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先待在这里,等服衣洗好晾⼲再走。反正你早就把我家当你家一样自由来去,也没差。”
“嗯,也只能先这样。”她说完又躺下去。“魏奕曦,我肚子饿了?”
“柳大姐小,我是看起来像饭桶还是像鸡腿?你⼲么每次看到我就喊肚子饿?”他忍不住捏捏自己脖子,觉得快被这女人搞得中风了。“你是我生的吗?⼲么每次想发酒疯就想到我?我又为什么非得负责你的喂食工作?”
“当年可是你先开口说要做朋友的,朋友两肋揷刀都行了,我不过是白吃你几顿饭而已,有什么好计较?难道你忍心看朋友饿死在你家?”柳萱琪赖皮地抱着棉被,睁着无辜双眸耍赖。
看着她那模样,老实说,还挺可爱…
“我快疯了…”
魏奕曦敲敲自己脑袋,居然会觉得她撒娇讨饭吃的模样可爱?自己是不是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柳萱琪不晓得他懊恼敲头的真正原因,还以为他是快被自己从昨晚至今的各种捣蛋搞得神经错乱,还真有点于心不忍。
“呵,好啦!饶你一次。”她起⾝下床。“你去刷牙、洗脸准备上班,我负责供应香噴噴的早餐。”她说完伸了个懒腰。
“內裤又露出来了。”他怀疑这女人真的不把他当男人看,根本是完全不设防嘛!
“反正你对我又没趣兴。”柳宣琪回头朝他吐吐舌,边说边往外走。“你不要看,或者当我穿泳裤不就好了?”
“不是我想不想看的问题,是我天生眼睛那么大颗,视野比你的芝⿇眼大那么多,就是会一眼发现——”
“啊?”
“你见鬼啦?”
魏奕曦看她走出门右拐不到一秒就尖叫冲回,还立刻跳上床拉起棉被从头到脚包得像木乃伊一样,一头雾水。
“不用躲啦!我都拍照存证了。”
这声音…
“大姊?!”
魏奕曦回头瞧见对着自己贼笑兮兮的大姊,这下知道柳萱琪为什么会躲起来了。
柳萱琪一大早出现在他家,非但只穿着他的衬衫,还和他睡在同一间房,这情况无论何人撞见都一定会想歪。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明明没做什么亏心事,却心虚地胀红脸。
“我今天上台北办事,受老妈所托带了你爱吃的酱菜过来。怕你去公司我会扑空,所以妈就把你留在家里的备份钥匙顺便交给我喽!”魏思谊笑咪咪地拿出一串钥匙在弟弟面前晃荡。“出出,多亏了这把钥匙,我才能发现你们两个的地下奷情——”
“我们才没有什么奷情!”柳萱琪蒙在被里还不忘为自己的白清辩驳。
“没错,你误会了。”魏奕曦当然也得为自己解释清楚。“萱琪喝醉酒,我收留她夜一,本来是各睡一间房的,然后不知道为什么睡成同一间,接着——”
“接着就天雷勾动地火,过了缠绵悱恻的夜一?”魏思谊用手肘推了推老弟,暧昧地瞅着他笑。“呵呵,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我这个弟弟『惦惦吃三碗公』,那么厉害!”
“不是的——”
“不用否认。”魏思谊伸手阻止他往下说,下巴微抬,摆出一副早已洞悉案情的精明模样。“事发现场我已经勘验过,茶几上一堆空啤酒罐,显然是酒后乱性;浴室里男女衣物凌乱不堪,肯定是第一案发现场;然后食髓知味的两人又一路纠缠到这间房,展开更激烈的第一一战——”
“才不是你想的那样!”
柳萱琪听不下去了,被子一掀,又冲回魏奕曦⾝边和他“并肩作战”
“大姊,我跟他真的什么事都没发生。”她向来都跟着魏奕曦直接喊“大姊”此刻当然也一般称呼。“这几天绯闻闹得沸沸扬扬,你一定也有看到吧?我心情不好来找魏奕曦喝几杯,醉倒在这里睡了一晚,就只有这样而已。”
“真的只有这样,没有任何亲密接触?你发誓?”
被魏思谊这么一说,柳萱琪愣住,有点心虚——
呃,不小心嘴对嘴好几秒算不算?
“你⼲么迟疑啊?”魏奕曦完全不知道在自己醒来前有过那么一回事,以为她在想的是另一回事。“我摸你ㄋㄟㄋㄟ又不是故意的——”
“摸什么?”魏思谊凉凉笑问。
“啊!”
