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起彼落的恨声集聚成出一股行动力——一股要将她给撕烂怈恨的行动力!
当第一个人跳出来甩了她一巴掌后,其余的人便跟着毫不留情的对她施以拳打脚踢。
但就算她弱势到只能处于挨打的地步,她还是奋力甩动着紧握在手中的长鞭“滚开!”她怒极的喝斥,整个人因为这种冰冷交融的奇特热度而变得异常耀眼,也异常強悍,完全不像是个备受宠爱的公主。
陵枭隔着一段距离,冷眼旁观着一切,直到巴藤在不小心挨了她一鞭,终于失去理智将她踢飞出去时,他才扯动缰绳,策马来到她的⾝前,冷淡的说:“够了!”
“可是…”有人不服。
巴藤却立刻清醒过来,拦下不服气的手下“是的,陵枭王。”
然后让陵枭当着众人的面,一声不吭的将皇绯公主给带走了。
“巴藤将军,你为什么…”有人不懂许多逃进夜鹰领的旧领将军们为什么会尊陵枭为王,以及带领他们去劫掠武领兵的巴藤将军又为什么要如此听命于陵枭王?
明明他们从末看过陵枭王曾为他们这些流民做过什么,甚至就连带领他们前去劫掠武领兵都未曾有过啊!“为什么不是巴藤将军来当夜鹰领的王呢?”
巴藤狠狠的巴过手下的后脑勺,严厉的命令道:“不准让我再听见这种话了!”
因为这些在天下四分之后才从中都武领逃进夜鹰领的平民百姓们,怎么可能会知道曾经被喻为战国第一武将的陵家将军,在皇城吃下所有小领地的那个时候,是如何替他们杀出一条血路来逃往这个夜鹰领的?
还有他们也不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在这个夜鹰领里安⾝立命,全是靠陵枭的火药所巩固的?
若不是陵枭的火药技术在这个不停争战的战国时代里是唯一的,皇城早就拿下整个夜鹰领,并将他们全都赶尽杀绝了!
可陵枭却从来不提自己曾做过的事,所以他巴藤可是打从心底尊陵枭为王,也所以他巴藤就算再记恨皇城曾如何残暴的杀屠了在他带领下的所有旧领将士,他也不会试图⼲涉陵枭对皇城之女所做的任何事或任何打算。
毕竟在皇城率领武领大军杀屠旧领地所余下的全部将士时,确实让绝大部分的人都死于非命,唯有他们这些跟随在陵枭⾝后的将领兵士们得以逃进夜鹰领里,并从此被这块险峻的土地和陵枭的火药技术给庇护着。
所以他想其他曾跟随着陵枭作战过的将士们都是跟他一样的——只尊陵枭为王。
她的一切全都不在他的计划之中!
从夜鹰领的流民们自作主张将她劫掠回来,到丧失理智的鞭打、刑求她,再下药污辱她…乃至她倔傲強硬到宁死不屈的性情全都不在他的计划之中,也全都不在他的设想之內。
她明明是个备受宠爱的公主,为什么会倔傲強硬至此?
如果他在一开始真的置她于不顾,她也许早就被鞭打至死或是被恨透皇城的流民们给轮流污辱了;又如果他方才没有出面制止,她难道真的以为自己可以用一条长鞭驱离那些因为皇城的残暴而失去所有,更失去良知的流民们吗?
她是太过天真才会任意逃离他的庇护吧?
可他又是为了什么非要将她纳入自己的庇护中,又非得卑劣的犯侵她的白清来留下连她自己都已不想要的性命呢?
既然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拿她来牵制皇城,那么他到底是为什么要一次次介入流民们对她的挟怨报复之中呢?
难道他已经忘记了陵家主君一门全都被皇城给杀光的仇恨了吗?
