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骆父话刚落下的同时,骆可熏匆匆推开餐厅的门进来,她的出现立刻引起众人的注意。
不是因为她的匆忙,而是她一⾝脏污的服衣。
骆可熏当然也知道自己制造出的效果,事实上,在过来的路上她就已清楚感受到旁人的侧目,只是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她也没有办法。
飞快的在餐厅里扫了一眼,找到父亲跟傅维庸所在的位置后,不等侍者带位的她赶紧走了过去。
来到桌前,她先是对傅维庸开口“对不起。”跟着对父亲说:“爸难得来。”
没有说出口的是对自己的懊恼,难得有机会跟他一块吃饭,她却搞得一⾝狼狈。
确认对方是自己女儿的骆父惊讶,傅维庸也讶异,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狼狈的她,他的嘴角忍不住微泛起一抹笑意。
原来,骆可熏算准了时间出门,但因为路上有些塞车,加上谨记着傅维庸结束电话前的交代,所以下车后的她小跑步来餐厅。
赶时间的她踩着路上一颗石子,整个人往前一滑,加上早上的一场雨,让她扑倒在地上的一滩水里。
虽然知道自己很狼狈,却因为时间的关系,她只得硬着头皮过来,引起这场骚动。
“怎么会搞成这样?”骆父问起女儿的情况。
“因为赶时间,踩到石头扑倒,地上刚好有一摊水。”
听着骆可熏说明情况的傅维庸不难想象她真的倒霉。
“那就慢慢来,又没有人催你。”看女儿搞成这样他也心疼。
骆可熏下意识的看了丈夫一眼,没有说出是因为谨记着他的交代,才会更加心急。
倒是傅维庸从她这无言的一眼里瞧出些端倪。她难道是因为他的交代才急着跑来?但看着她一脸沉默,并没有替自己辩解的意思。
“好了,天气这么冷还是快点回去换服衣。”
骆可熏虽然也是这么想,但…“对不起爸,你难得上来。”
“对不起什么?”她跟着才转向傅维庸“抱歉,爸就⿇烦你陪他。”接着再对父亲说:“爸,那我先回去了。”说完便转⾝离开。
骆父原想让傅维庸送她,只是女儿已经先交代他陪自己,所以只得打住这想法。
倒是傅维庸看她狼狈的模样,毕竟是自己约她出来的,加上现在又是冬天,他便回头对骆父道:“抱歉爸,还是我送她回去?”
骆父本来就是这么打算,欣慰听到他主动提起。“也好。”
“不好意思,那爸…”
“行了,我吃完也只是去搭车而己,你还是送可熏回去吧。”知道他要说什么。
傅维庸这才起⾝跟骆父告辞。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骆父心想之前的想法有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
骆可熏站在路旁拦出租车,原本有一辆出租车要停下来,但不知道是不是司机在靠边后看到她一⾝脏污还是怎么了,竟然又把车开走。
“厚!什么态度嘛?”骆可熏委屈的懊恼。
“坐我的车吧!”
冒出的声音让她讶异地回头“你不是跟爸一块吃饭?”奇怪,他怎么会出来。
没有说出是自己主动提议,傅维庸只表示“爸让我送你回去。”
骆可熏这才理解,知道他一向敬重父亲“对不起。”自己又⿇烦他了。
傅维庸看了她一眼,她⼲么跟他道歉。毕竟是他约她过来的,他边想边带头走向停车的地方。
虽然是父亲的交代,但骆可熏还是忍不住欣喜地跟上他。
坐上车弄好位置,不让服衣上的脏污沾到座椅,在系好全安带后,她一手小心地将全安带拉开一点,不让它碰到自己的服衣而弄脏。
傅维庸注意到她的手一直拉着全安带,像是担心⾝上的服衣会把全安带也弄脏了。
“你不需要这样。”
突然听到他这话的骆可熏不能理解,他也没有多加解释,跟着转而说起“真不能来只要打通电话即可。”根本不需要坚持赶过来。
从她一⾝的狼狈,他不难想象她一路上的难堪。
“对不起。”她下意识的道歉。
如果是以前,傅维庸认为她的道歉是理所当然,因为她种种无理取闹的行为。
但是最近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老是开口闭口就跟他道歉?这样反而显得他不讲道理。
“你不需要跟我道歉。”
这么说只是觉得没有必要,但骆可熏却因为他的语气而低下头来,以为他不领情。
注意到她低下头的歉然,傅维庸忍不住想,她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年多来曾几何时见她像现在这样的态度。
真硬要说起来,也只有在两人刚认识的时候,当时的她…
忆起两人初次见面的第一眼,她整个人趴倒在地上的模样,让傅维庸不自觉的嘴角勾勒起一抹笑。
不难想象她刚才踩着石头滑倒,整个人趴在地上应该也是那副光景,只不过更加狼狈罢了。
嘴角的笑意要再扬起,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的傅维庸倏地打住。他是被她最近的反常搞傻了不成?
