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到童乃寿的山水画在十几年前,是一个舂天,细雨蒙蒙。合肥三孝口一家画廊里,一幅童乃寿水墨⻩山让我屏气凝神,墨⾊氤氲淋漓,神韵浑然苍茫,似乎空气中都回荡着⻩山云烟,从远古而来,一股静谧轻灵的气息沁人心脾。
画家笔下的山水,我习惯第一眼过后用几个词概括其整体风貌,但童乃寿的山水画你无法用几个词语去描述,他笔下的山不但在整体上表现了山体的形⾊与气势,更重要的是表现出了山脉的肌理与风骨,呈现出一种虚灵、苍润的美感。这一点是许多山水画家难以做到的。
由作品及人,我对童乃寿先生非常钦仰。1941年出生于巢湖的他从小爱绘画,早年师从孔小瑜、童雪鸿和张君逸先生。他悟性好、视野开阔,路子宽广,花鸟、山水、书法、治印、诗词都造诣深厚,后来成为合肥书画院专业画家,并且担任合肥市美协副主席,培养和影响了一批年轻的美术工作者,对合肥乃至安徽的书画艺术发展起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当然,他在国中当代画坛上,独树一帜的还是他的⻩山画。他与⻩山也留下了许多佳话。早在1977年刚刚30出头的他就应邀与应野平等大家去皖南画⻩山诸峰。上世纪八十年代,时任安徽省委记书万里出访国美,拿他的10幅作品作为礼物赠送国美友人。1993年,他与⻩山做一番心灵对话后创作了《⻩山烟云》巨幅作品,参加国中首届山水画展,那丰厚深邃的山之意境、气韵涌动的山之肌理,让画坛为之一震,第二年应国中美协邀请,赴美参展,并被国美收蔵。这一年,国务院也收蔵了他的《⻩山烟云》。此后,童乃寿的名字似乎与⻩山连在一起,成了⻩山继⻩宾虹、刘海粟、赖少其等大家后的又一个象征与符号。
生活中童老的內心世界极其细腻。我曾在他的画室看他作画,秋雨霏霏,气温骤降,他脫去外套,单衫作画,忘怀自我。家人要为他铺纸、端墨,他一一拒绝,內心世界里全是⻩山的峥嵘巨石、松涛飞泉。世界里只属于他与⻩山,外界切莫打扰。只见他慎重而从容,有时笔走龙蛇,有时细针挑花。他画了一辈子⻩山,却没有雷同。千山万壑,经过他心灵的铸造,于是,⻩山有了别样的峻峭和蓬勃的生命力,呈现出一种灵动、厚实、大气、辽远的美学风貌。我不敢妄用神品、妙品之说来品评,但可以肯定地说,童老的⻩山独开新境。
曾与童老几番促膝相谈,能深深感受到他对国中传统文化的热爱,他庆幸自己选择了用水墨形式来传达自己的心灵。在交谈过程中,我惊叹他对⻩山的了解,一山一峰、一松一树、一瀑一泉,他都如数家珍。原来他上过20多次⻩山,每次一待就是一两个月,写生作画。他的生命与⻩山交融在一起。⻩山给了画家无限情思,画家用自己独特的艺术语言表现出了⻩山的精神与灵魂。是⻩山有幸还是画家有幸?
让我感动的还有童乃寿先生的人品,他成长路上的每一个给予过帮助的人他都记着,会向倾听者诉说,満怀感激。这又是一种境界。
今年是童乃寿先生艺术生涯中值得铭记的一年,八月份民人美术出版社和天津民人美术出版社先后为其出版发行了《国中当代名家画集——童乃寿卷》和《国中近现代名家画集——童乃寿卷》,由荣宝斋编辑的《荣宝斋童乃寿山水画谱》也即将出版。用民人美术出版社总编林阳先生的话来说,这些“既是对童乃寿先生绘画创作的肯定,也是向童乃寿先生的艺术探索表示深深的敬意。”
期待再次全面领略童乃寿⻩山烟云的艺术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