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的一声,出奇地响,继而又听见车间的鎯头声,以为没事,然而就在眨眼的功夫,楼下传来了呼喊:
“出事了,出事了!”
本来就紧张的心一下子吊到了嗓子眼,随后就是一阵嘈杂,只有两句话最清楚:
“有人被庒在钢板下了!”
“快,快拨120快救护车!”
意识使我很快握起了话筒,可慌张却连连让我按错数字键,好不容易打通了却急得好像什么都说不出来,憋足了劲说清楚了公司的地址,手心和额头上却都已经渗出了汗珠。
一向胆小的我不敢去看现场,可当看见她被抬上车的一刹那,心里的感受却一时无法用语言表达,震惊、心痛、害怕、慌乱像猛水一样一齐涌来,使那颗因突然事件而沉重的心变得更加沉重。
等待是如此的漫长,心却又是那么的焦急。总在祈祷着一句话:没事的,她会没事的,只是受点伤而已。我们甚至已经做好了去医院照顾她的准备,可随即而来的电话让心更是提到了喉咙,导领接到电话后立马赶了过去,剩下我一个人留守在办公室。
这个时候,不管是谁,都没有任何心情去打理事务,始终都不相信这个刚刚在我们面前还活蹦乱跳的人会发生这样的事。
偏偏这个时候的电话也特多,每当铃响的那一刻,我都无比害怕,害怕会听到我们每个人都不愿听到的那句话。
人的生死自己不能决定,旁人也左右不了,最后她还是离开了我们。当听到“人已经进了太平间了”这句话时,知道事情已经成为了过去式,可我怎么也接受不了她离开的事实,努力告诉自己她已不在人世,可眼前浮现的全是她的音容笑貌。
上级导领很快就来调查了情况,公司也全部停产整改,事发当天,一直到深夜十点,调查人员才陆续离开,而当天晚上,我几乎夜一没睡,迷迷糊糊地,总回忆着白天的一幕幕情形。
事情没有我们想象的那种严重,本以为娘家人会来闹事,所以把门窗全部关好,只在办公楼底楼留了两间作为招待室,而他们除了到公司来看现场,一切事务都是在村委解决的。没有吵闹,没有斗殴,一切都还算顺利,他们也知道人死不能复生,拖也不是办法,早解决早了事。
看到她的家人痛哭,喉咙一阵哽咽。是啊,一个刚进初中的儿子,正需要妈妈照顾的紧要关头,她却不再出现;一个刚刚而立之年的丈夫,正需要妻子在背后扶助的时候,她也不再露面;当白出现发人送黑发人场面的时候,白发人的心里更多的只有苦涩;当兄弟姐妹向她鞠躬时,有的则是心痛和遗憾。
可怜的她,没有见到儿子和丈夫的最后一面,临死的时候,眼睛都没有闭上,那种心酸已经无法用心情、用言语表达。
事发的第四天举行了追悼会,看着她静静地躺在那儿,我只是感觉她睡着了,根本想像不出她已经离开这个世界,她是那么安静、那么从容;看着她的遗相,好像又看到了曾经的她,和我们一起说笑,和我们一起工作…
而自己的脸上,已经是泪流満面…
公司又恢复了生产,同事们的脸上也逐渐有了笑容,只是提到她的时候,大家的心情还是那么地沉重,想到她生活的点点滴滴,泪水又充満了整个眼眶…
也许时间的逝去会慢慢淡化此时的心情,可是每当路过事发现场,每当来到她的办公场所,心情就会不由自主地沉重起来。
我想,我们公司所有的员工都会记住那一天:二零零五年十月十四曰下午。
往事不堪回首,这仅仅只能作为对她的怀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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