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中的“礼俗”是很繁琐的,一部《论语》,就是围绕“礼”做文章。子曰:“恭而无礼则劳,慎而无礼则葸,勇而无礼则乱,直而无礼则绞。”在孔子的眼里“礼”可以匡正民风、教化百姓,是立国安邦的大事情。纵观历史,如果没有“礼”的导引,一个民族想建立起灿烂、厚重的文化,恐怕是很困难的。孔子说的“礼”属于大礼,关乎家国存亡、道德废立的。倒是这种大礼,深刻的影响着小民的生活,如孝敬父⺟、兄弟友情、朋友往来、邻里相处,都是照彷家国之间、君臣之间的样子。于是在生活中处处都得以“礼”约束,不敢越雷池半步。在老百性心里“礼”在某些时候甚至大于法,宁违法,不失礼。在民间生活中,大到生老病死,小到邻里往来,如果没有“礼”来参照,老百姓不知道何以举步。于是“知书达礼”者为乡人所尊重,称之为“先生”是市井和乡间的的指南。“礼俗”时时处处左右着百姓的生活,红白喜事,走朋串友,若没有“礼”的标准,恐怕人与人之间将无法安然相处。于是,串亲戚,走朋友,备上一份礼品,不在多,不在贵,符合法度即可。礼数周全,即有面子,也联络了感情,社交圈子就建立起来了。国中的“礼俗”在数千年的发展中,逐渐丰富完备起来,制约着百姓的行为。
人情往来的“礼俗”是民间交往中被运用最多的,也是颇费踟躇的一件事。早年间,求人办个事情,事后称上二斤点心,说些谢语,也就打发了;后来,凡请人办事,都得先把礼送到,否则的话就没有什么把握了;再后来,礼品的多寡轻重竟然决定着事情的成败“礼俗”由此开始,已经开始不知不觉的偏离了道德的准则,百姓却浑然不觉,依然把送礼作以联络感情、建立友谊的媒介“礼俗”的內涵也就悄悄的被放大了。笔者谋事的一家公司更换导领,老板上任伊始,放言调整中层⼲部,一时间人心惶惶,思谋如何保住位子。于是,有精明者看出老板用意,纷纷携礼品登门拜访,联络了一番感情,便化险为夷,皆大欢喜。我们很难判断老板有没有索“礼”之意,但老板与笔者的一段对话却是很有深意的。老板问:“你最近很忙吗?”笔者答:“不忙,等着调整呐。”老板说:“差不多都去看过我了,你怎么没去?以后在一起工作,要多交流呐。”笔者点头称是,哈哈一笑撇过这个话题。其实并非笔者有什么能耐,只是去意已定,欲炒老板鱿鱼,所以也就能轻松行事了。其实,细说起来,新老板就任,送上一份礼品,求得曰后关照,倒也合情合理。不过这“礼”送的有点不大顺气,叫人感觉像是城下之盟,你送也得送,不送也得送,有点逼良为娼的味道,但是穿上了“礼”的外衣,大家也就不那么敏感了。看来这个“礼”字,已经成了遮羞布,再丑恶的事情,一旦有了“礼”来做门面,也就堂堂皇皇了。“礼俗”经过漫长的发展,竟然不由自主的摆脫了道德的约束,张开贪婪的巨手,蘸着肮脏的唾液,肆无忌惮的数着钞票,这不能不说是“礼俗”的不幸。孔老夫子若地下有知,不知该是怎样的愤怒?早在舂秋战国时期,由于社会变⾰“礼崩乐坏”孔子周游列国,奔走呼号,创立了伟大的“儒家”学说,引导华夏子孙,建立了温温而雅,不偏不倚的华中文化,而这个文化就是一个“礼”字穿贯始终。当然“礼”的败落是一件叫人很悲哀的事情,但它从侧面告诉我们“礼”的內涵已经不能适应当今社会发展的需求,我们应该考虑建设新的“礼俗”秩序了。
2005。12。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