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房门关上,谷晓阳紧绷、警戒的⾝子这才稍微放松。他是真的以为得和那男子假扮的婢女打一架,才能和曲凝雪见面。
很快的,他改变主意,来到床边,取下盖在曲凝雪头上的红巾子,看到她那国⾊天香的脸蛋在刻意的妆点之下更显娇艳,却是无动于衷。
她这副模样,他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女人老爱打扮得花枝招展,出门逛大街、谈生意,他见过她狐媚的那一面,将男人耍得团团转,藉以谈成她想要得到的生意。
不可否认的,她确实有足以迷倒男人的本事和手腕,不过对于那个婢女似乎颇担心他接近她这件事感到困惑,想也知道,他谷晓阳并不吃她那一套,还以为他们在耍什么花招,才会执意掀开盖头,想一探究竟,但是怎么看,他都不觉有什么好奇怪的地方,最后在她迷蒙的眼眸里找到一丝怪异,莫非她是故意喝醉?看来他们真的十分厌恶彼此啊!
他嗅了嗅,闻不到一丝酒味,不噤觉得奇怪,她怎么会有如此眼神?以往交锋,她的眼神可是很清明、很犀利的。
莫非她在搞什么把戏?
好,让他来试一试。
他狭长的双眼闪现狡猾的光芒,接着伸出手,摘下她头上厚重的凤冠和颈子的⻩金珠翠首饰,接着修长的手指挑开她⾝上的大红嫁裳,让它飘落地上。
她依然端坐着,没有任何的动静和议抗。
于是他更加不客气的褪下她的白⾊单衣,露出粉⾊的肚兜与大片白皙的肌肤。
她还是像个木头娃娃,一动也不动。
谷晓阳直觉不对劲,故意轻佻的说:“娘子,你再没有任何反应或议抗,我可要将你庒倒啰!”
胡宝儿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就连他将她放倒在床上,还是没动过半只手指头。
他皱起眉头,收敛捉弄的心态,轻轻触摸她的脉搏,却查不出什么原因。
“该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曲家人以为给我一个死人般的曲凝雪,就是让我难堪?他们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站直⾝子,他怒瞪着她双眼迷蒙,不言不语又动弹不得的样子,顿时觉得无趣,负气的坐在椅子上。
“好,反正我今晚也没打算和你洞房,就看你在搞什么鬼!”
他不动声⾊的看着她,知道这件事不能嚷嚷,否则极有可能着了曲家的道,但是又不能坐以待毙,于是走到门口,轻轻打开门,小声的开口“双儿,你进来。”
一个年约二十的女子由暗处现⾝,清丽娇俏的脸庞罩着一层冰冷,令人看不出她的思绪,嗓音清冷的发问“少主,洞房花烛夜,你找双儿有何事?”
“新娘有点不对劲,好像被下了药,你进来看看。”
谷晓阳行走苗疆地区做生意时,在路上遇到徐双儿,她的医术十分⾼明,一时落难,被他所救。
他们两人达成协议,他成为她的主子,负责她的吃住和生计,还给她固定的薪俸,而她则贡献她精湛的医术为他所用,再加上她的功夫,这三年来,她成为最亲近他的女人。
徐双儿步入新房,看到新嫁娘轻解罗衫,露出大片白雪胸脯,冰冷的眼眸忍不住扫了谷晓阳一眼,语带嘲讽的说:“看来少主也难敌美⾊的昅引。”
谷晓阳轻嗤一声“你当真以为我有那么不挑,会找这种女人下手?我可不想被毒死。”
“我以为少主有了我之后,应该不怕被毒死,毕竟我不可能见死不救,因为少主可是我的衣食父⺟哪!”
他特地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有着莫测⾼深的探究意味,换作一般人,在他那样的眼神打量下,早就全⾝发⽑,脸⾊微变,不过徐双儿不为所动。
“双儿,要不是一开始你便表达了对男人的不屑和厌恶,我还真要以为你暗恋我,十分不⾼兴我今曰成亲,才会如此的嘲讽我呢!”他意味深长的说,隐含着一丝玩笑的成分。
一向很少有情绪起伏的徐双儿不噤紧握拳头,一句话也没说,弯腰替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曲凝雪检查一番。
谷晓阳却因为她的静默而感到讶异,若是以往,他这样与她开玩笑,她都会冷冷的瞪他一眼,让他只能大笑着结束话语,这次她的反应迥异,他微扬起眉头,仔细的打量她。
他敏锐的察觉到她的外表看似冷静,把脉的修长手指却微微颤抖着,似乎受到他的话语影响,这…他应该没看错吧?难不成双儿真的对他有意?这个想法让他的两道浓眉紧蹙。
徐双儿从宽大的袖口里拿出银⾊长针,清冷的说:“少主,她确实是被下了药,而且是两种混合的药。一种是⿇药,让她浑⾝发⿇,因为使用约一个月的时间,已造成血液循环不良,无法动弹。另一种则是迷药,所以她才会眼神迷蒙,神智不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她是因为不想和我洞房,才会这样做?但…不可能啊!我又没打算和她洞房,这是我们在一开始就说好的,只是利益的结合,她不需要用如此激烈的手段来议抗啊!”谷晓阳露出惊愕的表情,眼神复杂的看着床上的曲凝雪。
“少主,看她的情况,应该是被人下药所致,绝非刻意要这么做。现在我先替她扎几针,解除⿇药的效果,让她恢复行动,至于迷药,我随后再替她解除。她被人下的药量颇重,时曰又长,已经损害五脏六腑,看来下药的人并不珍惜她的⾝体。”
“这么说来,她还要经过一番调理,才能恢复健康啰?”
“是的。少主,我治疗施针之际,请你站到一边,别妨碍我的工作。”她清冷的下命令。
谷晓阳眉头深锁,直盯着曲凝雪,心里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双儿,我再问你一个问题,问过之后,这里就留给你,我会先到书房。”
“问吧!”
“若是效药退了之后,没再给予药剂,她能坐着与我交谈,对答如流吗?”
“以我刚才的诊断,除非她有十分深厚的功力,才有可能,但是以她被下的剂量看来,就算功力十分深厚,也很难与人对答如流。”
“喔?这倒有趣了。”他的嘴角微扬,眼眸却冰冷无比,心底波涛汹涌,久久无法平息,俊秀好看的男性脸庞变得僵硬无比。
徐双儿跟在他的⾝边也有一段时曰了,每当他露出这种没有温度的笑容时,就代表他的心情非常不好。
“少主,这曲凝雪有什么问题吗?”
“双儿,你看这床上的曲凝雪,像是经过易容吗?抑或这世上真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冷凝的开口,若不是如此,那么半个月前和他谈定亲事的人,除了曲家大少之外,曲凝雪也在场,就十分诡异了。
徐双儿伸出手,触摸她美艳的容颜“不是易容术,就算再精湛,也逃不过我的眼,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本人,或是…一模一样的人。这世上本来就无奇不有,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少主为何会这么问?”
“没什么,这件事与你无关,你只要负责治好她即可,我先到书房办点事,待会儿再过来。”谷晓阳匆匆离去,心底已有了计较。
若曲家真的找了一个和曲凝雪一模一样的人嫁给他,那就代表他们正在进行他不知道的大巨阴谋,否则便是曲凝雪正在耍什么把戏,想要取得他的信任,进而得知他们谷家如何能得到上等质料的丝绸的秘密。
他早就知道她会答应嫁入谷家,绝对是和商业机密有关,甚至想要在谷家兴风作浪,他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可是现在的局面让他不得不重新思考他们的谋略方向,以免因为错估情势,而全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