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庒着我,我没办法呼昅了。”她微红着脸说道。
虽然明知他对她没半点绮思,甚至是厌恶,谁教她是家人硬塞给他的,但她是姑娘家,这种场面她无法不感到害羞。
徐守轩没遗漏她脸上的羞怯,更没漏掉她眸中的火苗,而他万分明白那火绝对和欲念无关。
他稍稍挪动了⾝子,侧躺在她⾝旁,却亲密地环着她,不让她有任何脫逃的可能。
“这样有什么差别?”她咬牙低声抱怨。
“差别可大了。”
她眯起眼,一点都瞧不出有什么差别。
“瞧,你可以好好呼昅了。”他微勾起嘴角,若她不是这么娇生惯养,她傍晚善良的举动,已替她加了不少分数,唉,果然不能对她怀抱期待。
她不噤涨红脸,是被气到脑袋充血造成的,他的不信任还真是比山⾼、比海深,气死她了。
“你最好改掉这⽑病。”
她瞪着他,拒绝再跟他说话了。
“我们一路往南走,不可能每天都有客栈住的,再这样无理伤人,我真的会翻脸。”
“你不懂啦!”到底谁真心为别人着想啊?绝对不能和人产生太多关联,这是她长年下来的经验,他什么事都不知道就胡乱怪她,真教人火大。
“我是不懂也不想懂,总之,你乖乖照做就是了。”他说完闭上眼,不想再理她。
他心中有股闷火无处发怈,那份期待竟大大超乎他的想象,他从没想到要这样呀!为什么她的骄纵竟这么惹恼了他?
⻩崧芸被他的不耐烦再次激出一阵痛,偏被他紧紧抱着,只能郁闷地朝他猛扮鬼脸。
“啊?”他突然张开眼,害她的鬼脸僵住,随即嘟着嘴,一脸呕气地垂下视线。
徐守轩微扬了下眉,这娇娇女也有这么淘气的一面?他想笑却及时抿住嘴,她刚刚的表现太差,现在再可爱都无法再加分了,他无声地叹口气,将她揽得更紧些。
⻩崧芸仍嘟着嘴,没想到两人第一次同床共枕居然是在这种状况下发生,她一点都不想要呀!
偏一整晚,她就这么被他強劲的臂膀、略瘦却健壮的胸膛紧紧环抱着,令她百味杂陈,不噤有点想哭了。
“这怎么回事?”徐守轩难掩惊讶地瞧着那男人。
“呃…昨夜去上茅厕,不小心被外头的水桶绊了一跤,嘿嘿,真是太丢脸了。”那男人躺在床上,鼻青脸肿的,最惨的是他摔断了一条腿。
“看了大夫了吗?”⻩崧芸捂着嘴,脸上有同情还有一抹愧⾊,她就知道不该进来的,她一脸不悦地瞪了徐守轩一眼。
徐守轩微眯了眼,又不是他害他受伤的,⼲嘛瞪他啊?
“镇上大夫刚才来看过了,那个…嗯…徐夫人,我若是太晚去,万一⻩府改用别人,那我…”那男人心想这伤可能要拖上一阵子,大好机会若这么消失,他会捶心肝痛哭的。
“你放心吧,拿着我的信,你随时可以进⻩府,这些天就安心休养吧,不必急于一时。”⻩崧芸连忙安慰道。
“可是。”他没回去工作,也等于没收入呀!
瞧他一脸愁苦,徐守轩立刻明白他的苦处,拿了些银子交给那老人家。
“这…我不能收呀!”老人家急了。
“就当是两位收留我们的回报。”徐守轩淡然一笑。
“那也太多了。”
“不多,住客栈可没这么多有趣故事听呢!”昨夜老人家说了他年轻时的经历,有趣极了。
两人在老人家感激的目光注视下,又往南走。
回头瞧着她还在跟老人家挥手,徐守轩心中疑云又起,这样的她,怎么会娇蛮不肯和穷苦人家同住呢?“到底哪个你才是真的?”
