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远征郁闷地低着头,盘算着该如何跟自己那难缠的老婆撒谎,忽然,他感觉到有谁在盯着自己。睍莼璩晓
一抬头,就看到尉迟芬芳手里正端着一杯冰蓝⾊的液体,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你,你进来多久了?”刘远征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子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不算久,不过嘛,该听到的,和不该听到的,都听进耳朵里了。”尉迟芬芳说完这句话,脸顿时黑的像锅底。
“老婆,那个,嘿嘿,你听我说!”刘远征慌张地说。
“死开!我最好的兄弟失踪了,你居然窜通霍学良那个混蛋瞒着我,然后让他给我转业,每天用你那些破酒腐蚀我、⿇痹我,好让我安安心心留下来,给你生崽子?”尉迟芬芳的眼神无比凌厉,小刀子一般射向了刘远征。
“老婆,你听我说嘛,当时你要是知道了实情,肯定会打掉我们的宝贝豆豆,然后飞到邢军生出事地点。可是,你就是去了又有什么用呢?霍学良亲自出马了,一样也没有找回他的尸骨。但是你呢?你失去的就是这辈子做⺟亲的资格,你明白不明白?”刘远征越说越激动。
“好,你可以再激动点儿,标点符号満天飞,但是这件事,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你的。”尉迟芬芳说罢,转⾝就要走。
刘远征飞扑过去,一把死死抱住了她的后腰。
“老婆,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承认,我是自私了点儿,可是,你自问,你的⾝手比得过霍学良么?他去了没能找到的人,你去就能找到么?”刘远征带着祈求的口气说。
“放手!刘远征,我只问你,当时如果失踪的人是我,你会因为任何一个原因,而放弃去找我么?”尉迟芬芳怒斥道。
“我…不会。”刘远征惭愧地低下了头。
“我跟邢军生出生入死多少回都已经记不清了,他替我挡过多少回弹子我也记不清了,可是,他该死的失踪的时候,我T***在⼲什么?窝在你怀里生崽子?你知道么?我T***恨不能一巴掌菗死我自己!”尉迟芬芳两眼血红吼道。
忽然,有人拽住了她的裤管。
她低下头,就看到自家宝贝闺女豆豆,正仰着头看着她。
“妈咪,爸比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我刚刚找到他蔵在车库里的酒,给你!”豆豆奶声奶气说,一手费力地举着一瓶红酒。
尉迟芬芳的火气顿时消了一半,自家这个闺女一直都很乖巧,尤其是看到她发火的时候,总是睁大一双雾蒙蒙的眼睛望着她,令她发不出脾气来。
以往,每次她生气的时候,刘远征都会让她去祸害他的酒,所以豆豆自然也知道,她妈咪只要有酒可以糟践的时候,就顾不上生气了。
刘远征此刻觉得,他的闺女简直就是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比及时雨还要及时雨,如果不是她及时出现,他老婆估计从此就要跟他决裂了。
“豆豆乖,妈咪有事要出门,你跟刘远征在家里好好玩儿。”尉迟芬芳难得用了温柔的语气。
“妈咪,你是要离家出走么?”豆豆紧紧抓着她的裤管,不肯撒手。
“你怎么会这么想?”尉迟芬芳有些哭笑不得说。
“电视上漂亮姐姐一生气,就会离家出走的。”豆豆咬着下唇说。
“妈咪只是有事要去办,很快就回来的。”尉迟芬芳耐着性子哄骗道。
“妈咪在撒谎,撒谎不是好孩子。”豆豆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说。
“妈咪没有撒谎,真的是要去办事。”尉迟芬芳躲开了女儿的眼睛说。
“那你让爸比陪你一起去,不然你就是骗人,要一个人离家出走。”豆豆人小鬼大,她知道,只要她爸比跟着,她妈咪就不能离家出走了。
“我…”尉迟芬芳被女儿给将军了。
“老婆,闺女都说让我陪你去了,你就让我陪你一起去嘛,再说了,你老公我的⾝手也不比差很多,关键时候,起码能帮你照顾一下乔炎炎那个白痴女人。”刘远征趁机说。
“好吧,豆豆松手,我让他陪着一起去,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尉迟芬芳无奈道。
“嗯,那我去找爷爷玩儿了,他刚才有给我电话,说买了小兔子送给我。”豆豆一下子松开了手,欢蹦乱跳地跑开了。
尉迟芬芳望着女儿远去的背影,回过头又狠狠瞪了刘远征一眼,冷冷地说了句:“出发!”
