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抱着你的时候
心悸又心碎
如何才能走进你心中?
她这么爱他,什么都可以为他改变,就算变成姊姊也无所谓,为什么他就是不要她?
离开军祺晏家时,天⾊已大亮,生学们背着书包上学去,郎菱却是一边走一边哭,一直到回到了家,眼泪仍未停止过。
嘴上说着不在乎的郎家父⺟在客厅守了夜一,一看到女儿回来,郎父二话不说,先赏了她重重的一巴掌。
“别打了。”郎⺟连忙拦住还想追打的郎父“人平安回来就好了。”
“不打怎么行?”郎父气得全⾝发抖“你一个晚上去哪里了?”
郎菱捂着发疼的脸颊,掉着泪,不出声。
“你怎么就不会学学你姊姊的乖巧?一天到晚就只会让我们担心…”
“我学了!”郎菱忍无可忍地大吼“是你说我跟她不能比,就算学也学不像!”
“你以为换个发型就像了吗?个性没变,你还是任性妄为的丫头!”郎父气呼呼地指着郎菱“你姊姊绝对不会像你一样夜不归营,不会任意顶嘴,会懂得认错,哪像你一被骂就开始狡辩,丝毫不反省!”
“是!我是不像!我学姊姊只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反正你们都不爱我,谁都不爱我,心里想的、眼里看的,永远都只有姊姊,没有我!”
郎菱“哇!”地一声哭出来,跑回二楼的房间。
“这丫头…”郎父气得脸⾊发白。
郎⺟叹了口气“别气了,我看她的任性是一辈子都改不了的,回房休息吧!你也累了。”
郎父咬了咬牙,转⾝与郎⺟一同往房间走去。
“为什么乖巧的那个反而早夭呢?”郎父眼角浮现泪水。
郎⺟只是无言。
回到房间,郎菱瞪着梳妆镜中的自己,心念一转,自菗屉里拿出剪刀,将披肩长发一刀剪去。
“反正我就是不像姊姊!”凝视満地乱发,她红着眼眶,很不甘心地说:“我的努力你们都不放在心上,那我就做你们眼中的任性女孩好了,让你们头痛一辈子!”
她换上制服,抓起书包,顶着一头乱发去学校。
一到学校,同学看到她狗啃似的头发,都露出惊愕的眼光。
她不理会旁人的窃窃私语,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坐下。
“试考罗!”班长边茴一走进教室就看到桀傲不驯的郎菱。
她望着头发乱七八糟却仍娇俏可人的郎菱,嘴角露出微笑。
发了考卷,她故意绕了一大圈,自郎菱⾝旁的走道经过。“中午休息时间能借点时间给我吗?”
郎菱抬眼,一脸莫名其妙地回望笑容浅浅、端庄有气质的边茴。“⼲嘛?”
“好还是不好?”边茴两手互握于胸前,人站得挺直,好像从清朝仕女图上走下来的名门贵族千金。
做作矫情出了名的资优生班长突然找她会有什么事?郎菱心里直纳闷。
“随便。”她无所谓地回答。
中午休息时间,吃饱饭的郎菱跟着边茴一起走到校园少人经过的一角。
边茴注视着郎菱一头乱发,轻声问:“你的头发不去找人修整吗?”
“那应该跟你无关吧!”郎菱不耐烦地问:“找我有什么事?”
边茴对郎菱不佳的口气丝毫不以为杵“你对当模特儿有趣兴吗?”
一听到“模特儿”三个字,郎菱的秀眉立刻打了结。
她很难不联想到她跟军祺晏之间,她费尽心思想当他的缪思女神,可他却忍残地说谁都可以。
“没有。”郎菱别过头去。
边茴当作没听到郎菱的拒绝,自顾自地说:“我妈开了一间模特儿经纪公司,想找一些优秀的新面孔,我觉得你挺适合的。”
郎菱美丽的瞳眸因吃惊而微微睁大。
边茴怎么看都像是富豪千金,爸爸是公司总裁、妈妈是贵妇人那种,完全无法将她跟靠⾝材赚辛苦钱的模特儿联想在一起。
“我妈以前是知名模特儿,现在退休了,想自己开一间经纪公司。”
郎菱的疑问一一表露在她会说话的水眸中,边茴看见了,微笑着回答她未出口的问题。
“我对这行没趣兴。”
“你不用担心会耽误到功课,我会帮你的。”再怎么说,她也是学年第一的超级资优生。
“不是这个原因。”郎菱憋着气说。
“那是什么原因?”
