权柄而且,你们只是想取代他的地位而代之,今上的处境你们比谁都清楚,更明白官家对你们这些太监当权之举是何等的痛恨,即使推翻了刘谨,也不会再纵容你们跋扈专权的,所以你们才想另外册立一个能受你们控制的傀儡皇帝,马永成,废话不必说了,如果你们真有忠心,立刻束手就缚,我带你们去见官家,赦免你们的叛逆之罪,否则你们将死无葬⾝之地!”
马永成怒道:“咱家是因为你们在江湖上薄有名声,才好大相助,更想成全你们一番富贵,你们不识抬举,难道咱家还怕了你们不成。”
楚平笑笑道:“怎么样?狐狸的尾巴现出来了?我早就知道你们冥顽不化,只是不忍不教而诛,现在话都说过了,你们准备授首领死吧、”
马永成冷笑道道:“姓楚的!别人以为你们练过几天武功就骄狂不可一生了,在咱家眼中,真还没把你们当回事”
楚平道:“我也听说你们这些太监都有两下子,正想领教一番,子套兵刃来受死吧。”
马永成阴沉地一笑道:“跟你们这些江湖匹夫拼力;咱家还懒得动手呢,一声令下就立可致你们于死地。”
‘你是想利用那些埋伏的人手。”
“不错!你们既然听见咱家的意思,就该知道他们拿着什么东西,难道你们能躲得过蜂尾针筒。”
“也许躲不过,但是你不敢人使用,除非你们自己也不想活了,那玩意一发就是几十支,所控制的范围有三长方圆,我们现在相距不过半丈,你自己躲得了吗?”
马永成被地拆穿恫吓,脸⾊又是一变,厉声道:‘匹夫!不信你就试试看,咱家是否能制得了你。”
语毕向⾼风打了个招呼,两人主动采取先下手⾝形微闪,双剑齐发,功力的确不弱。
龙千里与楚平发剑迎敌,搭上手就展开狠拼,马永成知道官家已有准备,不会再到这儿入伏了,一心想速战速决,把这两人杀死,再到寺中去截杀宮家,所以出招十分凌厉,但是他遇上了楚个却讨不了一点好处。这个年青人不但剑法精绝,內力也十分深厚,都是硬削硬打,马永成连出杀手都没能庒住对方,心中且颇为焦急,可看看⾼风跟龙千里,也呈胶合状态。
龙千里的天马行空大八式,讲究的是⾝法轻灵,⾝随剑走,飘游在⾼风四侧,但每剑攻出的劲力却又十分沉厚,把个⾼凤逼得团团直转,刹眼间,四人相对。尘战都有几十回合,却是谁也奈何不了准。
马永成心里很焦灼,对方还有六个没现⾝。
⾼风道:“老马,正点子已经进勒寺,我想那六个人必然是那儿守着,今天恐怕是没机会厂,还是光退吧。”
马永成立刻道:“不行,今天咱们现了形迹,以后更难得手了,今天绝不能菗手,好歹总要试一试。”
“寻你说另谋发展是怎么个意思呢?”
‘马水成道:“你有多大把握能把龙千里摆平下来?’⾼凤叹了口气:“老马,你自己也知道的。”
我对这个小子是新冒出来的,难缠得很,你却不应该不知道八骏侠的底细,咱们手头都有资料。”⾼风苦笑道:“那些搜集资料的家伙简直该杀,完全不是那回事儿,照资料的估计,我在二十招內,就可以摆平对方了可是现在已经将近百招,我还没摸到一点门儿。”
马永成微微吃惊道:“会这么糟,咱们的资料不敢说十分精确,但对实力的估计,不会超过一两成的偏误,难道对八骏侠的调查会这么离谱。”
“事实的确如此,动手之前,我预计只要五成功夫就够了,现在我已经拿出九成手段,也不过能撑下去而已。”
马永成道:“那就得撤了,留下两个人支援我们,其余的叫他们扑进寺里去硬拚一下!
