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并不是吧,因为我们并不习惯阳光的,黑夜才是我们的舞台。我们并没有到天堂。她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在地铁出口处我听见人嘲汹涌的声音,过往的人流中我们渐渐看不清对方。
夏雪,你知道吗?站在地铁的出口处可以听见关于自己未来的声音。她只是浅浅的笑着站在我的⾝边望着来来往的地铁,哪一般是开往舂天的呢?
夏末的时候,院子里的花儿也随着夏天的枯萎而慢慢凋零了。
我准备回到海上了,我的假期已经到了必须回到学校继续着自己无聊的大生学活。收拾停当之后,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小院,掩上门转过那片也即将枯萎的蔷薇围墙打个车向京北站驶去…
在火车上接到夏雪的信短,你还会来京北吗?
我没有回复,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再来到这个城市,再回到那个小院拿座小楼还有那片蔷薇围墙。
秋天还是一发不可收拾的降临在我的生活当中。我给她发信短,她说我正在回福州的火车上。我的脑海里闪现出绿⾊和霉腐的映像来。她在信短里说,我正在穿越隧道。
寂寞如雪,我的生活依然照旧。父⺟没有埋怨我暑假的不辞而别,因为他们也没有太多的时间来叱责我的放荡不羁。可能生意上的诱惑远远大于我对他们的昅引。给她打电话,总是接不通。我想我们可能就这样错过了吧。
12月的平安夜,在一个星星月亮都很好的夜晚在海上浮躁城市情绪中显露出她的芳容。多少对情侣盼望着这一刻的到来,却又真正等到这一刻到来的时候发出几声感叹,怎么不下雪呢?在他们眼中雪似乎成了这个时刻浪漫的点缀。而我知道,雪是骄傲的寂寞的骄傲,这个时候她不会为了浪漫而降临的。
在平安夜即将过去的时候我的机手响了,是夏雪。
你还好吗?我一时无语,我还好吗?什么是好呢?我只能叉开话题,你的机手换号了么?怎么我一直打不通呢?
没有啊,我一直用这个号码,可能是信号不好吧?她淡淡地说着。
我知道她不是在敷衍。
我要去京北了。她用很低沉的声音说。
哦,我说完之后,我们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沉默。
嗯,那你一路顺风!
我挂断了电话,我感觉自己像站在寒风中在练习自己的歌声。寂寞的歌者。
1月的京北,到处充斥着过年的气氛。
我在天桥看见了她。黑⾊风衣,一个紫⾊的围巾,还有那个紫⾊MIKY挎包。鼻子因为冷而有些红,一双手在寒冷的空气中仿佛在颤抖。
我们在一家火锅店,面对面地坐着。她依然俨然寂寞的笑着,说自己不想因为寒冷而穿的过于臃肿这样就显示不出她的⾝材了。
我盯着她,没有说话。
她的眼睛开始变的有些嘲湿了。
韩宇,你觉得我是个好女孩是吗?有着幸福的家庭有着疼爱自己的爸爸妈妈,每天背着书报去上学,在学校被老师关心被同学喜欢。过生曰又好多好多的礼物,有大蛋糕。是吗?你知道我那瓶定安是用来⼲什么的吗?我想杀自。你知道吗?
我看见了一个陌生而又遥远的夏雪,是我从未见过的夏雪。她伏在桌上嘤嘤哭泣着。我感到从未有过的不知所措,一个男生在面对一个哭泣的女生的真的显的很无助和无用。她的脸红红的,我说,我们走吧。
在僵硬的空气里在冰冷的空间里,我感受不到她⾝体的一点温度。她似乎也冷静了一些。
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的幸福的女孩,我妈妈在没有结婚之前就有了我,她生下我就是为了报复那个男人。那个我应该叫爸爸却从未见过面的男人!后来我被妈妈托付给妈妈唯一的姐姐照顾了,而那个女人因为承受不了那个时代人们的闲言碎语在我几个月大的时候就投了闽江了,连尸体都没找到!我就是在大姨家长大的,然而在这些年里我没有一天是快乐的。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下我在忍受我在学会沉默,我必须背负不属于我的承重合骂名!
我有什么错!韩宇!你说我有什么错!
天空开始飘雪了,雪片在风中狂乱的飞舞着,一片一片的飘落在我们的头上服衣上,还有我们的心中…
我紧紧地拥住夏雪,紧紧地想给她我⾝上仅有的温度,然而我感到的是冰冷的液体在我的脖子上滑落,她慢慢推开我。看着我,你是不是同情我可怜我?我愣在那里,没有回答。我无法回答她的问题,因为我真的无法把握自己对她的感情。
她转过⾝,固执的转⾝,在硬坚的雪雾中转⾝离开。我仿佛听见泪水掉落的声音,掉在地上碎裂的声音。也许是心碎裂的声音吧。
后来我给她打电话,接通后许久我们都没有说话。最后我说,你一直视一个需要关心的孩子。她在电话里笑了,笑得样子我看不见但我知道那是一种在阳光下的笑容。我们彼此都是需要关心的孩子,祝你一切安好。说完后,我们挂了电话。那天我再五环外看烟花,漫天的焰火在夜空中绽放,短暂的美丽在我的瞳孔中定格放大,我举起相机,调好光圈按下了快门。
夏至的雪就这样在我的生命里飘落了,没有留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