车里的沉默让骆可熏想起,他因为父亲的要求必须要送她,他到现在还没有吃午饭。
“等一下。”瞥到前方路旁有家餐饮店的她连忙说道。
突然听到她声音的傅维庸回头看她。
“前面有家餐饮店,要不要顺便买午餐?”
他一如往常地顺口回绝“不用了。”几乎是不经思考,这一年多以来面对她似乎就只有一贯的否定性回答。
骆可熏虽然也知道他对自己的排斥,但她并不希望他因为她的关系连饭也不吃。
“可是我肚子好饿。”她尴尬地表示,以自己为借口。
傅维庸怔了下,没想到会听到她这么说,跟着才把车停到路旁。
她知道自己一⾝狼狈,但还是打算要开解⾝上的全安带下车买,谁知傅维庸已经先她一步开解
全安带推开车门下车。
虽然傅维庸只是因为她现在很狼狈才自己下车,可是她还是感到很意外。
直到进到店里点餐,或许是肚子也饿了,原本只打算点一份餐点的傅维庸又追加了一份。
回到住处后,骆可熏很意外傅维庸竟会跟着她进家门,她没有多问,先回房将脏服衣换下来,顺便在浴室把自己清洗⼲净。
等到她从房里出来在客厅没有看到他的人,进厨房后才看到他已经坐在饭桌前吃午餐。
虽然心里有些意外,但她还是満足地不发一语的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也准备吃午餐。
傅维庸原本打算漠视她,却被她沉静的行为引起注意,可就算如此,他仍依然没有打算开口。
两人同桌对面而坐,沉默地吃着午餐。
半晌,路可熏像是想起什么,忍不住迟疑地看了他一眼,心里犹豫着是否要开口。
因为实在感到困扰,她最后还是开口问他“你等一下有事吗?”她问了才想到他肯定百分之百会拒绝,自己问了也是自间,但都问出口了…
意外听到她这么问的传维庸抬起头来,目光直视着她,不明白她这么问的用意。
担心他误会,骆可熏连忙解释“呃,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太久没有念书,有一两个地方可不可以问你?”如果没能回到大学念书,她实在没有把握能转移对他的目光。
如果她像以前那样撒泼,傅维庸会一口断然拒绝,但是这会她卑微的态度,让他无法狠下心来,而也因直视她,才让他注意到她的鼻头似乎有些擦伤。应该是她滑倒下趴去的时候受伤的。
“我三点还有个会议。”
“喔…”预期中的回绝让她应了声,掩饰內心的失望。
“可能没有太多时间。”
听到传维庸补上这一句,骆可熏一时没能确定他的意思。
见她的表情似是没能反应过来,他催促她“快吃吧,我没有太多时间。”像是要藉由不耐来掩饰情绪,傅维庸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她。
骆可熏这下才确定他的意思“谢谢。”惊喜之余,她忙要把饭吃完。
看她欣喜的模样,傅维庸几乎要怀疑自己答应了她什么了不起的事,加上她近来客气的态度,让他不噤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转变?
距离她最后一次无理取闹,是下着雨在医院停车场那晚,隔天早上回来换服衣时看她躺在床上,似乎是从那时候起她就开始不对劲,那是她第一次没有在他进门时缠着他。
当时的她躺在床上,脸⾊似乎不是很好,如今回想起来,难道是不舒服?
虽然说跟她之间关系不睦,他也还不至于铁石心肠,要是她当时真的人不舒服,他不由得正起眼来看她,要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