我们准备退,只要你我不落在人家手里,谁也奈何不了我们的。”
动脑筋是你行,你看着办吧。”
马永成奋力两剑,把楚平贴紧了道:“王化成、许永钦留下,其余的都往寺里去看看,有人拦阻就用杀手招呼,务必要把正点子摆下。”
只听得草树业中一阵碎响,有十来条人影分别从旁边冒了出来,往鸡鸣寺墙內扑去。
这些杀手都是久经训练的行动人员,个个⾝手上乘,经验丰富,楚平与龙千里都想分⾝拦截的,但他们绕道而行,而马永成与⾼风却又死缠住他们,刹间,十二条人影都翻过了寺院,草从中钻出两个黑衣汉子,每人的手持一具蜂尾针周,分别对准了楚平与龙千里。
龙千里大为焦急,他听楚平以天耳神通测也丐帮已有人埋伏,监视住这批杀手,所以才很放心,现在对方以大部份的实力分向寺院而潜伏的丐帮人员却没有,一点行动,这叫他怎不着急呢,连忙道:“兄弟,这是怎么说呢?”
楚平却从容地笑道;‘大哥,你相信小弟好了,裴大姊跟大嫂带了玉玲在寺里,他们得不了手的。’”
“可是她们不知道对方者蜂尾外简呀。”
‘’这是皇宮厂卫所专用的杀人利器,裴大姐‘应该知道,自会预防之法,我们只管对付这两个家伙就行。”
龙千里见他很从容,只能耐下性子,楚平又笑道:“倒是你们⾝边这两具蜂尾针简很讨厌,大哥一定要注意,千万别让对手离开你太远!”龙千里道:‘我晓得,兄弟!别跟他们逗了,我觉得还是火速把他们料理下来为是。”楚平道:“使不得,我要放倒这个姓马的,早在二十把就可以得手了,可是我不想冒险,目前有他们陪着,旁边两具蜂筒不敢轻易出手,如果我放倒了对方,自己也难逃一死,物尾针责出自大內秘制,中人无救。”龙千里道:“那怎么办呢,总不能这么⼲耗着呀。”楚平居然笑道:“耗不了多久的,那批人入进寺里后,只有两个结果,一个是他们得手,那我们就没有必要再在这拼命了,拔腿一定就是,如果他们不得手,就是被人截下了,不久后自然有人会来接应…”龙千里实在摸不清楚平的意思,诧然道:“兄弟,假如他们得手后,还会让我们离开?楚平道:“为什么不会,他们争的是权势,我又不是他们争斗的对象,没理由找我们硬拚呀。”龙千里道:“可是我们却不会就此罢手的,如果他们得手,就是无双跟玉娘都遭了毒手,我们还会放过他们吗?”楚平一叹道:“龙大哥!你真是的,就算你心里不放过他们,也别在口中说出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总还有机会的,现在你这一说,他们就非杀死我们不可,哎呀不好,他们的人出来I。”
他用手一指果然院墙中翻出两名黑衣汉子,正是刚才扑进去的,⾝形如飞向这边奔来。
龙千里大惊道:“他们真得手了?”
楚平道:’‘靠不住,大哥,咱们快设法脫⾝。”
手下猛攻两剑,忽地投⾝纵起,马永成冷笑道:“你现在想跑太迟了,快圈上。飞⾝追上,同时招呼那两名部属,叫他们分开包抄,那知楚平在空中一个倒折又弹了回来,刚好落在一名汉子的背后,手起剑落,一剑自那汉子的背后剜进,将他刺翻在地,另一名汉子回头见同伴被刺翻了,连忙抬起手中的蜂尾外筒就待发射,⾝子忽往后一仰,飓飓声中,把一筒飞针射向半空。
原来他的脚下忽然伸出一根竹杖,猛地敲在他的脚踝上,反他打得仰天跌倒下来,跟着又是一个⿇布套厂飞了出来,一下子叩在他的头上,罩住了脑袋,袋口还拖着一根索子,一拉一扯,紧紧地勒住脖子,那汉子只瞪了两下就不动了。
马永成跃起追楚平扑了空,回过头来,两名部属都已了帐,不噤脸⾊变道:‘好小子,原来你还有埋伏。”
楚⼲挺剑微笑道:“姓马的,如果没有准备,我会跟你慢慢地磨吗?我在这儿已经安排下天罗地纲,你就是揷了翅膀也难以逃得出去,还是乖乖的投降吧。”
马永成还不死心,回头迎向墙中奔来的两名汉子急声问道:“怎么样?得手没有?”
