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庒根没办法相信——前一刻还被他拥吻的她,下一刻就转而投入蒙惽的怀里了!
他又再次看见,她在蒙惽⾝边笑得极为幸福、甜藌的样子。
“苏锦!”他终于发怒了。
她则缩蔵在蒙惽⾝后,惊怕的瞪着他。
“她不是苏锦。”蒙惽立刻安抚的牵握着她的手,代为回答。
“我不信!”陵枭却难以相信“锦,你只需要明白的告诉我你的选择就可以了。”他…还不至于会去破坏她的幸福。
“可我不是苏锦啊!”皇绯从蒙惽的⾝后探出头,怯生生的说着。
关于他对她的异常执着,至今总共见识过两次的皇绯完全不能明白,除非…
“请问你是什么时候遇见我的?”除非他是在她空白的记忙里某个被遗忘的人。
“皇绯曾在一年半前遭遇过一场劫掠,你是否就是在那时识得皇绯的?”蒙惽难得的冷凝着眼神询问。
“是的。”陵枭承认。
“那么我得收回我对先生的承诺了。”蒙惽先是让皇绯退离自己⾝后,才直接对他拔刀相向“皇绯已是我的妻,凡是想要为难她的人,都得先过我这一关再说!”
陵枭看着他对苏锦的绝对护卫“我只需要她的一句话。”只能心痛难当的这么说。
“什么话?”苏锦才刚扮好与秋澄先生一模一样的装扮,走出来接待蒙惽,就看到陵枭让她极为不満的错认。“请问你需要公主对你说什么?”
“先生!”蒙惽看向大胡子男人的费后,恭谨的收回子套的刀刃。
“陵枭,我曾向蒙惽保证过你绝不会再做出唐突公主的事,你…准备让我食言吗?”
“锦?”陵枭不用回头也知道在他⾝后的人是谁,但此刻站在他前方的皇绯又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对他的错认极度不平衡的苏锦却不打算解释“领主,失礼了。”她几乎是无视般的走过陵枭⾝旁,仅对着蒙惽说话“领主造访,所为何来?”
“为了联军即将攻进中都武领一事。”蒙惽回道。
“那么请领主随我来吧!”苏锦转⾝,再一次无视般的走过陵枭⾝旁。
“锦?”枭乘机将她紧紧抓住。
“放手!”苏锦扬起眉眼,冷怒的瞪着他。
看来他又惹恼她了,可他如何猜想得到,她和她…
“锦——”他还是识相点,先放开她吧!
苏锦立刻领着蒙惽与属于蒙惽的皇绯离开了,离开他的视线。
“还想不通吗?”
陵枭收回跳塱的视线“秋澄先生?”
“如假包换。”秋澄冋道。
“先生知道所有的事情吗?”陵枭看着与苏锦同样将自己的面目包覆住的先生,不解的问道。
“不尽然。”
“可以请先生将知道的事告诉我吗?”
“一年前,我在临海的白⾊沙滩上发现了苏锦,”秋澄平视着他的眼“然后我将她捡回来,就这样。”
“先生是在同我幵玩笑吗?”陵枭苦笑。
“不是。”秋澄缓缓头摇“就连我也不知苏锦的事。”
“我一直以为她是皇绯…”结果却不然…
“她们应该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却又有着如孪生子般的相像容貌…老天爷实在很会捉弄人是不?”秋澄笑叹“除了苏锦一开始说的奇异语言,让我因此猜测过她也许是从东方大国来到这里的,其余我就真的一无所知了。”
“先生为何会猜测她是从东方大国来的人呢?”陵枭猜想着“是不是先生曾经听过苏锦所使用的奇异语言?”
“我不仅是听过。”秋澄回想着自己的过去“我曾因为某个原因而被丢弃到大海之中,却因此被飘洋过海而来的师父救起,然后将我带回师父生长的东方大国,教导了许多知识,我就这样跟随在师父⾝边,见识了东方大国的富庶与強盛,所以当我选择再次回到这片土地后,我就只想这里也可是个让民人安居乐业的地方,只是我从没想过要让苏锦代替我来完成这个梦想。”惭愧的叹息。
“锦只会做她认为对的事。”所以,她看望的方向就是他的方向。
“你明明这么了解她,却为什么会认不出她与皇绯的不同呢?”秋澄故意调侃道。
陵枭苦笑“我当然认得出她们的不同,只不过…”
“你未曾设想过会有另一个皇绯的存在是吗?那么你可曾设想过有另一个皇城的存在呢?”秋澄当着他的眼,开解了蒙面的布巾。
陵枭万分震惊“你和皇城…”
“因为你是先知道了苏锦与皇绯的事,所以才能接受我与皇城是如此相像的事实对吗?”秋澄迎风站立,模样显得非常萧索。“但我与苏锦的情形不同,因为我和皇城是真正的孪生子!”
“这才是先生需要蒙面的原因。”而不是要让锦便于代替他的缘故。
“你明白就好。”秋澄重新将面容遮蔽起来“苏锦到底是什么时候来到这块土地,又是如何来到这块土地,她并没说过,我也没多问,可她对这块土地的耕耘,却比在这里土生土长的人们知道得还多,所以你说,你是不是够有眼光了?”
“她的眼中有着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的是非分明,也比任何人都要来得倔傲強硬…”所以他一直都需要她的眼,来让他明白自己的満手腥血是必须的!
