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恶梦?”
“你醒了?”蓝芊昑和冷霏逸异口同声的说,瞧着彼此,两人第一次相视而笑。
其实冷霏逸早醒了,在发觉自己在她的照顾下烧已退了,而且还有飒雪让他当枕头,他心里是有那么点感动的。
起码她没给他呑颗药便放任他自生自灭。
刚刚她作恶梦的时候,他本来是想将她摇醒,只是她不知道怎么弄的,竟然用条毯子将他裹得像粽子一样紧,害得他根本动弹不得,想帮她也无从帮起。
“这毯子…可以帮我开解了吗?”他瞅着她,显得有些窘迫。
“哦。”她強忍着笑,伸手覆上他的额头。“烧退了,当然…”她话没说完,又突然住口。
她本来是要说当然可以,可是转念一想,他服衣还没⼲,如果不裹着这条毯子,那岂不是要赤luo着上半⾝…
那怎么行?
⼲咳了一声,她改口道:“当然不行,人家说⾼烧刚退之人,最忌保暖不足,二次着凉,所以你暂且忍一忍,等会儿我生个火,帮你把服衣烘⼲,届时你再替换。”
“好吧!”冷霏逸见她说得诚恳,暂且依了她。其实从她忸怩的模样看来,他隐约也猜着了她的心思。
她一边准备生火,一边问:“喂,你真的…”
“冷霏逸。”他可不想被她一直喂啊喂的叫唤。
“冷霏逸,你真的没有武功啊?”不知为何,她始终觉得他这体魄不像是砍柴或做工练出来的,再说他那张俊俏的脸,一点儿也没有风吹曰晒、吃苦耐劳所留下的痕迹。
他自嘲的扯一下唇,盯着她,给了她一个出乎意料的回答。“原本有。”
“原本有?”蓝芊昑听了,一双美眸瞬间瞪得两倍大。那么他被她打成重伤的事究竟是…
冷霏逸移开目光,原本晶亮的眸子瞬间黯淡了下来。“我的武功被人封锁,无法施展。”
“你的武功被封锁?”
她诧异之余,突然想起爹曾经跟她说过,江湖中传言“锁金链脉”这功夫可以封锁人的筋脉,阻碍习武之人运功,中此招之人,虽然不会伤及性命,但无法再施展武功。
这对习武行走江湖之人来说,可是比死了还难过。
一思及此,她脫口问道:“难道你中了锁金链脉?”
冷霏逸一听,如遭雷击“你知道这功夫?”
“我爹告诉过我。”
“哦?”他表面上強装镇定,內心却激动万分,既然她的父亲知晓锁金链脉这功夫,或许也知道解破的方法!“敢问令尊是?”
“我爹吗?”她微微一笑,十分引以为傲的道:“我爹就是碧水堂前任堂主,蓝珸君。”
“蓝珸君?那你是蓝芊昑?”现在他终于可以理解为什么她说话都带点命令式的语气了。
“你晓得我?”她柳眉一挑,难掩得意。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让碧水堂的声誉凌驾似水堂和清水堂之上,她要向爹证明自己是真的有能力接掌碧水堂的。
冷霏逸蔵起纷乱的情绪,淡然一笑“在烟云山一带,谁没听过麟凤门、似水堂、清水堂和碧水堂?”
“那倒是。”蓝芊昑自负的抬⾼下巴“不过,我爹云游四海去了,目前并不在碧水堂中。”
察觉到他似乎非常失望,她安慰他道:“放心吧!虽然我爹不在堂里,但是我们门主说不定有办法。”
奇怪的,她竟不忍心看到他落寞的样子。
冷霏逸一听,眼中重燃起一丝希望。“你是说窦鹰?”
蓝芊昑点了点头“门主的功夫和我爹的功夫不相上下,见识也广,相信他会有办法的。”
“嗯…”冷霏逸心想,不管窦鹰是不是真的能解破锁金链脉,他都得试一试。
回想当初,要不是他没尽全力,怎会太过大意落得现在的窘境?他发誓,他绝不会善罢罢休,更要让那个封锁他武功的人付出代价!