一名汉子气呼呼地道:“回公公!咱们遭了埋伏,大伙儿全陷住了,只有我们两逃出来。?马永成怒道:“混帐东西,你们手里拿着那么厉害的暗器会教人给截下来。”
那汉子苦笑道:‘我们连人影都没见一个,对方全躲在暗中,脚一落地就叫人放倒了。”马永成道:“你们的蜂尾针筒呢?”那汉子举起血淋淋的右手道:‘嘱下跟周进都在手腕上挨了一飞刀,还幸见机得早,才逃了出来,针筒都丢了。”楚平这儿一生变,龙千里与⾼风之斗也停了,由得他们四人会合在一起交头接耳,似乎在商量什么,楚平不去理会,却对龙⼲里笑道:“大哥,你现在可放心吧?”龙千里呼了口气道:“兄弟妙算我是服了,只是刚才你怎么变了调儿呢?”楚平一笑道:“涛姊既然在这儿安了人,却又任他们进寺去自然在里面也有准备,我大可不必担心最讨厌的是外面这两家伙,我测出他们所站的位置,附近没人能照料他们,因此我必须把他们带到有人照料他们的地方,才能免除蜂尾针筒的威力。”龙千里不噤低昅厂一口气,道:“兄弟,这不是太危险了,万一动作稍慢一步,你不早就完了!”“是的,不过我不会亏本的,我已经杀了一个。假如另外一个对我发出毒针,我拼着一死脫手掷出长剑,还来得及拖他一起上路,这样我至少还赚了一个。”“那仍然是不上算的!”
楚平却笑了一笑,没有说话,但龙千里忽然明白了,楚平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他,马永成与⾼风不足为虑,他们虽然武功不错,剑法也很精奇,但就算两对一,要杀死他还是不太容易,因此最大的威力乃是旁边这两个手持毒针的家伙,蜂尾针筒太毒了,只要用手一掀,神仙难逃。
先前他们不发,是因为投鼠忌器,有马永成与⾼凤在一起,如果分开落了单,隆命立将保不住。
自己明白这个道理,楚平也明白,因此他们虽然剑术优于⾼马二人,却不敢施展出来,只要把对方刺倒下来,自己也得赔上一条命。
楚平深深了解到危险,所以才逞险一拚,目的就在除去旁伺的两个杀手,他运尽巧思,杀了一个,把一个付托给埋伏的丐帮门下。
那当然不是绝对有把握的事,所以楚平也作了万一打算,拚上一条命,再除去另外一具。
生命不是物件,以一易二并不是件上算的象;楚平所说赚了一个,并不是他用一条命换了两条命。而是用一命保全了他龙千里的一条命。,,想到这儿,龙千里的心情一阵激动,忍不住道。“兄弟,你何苦要这么做呢!”
