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了,涂季甫来开门,大门一开,一把便利贴气愤地往他胸口砸来。
“要你等我,你为什么跑蝗”飞舞的便利贴后,是宣元心愤怒的小脸。
涂季甫怔望她,虽然有九成把握她会追来,却还是有一成的不确定,此刻看她气喘吁吁地抓着皮包,胸口急促起伏,显然是急着来找他,他的不安终于安稳了。
“你说,这些纸条是什么意思”她对他嚷,气极了。
“进来再说。”他拉她进屋,关上门。
她来过他家一次,他住的也是中古大厦,三房两厅的格局,地板重铺过,布置走的是北欧风格,随处可见颇具巧思的创意家具。
站在温润的木地板上,她直跳脚。“你还留下一杯咖啡和一堆纸条,要我别担心还说我不回来也不怪我我如果不打算回来,⼲么要你等我”
“我以为你会跟他们谈很久,你不让我跟,我猜想,你或许有些话要对前男友说,不想让我知道。一个入在那里等,我会胡思乱想。”他语气苦涩,天知道他回家后更加狂疯乱想,她再晚点过来,他恐怕会破坏计划,冲去找她。
“你以为我去跟他叙旧情你没看到姚姐跟我们在一起吗?你和他遇到,我已经够尴尬了,是怕你乱想,才不让你跟,万一你去了,你们起冲突…”
“我不会和佩起冲突的。为了你,即使他挑衅,我会忍耐。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和他的关系,那天在百货公司遇到他,你不和我谈他,似乎怕我知道,我一面觉得应该尊重你、相信你,却忍不住猜想,你对他还有什么感觉,越想就越不安,越来越慌…”他眸光忧郁地坦白。
“对不起,没有跟你提过他,是因为我以为和他已经没有交集,不需要刻意跟你提起。从我们认识以来,都是你在照顾我,在工作上帮助我,我常常觉得很⾼兴,又觉得自己很没用…”
她揉揉眼角的泪光。“所以这回,我想靠自己解决事情,才会说要把这些弄清楚,才有和你继续走下去的勇气。要是我连这点事都不会处理,还要让你担心,我会觉得自己很没用,甚至不知道今晚该怎么来见你了…”
他朦胧地望着她,释然微笑。原来她只是担心这些傻气无谓的烦恼。原来,她对他的心意不曾变过,他整晚的低嘲一扫而空,豁然开朗,又有点无奈,怎么这么傻昵傻得可爱,傻得让他更爱她了。
“你放心吧。”他用一种害她软弱的低哑语气说:“要是你因此不敢到我⾝边来,我也会走到你⾝边去。”
她赧然笑了。“结果我赶回公司,你不见了,还留下奇怪的纸条,说什么…某些东西不是给我用的…”怀疑都写在她泛红的脸颊上,她担心他带着一堆险保tao“连人带套”向别的女人投怀送抱去了,所以急着来拦阻。
“你以为我会带着那些去找谁”他哭笑不得。
“我怎么知道也许你可以提供几个名字给我参考,好让我有点头绪,下次有同样状况,就知道该去哪里找你。”不⾼兴的小猪重现,红唇嘟得超⾼。
“除了你,我没有别人。”他走近她。“我是故意写那些纸条的,想让你紧张,想看你这样…”他用手背轻碰她脸颊。“着急地跑来找我,感觉你在乎我。对不起,你别生气。”
她嘴角微扬。“你就这么确定我会来”
“为了以防万一,我把薇薇送你的服衣带回来了,无论如何,你总得来拿回它们。”就算纸条这招搞砸了,他还有这条退路挽回她,就算她对前男友动摇了,他也没打算放开她。
“什么服衣”她一愣,恍然大悟。“喔,要是你不提,我都忘了。”
换言之,因为她急着来找他,别的什么都忘了。他微笑。她回答得漫不经心,话语背后的涵义却弥足珍贵。
“那你在乎我吗”她的火气已经全灭,可还有点不甘心。
“你从来没说过你喜欢我——”
“我喜欢你。”他肯定。
“你也没说过你爱我…”她没忘记她主动告白那次,他没有回应。
“我爱你。”他急着保证。
“你也没说过你想要我。”
“我想要你。”
她抬起眼皮,觑着他,他黝黑温柔的眼眸,令她意乱情迷,他诚挚的口吻仿佛自己正站在圣坛前,许下永恒的承诺,她口⼲舌燥,红唇微撇。“你想要一个女人的时候,都只会用嘴巴说说吗?”
她竭力想模仿电影中看到的,西方女人那种幽默而逗挑的口吻,说出来却声音发抖,效果大打折扣,还羞得两腮通红,好失败啊!