“我讨厌模特儿!”郎菱回⾝吼完,大踏步离开。
被留下来的边茴偏了偏头,不解其意。为什么会讨厌呢?这是很多女孩欣羡的职业啊!瞧她像受遇什么伤害似的,难道她被模特儿甩过?
边茴沉静的嘴角略微弯了弯。她对⺟亲的经纪人职业有趣兴,她认为自己有识人的独到眼光,而能证实她的能力的,就是她看中的郎菱。
虽然她在学校成绩普通,一般表现也很普通,甚至有点顽劣、叛逆,可是她表露于外的美丽却让人难以忽视。
她曾经有次故意拿着相机偷偷对准郎菱,发现镜头下的她,一举手一投足都有昅引人的魅力。
她是可以当明星的人。边茴心头如此笃定。
我可是不会放你走的!边茴笑着以优雅的步伐走回教室。
放学之后,走向公车站牌的路上,郎菱摸着一头乱发,正想着是否要去美发院修剪一下的时候,边茴如鬼魅般无声无息地突然出现在她旁边。
“要不要去我妈公司参观一下,才刚开幕,很漂亮。”
面对边茴热情的邀约,郎菱无动于衷。“我不想当模特儿。”她很坚决地拒绝。
“为什么?”边茴不解地问。
不知多少女孩对模特儿有着向往之情,怎么她却像是跟模特儿这行有着深仇大恨似的,说话还咬牙切齿?
郎菱眼眸黯淡,唇角抿得更紧。
她只想当一个人的专属模特儿,可是那个人却始终不肯要她…
见郎菱不改初衷,边茴拿出机手拨出电话。“你可以过来了。”
以为终于可以摆脫边茴纠缠的郎菱稍微加快了脚步,不料一台黑⾊的大房车突然停在她旁边,车门在她前方开启,直接挡住她的去路。
⾝旁的边茴顺势一推,郎菱就被推入车里。
待她回过神时,车门已关上并往前开去“绑匪”气定神闲地坐在她旁边,前方开车的司机则拥有像大熊一般的壮硕⾝材。
纤手抚上郎菱的乱发,超有气质的千金姐小这会儿脸上的笑容看来好阴森。
“我们先去把你的头发整理一下吧!”
军祺晏一出电梯,就瞧见坐在地上等候的郎菱。
已有数天没见到她,正宽心她终于放弃了,没想到她的坚持是十匹马也拉不倒的。
一见到军祺晏,郎菱立刻跳起来,一脸有所期待地勾直勾盯着他。
一眼就看出她新剪了非常适合她的发型,他取出钥匙开门,假装对她视若无睹地进屋。
“祺晏哥,”郎菱立刻尾随而入。“你去哪了?我等你好久。”
她剪了一个新发型,薄薄的发丝紧贴头颅,让美好的头型显露出来,更衬托她美丽标致的突出五官,整个人更加亮眼。
这是边茴跟发型设计师讨论出来的发型,毫不考虑她的意见就擅自做主剪了,要不是效果奇佳,她很有可能会放火烧了那家店。
虽然边茴主动释出好意,但当时仍在气军祺晏的郎菱,对于边茴的热情邀约丝毫不心动。
她只想当他的模特儿,只想成为他专属的模特儿。
这样的念头一天比一天更清晰,终于她再也忍不住內心实真的望渴,厚着脸皮前来。
想见他一面,想确定他是否真的那么无情,一点希望也不肯给她。
她痴痴地守候,焦灼的心被一点一滴流逝的时间啃噬得体无完肤。
好不容易,她终于等着了他,可是他的冷淡却让她的心好痛。
她很爱他啊!真的真的很爱他,为什么他看到了,却不肯给任何回应,还要用这样的态度对待她?
军祺晏没有理会郎菱的问题,将钥匙放上鞋柜,走到同时兼当书房的客厅。
那里摆放着一箱一箱的纸箱,家具散乱,角落摆放一袋又一袋的垃圾。
“你要搬家了?”郎菱诧异地问。他真的要离开了?
“嗯。”军祺晏有些不耐烦。
“搬去哪?”郎菱急问。
“法国。”
“去法国⼲嘛?”
“留学。”他走入房间继续收拾行李。
“留学?”什么时候计画的事,她怎么完全不知情?“学校有这么快就申请下来吗?”
“我朋友先介绍我过去工作,明年才开始上课。”
“那你什么时候要过去?”都已经开始整理行李了,恐怕是在不久之后吧?
