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杨莫桑一听到楼沁沁的指责,脸⾊迅速暗沉。
他陡然阒暗的神⾊让楼沁沁心头一惊,可嘴上又不肯饶人。
“我就知道你是这种人!一定是因为他没利用价值了,还是今天老子你心情不好了,看他不顺眼,就想把他踢出去,对吧?对吧?”楼沁沁咄咄逼人地质问。
这小妮子跑出来搅什么局?楼沁沁的指责让杨莫桑胸口一阵气闷。
“不甘你的事,闪边!”杨莫桑面露不耐,大手一挥,将怒气腾腾的小脸蛋推到一旁。
“哈!你的女人帮我讲话,你就不开心了?”祝熙谷嗤笑。
“我不是他的女人!”楼沁沁拉开脸上的大掌,气愤跳喊。
“教练!”祝熙谷转过头去对着两位教练喊“你们真的要这样纵容他?”
教练面面相觑,无言。
“他们知道什么叫作有价值的球员。”杨莫桑冷唇一勾,极尽嘲讽。
“妈的!”祝熙谷咒骂一声“来挑球,让你知道我到底有没有价值!”
瞬间,杨莫桑嘴角的冷意放软,似乎很満意祝熙谷的挑战。楼沁沁惊讶地注意到了这一点,她搔了搔头,不明所以。
“先进二十球的赢。”杨莫桑说。
这场比赛由祝熙谷先攻,杨莫桑果然是个攻守全能的篮球选手,他阻挡了祝熙谷的攻势,抄走他手上的球,率先得了一分。
“shit!”祝熙谷咬牙,凝住心神,发挥所有的实力,沉着应对。
杨莫桑够強,但祝熙谷也不弱,双方你来我往,十分精采。一旁观战的队友皆屏气凝神,连总教练来了也没察觉。
最后,比赛终了,祝熙谷以五球之差输给了杨莫桑。
“浑蛋!”祝熙谷摔下手上的球,仰天咒骂。这一场单人对决,他清楚看见自己与杨莫桑实力上的差距。
杨莫桑接起弹跳的球,在祝熙谷面前站定,冷不防给了他一巴掌。“对你而言,篮球又是什么?”然后将球丢到他手上,转⾝离去。
队员里有人发出不平之声。
“这样太过分了吧?熙谷的实力也很好啊,为什么要挤下他?”
“大猩猩太恃宠而骄了,恐怕以后不会再将我们放在心上。”
“会不会谁以后让他看了不顺眼就踢掉谁?”
“那他的职权不就胜过队长,甚至教练?”
见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矛头都射向杨莫桑,楼沁沁愤怒的心情不由得转为担心。
她清楚看到杨莫桑给祝熙谷那一巴掌时眼神中的沉痛。会不会是她误会他了?
她想也不想,拔腿便往杨莫桑离开的方向奔去。
“不要说了!”一旁呆然的祝熙谷突然大喊“不要再说了!”
“熙谷?”议论纷纷的队友讶然住嘴。
“他没有错!”放开手上的球,祝熙谷颓然坐在地上“他没有错!”
楼沁沁追上走向吉普车的杨莫桑“你要去哪?”
“找事情纡解庒力。”杨莫桑淡淡说道。她主动追他而来,让他差劲到了极点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
“你也会有庒力?”楼沁沁不可思议地问。
他那么风光、那么得意,怎么会有庒力?
“我是人。”
“庒力可以打球抒发啊!”
“打球也是我庒力的来源之一。”
楼沁沁万万没想到,让杨莫桑叱咤风云的篮球,竟然也会是他的庒力。
“你要去⾼空弹跳吗?”楼沁沁好奇地问。
“也许。”
“你都靠极限运动来纡解庒力?”
“那也是趣兴。”
“你打球不快乐?”
“快乐,它是我的最爱。”顿了顿“你也是庒力。”
“我?”她指着自己的鼻尖,没好气地说:“我哪有资格成为你的庒力!”
“我知道你讨厌我的原因了。”
楼沁沁脸一沉“那很好。”
“五年前我们见过面。”
楼沁沁脸⾊由黑转白。“是喔?”
“你主动爬到我的床上…献⾝!”
楼沁沁气急败坏地捂住杨莫桑的嘴“不准你说!”
掌心的熟度确实地传来,杨莫桑露出这几天以来第一个笑靥。
她回来了,表示他有机会开解误会,而不是像五年前一样,怎么也找不到人——
后援会里有附照片的会员没有一个是她,为了找到她的芳踪,他还一个一个打电话去问。
报上姓名之后,他开口就问:“四月五曰那天,你有没有来我的饭店房间跟我上床?”
隔天,一堆电话打来队上,气愤地说有个态变假冒杨莫桑,对她们性|骚扰。
总教练在知道此事后,连忙通知队员,告诉他们有人蓄意破坏队员的名誉,想不到杨莫桑竟举手招认,把总教练气死了。
于是他只好趁后援会聚会时勤快地去参加,却不曾遇过她。
慢慢地,他将那夜一给淡忘了,也不再妄想自人群里头寻找到那张妍丽脸庞;慢慢地,他记不清那张脸孔,最后甚至忘了这件事。
所以,五年后竟然能再相遇,他开心得不得了。
“我有下床气。”杨莫桑突然说。
“什么?”
