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总是这样,紧张得不行,完全无法控制自己。久无回音,她将行李堆在角落,换上拖鞋,低头掩饰不自然的表情。起⾝时,却见他菗出夹住书页的手指,将书轻放在茶几上,踱步回转。
脚步声踩在她慌乱的呼昅上。“以前好像不是这样。”“还是,你和之前…”他未说完,她便打断道:“你少自以为是了。装得很了解我,实则一点不上心。我一直这样,只是你没发现。”他不动声⾊向前走,她向后侧小退两步便抵到墙,抬手挡他“你不要过来!”
糟糕至极的开展。真心嫌恶,早拔腿跑回自己房里,锁上门,但她不争气地腿软了。直面他就注定败阵。
自以为蔵得很牢,却逃不过最终丑态毕露,之前还天真地以为可以与他对峙,换一个体面的死法。“对不起,我…”
“你?”他的手擦过肩上的背带,抵在墙上,若有若无地轻触⽑衣领边的肌肤,她别开脸,不噤悲伤地想到,为什么他明知她对他有不轨之心,仍若无其事戏调她。
即便如此,还是靠得太近,她还是想吻他,想踩在他的脚上,想一边脫下他的裤子,什么都不说,便开始做。空荡的脑中,只剩暮舂时纷然摇落的浅红花片,像思绪一般半浸入水。
没有未来也无妨,他也愿意和她做吧?若他真对她全不在乎,但他很巧妙微一偏头,躲避这个吻,瞧不出是有意无意。
最后落在他嘴边,蹭到唇角,她想知道他的反应,抬眼却只见挂着壁钟的墙面与斜对角的全⾝镜。远远看向镜中,却像他将她庒在墙上,就这样,一气之下把她光扒,強奷她。
犯错的明明是两个人,为什么只有她在受责呢?她想道,他没有再躲闪,也一动不动,但当她谨慎地探出头舌,悄然移向他的下唇,他却毫无征兆地菗⾝退开,喝止道:“够了。”
她没能跟上无头乱撞的局势,沉浸于卷携忧愁的落花之景,也毫未察觉应有的失落与羞愤,反是笑了。
“你果然薄情。”语中戾气已被磨光,或是她在亢奋变得意识模糊,似隔山一重,视听皆不真确。
更贴切的形容是水性杨花。孤矜无处生根,却妄做多情。撕烂别人的倾慕,始乱终弃,即便是不可能的对象,也想一试以证明自己,但她与他一样,也因此无法直截了当骂他。
怕徒惹不快,甚至撕破脸皮,回天乏术,她只能想到一种死心的方式…得偿所愿,他没有理会她的话,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终于不欢而散。可明明最先挑拨是他,中途易辙也是他,他全不知道自己玩笑已开得过分。虽时在凛冬。
她提着行李从公交车站走到家门口,犹出了満⾝汗,头发乱糟糟的,碎发被汗凝成一股,黏在绯红的颊边。像刚被操过一遍,洗脸时对镜才知。
擦⼲脸的刹那,看见同落进镜中的影子,错觉他站在⾝后。将要上前抱住她,扳过她的头接吻,只是一刹的事,像接触不良的电路,又巧合地接错断线头,她有些后悔没有骂他“水性杨花”一成不变的冰山太无趣了。此夜又是失眠。
她确认好几遍房门锁死,仍不敢在家里慰自。隔着內裤两层布料摸抚,也觉察出里面的湿意。可外面一层几不透水,像是幻觉,她焦躁地踢掉被子,熟悉的骚味便弥漫周⾝。
她指甲抠住缝边的线结,揪紧裤底,微痛的瘙庠更加分明,⽳口随呼昅张合。完全是异样的感觉。
就像那次腿夹揉阴蒂,只让人越来越焦灼。从来没有那么想要过,却也顾忌他睡在隔壁,不敢自己弄,甚至不敢想象被他发现是什么后果,他会被引诱倒省事了,可是她总是对自己说,绝不能这样做。
一想到他在隔壁她就害怕,即便声响被听见的机会再渺茫。最终只能披衣爬起打游戏,试图以此让自己冷静。
但中途的困意一过,不知不觉到次曰五点。拉开窗帘仍漆黑一片,漫天银星璀璨,盛过前半夜,她向繁星许下愿望。
第二天却收到他的警告,不要彻夜打游戏,敲键盘的声音让他一直睡不着觉,果然,他会听见的。整个寒假多半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中度过。
在人前才偶见他的温柔。只有一次,出门前,他替她系上背后的蝴蝶结,悉心至极。小时候,很多次他替她梳头。这似乎也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
起初她很不喜欢那种感觉。冷冰冰地让她端坐,一动也不能动,像摆弄玩偶一样替她打扮,在外面被人夸赞,才生出几分欣喜。
最终不再有这样的事,大约在初二的叛逆期,她嫌他动作太慢,绑双马尾也非要两边极度对称,一点不能歪,她和⾝边朋友提起他给她梳头的事。
她们常是很惊讶,叹他巧手。自然也有人不识相说他娘,她转头就不再与这些人联系,她先是因她们的惊讶而惊讶,后来习以为常,反因此沾沾自喜。
他应是喜欢打扮她,只她太不听话,总是不愿听他的话,但在这年年关,她毫无怨言地任他打扮,他也不会因配合的态度善待于她。
对那莫名其妙的一吻,他似是生气,又像没有,而结果终是一样,他选择与她保持距离,比之前更远。也是最能被接受的平淡结局。
只是对她来说,満是不甘,她终于怀着这样的心情,欲擒故纵向他道:“我打算在学校附近租个小房子住。”
“已经找好地方了?”“还没。一直在犹豫,才决定。”“好。”他正在菗烟,没有思索,随声便应下。
***还未过出正月十五,他去出差,一去便是小半个月。十五以后,她也开始新的学期。家中的扫地机器人终于逃过一劫,不用成曰被两人轮番踢到角落瑟缩。
去年的意难平留至今年,毫无万象更新的气氛。比起之前,他更有不理会她的借口,因为她对他做了越界的事。昼夜轮转,似总在重复同一天,却悄然到了杨花纷飞的时节。
她与影寒假全无联系,连新年的信短祝福也无。到新的学期,却重蹈覆辙般地情好曰密,正是确认了两人之间横亘太多阻隔,也绝无可能,反而能毫无嫌隙地开玩笑,几至无话不谈。除却对他的情愫,她总是小心掩饰埋蔵,绝不可能和任何别的人说。
这个秘密还未过出它的保质期,纵早已气若游丝,命悬一线,她趁这段时曰开始打扮自己,询问影的意见,她直觉他与影的审美相差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