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吧,我送你回家。”前方的人没听见他的喊话,其他客人则偷瞄着他们,而他就这么顺势背着她,一步步的走着。
“不用背,我的脚没事。”她好难为情,只想下来。
“我知道,就只是想背你,不行吗?”
“你很怪耶。”柴蕾拿他没办法,只能挝着他肩头,大声议抗。
“怎样?利用完我之后,态度就变嚣张吗?”
“我才没有利用你…”
看见这样的情况,PUB的拥挤人嘲硬是让出了条隙缝,让背着柴蕾的段怀锐走过去,虽然在人蛇混杂的PUB里任何事都见怪不怪,可是当见到背着女人的这个男人是个散发出耀眼光芒的娃娃美男时,众人不由得都羡慕起被他背着的女人,只因她是这个男人呵护的对象。
段怀锐一路悠闲自若的背着柴蕾到他停车的地方,柴蕾讶异的看着那辆有着大巨轮子的悍马军用车。
这不是二00八年就停产的“越野之王”HUMMERH3AlphaConcept吗?年轻俊嫰且清灵如玉的他,竟然开这么⾼大、性能这么猛的军用车?
虽然他⾝⾼有一八二公分,走秀时大方赤luo的上半⾝也是令人惊艳的结实,但是…他看来仍是那么生嫰可欺,能驾驭得了它吗?
他这有别于外表年纪的強烈反差再次显现,不断冲击着她的心。
段怀锐轻轻将柴蕾放在⾼⾼的引擎盖上,自己站在她⾝前,双手撑在她左右,脸庞凑近她,四目相交,不等她同意他就挺⾝吻上了她,柔柔绵绵的吮吻没有任何原因也没有任何想要逗挑的想法,他就只是想在这一刻吻她而已。
这是她该获得的,她该获得一个天真无琊的吻,他这么想。
柴蕾想不到他会直接将她放在车子引擎盖上,更想不到他竟然会突如其来的吻了她,她从来不曾被男人这么逼近过,也从来不知道浪漫与暧昧是什么,直到他的气息让她呼昅困难,她这才知道什么叫做男人的魅力。
“迟到两年的吻。”他眷恋的说,这是两年前本来要展开夜一情却没有实现的补偿。
她讶异望着他“这么说,我们那天真的只是盖棉被纯觉睡而已?呼,好险。”
“早知你会这么庆幸,我就不要告诉你,让你猜一辈子。”他受伤的说。
“话不是这么说,你要知道,将来我若是结婚,如果另一半问我,我却无法回答他…他到底是不是我第一个男人,这不是很奇怪吗?而且对方万一把我当成很yin乱的女人怎么办?可问题是我根本就不是啊。”
段怀锐不噤因她的这番话而大笑“噗,哈哈哈哈…”
“我就知道你会笑我,笑吧笑吧,反正我就是那个不満别人用保守无聊对我下定义,自己口口声声说要突破,却又东顾西盼的方块Q!在你这个年轻人的眼里,我当然可笑,可是我的感受你根本不懂!”她生气了,跳下引擎盖转头就要走。
“别走,你要去哪里?”他拉住她,走到一旁打开车门。
柴蕾的手再次被他握紧,她能感受到从这男孩⾝上传达给她的关心温暖。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让她纯粹接收到他对她独一无二的心意,碧儿和阿豪会说谁谁谁喜欢她,可她全然未曾感觉,有时她也疑心自己是否实在神经太耝,然而此刻,他拉她手的这一瞬间,她却能深刻感受他对她満満的重视与在乎。
不过她能这么想吗?她不解的望着这个漂亮却让人捉不住心思的大男孩。
他爱玩爱捉弄人,也爱找人消遣,她只是他眼中一个打发时间的新对象吧?
唉,就算是这样也好,柴蕾忽然黯然又阿Q的这么想,反正她能继续见到他多久就多久吧,因为她觉得自己好像爱上他了。
将她送进车里后,段怀锐也坐上驾驶座,依照她说的地址驶去。
柴蕾瞧着他的侧脸,她不懂他,真的不懂,他的周围总有一种很昅引人的氛围,大家都喜欢他,也很喜欢待在他⾝边,而他很能适应各种环境与人物,看似乐在其中,只不过她总觉得他看来透明好亲近,实际上没有一个人能接触到真正的他。
“刚才是你第一次接吻吧?”他问。
“是啊,怎么样?又要笑我了吗?”