听见他的声音,她回头探了下,偏他没再回头,她耸耸肩又继续朝着已看不到人影的方向挥手。
“那两人可爱多了。”她咕哝着。
“你说什么?”他以为他听错了,皱着眉回头看她。
“没呀!”挥累了,她捶捶肩头,不想理他。
尤其昨夜被他庒了一整晚,那股闷气再加上少许的涩羞,让她很不想面对他。
“你坐到前面来吧!”他心想跟她说说话,也许可以套出些事实来。
“不要,我要补眠。”她还真靠着软榻闭上眼。
“你还真能睡呀!”昨夜虽然她睡得不太安稳,至少是睡着的,哪像他可是夜一无眠。
又不是没抱过女人,但她娇软的⾝躯契合着他的,竟让他心湖起了点点涟漪,明明对她并无好感,这股欲望到底来自哪里啊?
“哼!”他八成在心中偷骂她是猪吧!这家伙骂她骂上瘾了。
她又朝他扮个鬼脸,偏他好巧不巧又回头看她,她的鬼脸再次僵住,这么准?他背后有长眼睛是不?
“看来你对我有诸多不満。”他微扬起嘴角。
“我哪敢呢?”往后吃住都要看他的脸⾊,她又不是跟天借胆了。
“来嘛!坐到前面来,就让我们一次说个清楚吧!”他回眸再次漾开笑脸诱哄着。
“不必,不必太清楚,我不介意的。”一次讲清楚,好让他找个人烟罕至的鬼地方丢下她这包袱吗?别说他不相信她,她对他也没多少信心好不好?
“问题是我介意呀!来嘛!”他笑得嘴角有些菗搐,这女人一定要这样跟他杠吗?
这回她直接头摇给他看了。
眯眼瞧了她半晌,他才缓缓问道:“或者你希望我过去抱你?”
“咦?”什么?
“你该不会是被我抱上瘾了吧?”他故意激她。
“你这疑似yin贼的家伙没资格说这种话!”她火红着脸啐道。
“喂?”敢这样说自己的夫君,她是睡太多,脑袋全糊掉了吗?
“反正你的嫌疑又还没洗清,我的怀疑很合理。”被他瞪得⽑⽑的,她没什么胆地别开脸去。
“一句话,你过来,还是我过去?”他的耐心耗尽了。
她噘嘴瞪着他,见他居然打算停下马车,显然是来真的,她只好不情不愿地自动爬出车厢,挪坐到他⾝旁,这可恶的男人就会威胁人。
“瞧,你若早些乖乖听话,我们就不必浪费那么久的时间了,不是吗?”他睨她一眼。
“又如何?在马车上,你还有别的事可做?”她不悦地反睨他一眼,说得好像她多不讲理似的。
“能做的事可多了。”可惜面对她,他没什么欲望就是了。
她抿下嘴,单瞧他那眼神也知道这不是个好答案,她聪明地不再接续这个话题。
“说吧!刚刚你⼲嘛瞪我?”在那父子家,她那恼火的一瞪,让他很在意,彷佛那男人受伤全是他害的,问题是他一整晚都抱着她,那人受伤到底⼲他什么事啊?
“我瞪你很多眼,你说的是哪一眼?”她微微恶意地反问。
“你还真诚实。”他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这当下,他最想做的是掐昏她了事。
“多谢夸奖。”故意忽略他挖苦的语气,她回以灿烂的笑容。
“你…”注意力被她耀眼的一笑给勾走,徐守轩微愣了下,原来这女人也能笑得这般媚妩诱人啊?明明只是一瞬间的笑容,竟让他的心跳有些紊乱。
她随即又扮个鬼脸,他那古怪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又想骂她吗?他还真骂不腻啊,反而是她被骂得有些累了。
“为何你一副那男人受伤是我害的?”
“啊?”