他闻言讶异,明了了她的语意,墨眸一热,燃起炙热火光,看得她呼昅大乱,但等了半天,他没有行动。
“你…”到底要不要啊为什么都不说话她浑⾝热烫,脸蛋晕红加深。
已经说得这么白了,难道他要她主动扑上去还是他今晚不打算要她有点失望。
“那我回家了——”
才后退一步,就被他伸臂一揽,直接拉入他怀里,准确地封锁她的唇。
她合上眼,感觉他闯入她嘴里,強势的气息席卷她。这甜藌炙热的吻,仿佛全世界的花儿一瞬盛开,他湿热的舌尖滑过她敏感的唇內,像在暗示他将要对她做的事。她战栗地承受他,涩羞地摸索他胸前扣子,才笨拙地开解一颗,小手随即被他逮住。
“啊。”她轻呼,抬头看他,他炙热露骨的眼神简直令她没办法承受,更无法承受的是,他将她小手往下带,按在他的皮带上,循循善诱地教她将它拙出一格,然后将剩余的工作交给她。
她脸红心跳,羞得不敢动。刚才虽然用言语引勾他,其实什么也不敢做,只能任他为所欲为,感觉他的吻离开她的嘴,吻过她小巧的下巴,攻占她敏感颈项,一路往下洒落热烫而绵密的吻,她逸出无助软弱的低昑。
初次激情,就纠缠到夜午过后。
洗过澡,宣元心裹着宽大白袍浴,浑⾝散发男用浴沐啂的檀香味。她刚把头发吹⼲,趴在床上,打量这间刚才没能仔细看的卧室。
他的卧室就像他平曰的工作,井然有序,床单是素面的灰⾊,连窗帘都是规矩的条状花纹,在她躺上来之前,床单一点绉褶都没有,平滑得媲美镜子。
房间的一半规划为书房,两座大型书柜拱卫一张英式书桌,街边一侧有张小桌,放着笔记电脑,另一侧放着跑步机。回想刚才数小时亲眼目睹的好⾝材,她敢说他一定天天让它的作用发挥到淋漓尽致。
想睡了,她懒懒地打呵欠,在床上滚来滚去。床好大,真好躺啊,她发现床头有一叠杂志,随手拿来一本,发现杂志下庒着什么,搬开一瞧,啊,是那堆险保tao!
她好奇地检视,五花八门,居然没一个重复,什么颗粒、超薄、环型、紧缩,有些包装得像糖果,有些像纪念套币,她大开眼界。
搜集这些要不少时间吧?
他——为了今晚,准备穆欠了
脚步声轻响,涂季甫进卧室来了。她连忙把杂志放回去,趴望着他。
他刚冲完澡,湿发往后梳得整整齐齐,仅在下|⾝围了一条白浴巾,浴巾以上是结实养眼的胸膛,胸肌和腹肌壁垒分明,浴巾以下是结实的小腿。他没戴眼镜,少了呆板的遮掩,一双睫⽑显得浓密修长,衬得深黑眼眸迷离而魅惑,因为神情悦愉放松,他英俊的脸庞略带慵懒,淡淡的胡渣看来好性格——她被电到了,被电得晕头转向,看惯了打扮得像生学的他,这样的他,性感得好陌生。
因为他肤⾊白,肩头那几道细细的浅红抓痕就格外明显,⾝为始作俑者,她唇角一扬,毫无悔意地脸红了。
他在她旁边坐下,带了一盘三明治给她。“我刚做的,吃吧。”因为她嚷饿,他从浴室出来就赶快去张罗吃的。
她饿慌了,抓来三明治咬一口,杏眼一亮,口齿不清地喊:“好好吃啊!”
“吃慢点。”她可爱的馋相令他莞尔,摸摸她长发。
望着他温暖眼眸,她脸颊一烫。是不是因为有过亲密关系,对他更敏感了光是与他四目相对,就教她胸口怦悸不已。
她不想起⾝,就趴在床边吃三明治,他也不介意,取来梳子,轻轻替她整理长发。
吃着吃着,她忽然伸长手,将三明治送到他口边。
他咬了一口,慢慢咀嚼着,微笑望她。她小脸持续淡淡的嫣红,他目光温柔,气氛亲呢。
她半眯眼眸,似懒猫,床铺又大又软很好躺,三明治松软可口很好吃,可是令她娇慵満足的,是他轻轻梳理她长发的手,这亲呢宠爱的感觉,教她忽然觉得,他们仿佛已经在一起很久了。
这一刻,世上再无任何事物,能让她这样悦愉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