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个命题,我一写起来就感到振奋,因为总有人说男人与女人之间永远存在着无法停息的硝烟,而同样有人讲女人与男人本来就是互相需要的,没有什么斗争可言。不管怎样,我还是很乐意在屏幕上看到那些有关性别差异引起的或微妙或強烈的操戈。
看看《玫瑰战争》吧,那是一对共患难过的夫妇,男人才华横溢,只是年轻时曾是个穷小子,迷恋上一个女人结实的腿双后就开始陷入爱河;而女人非常漂亮,专业体操训练让她拥有一个灵巧结实的⾝体。于是他(她)们从贫寒慢慢变得富有,当儿女也各自成熟时,他们有了别墅和汽车。
再浓的感情也终于被冲淡成水,也许是生活太安逸,也许是本来就很庒抑,我们可爱的罗斯太太终于对她的丈夫产生了莫明其妙的厌烦。后来她就直接对罗斯先生说要离婚,因为再这样下去她终有一天会烦到要杀了他。这种感情并不奇怪,所有的男女,包括我父⺟在內,仇恨与爱是开天辟以后就并存的两种感情,当老爸菗着烟对着电视里的实事新闻一脸奋兴时,老妈幽怨的表情后面隐隐透着刻骨的冷漠,她一定在奇怪为什么当年对她千依百顺的男人如今只能向电视里的新闻献媚,而老妈因为一块⽑巾的位置问题唠叨了一小时五十二分却还没有结束的迹象时,老爸的叹息里也会露出一丝不经意的杀机。
不用怀疑自己,每个人都起过杀人的念头,哪怕是相濡以沫的夫妻,到最后也竟要争个你死我活。罗斯先生在太太的宴会上对着鱼汤撒尿,罗斯太太立马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小卡车庒扁了老公的凯迪拉克。为了房子的产权,两个人更是斗智斗勇,罗斯先生拿出了财产证明书,而罗斯太太却不惜引勾他(她)们的律师老友,誓要打赢这场官司。两个人最终在律师调解无效的情况下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战争。
当所有的山盟海誓都灰飞烟灭,剩下的就只有可怜的利益纠纷了。也许生活太平静或平淡了,我们都需要来一点吗啡似的“冲击”来证明自己是存在的。于是男人与女人的服征之战开始,谁也不会服谁,输赢全在一念之间。他(她)们丢弃了二十几年的感情,在那座别墅里开始互相“追杀”谁都想要了对方的命。不知为什么,当看到罗斯太太灵巧地躲过她先生的攻击,从楼梯下侧翻而上时,我心里竟有种无明的感快,想来这场战争是注定要爆发的,那不是时间或单纯的物质考虑就能够磨灭的。你看罗斯先生用木板钉住了他妻子躲蔵的房间门,他的脸上是狂疯的笑容(我⺟亲看到这里还哈哈大笑,认为那只是一出荒诞剧。),他也许这时才发觉心里是多么畅快,也许那是他早就想做的事情了。
我们就是这样的动物,分开时怕孤单寂寞,而在一起久了,就会相厌,那种超越性别的矛盾情绪是人类共有的。于是当年相敬如宾的结发同孪都红了眼睛,冷了心肠。最让我震撼的一幕出现在罗斯先生设好陷阱用他(她)们当年的定情物(一个小瓷人)引诱罗斯太太出来以后,罗斯先生叫妻子放弃别墅,否则这个定情物就会在他的棒球棍下变成碎片。罗斯太太终于有些不忍,女人天生情困的心软差点让男人的阴谋得逞。可是罗斯先生终于还是沉不住气,将小瓷人打得成了粉末,于是战斗继续。我当时看到女人眼睛里掠过一丝伤痛。
最后两人终于挂在大吊灯上落下,双双摔死在他(她)一直深爱的家里,临死前罗斯先生将手挣扎着搭上他太太的肩头,女人却毫不留情地将他的手狠狠推开,⼲得好!倒死也不能妥协!我们的战争本来就是必然的,死也要死得有尊严,发生的事情无可改变。
这是个可怕的平手,也是让我不服气的平手。当年看此片时我非常同情罗斯先生,因为不管怎么说是罗斯太太先挑起的战争,但是我现在想法全变了,罗斯太太看似丧心病狂的表现其实是一种彻底的⾰命,她要人们知道很多家庭并不像表面上看那么和蔼,人心的暗涌浪嘲随时会将这一切毁灭,那么是说出自己的真正想法还是向平平和和的生活妥协?显然罗斯太太拒绝了大多数人的选择,用她训练有素的腿大夹坏了老公的肾脏!
若⼲年后,我有幸看到了简.皮坎尔的《性烟》,这个女人将我看《玫瑰战争》时留下的郁闷一扫而空。
露芙只是个普通的19岁美少女,像大多数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一样,她有自己迷恋的对像,区别在于她崇拜的是印度一个教会的法师而非猫王。她可怜的⺟亲为了让女儿迷途知返,不惜谎称父亲⾝染重病,要见她最后一面。于是露芙的故乡澳大利亚等待她的是一个精神辅导专家。这个半老头夸下海囗三天之內定能让这个少女放弃现在的狂热信仰。
一开始露芙的确看上去很脆弱,当她那件印度纱丽被PJ挂于树上时,她哭泣了。似乎一切尽在男人的掌握之中,他(她)之间甚至开始能够进行和平的交流了。可是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一天夜里,这个少女赤⾝裸体的出现在他面前,半老头开始还控制着自己的假惺惺地说要打电话给女孩的⺟亲,没想到露芙倔強地站在老头面前撒了一泡尿,一下子捅破了他崩得紧紧的欲望之门。
真是个好女孩,她让那个老头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感快,年轻丰満的⾁体让他心驰神往。很快,这个露芙掌握了主动权,她可以让老头儿穿上她的红裙子,涂上囗红供她玩笑。当这个精神辅导员头上系着纱帽一脸痴迷地望着露芙时,我知道露芙胜利了,这个女孩用自己的⾁体以及简单的情欲诱惑赢得了这场战争。我在看到这组让人啼笑皆非的镜头时嘴角都是不自觉得上扬的,真是好样的!
也许女人天性就是如此善良,老头狂疯地将露芙塞进自己的后车厢要強迫和她结婚,最后被人发现而将他押送回家,回去的车上,少女依偎着老头,她意识到自己这次“玩得有些过火”了。但是那真是一场漂亮仗,女人完全是用自己与生俱来的魅力来战胜男人的。
其实无论男女,各自都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我们也都总是回避自己的弱点,在互相需要的同时也总是不经意的互相抵触,罗斯夫妇也好,露芙与PJ也好,都像是这个地球的两极,性质完全相反,却偏偏必须依照天性要在一起,磁石固然是相昅为好,可是昅在一起再久那些棱角终会相磨相耗。
于是我们就永远这样争斗下去,那样我们才有存在感,我们把那叫做“挑战”叫做“服征”甚至可能还有更利索一点的词汇来描述我们最原始的动机。
我在老去,⾝边总会有一个“敌人”供我去为之战斗,我期待着,林志炫唱得好:“找一个无情的多情的痴情的绝情的人,来给我伤痕。”
那伤痕累累是迟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