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玛今晚特别的⾼兴,心中一直庒着自己的石头好像消失了,整个人变得轻松愉快,踩着快乐的脚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但是,她却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一个程咬金。
“去哪里了,玩得这么开心?”
走廊突然闪出的人影着实吓了郝玛一大跳。
“啊…”郝玛掩住自己的尖叫,看到来人,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小声埋怨道:“小舅舅,你吓死我了!”
大半夜的,郝岩不觉睡,特地跑到她门口吓人⼲什么?
郝玛只顾着庒住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丝毫没有注意到郝岩在听到“小舅舅”这个称呼的时候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么晚了,你去哪了?一个女孩子这么晚才回来,太不象话了!”郝岩开口责备,却不知道白己心头的暴躁从何而来。
郝玛更是没想到郝岩会这么说她,心中的快乐迅速地冷却。她看了倚在墙上、抱着双臂的郝岩,突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也突然丧失了争辩的语气,只是淡淡地回答道:“和朋友出去玩了。”
“什么朋友?居然玩到这时候!”郝岩可没这么好打发,他盯着郝玛,语气冰冷地继续追问。
一而再再而三、宛如审讯似的逼问,将郝玛的耐心逼到了极致,她抬头看了那男人一眼,突然笑了。“小舅舅,我已经二十岁了,交了一些朋友再正常不过了,再说,我并没有夜不归宿,更没有长年在外混一直不回家吧?”
“郝玛!”郝岩从来没想到有一天郝玛居然会顶嘴,一时间瞪大了眼睛,不悦地看着她.
相对于郝岩的怒气,郝玛倒是显得格外的平静“小舅舅,我累了,想休息了,晚安。”
“郝玛!你…算了,明天再说,你去睡吧!”挥挥手,郝岩觉得多说无益,况且,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晚安。”得到放行,郝玛快速躲回自己的房间,直接将郝岩挡在门外。
真正累了一天的她并没有仔细去想郝岩生气的原因,也来不及细想,直接倒到床上,不一会随即沉入了香甜的梦乡。
她沉沉地睡去,因此并不知道长廊另一头的郝岩和郝夫人,并不像这个黑夜一般的寂静。
“⺟亲,你给她安排了男人?”舍去婉转,郝岩看了郝夫人一眼,直截了当地问道。
“哎呀!岩儿你…”郝夫人似乎很不満意郝岩这样的说法,有些责备地摆摆手说道:“什么叫安排男人?只是我觉得李大公子还不错,配我们的小马儿正好,所以安排他们认识而已。”
对于郝夫人的说词,郝岩显然不怎么相信,只是冷哼一声,瞥了⺟亲一眼,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只是刚好?我还以为是那小子家境雄厚,正好可以帮助我们郝家更上一层楼呢!”
“岩儿!”听到郝岩这么一说,郝夫人丝毫没有被道破心事的尴尬,反而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是这样没错,但是我也没做错,依着小马儿的⾝世,能攀上这么一家亲事,对我们郝家也有利,他人品这么优秀,这不是一箭双雕的事情吗?再说…”
“⺟亲!”郝岩冷然打断郝夫人,语气冰冷地开口“⺟亲,现在我们已经不需要这么做了,我不需要,小马儿更不需要,她不用像她⺟亲一样,成为巩固郝家势力的棋子。”
“岩儿,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月彤出了那种事情,和我有关系吗?”郝夫人一脸怒气地站起⾝,拉住郝岩执意要问一个答案。
郝岩没有回答,但他的目光已经告诉了郝夫人答案。
如果不是⺟亲逼着月彤姐相亲,要她成为一个商品,強迫她得和不喜欢的男人联姻,也不会让单纯的月彤姐在外面遇见了心思叵测的男人,不但害得月彤姐惨死,还让小马儿过了那么多年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郝岩自认为不是一个注重亲情的男人,在郝家里,唯一将他当成亲人一般温柔对待的,却只有毫无血缘关系的月彤姐。
当年月彤姐出事的时候他年纪小,完全帮不上忙,所以在月彤姐死后,他对自己承诺,要尽全力帮助月彤姐的女儿,在他能力范围之內,保证郝玛无忧无虑地活着。
他绝不会让郝玛再走上和她⺟亲一样的道路,和不喜欢的男人相亲,最后激起了她的反叛心,走上另外一条不归路。
“⺟亲,我希望小马儿的婚事你不要再做什么安排。”心思打定,郝岩回头对着自己的⺟亲说道。
“郝岩,你现在是在命令我吗?”郝夫人咬牙。
“不,⺟亲,我是在请求你。”
“你…郝岩!好!郝岩,你真是长大了!长大了!”
“⺟亲…”
“出去!”
“⺟亲…”
“你给我出去!出去啊!”郝夫人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吼道,她真的不能接受,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为什么到最后都要这样对她?
郝月彤是,郝岩也是!
她不过是想郝家好好地生存下去,她不过是想自己的孩子都过得很好,她不过是知道爱情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很是遥远,只有富裕的生活才是他们需要关心、需要把握住的。
她…她只是不希望孩子们吃苦,只是这样而已,难道这也错了吗?
闭上眼睛,郝夫人觉得一阵深深的无力和落寞涌上心头。她这样不顾一切地为儿女安排一切,但是作为郝家未来主人的郝岩,真的领情吗?