“下礼拜。”
下礼拜?郎菱脑袋瞬间空白了一下。想到他这么快就要离她而去,未来恐怕没什么机会再见到他,她就恐慌不已。
“我…明年我就毕业了,我过去找你。”
“我要去读书,别来给我制造⿇烦…”拒绝的嘴被堵住了。
“我不会给你制造⿇烦。”她吻上他的唇,美丽瞳眸勾直勾地凝视着他“我也要去法国读书,我对服装设计也有趣兴,我…”
“一个美术成绩永远在七十分以下的人想读服装设计?”军祺晏放下手上的衣物,嗤之以鼻地说:“你没有这方面的才能,放弃吧!”
郎菱手按着胸口,像按住汩汩流血的伤口。“那我不读服装设计,我读别的。”
“你只是想当跟庇虫,对自己的未来毫无主见。”军祺晏的语气有着轻蔑。
为什么要这样说她?为什么要把她的爱情贬得这么低?
清泪漫入眼眶,郎菱握拳低嚷“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有什么不对?”
“那是你的自由,但我不愿意因此牺牲我的自由。”
郎菱一个箭步跨前,咬着倔強的唇,含泪瞪着军祺晏。
军祺晏冷着脸回视她,眼神像在看地上爬行的蚂蚁。
她讨厌他对她丝毫没有任何爱恋的眼神,她要改变他,她要他正视她的存在!
郎菱踮起脚尖,⾝⾼一七一的她很容易地就攫住一八三公分的军祺晏的唇。
她含着他的唇,他无动于衷地直挺挺站立着,一副看她还能⼲嘛的冷淡态度。
气不过的她攀住他的颈子,吮吻拉扯,轻轻啮咬他的薄唇,软舌滑出粉唇,勾勒他线条分明的唇型。
她感觉到她的逗挑成功地让他呼昅略沉,她立刻香舌轻点他的两唇之间,他没有推拒,张开了嘴让她探入,弹动他的舌尖。
他回应了她的吻,但他的手仍垂放两侧,不肯回拥她。
她退出他的唇,面⾊微红地端凝他。
他气息微喘,但眼神依旧冷漠,她不服气地改吻他的颈子、他平静的喉结。
小手拉开他的T恤,自腰际一路摸索至他的胸前。
她的唇感觉到不动如山的喉结开始缓慢地上下滑动,她知道自己成功地引勾了他,心中大喜,直接拉开他的衣衫,一双小手毫无顾忌地在他精实的躯体上乱摸一通,试图撩拨人类最原始的情yu。
…
她放松娇软的⾝子想趴在他的⾝上,不料他竟闪了开,让她躺在没有柔软床单罩着的弹簧床上。
他起⾝穿回牛仔裤,像没事般继续整理行李。
没有任何存温,没有任何爱怜的举动与言语,受了伤的郎菱坐起⾝,怨慰地盯着军祺晏背对着她的宽背。
“祺晏哥…”
“你不会以为上了床就代表我愿意让你跟来吧?”
闻言,郎菱大惊失⾊。在她的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
她要证实她能挑动他的情yu,证实他喜欢她的⾝体,喜欢与她做\\ai的感觉。
她一本初衷,不以为刚丧失情人的他会真心接纳她,但至少让他先接纳她的⾝体,以后再慢慢得到他的心。
她不急,她相信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但前提是她得先拥有这个男人。
“男人可以只要性不要爱。”他转⾝面对她惊愕的小脸“你做得到的,其他女人照样有办法。”
他又再次将她跟一般女人相比,忍残地提醒她,在他眼里她与一般女人无异。
他可以跟她上床,也可以跟别的女人上床;他可以为她设计服装,也可以为别的女人设计服装…这些在郎桦尚在人世的时候是不可能发生的,他的心只为郎桦而动,他的服衣只为郎桦而设计。
郎桦衣橱里的每一件服衣都是他亲手缝制的;可她衣橱里的服衣都是随时有可能与其他女人撞衫的成衣。
在她以“妹妹”的⾝分取得他的喜爱时,他也不曾费心为她缝制过服衣!
终于明白的郎菱狠狠抹掉颊上心灰意冷的泪水,捡拾地上的服衣,背对着他套上。
“我不会放弃的。”他够狠,可他忽略了她对爱情的坚持。“我会到你⾝边,以不缠你、不赖你的方式站在你⾝边,让你再也无法伤我!”
她找到了未来的路,她知道她能做的是什么。
她也许没有服装设计的天份,但边茴信誓旦旦地说过,她有当模特儿的潜质!
闻言,军祺晏轻蔑地一笑。
“等着瞧!”郎菱气恼地低吼,恨恨地转⾝,冲出他的屋子。
颊上有一滴温熟的清泪,是属于她的。
军祺晏以手指揩掉,呐呐地凝视指尖清澈的水珠。
“桦…”他轻喃已逝爱人的名字,沉痛地闭上眼,挥手甩掉仿佛烫着他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