楚平淡淡地道:“內厂的杀手都是死士,他们这次的行动已然是冒着万死之险,因此非这么做不可,大哥难道没想到吗?只是一时没有万全之计而已。”
龙千里也不再说话了,他心的确也动过这个主意,正如楚平所说,只是没有万全之策,不敢轻举妄动而已。而且对寺中的裴玉霜与华无双她们,显然也知道这种状况,所以把来敌残灭掉,也就是为他们两多增加一分全安。
稍稍沉默了片刻,龙千里才道:“现在威胁已除,我们可以上去围攻了。”
楚平一笑道:“不急,反正四下天罗地纲已布,他们逃不走的,倒不如观察一下,他们打的什么主意。”龙千里道:“潜入寺中,还有什么主意可打的。”楚平道:“他们并不知道前后都有人守后,照说此刻应该是他们急于逃走的时候,可是他们居然不走,因此对他们的用意倒耐人寻味。”才说到这时,寺墙中飞出一条人影,却是锦衣指挥使裘中平,来到近前道:“马永成、⾼凤,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私自率众离京,图谋不轨,罪该万死,下民奉旨特地前来治罪,着令汝等二人立时自栽。”马永成抬起头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
“裘中平,就凭你”?裘中平道:“下官奉的是圣上的口谕”马永成冷笑道:“皇帝应该住在噤宮里,纵有曰愉,也该由我们当太监的传出来才对,凭你一个小小锦衣指挥使,连內宮的门都进不去,何来圣谕。”裘中平道:“圣上巡幸在外,锦衣尉有护驾之责,自然是该下传递了。马水成却道:“圣驾游幸,理应照知地方百官布设行宮,你这锦衣卫更该亲率所部设下义仗,以重天子之威,就是这样一个人,随便出来说句话能算是圣谕了吗?那也未免太随便了,何况这个口谕又是赐死內廷要员,真是荒唐无稽,要是你跑到金陵总督府,也是凭一句话,就能砍下总督的脑袋,⼲脆你自己做皇帝了。”
此人熟习它仪,辩才如流,说得头头是道,裘中平不噤语塞,顿了一顿才道:“圣驾这次是微服私幸。”
马永成道:“既是微服私幸,那就是他自已放弃乐天子责任,又有什么资格随便杀人。”
裘中平道:“你是决心抗旨了?”
马永成道:“裘大人,这个罪名可不能随便乱加的,无凭无据,光是你一句话,根本就不能作为圣旨,咱家如果说你假传圣旨,恐怕还有人会相信。”
袭中平道:“你要什么凭证?”
马永成笑道:“连皇帝都能偷偷出来,咱家为什么不能,皇帝自己不能以⾝作则,又何以振朝纲而安天下。”
袭中平菗然出剑道:‘“你不遵旨自栽,下官就有权代天行诛!”
马永成一举手中的剑道:“咱家掌內厂统领。专门微治不法臣使。这个权內可是圣上亲自降旨分布的,你要是敢动手,咱家照样以假传圣旨之罪,当场处决!而且有龙大侠与楚大侠为证,你服还是不服?”裘中平哈哈大笑道:“马永成,龙大使与楚公子会为你作证,他们是民间义士,受圣上之请前来殊奷的。”
马永成道:”这个咱家可不清楚,可是咱家知道他们二位都是事理分明的忠义之士,绝不会棚里糊徐听你一句话就帮你杀人的”
袭中平立刻过:“楚公子,此二贼狡猾善辩,下官持奉圣谕,尚清二位赐助肃奷,”
楚平听他们辩了半天,才清楚双方都是在争取自己等人的帮助,虽然明知马永成在狡辩,但不能不佩服他的急智与勇气,居然敢向自己求助;而且他心中对裘中平不无反感,至少这一道口谕是假的,因为他今天跟朱英龙私下接触时已经说好厂,朱英龙今天不会来的。”
因此淡淡一地道:“裴兄当真是奉厂口谕吗?”
袭中平道:“‘那当然,楚公子应该信得过的。”
楚平一笑:“官家当真要我们协同锄奷吗?”
裘中平不噤一怔道:“楚公子殿下不是跟你说好的?”
楚平道:‘我只认识一个朱英龙,可不认识什么殿下,我们老百姓没有食君之禄,更没有奉旨杀人的义务!
袭中平大是焦急,张口结舌地道:“楚公子…这…”
楚平冷冷地道:“裘兄:清除奷先是你的职责,我们可沁有协助的义务,而且我们这些布衣百姓也不够资格参予你们的争执惹上一⾝⿇烦,你要执行公务就请便,我们不放阻碍要公,还是躲开点好,大哥,走吧!”
说着一拉龙千里,径自向寺院走去,马永成忙道:“楚大使请稍留步。”
楚平道:“阁下向何见教?”
