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明亮白⾊的灯光,暗红⾊的床单。房间很小,可是感觉空旷。除了⾼⾼堆起的杂志与文画稿,没有多余的东西。她给自己买了一个小小的收音机。脫了鞋子在音乐里満房间地走。白天晚上她喜欢放下窗帘,让自己隔离外面的世界。她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只是厌倦喧嚣尘烟。有时却会担心自己在寂静中糜烂。偶尔穿着旧牛仔裤棉布T恤在铺満碎石的小路上走。遇见一些人。她总是淡漠的,似乎事不关己。没有更多的亲近,在他们的好奇中分离。很多时候她把自己关闭在自己的梦境里。梦境里有大朵大朵无声开放的黑⾊花朵。很安静。听得见时间流过的声音。与脉搏跳跃的声音融在一起。
难得的一次,把自己投入喧嚣里。她只是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看自己的手指,或者窗外昏⻩的天空。
偶尔目光落在那个男子⾝上。他穿暗绿⾊的棉布T恤,黑⾊的咔叽裤子。与旁人谈笑着,神情温和而锐利。
他过的是朝九晚五的生活。刚接手父亲的公司,学会立独管理大小事务。刚与女友订了婚。那是个美丽却骄纵的女子。他们争吵,然后和好。他觉得这一切最后只是落入责任的俗套里。因责任而工作,因责任而结婚。他失去了激情,变得⿇木。她安静地坐在角落,神情却带着不知所措。他看穿了她伪装的冷漠,看穿了她眼底的柔软。
他拉起她的手往外走。她也顺从地跟着他走。
他们在阴暗的房间里吻亲彼此的⾝体。他俯视她的眼睛对她说,他年轻的时候,会为爱情不顾一切。然而现在他开始苍老疲倦。他开始明白,他的手指无法握住爱情。她听着他冷静而残酷地挑明,却分明看见他眼里晃过一些什么东西。温暖而忧伤的。却又很快让他庒制了下去。
他走下地打开灯的时候,她受惊地坐了起来。转过脸看见镜子中自己赤裸的⾝体,脖颈上暗红的吻痕。理性慢慢浮了上来。
他走过来耝暴地吻上她的嘴唇,最后温和下来。用一种很轻的声音说,我送你回去。
一路沉默。到了目的地她下了车,连再见也没说。
夜晚寂静。她会打开明亮的台灯,点起香烟。
⻩⾊的窗帘依旧深垂。
依旧是远离了外面的世界。
只是那次,她看见镜子中,她的唇特别媚妩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