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问我道:“你明厚黑学,为什么你做事每每失败,为什么你的生学的本领还比你大,你每每吃他的亏?”我说:“你这话差了。凡是明家,都不可登峰造极。儒教是孔子明的,孔子登峰造极了,颜、曾、思、孟去学孔子,他们的学问,就比孔子低一层;周、程、朱、张去学颜、曾、思、孟,学问又低一层;后来学周、程、朱、张的,更低一层,愈趋愈下,其原因就是教主的本领太大了。西洋的科学则不然,明的时候很耝浅,越研究越精深。明蒸气的人,只悟得汽冲壶盖之理;明电气的人,只悟得死蛙运动之理。后人继续研究下去,造出种种的机械,有种种的用途,这是明蒸气、电气的人所万不逆料的。可见西洋科学,是后人胜过前人,生学胜过先生;我的“厚黑学”与西洋科学相类。我只能讲点汽冲壶盖、死蛙运动,中间许多道理,还望后人研究,我的本领当然比生学小,遇着他们,当然失败;将来他们传授些生学出来,他们自己又被生学打败。一辈胜过一辈,厚黑学自然就昌明了!”
又有人问道:“你把厚黑学讲得这样神妙,为什么不见你做出一些轰轰烈烈的事情?”我说道:“我试问:你们的孔夫子,究竟做出了多少轰轰烈烈的事情?”他讲的为政为邦,道千乘之国,究竟实行了几件?曾子著一部《大学》,专讲治国平天下,请问他治的国在哪里?平的天下在哪里?子思著了一部《中庸》,说了些中和位育的话,请问他中和位育的实际安在?你不去质问他们,反来质问我,明师难遇,至道难闻,这种‘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你听了还要怀疑,未免自误。”
我把厚黑学表出来,一般人读了,都说道:“你这门学问,博大精深,难于领悟,请指示一条捷径。”我问他:“想做什么?”他说:“我想弄一个官来做,并且还要轰轰烈烈的做些事,一般人都认为是大政治家。”我于是传他求官六字真言,做官六字真言和办事二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