魏奕曦“啊”已经来不及,柳萱琪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否认也不是、承认也不是,真的好想转个⾝直接消失不见。
“就…觉睡…不知不觉…”他大掌在半空中抓呀抓,尴尬地越想解释越结巴。
魏思谊点点头,明白了。
“所以说,你潜意识里一直想做这件事,但是又不敢真的去做,好不容易时机到来,下意识就做了。”她同情地拍拍弟弟的肩。“现在明白了吧?你早就喜欢上萱琪,不知道有多哈她,可惜脑袋太愚笨,才会一直没发现自己的真正心意。”
“怎么可能!我——”
魏奕曦退离大姊“安慰”的手,想一口否认,视线刚好对上柳萱琪,突然间又理不直、气不壮,毕竟据说他不只摸了还揉了,被她卢了整晚醒来还觉得她胡闹得很可爱——
“不会吧…”倏然他脸一黑,惊恐表情和发现下一秒是世界末曰差不多。
可是,他越想越觉得不无可能。
柳萱琪以前也交过男朋友,他又不是没见过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模样,也从来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真要说有,那肯定是谢天谢地,每回都祈祷上天快快让她顺利出嫁的感动心态,省得他妈老用“总有一天等到你”的觊觎眼光看着她,像是她早晚会成为魏家媳妇一样,害得他心惊胆颤。
可是最近他真的怪怪的,居然开始觉得她在那么复杂的工作圈打滚多年,还能保持孩子般的纯真心态,实在是难能可贵,即便是偶尔寻他开心的恶作剧行为都満可爱——
啊,头大了,这是他近来第几次觉得她可爱了?
以前觉得她很卢、很⿇烦,可是自己是大哥哥,加上和她大哥的交情,怎么说也得多多照顾这位独自在台北发展的邻家小妹。
现在想想,要不是自己奴性坚強,越被她使唤越快乐,就是她在自己心中真的有些不同吧?要不然他交游广阔,那么多人的妹妹在台北工作,他怎么独独特别在意她的安危、就只任她随传随到?
还有,那天头一回看见她和那个姓曾的八王蛋在一起,明明人家长得人模人样,他就是看不顺眼。之后她问他觉得姓曾的人怎样,想听他意见,自己更是难得地没再鼓吹她趁着有人眼光出错,快点“出清存货”反而要她多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换作是别人,这么说的确正常又有道理,但他可是魏奕曦,是从小到大最怕河童妹会成为自己老婆的魏奕曦,这种不太甘愿将她交到别的男人手上的心态,还是生平头一遭在他心头浮现、纠缠。
说真的,他到底是像⾝为爸爸和哥哥舍不得交出心头⾁的家人心态,抑或是不想别的男人挟自己碗里⾁的男友心理?
男友?!
魏奕曦脑袋“轰”地一声,连心脏都“枰”地跳了好大一下。
是吗?是这样吗?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以她的男友自居还不自知吗?!
是啊,明明一直以来都把她当成顽皮小表,认定一辈子都不可能把那丫头当女人看,可是刚刚将她庒在自己⾝下,那种心跳速加又瞬间恍神的感觉,真的好像是心动…
啊,夭寿喔?他怎么越想越觉得大姊说的好像是真的?!
“啊,我完了!”
魏奕曦抱着头,对自己突然对情事开窍的事整个不知所措。
“你那是什么表情?喜欢我有那么可怕吗?”
柳萱琪不知道他心里正在上演的小剧场,直想再补赐他一脚。自己又不是什么丑八怪、⺟夜叉,顶多就只是多给他添了些⿇烦而已,瞧他表情一脸震惊,彷佛万一真喜欢上她,等同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害她看了心里还真的忍不住有一咪咪难过…
不过现在重点不是这个。
“大姊,不管那家伙脑袋里在想什么,反正我跟他不可能啦!我们真的清白清白,就算睡同张床也都离得远远的——”
柳萱琪话还没说完,魏思谊突然将机手屏幕对准她,前者瞬间倒菗了口凉气,呆若木鸡。
因为好奇有什么东西可以令天不怕地不怕、连露內裤都不怕的柳家大姐小瞠目结舌,暂时甩开內心纠结的魏奕曦也主动凑上前去看,不看还好,一看也跟着瞪大一双铜铃眼,倒菗了口气。
机手屏幕秀出的,居然是他和柳萱琪手脚纠缠得像⿇花卷一样,紧紧相拥而眠,连嘴巴都只差不到两公分就要亲上的画面!
“大姊!你是态变吗?”他不敢置信地指着机手。“你居然偷偷跑进来拍偷?”
“偷偷?我可是光明正大进来,还敲门哩!是你们自己睡得像死猪一样,才会什么都没听见。大姊我实在舍不得叫醒你们,只好自动退出,在外头等你们自然醒喽。”
魏思谊瞅着他们,暧昧地指着画面继续“解说”“你们自己瞧瞧,抱着睡得真甜藌,谁舍得将你们分开?你看看,两张嘴都快贴上了!阿曦你这手抱得还真紧…这两双露出棉被外的腿是怎么迭的?居然能亲热成这样——啧啧啧,我跟你姊夫觉睡都没你们这么⾁⿇,要说没发生什么事,真是很难让人相信…”
不必她解说,在场其它两人眼都没瞎,知道睡在一块儿是一回事,目睹是用什么势姿睡在一块儿又是另一回事,两个人脸全红得像西红柿,心脏评评乱跳,尴尬得连看都不敢看对方一眼。
“噢,对了。”魏思谊美丽脸庞上噙了抹诡谲笑意,故意吊人胃口似地停顿好久才清清嗓,缓缓说:“半小时前,我把这张照片传给两家妈妈了。”
“什么?!”
魏奕曦和柳萱琪异口同声地发出惊呼,脑子里想的是同一句话——
啊?这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