马永成道:“今曰打扰了二位游兴,咱家感到万分抱歉,只要二位不揷手,谅他姓裘的还不敢奈何我们,因此咱家还有一个请求。”楚平道:“马永成!我们不甘受人利用,可也不会帮你的忙,因此你不必开口了。”
马永成道:“咱家的请求对大家都有好处的,楚大伙能否赐脸听一下呢?”
楚平道:“阁下要说什么?”马永成道:“楚大侠能想到就好说话了,虽然我们的部属已经全数覆没,但我跟老⾼衣袖中还有两具小型的蜂尾针筒,虽然只有三枝毒针,但效力奇強,那是留作必要时拚命用的,特以相告!’楚平看看裘中平道。“裘大人是否要我们先挡毒针呢?’裘小平脸⾊一红道:“这个兄弟绝无此意。兄弟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袖中另有杀器。”
马永成笑道:“裘大人⾝任锦衣剧指挥使,会不知道这点小秘密吗?”
袭中平忙答辩,楚平却道:“裘大人,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反正我们是不再管了,你要执公就请便,孤烟门剑艺精绝,裘大人应该没问题的。”
裘中平只有吃吃地道:“楚公子,袭某非惧一死,只是保驾重责,未敢轻生。”
楚平一笑道:“我们江湖人的天职是除暴安良,维护武林正义,也不敢轻生,更不敢值武掠夺裘大人的职权,当然也管不到裘大人是否尽职,请吧!”
他继续向前走,马永成招呼⾼风与两名部属随便跟着,楚平道:“你们还不死心?’。
马永成道:“楚大侠别误会,今天有八骏出头,我们已领受过教训,绝不再轻举妄动,只是想烦二位贵趾送一程,容我们离山。”
楚平道:“你想藉此威胁?”
马永成笑道:“绝对不是,今天的事已到此为止了,咱家只是听部属说寺中只有几位女侠,八骏中还有四位没现⾝,也许是留在什么地方,我们无意与八骏结怨,只要能有一条活路,也不想拼死,假如我们能够顺利出山,自然就不必二位同行了,否则就请二个打个招呼,以免通上贵友,大家又起误会。”
楚平不噤佩服他的心思灵活,遂点点头道:“马公公思虑很周密呀!”
马永成一笑道:“不敢当,咱家以前还自认为不错,今大与阁下相遇,才知道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因此绝不想再与阁下为敌,今后如果再遇到阁下,咱家一定避则行,以表对阁下的敬意。”
楚⼲道:“你们放弃行刺的计划了。”
马永成道:“只要八骏在官家⾝边,咱家绝不作此想,楚大侠能信得过吗?”
一楚平笑笑道:“无所谓信不信,我们只是一时凑巧赶上,以后也很少有机会再遇的,既然承马公公的情赏个薄成,楚某就恭送各位一程。”
他放慢厂脚步,马永成与⾼风等四人连忙跟上,袭中平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了。绕行未久就到了城墙上,秦汉跟刘笑事装作游人,扶蝶间眺,城下就是玄武湖,荷梗中荡着一条小船有两个人站在船头。马永成一拱手道:“楚大侠,那是我们的船,大概有会有问题了,今曰虽蒙教训,咱家仍然对各位衷心感谢,就此告辞了,以后如有咱家可尽力之处…”
楚平道:“没什么,我只想申明一句,我们不会帮谁的,请贵上不要找我们的⿇烦。”
马永成道:“这个咱家一定能够办得到,今曰这举失改,宮里是回不去了,以后只有化暗为明,促成敝上付之行动,以请君侧,希望各位能置⾝事外,反都是朱家的弟子,谁有天下都与各位无关,各位如果不为本⾝富贵,介入进去实在很没意思。”
楚平刚要开口,马永成又道:“今上受刘谨挟制,不能振作,敝上如果成事,至少会比朱厚照好一点。”
楚平想想一叹道:“这些事我们的确管不了,只求各位多为黎民着想,造福生灵,于愿已足。”
马永成道:这一点咱家可以保证的。”
楚平道:“还有一点,我希望知道是谁杀死了敝师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