闭上眼睛,郝夫人疲倦地叹了一口气。
翌曰早晨,郝玛敏感地感觉到家里的气氛格外地诡异。
首先是郝夫人,她宣称不舒服没有下来吃早餐,然后就是郝岩了。
整个早餐的时间,他一直以一种⾼深莫测的目光看着她,让郝玛情不自噤地上下检查自己,是不是哪里没有穿戴整洁,才会让郝岩以这种想刺穿她的目光监视着?
所谓如坐针毡就是这种感觉吧?郝玛暗暗叫苦。
还是快点离开吧!郝玛三两下吃光了早餐,抹了抹嘴角,急忙抓起自己的包包,准备住外走。
“你要去哪里?”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浚郝岩冷冷地来了一句。
那语调让郝玛全⾝一阵冰冷,她回头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小舅舅,那个…我和人约好了要出去呢!”
郝玛还没说完,就让郝岩毫不客气地打断道:“和谁约好了?”
“呃…”郝玛突然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实话实说,她已经和李琛约好要去咖啡听聊天。
心中一转,郝玛决定隐瞒事实,昨晚郝岩因为她晚归的事情大发雷霆,今天要是被他知道她还和同一个人一起出去,说不准又是一场风波。
心中这么一想,郝玛摸摸脑袋,笑了笑“和熊宝宝…呃,就是我大学同学,我们约好去图书馆的。”
“是吗?”郝岩半信半疑“这个熊宝宝是男的还是女的?”
“…”果然很诡异,还很惊悚!郝岩的表现实在是太诡异了,郝玛忍不住上下打量了郝岩一眼,最后才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回答了郝岩的问题。“当然是女孩。”
听到郝玛这样一说,郝岩才点点头,挥手让郝玛离去。
郝玛松了一口气,像一只飞出牢笼的小鸟,快快乐乐地出门去了。
见鬼的当然是女孩、见鬼的图书馆!
隔着一段距离,郝岩目光冰冷地看着不远处那对笑得很开心的男女,拳头也不自觉地握紧了。
打死他也不相信,那个又⾼又大的男人会是女同学,而两人的桌上除了咖啡与蛋糕之外,连半本书都没看见。
郝玛骗了他!她居然为了另外一个男人,欺骗了他?!
该死的,他是提前做父亲了吗?不然为什么在看到另外一个男人和他一手带大的小马儿在一起,心里居然会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
郝岩目光冷冽地看着不远处那对相谈甚欢的男女,瞳孔里都开始燃烧出烈焰了,最后连在旁边的米雪儿也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忍不住抬头,关心地问道:“岩,岩…怎么了?岩!”
一而再、再而三地没有响应,米雪儿忍不住加大了声量,郝岩这才回过神来,看了⾝边的未婚妻一眼,不耐烦地说道:“怎么了?”
“岩,你看这款戒指好看吗?”他们既然要订婚了,今天特别出来挑选一款合适的订婚戒指。
草草扫了那华丽的戒指一眼,郝岩敷衍地应付道:“你喜欢就可以了。”说完,又把视线集中到对面街道那对靠在一起的男女⾝上。
该死!郝玛这个笨蛋,难道都没有一点危机意识吗?离那个男人那么近,豆腐都被吃光了!
笨蛋一个!
“岩…岩…”受到冷落的米雪儿也跟着郝岩的目光看过去,喃喃道:“咦,那不是小马儿吗?”
“哼!居然骗我和女同学到图书馆,其实是和男人一起在咖啡厅约会!”郝岩冷哼一声,恨声说道。
“岩…”不知道为什么,米雪儿知道自己不应该,但是心中还是忍不住升起一个念头,而且还是极度不好的念头。
为了证实心中的疑虑,米雪儿以一种不在意的语气问道:“对了,岩,小马儿真的是你的外甥女?可是她和我们的年龄差不了多少,她的父⺟亲呢?”
“死了。”郝岩⼲脆了当地回答道。
“那…”米雪儿锲而不舍,继续追问。
“她的妈妈是我家收养的女儿,算是我的姐姐,她妈过世后,郝玛就被带到郝家了。”仿佛知道女人的好奇心是无穷尽的,郝岩⼲脆一口气満足米雪儿所有的好奇心。
“所以,你们其实没有血缘关系?!”可恶!她怎么没早点想到呢?同样都是女人,她早就察觉那小丫头看郝岩的眼神不对,那根本不是晚辈看长辈、而是一个女人注视自己深爱男人的目光。
一想到这里,米雪儿脸⾊一白,不由得看向旁边还在专心注视对面男女的郝岩,心中跟着升起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很确定那丫头喜欢郝岩,那么郝岩呢?
看着⾝边这个男人双眼含火、脸⾊铁青的模样,和她所认识的冷静郝岩完全不像同一个人,倒像是抓到了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妒火中烧的丈夫,他对那个丫头真的只是单纯的亲人关系吗?
她知道那绝对不是一个舅舅担心自己外甥女的表现。
不,不行!她绝对不能容忍这个事实的发生。郝岩是她的,在她追逐了这么多年,费尽心思驱逐了他⾝边所有的女人,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弃?郝岩是她的,也只能是属于她的!不管用什么手段,她都只能是她的!
是她的!
眼中一沉,米雪儿看着不远处那个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笑得一脸开心的女孩,美丽的脸庞盈起细不可察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