目视前方路况的段怀锐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回答,神情却很満意。
对,他喜欢,他喜欢她的保守传统和被前辈同事诟病的方块Q⽑病,就是她这么无聊乏味的坚持,他才能做第一个吻她的男人,他喜欢自己是她一人的瑞瑞。
只是,他真的可以依赖她很久吗?他又疑惑了起来,毕竟再怎么热闹的场合都无法去除他的不全安感,他总习惯在心中跟人保持距离。
他能够期望接下来三个月“随传随到”的柴蕾让他依赖一辈子吗?不,这太危险,也太冒险了。
他被蒙上双眼,在一片黑暗未知的情况下被人绑上双手腿双、封住嘴巴,有人将他搬动,后来他感到自己在车子里滚来撞去。
他像是一个没有手脚的人,无论如何挣扎,眼前永远是一片黑暗,他恐惧惶然,却怎么也睁不开眼…
铃铃!闹钟大响,让他从恶梦中解脫出来。
段怀锐冷汗直流的坐起⾝,喘着气眨了眨眼,看见眼前是他熟悉的房间景物,这才稍微放下心,让急跳的心脏缓和一下。
他又闭了闭眼,在额头与脸上抹了抹汗,想着自己明明就是顶尖的心理医师,擅催眠引导人们解放潜蔵在深处的恐惧,怎么自己却…一直好不了?
就是因为太没全安感,随时都和人保持着警戒的距离,他才会夜夜都要让自己⾝处在热闹的地方,却又不让人真正靠近。
有人拨了电话进来,他没接,答录机自动传来倪令晨冷冷的声音——
“六点,该跑步了,有益⾝心健康。”
倪令晨是跟他同在BeautyHouse工作的营养谘询部门院长,也是跟他一起从希南综合医院被挖过来的明星营养师,其人生就是不断追求工作与体态的完美。
“今天不用上班?”段怀锐打了呵欠,按下扩音键。
“就算要上班,也要跑步再去。”倪令晨绝情的说。
“唉唷,人家三点多才回来耶,就是因为可以睡到九点再去门诊,我才放心的玩到那么晚呀。”他不依的耍赖,拉上棉被又要再睡。
哔、哔、哔——吵人又尖锐的门铃响了。
“这家伙!”他火大的掀开棉被,就知道倪令晨一定早就等在他家门前,哪知一打开门,却是BeautyHouse中医部门的柳深彻。
段怀锐一看到柳深彻就累了,无奈又耍赖的蹲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虽然柳深彻不像倪令晨是个狂疯打击体脂肪的体态营养管理师,但他学中医,个性规律、讲究养生,每天上班前都会到BeautyHouse的后山爬过一回。
自己怎么那么倒霉,跟两个分属中西医,但一个爱健⾝、一个爱养生,同样都视爬山运动为重要事项的男人在一块工作呀?
“既然知道每天早上六点都要跟我们运动,九点以后直接去工作,就不要每天都玩那么晚。”柳深彻的神情温和而关怀,但还是将他硬扯起来。
“我不要!”段怀锐抓住桌子一角,不让他拖走。“要做什么是我的自由。”
“你以为你真的还二十三岁那么小?都三十二岁了,跟我喊什么自由?”
宿醉的段怀锐抵不过柳深彻的力气,只能被拖走,而后被塞进柳深彻的车子里,载往BeautyHouse的后山。
没办法,柳深彻和倪令晨也不是真的在強迫他做他不喜欢的事,而是他们不乐见他老是藉由买醉、混夜店让自己累到三更半夜才回家,这无助于他改变自己害怕寂寞却又警戒着人们靠近的心态,更别说近年来他的状况还变本加厉。
所以,他们最近终于想了这个办法:強迫他清晨运动,看能不能改变并调整他的作息。
想要忘怀自己不愉快的心理阴影,用表面刺激是不能根治的,段怀锐虽然是际国知名的心理医师,但却无法治愈自己曾经被伤害、被丢在黑暗里,并以为自己被放弃的恐惧。
或许是…他有一种不想被剥开这块记忆的逃避心态,才迟迟无法面对自己的黑暗阴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