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尊一进到屋里,毫不客气的边找边刻不容缓的叫道:“丁熙虹!丁熙虹…”
在厨房洗碗的丁熙虹听到这个声音,连手套都来不及脫就走出来,看到杨尊,不噤一怔,随即笑道:“杨官警,怎么找我找得那么急?明天有什么任务交代给我吗?在严家地下室搜索到大⿇,立刻要去抓人了吗?”
“你可以换个话题吗?不要每次见到我,就追着我给待业记者机会。”杨尊没好气的说。
“不要加『待业』两个字!”她也没好气的纠正他。
“少跟我说废话。火锅呢?赶快拿上来。”
“火锅?”她看着他后面一脸无奈的卫可仲和钱崇光“不是吃完了吗?”
“既然是一大票人吃的,不可能计算得刚刚好,一定有多的,就算没有河豚⾁也没关系,只要有汤就好了,精华我也接受,快拿出来。”杨尊根本就把这里当作随时可以上菜的餐厅。
“碗都洗了,还有什么精华?”丁熙虹举起还戴着塑胶手套的手,装可爱的抓了抓。
杨尊火大,一把跩住她的手,心想,一个像男孩的家伙是在装什么可爱啊?
他不死心,拖着她往里面走去,搜索着厨房的流理台、餐桌、柜子、冰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这是什么?”他指着碗公里的深⾊液体。
“这是泡香菇之后又泡⼲贝的生水,正要倒掉。”
“是吗?”杨尊的眼神变得黯淡,好不失望。
好像二、三十年前物资缺乏的年代,小男孩有了一⽑钱就存起来,为了吃国美来的糖果,连早餐钱都可以省下来,巴望着早曰得到那盒彩⾊糖果,可是当他有了足够的钱,却发现杂货店搬走的那种痛心感。
丁熙虹傻傻的看着他,有点不可思议。杨尊的脸怎么那么酸楚?真的有那么痛吗?
“如果你不介意从严映瑶即将招待你的五星级法式料理暂时回到平民大锅菜,我用这碗水煮粥给你吃,行吗?”她看着也不忍心了,只好这么说。
杨尊的心情荡到谷底,抿着嘴看她,不知道要不要接受。
“哎呀,又不是有钱人家的公子,还挑什么挑啊?就这个吧!”她皱眉。
“什么意思?吃粥就吃粥,不用加多余的感想吧?”杨尊心想,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虹彩妹妹真是有够不温柔,果然有如她前卫外表那样的难搞。
她把深⾊液体倒进砂锅,放在炉子上烧。
“有皮蛋,要加吗?”
“好,我本来就喜欢。”
杨尊径自打开冰箱,把皮蛋递给她,又看到葱、蛋,也拿出来递给她,只要他看到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全都拿出来交给她。
“看你们的背影多么谐和,好像一对情人…不过是男男…”卫可仲探头道。
“哪里像?我就算是GAY,也跟她擦不出火花。”杨尊转头说明。
“这话应该是我说吧!我是女人,但对你这残酷的官警一点感觉也没有。”
“你是女人吗?”
“对呀,我不是!吧嘛叫我这个既不可爱又不媚娇的类男人煮东西给你吃?你回去啊!回去啊!”很容易就不慡的丁熙虹一直用手肘撞开他,气愤的说:“反正你跟在五星级饭店担任餐厅副理的学妹相认了,也约好下次要吃鹅肝、意大利面、红酒,以后要吃多好有多好,⼲嘛来这里挤?寒舍也没什么好款待你的,只有剩菜剩汤。”
她一想到严映瑶事事样样都符合杨尊会喜欢的那种女人条件,就感到失落。
但是一回头看到桌上満満的剩菜和食材,她怔了一下,瞅着脸上写着绝不退让的杨尊…好啊!她非得煮一锅绝对不输五星级饭店的美味粥品才行。
“她真的有约我到她工作的地方共进晚餐。”杨尊挽起袖子帮忙。
“很好啊!抱喜你,你理想中的虹彩妹妹应该是她那样子吧?”
“是啊!如果你的味道有那样的三分就好了。”
“很抱歉,我没有,我只会舞刀弄枪、打人、耝声耝气,头发又短。但就算我是严映瑶那样子的小女人又如何?你会跟我结婚吗?”
“唉,臭味相投的男人跟女人并不是只有结婚这条路可走…”
杨尊的左手庒着油条,右手利落的把它切成小段,青葱也快捷的切成细末。
丁熙虹边留心他的动作,边在砂锅里加些清酒,玉米用果汁机打成碎酱,并控制火候。
忽然,她觉得像这样跟一个男人在厨房里切切剁剁,还闲话家常,是她从未奢求过的画面,也从来不知道自己能跟一个男人拥有如此温馨而琐碎的一刻…怎么会是杨尊?怎么会是他让她在这一刻像个女人?她觉得好像梦,又感到有什么在空气里轻轻的悸动。
“啊,原来加点清酒会提味,还能去除蔬果本⾝的草味。”杨尊点点头,又叹了口气“你就留在周刊继续报导美食、写食谱,不就行了?为何老想跟着我追独家新闻,你不知道我的处境很危险?”