他所做的事不必是对的,只要是必须的就足够了。
“你还遗漏了一点。”秋澄提醒道:“她的眼也比任何人都还要坚強,以及温暖,因为她是这个乱世里唯——个还会为了别人的伤痛而跟着一起痛的人。”
“是的,我会尽我所能挡在她的面前。”
“在此之前,你最好先搞定她对你的不満,这样她才有可能接受你想替她挡去所有危险的情意。”秋澄怜悯的看着理应是个枭雄的他“不过,她很习惯让英雄气短的。”
“我知道。”他同以无奈的笑叹。
他当然知道她是如何的让人英雄气短,偏偏他就是折服在她那种让所有英雄都要气短的倔傲之上。
“先生,我想请你针对联军即将攻进中都武领一事,替我做个全盘说明,可以吗?”毕竟他离开这个场战己有一年之久。
久到他不能明白,那个才刚娶进皇城之女的蒙惽,怎会参与进攻中都武领的这场战争?
“当然,有了曾经被喻为战国第一武将的你自愿挡在苏锦⾝前,我们才不至于太愧羞。”因为该要为这块土地站出来奋斗的人,是他们这些生于斯、长于斯的人,而不是个初来乍到的人。
他还没找到机会开解她与他之间的结,战争便开始了!
“为数五万的武领军现正驻扎在最靠近王都的边界之上。”
蒙惽站在先生用来教导孩子们的学堂之中,说明着探子打探回来的消息“可联军的集合尚需三曰的时间,所以现今我们该如何是好?”“懂得在陌生的地方等待天亮再进攻,代表率领五万大军的将领是个深思熟虑的人。”苏锦蔵着面孔,站在众人之中沉昑道:“所以,我只需要一个人!陵枭,你可愿意为我去打这场毫无胜算的战争?”平静的看向为了她而数次历劫的他问道。
“当然。”陵枭立刻从人群中站出来,毫无疑问的答道:“陵枭愿意听从先生做的任何安排。”
“那么…就请你单枪匹马替我们前去赶走驻扎在边界上的五万大军吧!”她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先生!”蒙惽试着阻止“既是毫无胜算,何不⼲脆等联军集合几成后再另行打算?毕竟武领军并不一定会攻进砂领啊!”
苏锦垂下冷眸“那么…武领军若在天亮时进攻,到时又该如何?”
至此,蒙惽无言以对。
陵枭则是极其信任的接下她的命令“陵枭定当尽力而为。”
他冷静的转⾝走出学堂,离开她深长的注目,再独自驾驭着烈火前去面对那五万大军!
“一个人对五万个人?”蒙惽不能明白“那根本没有胜出的机会,先生怎会…”
“怎会如此无谋,是吗?”苏锦远眺着陵枭没有一点迟疑的背影,几不可察的叹息“要撑住啊!陵枭——”
是的,他会替她撑住的,因为只要是她看望的地方,就是他的方向,也因为只要是她决定的方向,就是他愿意代她实践的目标。
所以当他被五万大军围困在边城之时,他仅是奋力砍杀着接踵而至的武领军,当他终于砍杀了近百名的武领军,疲惫到几乎无力再继续手染腥红之时,他仍紧握着手中的刀刃,勉強自己強撑住。
然而,他的⾝上还是被砍中了数十刀,鲜血直流“锦——”
他怒极的仰天咆哮着。
“萚住!”他⼲脆悍勇的只攻不守——因为他是一定要为她的第一次领军作战,并拿下胜利的。
就算必须为此而赔上他的性命,他也在所不惜。
就在这个时候,那些原本排列整齐,将他团团包围在央中的武领军及那些原本好整以暇让一个个兵士轮流来消耗他体力的武领军,却突然乱成一团,互相砍杀起来…
“有间谍!有间谍隐蔵在我们之中…”一名武领军一边砍杀着⾝边的战友,一边惊恐的叫着。
接着更多的武领军开始对着⾝着相同铠甲的战友胡乱攻击起来…
“枭王,您还好吧?”巴藤趁乱移动到陵枭⾝边,关心的问。
陵枭则是继线不停砍杀着⾝旁的武领军“巴藤,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先生让我们趁着武领军专心对付您时混进来的!”
巴藤背对着陵枭,砍杀着另一边的武领军“我们先是在外围小心⼲掉几名武领军,并且换穿上他们的铠甲,假装成是自己人在砍杀自己人的捣乱,直到愈来愈多武领军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我们再大喊有间谍…他们就全都自乱阵脚下!”
“你们这群笨蛋是在⼲什么?”带头的敌军将军气急败坏的试图稳住军心。
可已是来不及——
“那是什么?”武领军中又有人开始惊疑交加的呼喊道:“啊——是敌人开始进攻了!”
“是成千上万的敌人开始进攻了!”更多的武领军望向正从西隅砂领快速奔往这里的大片火光,及听闻着正从西隅砂领大声震进这里的強烈撼动“是成千上万的联军开始反抗了!”
“我们还不想死啊!”武领军开始产生一个又一个的逃兵,直往中都武领的境內奔逃而去。
“你们全都给我回来!”带头的将军坐在马上居⾼临下看着四处窜逃的杂牌军“我看我最好赶紧回去禀报给领主知道,联军之中有个不得了的军师才行!”
眼看叫不回流窜而去的兵士,他立刻跟着策马奔逃得比任何一名兵士都还要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