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讨好不是打

今天下工时间还早，张英急着回家喂猪，先告别了肖缘。登记好工分，肖缘爬上羊河坡西面，捡了一捆干柴，背上回家。下坡的时候遇到正在往上走的何进，突然见到他，肖缘慌的连忙低下头，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不敢仔细看他。

　　她极力装作平静的模样，准备和他擦肩而过。谁知，往常一向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jpg">的何进朝她打招呼“小缘，你下工了？回家啊。”

　　简单的一句话，惊的肖缘差点甩掉手上的柴，极快的看了他一眼，她感觉自己心跳都要停了。点点头“是咧，要回家了。”

　　为了不显得动作突兀，肖缘的视线一直落在何进手上的绣球花上，一大朵圆圆的，从上往下递减的浅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很好看。

　　何进要将花递给她，笑着说：“你也喜欢啊…我刚才上山时在五叔门前摘的，他差点拿拐杖打我。送给你吧，落我手上，迟早糟蹋。”肖缘整个过程都愣愣的，觉得不真实。

　　她单独遇到何进了，他跟她说话了。还送她花。肖缘眨眨眼睛，看向手里的花。左右看了看，确认无人，肖缘背着柴火和锄头，摸进小树林，穿到另一头，然后放下东西蹲在树后，朝外看。何进坐在山坡上，一条腿曲起，黄皮的书本搁在膝盖上，一页一页翻的很慢。

　　太阳快落山，稀薄的阳光打在他身上，影子都温柔又温暖，他怎么长的那么好看啊…说话声音又好听又温和，她的名字从他的嘴里滚出来，都好听无数倍。

　　肖缘一遍又一遍回想何进刚才跟她说话的场景，短暂平常的一幕，在脑子里过了无数遍，她躲在树后，看了何进好久，再晚回去就要挨骂了。肖缘依依不舍的从林子里退出来，走在回家的路上。

　　她的心情都是飞扬的。到了平坝，一条长河从村子中间横穿，淌过草原，隐没在地平线的远方。这是从山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出来的水，村里人在上游洗菜、淘米，在下游洗衣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单。

　　夏天的时候，村里的男娃子最喜欢玩水，在河里一待就是一天。如今正是最热的时候，地表叫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的太阳晒的余温未散，河里还有没回家的小孩子。肖缘走过桥，随意往下头看了一眼，几个瘦高个儿扑腾在水里打水仗。因为她这一眼，就有人注意到她，顿时一声逗<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的口哨声响起来。

　　底下一个<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气的声音道：“嘿，你看我干啥？”肖缘惊讶的瞪大眼睛，盯着那张与何进一模一样的脸，正是何进的双胞胎弟弟何兆。要说何进在村里人见人爱，何兆就人嫌狗憎。半大的小子了，正事儿不干一件，整天混日子，东溜达西晃悠。

　　不是那张脸，简直叫人怀疑何兆是老何家捡来的，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咋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肖缘自来是个嘴笨不会说话的，何兆明显拿话臊她，偏生怯的不敢骂回去。

　　何兆这一声吸引了其他人的视线，有人调笑“肖缘，你也热啊…下来一道洗嘛。我们不看。”肖缘脸都气红了。柴也不要了。

　　捂住脸要跑。何兆跟个灵活的猴子一样蹿上来，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花，笑嘻嘻的“你跑啥，我又不吃人。”

　　“兆子，不定你还真吃人哩。”一串不怀好意的笑，肖缘脸红透了。她最怕何兆这样的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子，还是鼓起勇气道：“还我。”

　　“又不是你的，凭什么还你。”这花就五叔门前有，肖缘过来的方向是他哥平常最喜欢去的，何兆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随口一诈。

　　肖缘顿时从脸红到脖子，心虚的样子不要太明显，何兆探索的眼神像只锐利的狼崽子，<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i.jpg">的人无处遁形。肖缘跑了。何兆远远望了一眼，瘪瘪嘴，意兴阑珊的回到石头上坐着。手上还随意拿着那朵绣球花。

　　他好兄弟铁牛撞了他一下，嘿嘿嘿的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出一口白牙“你逗人家干啥，不是看上人家了吧？”何兆噗了一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脸不屑“谁看上她了。小丫头片子。”还喜欢他哥呢，别以为他不知道。

　　何兆也是个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g.jpg">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g.jpg">的，脑子转的快，知道村里大半丫头喜欢他哥，没想到肖缘也有那意思，顿时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ang.jpg">。

　　“人是小丫头，你瞧瞧她那样子，<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大<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细的，咱村里这样的可不多。”他娘就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pi.jpg">股大的女娃好生养，以后就给他找个那样的。

　　何兆一掌拍在铁牛头上“想啥呢，一肚子花花肠子，就她那胆小样儿，有啥好看的。”铁牛巴巴的摸着脑袋，嘟囔“是没有那样的看上你，村里的女娃都钟意你哥咧。”何兆摸着下巴。

　　他哥那样的？哪样的，一张脸嘛，他也有啊。＊＊＊家里陆续人都回来了。肖缘在门墩上坐了会儿，将柴火放进厨房。周桂花进堂屋将解放鞋换下，蹬着一双黑色的水鞋，出门看见肖缘，道：“回来多久了。屋后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2.jpg">还没有赶，去撵回来。”

　　肖缘点头，简单洗了把脸，手上的水珠没甩干净，肖飞一阵风似的从门外刮进来，手上提着什么，一下扔在肖缘身上。

　　然后站在一边哈哈大笑，肖缘瞪他一眼，一把揪下来，滑不溜就的，看清楚是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死蛇。肖缘哇的大叫一声，跳出老远，抓住肖飞，捶了他几下。周桂花从菜地里直起<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嚷嚷道：“多大了。

　　还跟你弟弟闹，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肖缘指着地上的蛇“他用菜花蛇丢我。”肖飞抱头躲去一边，还在笑“死的，有什么好怕的，就你胆小…娘，咱们把蛇炖着吃了吧，能吃的。”周桂花道：“一天天的在野地里跑。

　　那蛇是你能惹的，遇上个有毒的咬你一口，看你咋办。”肖飞嘿嘿笑几声，蹭到周桂花身边去帮忙拿篮子，讨好道：“不是我打的，我听你话哩。这是铁牛哥和兆子哥打的，就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