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知沉默一会儿

她跟肖缘都没觉得不对，肖缘作为家里的老二，不如姐姐是第一个孩子受宠，也不如弟弟，是父母老了之后的靠山。

　　一直不上不下，周桂花也不是特别偏心，有好东西第一个想到老大老三，若有多的她也不会自己去吃去用，而是给肖缘。家里就这个条件，她也想一碗水端平，可没法子。

　　好在老二从来不争，特别体谅爹娘。于肖缘来说，若是把姐姐或者弟弟的鸡蛋给她吃，她也会觉得别扭、不好意思。

　　她爱家人，自己吃点亏不太在意。到底年纪还小，从小没吃过什么好东西，馋是人的本能，她也会有，只好不去看，自己低头吃饭。何兆却气得肺都要炸了。

　　又心疼肖缘老是受委屈，坐在另一边树下望着她忘了吃饭。李绣拍了儿子一下“咋啦还不饿，之前不嚷嚷我来的太慢，快些吃，一会儿冷了。”“我要吃鸡蛋。”

　　“啥？”一顿三碗饭还不够，真是干活太累了。营养跟不上，李绣有些心疼。“我要吃煮鸡蛋。你不给我煮，我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ai.jpg">给煮。”何兆理直气壮地宣布。

　　“煮。！你要吃我就给你煮，是不是没吃<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ao.jpg">，以后每天上工之前冲一碗麦片，吃<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ao.jpg">了才能好好干活。”＊＊＊

　　眼瞅着开年之后时序入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太阳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赶似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毒辣起来，忽然这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刮来北君山的风，温度降到了零下。早上起来天色<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jpg">蒙蒙的，有下雨的征兆，太阳半张脸躲在云后，不复往日的嚣张。

　　幸而大家伙儿还未<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o.jpg">下棉衣，含着雾气进山不至于冻坏人。到了中午的时候，天空放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头温煦起来，晒化了早间的霜<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脚下的土地变得泥泞。

　　当家的女人们再次成群结队上山来送饭，周桂花来去匆匆，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天气叫家里的宝贝猪仔生了病，她得赶时间去邻村问问那边的兽医。

　　河子屯是没有兽医的，倒有知青学医，这时候恰巧进县城去了。肖缘捧着水壶，等肖飞和肖兰吃完饭收拾东西。何兆从她身后路过扯了一下她的辫子，肖缘顺着他的背影看过去，犹豫了一会儿，起身朝那边去。确定没人注意到他们，肖缘小心注意着工地，问何兆“做什么？”

　　何兆献宝似的将手伸到她跟前，翻过手心，一枚椭圆的鸡蛋躺着。“给你。”肖缘眨眨眼睛，好像已经闻到了鸡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ou.jpg">人的香味，可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她虽然馋，好歹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拿人手软吃人嘴短，她才不上当。

　　她只管摇头，并没有接得意思，何兆蹙眉，不高兴道：“又不要，我给什么你都不要，我的东西有毒不成。”

　　这话有点不讲道理，胡搅蛮<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n.jpg">，肖缘望着他道：“非亲非故，只有图人家的东西才献殷勤，你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

　　他肯定又想法子整她呢，肖缘绝不会在一个坑里摔两次。何兆大大咧咧，很是坦<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ang.jpg">“是啊…我图什么你不是很清楚，除了你这个人，你家有什么我看得上。”肖缘觉得自尊心有点受创。

　　她家是穷，用得着他这样直白说出来，还是这样的情况下。又听他图谋自己，颇有点恼怒，绕开他准备回去。何兆是个混世魔王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子，先前惹肖缘生气，装了一段时间乖，她的态度稍稍和缓。

　　他便原形毕<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霸道的本<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不加掩饰。直接拉住她，剥了壳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en.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en.jpg">的鸡蛋杵她嘴边，催促道：“快吃，你不吃我就不放你回去。”“你怎么这样？”肖缘急了。

　　“想清楚，我耗得起。”他笑眯眯的，人不是个白面小生，一口牙齿又整齐又雪白，笑起来不大正经，偏生更加吸引人。肖缘看看他，看看鸡蛋，最终妥协，低头咬了一口。

　　何兆盯着肖缘，看她腮帮子一鼓一鼓得吃，很像他养过的小仓鼠吃萝卜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可爱，越看越忍不住怜惜。心里充<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了怜爱，情不自<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道：“小缘，我们就这样好，一直这样。”

　　肖缘嚼东西的动作缓下来，不知听没听见“我吃完了。”何兆也不在意她的故意逃避，笑嘻嘻道：“张嘴，我看看。”

　　得了她一个白眼，还笑得很开心“约好了。明天你再来，不来我就拉你来。”他离得非常近，一抬眼就能看见那浓密黝黑的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何兆的眼睛比何进更深邃些，远了看不出来，凑近就非常明显，<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动着一股活泼有生气的光芒，肖缘一时呆了。

　　何兆忍不住一点一点凑近，嘴巴马上就挨到她了。心跳仿佛小时候村口舞狮子时敲的鼓，轰隆隆的声音从街头传到街尾。太响了。肖缘一下回神，推开他生气道：“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何兆看着肖缘溜得比兔子还快的身影，懊恼得抓头发，他都好久没亲近她了。难得的机会就这样没了。

　　何兆似乎对这样偷偷投喂的游戏玩上了瘾，天天悄悄拉肖缘钻小树林，带各种好吃的喂她，他也说不清自己什么心态，反正看见她高兴。

　　他比自己遇上好事还要快乐，她不乐意，他就又哄又劝又威胁，肖缘慢慢放下对他的戒心。开了半月的荒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耕迫在眉睫，大队准备转移阵地了。何兆叹口气“小缘，以后你见不到我会想我吗？”肖缘想也没想，摇头。何兆瘪嘴。

　　特别不满意“小没良心的，你就不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ou.jpg">空想一下吗？比如早上起<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的时候，睁开眼睛想一下，吃饭的时候想想我在吃什么，干活的时候猜猜我在忙啥，睡觉时关心我又没有按时睡。”

　　那她一天啥也不干，脑子里装着他就成了。肖缘脸色鄙夷。何兆哼了一声“你肯定在骂我，我知道。”

　　沉默一会儿，何兆突然道：“我外婆跟我哥说媳妇了，那家姑娘如今在县医院部当护士，我爹娘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ng.jpg">看得来。”肖缘迷茫了一会儿，不知怎么许久没见何进。

　　那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恋竟然减轻了不少，其实她自己有点明白，她没想得那样喜欢何进，否则怎么会把他跟何兆认错，连赵老师都认得出来，可是想到他要结婚了。多少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她从没想过何进结婚是什么样子。肖缘愣愣地哦了一声，一直盯着她的何兆松了一大口气，不想再进行这个话题，又道：“小缘，那你看我们可不可以处对象，你答应我就叫我娘来说。”肖缘闷闷地拒绝“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