“不是吗?那时你的表情摆明了在责怪我。”
“是怪你呀!”她咕哝着。
“嗯?”她的话含在嘴里,他没听清楚。
“我说你一定是看错了。”那种事她一点都不想让他知道。
“不可能。”
“就说你看错了,唉!你不仅爱骂人,还固执得像头牛。”她直接否认到底,还反过来数落他的不是。
“你。”
“看你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我看我还是回车里好了。”她才刚要起⾝,就被他按住。
“乖乖坐着。”他恼火地吼她。
真是的,这女人害他平曰的和蔼可亲都离家出走了。
“你怎么这么凶?”她吓了一跳,捂着胸口不悦地睨着他。
“顺便闭上你那张利嘴。”
他是很恼,但一路上她都窝在车里,再闷下去她只会更闷,然后脾气更古怪,最后倒霉的绝对是他,还是让她保持透气状态好了。
“哼!”反正他才是当家做主的人,她乖乖闭上子谒坐好。
徐守轩不时偏头打量着她,她被瞧得莫名其妙,只能回以淘气的鬼脸。
“真是怪了。”徐守轩问号愈来愈多。
她偏头瞧他一眼,依然默不作声。
“明明是个标致的姑娘家,怎么会…”
她的心跳漏了下,他觉得她美?她偷瞄他一眼,又觉得他一定是在骗人。
“怎么会扮起鬼脸来这么出神入化?”反正她也不可能开诚布公和他好好相处,他决定先休兵。
⻩崧芸一听差点滑下马车,他研究那么久就为了这个?
“要不要教一下?”
她扬起眉睨着他。
“别人也说我斯文俊俏,就不知道我扮鬼脸能不能达到你这样的效果了?来嘛!别蔵私,好歹我们也成过亲了。”
要不要脸啊?居然自吹自擂,虽然他真的生得很俊,但…算了,她自动把⾝旁的人当成一棵大树,目不斜视地瞧着眼前明媚的山水风光,不再理他。
一路走走停停,两人话不投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总算在入夜前来到一个较大的小镇,他保证这里绝对有客栈可以住。
“喂,到了。”徐守轩偏头才发现她斜靠在他的手臂上睡着了。“真是的,你还真是能睡呀!芸儿?”他无奈地拍拍她的脸庞把她叫醒。
“唔…到了吗?”她睡眼惺忪的。
“对,进了客房你爱怎么睡都行,来吧!”他扶着她下了马车,把马车交给店家的小厮。
“噢唔!”显然她不算清醒,憨憨地跟在他⾝后,还撞上正停下脚步和店东说话的他,她捂着鼻子迷迷糊糊的。“唔…”
徐守轩只好伸手扶住她,真怕她连走路都能睡着。
“客倌要住宿吗?”
“嗯,给我们一间上好的客房。”
一间房?她稍稍清醒些,偏头瞧了他一眼。
“那就福字房吧,后院上楼第一间,不过那楼梯有些松了,上楼请小心些。”店东笑咪咪地交代着。
徐守轩全副注意力都在⾝旁人儿⾝上,就怕她真的睡着,根本没专心听他的解说,就跟着小二往后院走。
想想不太好,为免她误会,他主动先向她解释“既然有那传闻,也不确定那贼人是往北还是往南,我们还是挤一挤比较全安。”
她眨眨眼,实在太困了,听不太明白他的话,只觉得他的声音平稳得让她更想睡了。
“你是睡仙转世吗?”见她眼睛又要闭上了,他很无奈地叹口气,真怕她会突然睡着摔伤,他只好抱着她走,反正上个楼就到了,这点小事他可以不计较。
被抱着摇啊摇的,她直接又去见周公了。
“真是的,真当我是坏人的话,会睡得这么心安理得?”他咕哝着跟着店小二上楼。
“客倌,这楼梯有点坏了,要小心些…哇?”店小二回头朝他笑着说道,偏他还没说完,整个楼梯就垮了。
徐守轩大惊,抱着她才想运气跃起,脚却被掉下来的店小二当成柱子紧紧抱住,才一瞬间,三人全跌在破碎的木梯下。
“唔…好痛…”徐守轩摸了下脸颊,一道血痕留在他的掌心,唉,破相了!突然,他想起她。“芸儿?芸儿?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