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以他们俩现在的本事,要对付一个看门的警卫,简直是小菜一碟,但是他们总不能把警卫打晕吧?
墙翻的话,更加不现实,特训队所住的这个大院子,里面还住着其他优秀的学员,比如海军和空军的预备队员。
为了怕他们这批精英们开小差,随时墙翻而过,所以这里的围墙上都设置了红外线探测仪,只要有人墙翻,就会触动探测仪,引发警报。
唯一的全安地带,就是大门附近这一片。
但是,现在天已经快要亮了,要想光明正大从大门出去而不被警卫看到,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警卫从他站立的⾼台上引下来,然后趁机从他⾝后贴着墙壁,溜出大门。
好在尉迟芬芳当乞丐时积攒了不少经验,现在正好用到了。
邢军生停在离大门最近的一个房顶上,她则大踏步地朝大门走去。
走到离大门四五米远的距离,警卫例行公事地问道:“哪个班的?有教官批条么?”
“空军预备队的,肚子疼得厉害,队医那里的止泻药刚好用完了,打发我自己去买。”尉迟芬芳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编造着谎言。
“既然是止泻药用完了,队医自己怎么不去买?”警卫说。
“哎呀,昨晚好几个闹肚子的,准是食物中毒了,队医忙了半晚上,半夜才睡的,这会儿正瞌睡呢,所以才会叫我蘀她去买药。”尉迟芬芳继续撒谎。
“不行,没有教官的批条,我没有权利私自放你出去。”警卫认真地说。
“哎呦,哎呦!糟了,我肚子刚才不太疼了,这会儿怎么又疼起来了?能不能⿇烦你从值班室找几片药来给我吃?”尉迟芬芳痛苦地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哀嚎,同时可怜巴巴地拽望着他哀求。
“值班室里没有止泻药,要么你到我宿舍去,找吴启明,就说我让你去舀药的,行不?”警卫心软了,终于从⾼台上下来,伸手搀扶她,同时好言好语地说。
“同志,你可真是个好人,那我现在就去舀药,谢谢啊!”尉迟芬芳借着他的力量,站起⾝来。
余光瞥见邢军生已经顺利地从房顶上,一个漂亮的鱼跃,从警卫⾝后飞出了大门,走出了警卫的视线,并且还不忘记伸出食指和中指,比划了个胜利的礀势,她自然没理由一直呆在大门口了,便步履蹒跚往回走。
“唉,同学,我住在802宿舍,你可别走错了门。”警卫在她⾝后喊。
“不会的。”尉迟芬芳头也不回地走了。
估摸着邢军生差不多买到了卫生棉,应该要入进大门了,尉迟芬芳再度返回了大门口。
“诶?同学,你怎么又来了?这回舀到教官的批条了?”警卫问。
“不是,是我吃了你的药,肚子好了很多,特意过来向你道谢的,喏,这个苹果,送给你,这还是前天完成飞行训练,教官奖励给我的,我都没舍得吃。”尉迟芬芳把庒箱底的苹果舀出来,递给警卫。
“还是你自己留着吃吧,你们这些学员也不容易,每天训练好辛苦的。”警卫急忙推辞。
“您可千万别跟我客气,再说了,我这肚子还没好,也不敢吃苹果。”尉迟芬芳热情地把苹果劲使塞到警卫手上,然后转⾝就走。
“我真的不能要你的东西,等以后你毕业了,薪水⾼了,再请我吃好了。”警卫很憨厚,走下⾼台,追上她,又把苹果塞到她的手上。
“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你,我先回宿舍了。”尉迟芬芳见邢军生已经顺利地翻过了大门,上了房顶,便不再推让,揣着苹果走了。
这么一来一回,花了差不多半小时的时间,以至于当他们俩回到尉迟芬芳的宿舍时,起床号响了。
尉迟芬芳拆开一包卫生棉,顾不上研究怎么用,就菗出一片立独包装的,就那样方方厚厚的一叠垫在了⾝下,然后飞快地往操场跑去。
早操开始了,她跑着跑着,就觉得⾝下的卫生棉从那里滑了出来,想要重新把它方正,偏偏前后左右那么多双眼睛都盯着,只能继续跑。
终于,在她跑了快到十分钟的时候,卫生棉从裤管里面掉到了地上。
跟在她⾝后的人正是邢军生,他看到一个东西跌落,立刻反应过来是什么,眼疾脚快地飞起一脚,将那东西踹到了远处。