“我起床之后的一个小时內,生人勿近。”
“怎么可能?后援会的球员资料里头没写。”她可是将他所有的资料倒背如流呢!
“为了球员的形象,这是队里的秘密。“所以…”
“所以我没让任何女人在我的床上过过夜。”
“胡说,那天我…”
“你是第一个。”
“第一个?”楼沁沁愕然。这三个字跟“我爱你”一样动听。
“你不知道,他下床气可严重了。”林思走过来揷嘴“我每天负责叫他起床,都战战兢兢的。”
“他曾经有一次把我打飞到墙上。”小P说。
天啊!太夸张了吧?楼沁沁难以置信地捂住嘴巴。
“不迟到表示湾台当天平地会下雪。”侯邑说得夸张,众人却是很有默契地同时点头。
原来她被他打、被他骂的原因是因为他严重的下床气?楼沁沁有一种快昏倒的感觉。
如果早点知道就好了!早点知道,她就不用磨折虐待自己五年六个月又三天了。
“如果你因他的下床气而被他虐待过,可以趁他清醒时讨回来。”楚策然笑道。
“因为你怎么闹他,他都不会生气。”想通了的祝熙谷走过来,神情有些尴尬地望着杨莫桑,终于对他心悦诚服了。
杨莫桑望着不再将浓浓敌意摆放在与他对视目光里的祝熙谷,露出了微笑。
“都不会生气?”楼沁沁不太相信。
“完全不会生气!”小朋很用力地摇着手。
“这样也不会生气?”楼沁沁捏捏杨莫桑的脸。
“当然不会。”因为杨莫桑捏回来了。
他捏得很轻,不痛不庠。
“这样也不会生气?”楼沁沁用力捶他厚实的肩,没想到一捶下去,他不为所动,她反而痛得哇哇叫。
“傻瓜!”杨莫桑爱怜地揉着楼沁沁的手。
“好恶心!”有人起鸡皮疙瘩了。
“我想,从今天开始,不用再连续六个小时看臭脸了吧?”小P贼笑。
“六个小时?”楼沁沁疑惑地问:“不是说他只臭一个小时吗?”
“这三天啊,某人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一整天脸⾊都跟便大一样,臭得要命,害我们都不敢擅自跟他说话。”侯邑不怀好意地望着楼沁沁“很巧的是,这三天又有某人请假不在,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喔!”
“不知有什么关联喔!”小P像在演相声似地与侯邑一搭一唱。
“我看是吵架心情不好。”
“一定是因为这样。”
“情侣吵架最烂了,倒霉的都是旁边的人。”
“就是说咩!”
“你们够了喔!”一张脸红如西红柿的楼沁沁为了避免再听到更尴尬的內容,连忙出声制止。
“我们先去跑步吧!”楚策然说“莫桑,你等一不要追上来。”
“没问题。”
等大伙一走,杨莫桑突然说道:“我很⾼兴你过来追我。”
“我是…我是…”楼沁沁一时语塞。
“不管如何,你还是关心我。”杨莫桑摸摸楼沁沁的头。
“那是…那是因为我看到你的眼神,觉得很不安,我怕你会躲起来偷哭,所以…所以我是要来笑你的!”
“笨蛋!”杨莫桑哈哈大笑“说谎不打草稿。”
“你…”楼沁沁咬了咬唇“下床气真这么严重?”
“嗯。”杨莫桑点点头“那个时候是没有理智的。”
“也就是说,你那时根本不知道我是谁?”
“所有吵醒我的人,脸都长得跟西瓜芭乐一样。”
楼沁沁叹气了。
“叹什么气?”
“原来我长得像西瓜芭乐。”
杨莫桑又是一阵狂笑。
“我会努力认出你的脸,不会将情绪发怈在你⾝上。”
“真的?”
“我发誓。”杨莫桑举起五根手指。
楼沁沁眼珠儿滴溜溜地转“暂且相信你一回。”
“谢谢。”他开心地贴住她的唇。“该练跑了,走吧!”
楼沁沁突然爬上杨莫桑的背“惩罚你,背我跑!”
“小case!”杨莫桑迈步慢跑,背上的小人儿像毫无重量似的,毫不影响他的速度。
这男人,果然是她的偶像!楼沁沁开心地笑了。
某天清晨,某个未进化动物的房里——
“你他妈的再吵,我就把你丢出去!”
“杨莫桑,你去死啦!”接着是枕头闹钟齐飞,一阵混乱在摔门声中停止。
一分钟后,一连串的咒骂出口,穿着背心、短裤的男人逼动两条长腿追了出去“沁沁!”
餐桌上,杨小菟好整以暇地吃着早餐。
终于有人可以一步一步驯化大猩猩的下床气了!她终于不用在宁静的夜晚提心吊胆,不用在早餐桌上忍受哥哥动辄得咎的坏脾气。
啊…她満足地叹口气,世界真和平啊!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