⻩昏时刻,天空终于放晴,夕阳余晖染红了片片云霞,带来丝丝温暖。
蓝芊昑一见天⾊转晴,奋兴之余,在叮咛冷霏逸一定要在庙里等她回来之后便立刻上路。
她得赶在天黑之前将观音画送到慕容家,免得再生波折。这画一刻不能送到怀拥谷去,她便一刻不能安心哪!
经过一个时辰的奔驰,加上天公作美,没有再下雨,蓝芊昑终于在掌灯时分到达怀拥谷外不远处。
她才要进谷,两旁草丛里突然跃出六名彪形大汉,二话不说的将她团团围住。
“劫镖吗?”她一见眼前这些人的阵仗,不用猜也知道他们的意图是什么。
烟云山附近什么不多,就是山贼肆虐,他们虽不至于打家劫舍,但是拦路劫财、劫镖是常有的事。
“碧水堂堂主的胆识果然不小,竟敢独自一人走镖?”为首的男子轻蔑的睨着蓝芊昑,口气十分狂妄。
“怎么不敢?”她无畏的目光在他们脸上一扫而过,讽刺回去“哪像有些人要劫镖还得六人同行以壮声势,更可怜的是还没办法得手呢!”
“你说什么?”
“臭婆娘!”
“可恶!”
六人均被蓝芊昑激怒,立刻动手朝她攻去。
这时,不远处的草丛中,一男一女正鬼鬼祟祟的偷看着,正是蓝芊昑的父⺟蓝珸君和佟香凝。
见爱女腹背受敌,佟香凝秀眉一蹙,忍不住忧心地问:“要不要帮忙呀?”
蓝珸君轻拍她的肩,安慰她道:“别紧张,我们在暗中偷看了这么多次,哪次芊芊不是轻轻松松就将对方打退了?”
他会这么充満自信是有原因的,妻子的“弹香暗扣”指法和他的“回雪迎风”剑法,至今在武林中仍是嫌冢当,宝贝女儿既得他俩真传,武功造诣当然是更加不得了。
果不其然,蓝芊昑虽是一人应付六人,却是十足从容,不但不慌不忙还游刃有余。
为首那人见久久无法取胜,心中郁闷极了,索性命其中两人先去抢飒雪⾝上的包袱。
“哎,糟!”蓝芊昑见状,随即子套随⾝配剑划开眼前四人的攻势。
同一时间,她袖中两枚暗器疾射而出,打中那两名要袭向飒雪的男子,两人双脚吃痛,立刻疼得跪了下来。
“你用暗器!”为首的男人见同伴受伤,双目一瞪,立刻痛骂。
“怎么,不行吗?”她横剑一格,将围攻的四人震开了去。“对付不光明正大的人,当然要用不光明正大的方法,顺便告诉你,那暗器还有毒呢!”
“你…”对方指着蓝芊昑,气得说不出话来。他开始后悔不该天真的以为她独自一人好欺负便想劫镖。
蓝芊昑挑眉一笑,火上加油的道:“怕什么?大不了把脚锯掉,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对方恼羞成怒的咆哮“快把解药交出来!”
“解药吗?”蓝芊昑负剑在背后,故作思考状,然后慢呑呑地道:“我一向没随⾝带解药的习惯…”
“少废话,再不交出解药,别怪我们来硬的!”
“哦?”蓝芊昑彷佛听见什么笑话似的,嘴角一扬,忍不住笑了出来“我捺着性子和你们交手数十招,你们也该对我的功夫有了底,还想要自讨苦吃吗?”
对方听得脸一阵青一阵白,却无法反驳,只能狠狠的瞪着她。
蓝芊昑得意之余也就不再损他,宽宏大量的给他们后路走“趁早罢休,我就不追究。”
她实在懒得再和他们耗下去,她还有正事要办呢!
“你将解药交出来,我们就走人。”
蓝芊昑听了,暗自觉得好笑,索性骗他们道:“我说过了,我⾝上没带解药,不过,只要你们赶快将他们两个抬回去,用鸡蛋连敷伤处两天就行了。”
其实她的暗器上哪有什么毒药,她只是吓吓他们罢了,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招惹碧水堂。
“你最好没骗我们,否则…哼!”临走之前他撂下狠话,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与手下相互搀扶着离去。
蓝芊昑瞧着他们狼狈的背影嘻嘻一笑,忍不住低声骂道:“敢瞧不起我,活该被骗!”说完,她拉着飒雪从容的进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