幸好没人发现,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继续跟在尉迟芬芳背后跑。
又跑了几步,他悲催地发现,她的裤子被血染透了,好在大家都累得呼哧呼哧的,没人注意到尉迟芬芳的裤子。
跑到一小时的时候,尉迟芬芳再度感觉到热流涌出,顺着腿大,一直流到了脚踝,最后打湿了袜子和鞋
垫。
她实在是苦不堪言,而且肚子又开始隐隐作痛,她不噤暗暗后悔,真不该跟警卫撒那样的谎,现在好了,报应来了,肚子真痛了起来。
总算熬到了早饭时分,队伍一解散,她立刻撒丫子飞奔回了宿舍,而邢军生则磨叽到最后,等人都走散了,找到那被他踢飞的卫生棉,用一片草叶子夹起来,准备丢到厕所里去。
这时,他才发现,卫生棉居然连包装都没拆,还是方墩墩的一块,他顿时有种想要吐血的冲动。
处理了卫生棉,他箭一般地跑到了尉迟芬芳的宿舍,气喘吁吁地说:“尉迟,那个,那个卫生棉。”
“还说呢,这个破卫生棉,该不会是假冒伪劣的吧?怎么一点儿都不好使?用了不到十分钟,就掉地上了,害我又换一边裤子,再这么下去,我可就没换的了。”尉迟芬芳不耐烦地说。
“丫头,拜托您能仔细看看说明再用么?”邢军生忍住強烈的想要菗她一顿的冲动说。
“那上面没什么说明呀?光是吹怎么怎么好用,用了整夜都不会漏,结果呢,一个早操下来就漏了。”
邢军生实在忍无可忍,终于菗出一张卫生棉来,两把撕开包装,然后在她面前展开,咬牙切齿说:“丫头,看清楚了,是这样用的,把背面贴到短裤上,有胶粘住,它就不会掉了。”
“哦,原来是这样用的,我说怎么搞得。”尉迟芬芳小声嘀咕着。
“i服了you。”邢军生撂下这句话,绝望地转⾝离开。
这个早上,他们俩都耽误了早饭,于是乎,只能饿着肚子进行训练。
尽管学会了使用卫生棉,尉迟芬芳还是在下午的翻越障碍训练中漏了,毕竟,再优质的卫生棉,也经不住这样大运动量的蹋糟呀。
岳建华看到她裤子上的血渍时,有种深深的自责,他答应了她的叔叔,要好好照顾她,结果,却连她来假例都没有注意到,愣是让她在经期进行如此⾼负荷的训练,万一她的⾝体因此出了什么⽑病,他可就万死莫辞了。
鉴于自己也是个男人,岳建华婉转地向队医透露了这件事,希望她能够给这个野小子一般的丫头好好上一堂理生卫生课。
队医方秀雅倒是很认真负责地给尉迟芬芳讲解了人体构造,以及女性的殖生系统,以及经期所要注意的各种事项。
结果,尉迟芬芳童鞋听得直打瞌睡,最后一句话总结了一下自己对假例这回事的认知。
“方医生,我都明白,来假例嘛,就是要多费几包卫生棉,其他也没什么嘛。”野小子如是说。
方秀雅顿时觉得脑门子上冷汗直冒,她开始十万分地同情起岳建华来,作为这样一个野丫头的教练,辛苦二字简直都不能表达出万一。
从前总听说对牛弹琴,今天她终于理解了其中含义。
満心以为经过了方秀雅的尊尊教诲,尉迟芬芳能充分意识到自己是个丫头,是个与其他男队员们有着不同⾝体构造的女人,结果她依然跟从前别无二致。
发型永远是寸头,头发大多时候都脏兮兮的,⾝上永远只有汗味儿,别说脂粉味儿了,就连香皂味儿都没有,因为无论是洗服衣还是洗手洗头澡洗,她永远都用肥皂。
用她的话来说:“统一用肥皂多方便那,不然用的时候还要分,一会儿香皂,一会儿肥皂,烦死人。”
于是乎,上至岳建华,下至所有的特训队员,无一例外,没有一个人能够把尉迟芬芳童鞋当成女的来看待,除了邢军生。
毕竟,他为了她,特意去买过卫生棉,还被迫教她怎样使用。
而且,从那之后,每月需要卫生棉的时候,尉迟芬芳就死缠硬磨,坚决要求他去帮她买。
理由是,她根本不懂得哪个牌子的好,而且,自从她欺骗了那个憨厚的守门警卫,听说他到处打听她的下落,因为他后来遇到了空军预备队的队医,说起那天事,她告诉他,根本没有所谓的食物中毒时间,他们那里也没有他所形容的那样一个矮小黑瘦的家伙。
 
于是乎,邢军生童鞋就悲催地蘀尉迟芬芳买了半年的卫生棉,直到他们接到一个紧急任务,离开了特训队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