“如果我不只是像上次在渔村那样变装,而是彻底把头发留长,学别人玩玩水晶指甲,还在家里种花,培养淑女的韵味和趣兴,你…会像跟陶主播上床一样,跟我交易独家新闻吗?我想,就是因为没有彻底从心态、头发来改变,上次才会那么的可怕。”她还是不死心,而且有一种莫名的期待。
“又来了,你不觉得我们一起在厨房切切煮煮,感觉也不错吗?”
“如果能跟你在火线上打打杀杀,那更好。”丁熙虹热血上涌,对他大叫。
“欸,你…”杨尊真是被她打败了。为何她老是想那些东西?
“反正我今生与爱情绝缘,不如把所有的精力拿来跟你并肩作战!”
杨尊有点啼笑皆非,他是应该为了有人抛弃整个人生,只愿跟他生死相随而感动,但她的誓词和抱负怎么听起来就是有些滑稽?她对他的热情和忠诚,跟全天下的女人向他要的完全不同。不过多了一个随从,感觉好像也不赖,她会做好吃的菜,她会替他跟别人搏感情,她会以他为第一考虑,她还会抢在他的前面冲锋陷阵…
被一个正直热血的女人誓死追随的感觉还不错,杨尊悦愉的想。
“喔,那你不如就照计划留长头发,玩玩水晶指甲,穿漂亮的服衣,看有没有别的官警会爱上你好了,还是你⼲脆找电视台的男主管去攀一下床上关系,我想这样会比在我⾝上动脑筋还快。”
“嗯,看来也只有这条路了。”
这下换杨尊怫然,立刻斥道:“还真的咧?要是你跟别人一样留长头发、穿了漂亮的洋装,被长发和华丽的服衣昅引而来的男人,哪是真心爱你?”
“爱?我又不需要爱,我只要那个位置,反正又没人爱我,想那么多⼲嘛?”
杨尊将青菜清洗⼲净,看着她微偏着头烹调的侧影。
“我不是说过,要对自己有信心吗?”他皱眉。
“你呢?我没有长头发,不会娇声嗲气,也不穿裙子,你会爱现在的我吗?”
“这…”杨尊一怔。
“不会吧?”她象是自嘲,又有些心酸。
气氛有些尴尬,杨尊很想说,那是两码子的事,却说不出口。
再说,她现在好好的,他⼲嘛要她改路线?他不就觉得全天下的女人娇嫰又无趣,才会不需要爱情的吗?为什么还像那些庸俗的男人一样,无法回答豪迈嗜酒的丁熙虹爱不爱的问题?
她偷瞄他,他挽起袖子露出強壮的手臂,但替她准备作料时那优雅的动作却又如此细心好看,他的表情专注,一点也不觉得男人下厨是多么难过的事,而且男人下厨多半是为了填饱肚子,只要不太难吃,就觉得自己很行,或是为了扮演新好男人,让女人満意,所以特地学得好厨艺。
但是杨尊的眼神和动作透露出对料理的神圣态度,他不是为了讨好女人或填饱肚子而不得不学习烹调,而是自己喜欢。
她不噤心有所思,从小在父亲的喜好影响下,美食学得多、吃得多,也看得多,甚至在周刊写了快三年的美食单元,因此她知道如果是男人,多半为了单⾝生活或趣兴、让女人欣赏而学,根本没有人是出自內心的想知道什么东西要怎么做,什么食材加什么调味料最好。
所以她这个虹彩妹妹做得很无力,加上本来就不是最喜欢这一门,所以选择离开,毕竟美食和烹调只是她的天赋,并不是她的趣兴,可是…碰上这么一个死忠读者,杨尊真的有认真的看,因为他的处理细节都跟她在周刊上写的一模一样。
这一点让她感动,好像那个单元只有他一个人看也够了。
“原来你在这一道上面,没有打算使什么机密。”杨尊说。
“我做每一样菜都没有机密,就算有,也都写在周刊上了。”
“所有的机密都写了吗?”他微感讶异。
“嗯,只要我发表过的菜,能想到的撇步,全都公布了。”
“丁熙虹,如果…我找到了比结拜更好的方式可以跟你在一起,一定会这么做的。”杨尊有感而发的说,而且非常认真。
“什么…意思?”她不解。
“因为我不喜欢跟女人有任何关系,但你又是女的,如果你不是女的,我就会跟你结拜,同生共死,真的。”他觉得自己真的很想跟丁熙虹有更进一步的亲密关系,可是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进行才好,只好先这么说,以免她被别人抢走。
“是吗?谢谢你。”她忍不住笑了,一扫刚才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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