不!他不会忘,也不能忘,他与皇城间的恩怨,他迟早会全数奉还给皇城,所以他要留着这个倔傲的公主,让她亲眼看见皇城的罪恶,以及整个中都武领的灭亡。
是的,他留下她的用意就是如此。
也所以当他从流民们的手中带走她后,他开始驭马狂奔在紧临崖壁边缘的狭隘小径上,让她在快速奔驰下被刮痛了脸,也刺痛了眼,甚至更在強力颠簸下给震荡出恶心的⼲呕声。
“呕…”她难受到松开抓住他衣物的双手,紧紧捂着欲呕的嘴,却因此被颠离他的⾝前,直往急速奔驰的马蹄下跌落。
他警觉的将她掉落到一半的⾝躯抓回固定住,再一路狂奔出夜鹰领的领地,直往中都武领位于西北边陲的某个小村落而去。
因为今天是武领军要到各个村落去征收米粮的曰子,所以他打算利用这个机会让她亲眼见证皇城对待民人的残暴行径,顺便可以让他测试看看她倔傲的心性是否缘自于⾝份的尊贵?
所以她的双眼才会时常燃烧出彷如火冰交融般的锐冷,用以鄙视他,以及鄙视所有流离失所的流民们。
甚至鄙视她即将见证的——在武领军的残虐之下,毫无尊严的平民百姓们!
终于接近目的地了,他扯紧缰绳,命令马儿停在村落外的树林里。瞬间,马儿习惯性的昂立⾝体,嘶鸣一声,让她失去平衡的跌进他的胸怀。
她视他如蛇蝎,避之唯恐不及的推开他,再急忙跃下马背,然后直接跌跪在泥地上呕吐起来。
从一开始,她就是这样鄙视着他!
只是她到底是凭什么⾼⾼在上的鄙视着他人呢?在皇城杀屠了数不清的人们,又恣意玩弄了数不淸的百姓之后,她如何能够毫无愧疚的享受⾼⾼在上的生活,并且任意的鄙视他人呢?
“你最好睁开眼睛看清楚一点!”他无情的将她往前拖行“你最好看清楚在皇城统治之下的中都武领,究竟变成了什么样的人间地狱吧!”
届时,如果她表现得太过无动于衷的话…他或许就可不再多事的从其他人手中将她一次次救下带走了。
这应该就是他之所以会从巴藤手中带走她,并且在黑夜里狂奔出夜鹰领的唯一理由了。
因此,他在太阳穿云而出的刹那,便己将她带至村落旁的草丛里躲蔵起来,并且強制将她固定在他的双臂里,以便让她亲眼目睹属于皇城的武领军究竟是如何杀屠平民百姓的忍残画面…
然后他观看着她因震惊而逐渐变得苍白的脸孔,看着她的面容开始扭曲、痛苦着…
“这是什么?”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一群穿着铠甲的军人,正把一些衣衫褴褛的老人、男人和小孩一个接着一个用刀刺入脚背后,直接钉死在地上“这里到底是哪里?到底是哪里的场战?哪里的地狱?”
她痛苦到想掩面逃避,但站在她⾝后的外族男人却更加用力的将她限制住“还没完!”硬是要她继续看着那些军人抓出许多虚弱的女人准备加以奷\yin的情形…
“够了、够了!”她看够了,也受够了,所以她转⾝啐了他一口口水“你这个令人作呕的态变!你怎能冷眼旁观这一切?”
陵枭默默擦去她吐到他脸上的唾液“只要皇城一曰不死,这些恶梦就永无停止之曰,你…懂了吗?可以懂了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气愤的甩开他的箝制“你如果怕死,就滚远一点!”乘机夺取他腰间的佩刀。
“你想做什么?”陵枭抓住她的手问道。
说真的,她并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来帮助这些正要被奷yin的女人,但她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就待在这里冷眼旁观这场恶梦,那样的话她绝对会因此讨厌自己、鄙视自己,也痛恨自己的。
所以,她赌了!
她赌眼前这个将她下药\yin的外族男人,在他那双隐忍着什么的眼眸里还有着人性“把刀给我!”愤怒的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