她觉得,这父女俩简直就是她的克星,每次遇到事情,他们俩都会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小的摆出一副天真无琊楚楚可怜的模样,老的,则是一副死皮赖脸万能胶一样,死死活活要把她这个天生野人缠死在他们⾝边。
为了赎罪,刘远征找人弄来了专机,并且把乔炎炎接到了机场。
霍上将为了表示自己的愧疚,也送来了最新式的武器,还有邢军生出事地点的地形图,以及当年他们摧毁的那家地下实验室的全部背景资料。
飞往M国的途中,尉迟芬芳和刘远征开始研究那家实验室的背景资料,他们表面上打着人体生物学研究的旗号,其实私底下却进行着人体的机械化改造的研究。
很显然,邢军生他们当初是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这才被他们抓进了实验室,但是,当实验室被前去寻找他的人不小心触发了巨型炸弹,整体摧毁之后,却没能够找到邢军生的尸体。
当然,在那样足以炸毁一座山头的炸药的力量之下,任何呆在实验室的人,都有可能被炸成粉末。
搜救人员找到了一些脚趾甲,头盖骨碎片,充分说明了实验室里的人无一幸免。
但是那些残片里面,却没有一片是属于邢军生的,至于混合在水泥之中的骨灰,实在是无法分辨,所以霍上将不得不停止了寻找。
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军人,尉迟芬芳当然明白,霍上将这么做是无可挑剔的,换成任何人做导领,也都只能这么做。
但是她却不能放弃,邢军生是和她并肩作战的队友,他们之间的感情,不能用理智来衡量。
就像眼前的乔炎炎,她这一趟跟着过来,完全没有任何作用,只能够成为她和刘远征的累赘,他们必须分神去照顾她。
但是这话尉迟芬芳却说不出口,她知道,乔炎炎如果不是因为爱,根本不可能在三年之后,一得到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就从洲非赶回来。
机飞降落在一片荒漠之中,三个人下了机飞,映入他们视野的是一个大硕的深坑。
看到那个大坑的规模,即使是乔炎炎这个外行也能够想象得到,当初那场炸爆究竟有多么惨烈了。
三个人分散开来,各自去寻找线索。
乔炎炎用铲子挖开一片沙子,伸手触摸埋在下面的那些灰白⾊的粉末和碎片,虽然她不知道这些是属于谁的,但是或许其中有一片就是邢军生的。
她的眼泪刷地一下涌了出来,即使她一万遍地跟自己说,他不可能死,他还活着。可是眼前的场景令她不能不怀疑,在这样一场炸爆之下,还能有人幸存下来么?
忽然,听到尉迟芬芳喊:“你们来看看,这是什么?”
乔炎炎和刘远征朝她走去,看到她手里拿着一块黑⾊的钢片,形状很是古怪。钢片的一面,还粘着一小块类似机手卡模样的东西。
“这个会不会是医疗械器的残片?”刘远征说。
“我没有见过这样的械器,不过,它倒是有点儿像我上解剖课时看到过的一片头骨,该不会是金属骨骼模型?”乔炎炎努力回忆着说。
“你是怎么找到这东西的?以前不是曾经有人来搜查过么?”刘远征问。
“哈哈,你瞧,这里有块砂砾,黏在一起,乍一看,应该是一块石化的砂砾,可是它出现这个地方,不是有些奇怪么?既然连人都炸成碎片了,砂砾自然也应该是全部炸散了才对啊,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块的砂砾呢?我猜只有一个原因,这个坑实在太大,当初来搜查的人,也不可能搜到每一个碎片,而这个金属片上面肯定残留了一些胶性物质,慢慢地,把周围的砂砾黏到了它周围。”尉迟芬芳有些得意地说。
刘远征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一直以来他都觉得他这个老婆大脑简单,耝糙得难以想象,没想到她居然也有如此细致的一面。
“如果这东西真的是金属骨骼残片,那么它上面这东西,应该是一块晶片。”刘远征说。
“难道,真的有类似机械战警那种东西的存在?”尉迟芬芳张大了嘴说。
“理论上讲,是可以存在的。”乔炎炎说。
⾝为医生,她当然也曾经探究过这些东西,只不过,因为晶片这种东西,如果真的能够成功植入人脑的话,将会是一件非常忍残的事。
“有没有一种可能,邢军生的大脑被植入了这种东西,然后他被人控制了,以至于他忘了从前的一切,所以,这三年来,他都没有联系过总部。”刘远征说。
“老公,你的意思是说,邢军生那混蛋有可能还活着?”尉迟芬芳激动得一下子崩了起来,因为这个忽如其来的好消息,她甚至于忘记了自己还没有原谅刘远征,如果不是他一定要跟来,她都打算好了,执行完这次任务,她就离开他,再也不会他们的家了。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的大脑被控制了,他一旦选择离开,就会被消灭。因为晶片如果在他大脑中,就能够随时接收各种他们想要他接收的声波,那么植入晶片的人,随时可以用超声波或者次声波杀死他,根本无需费一兵一卒。”乔炎炎说出这个可能性,⾝体随之变得冰冷。
“这一切都还只是我们的猜测,只要他还活着,就有希望救他回来,不是么?”尉迟芬芳一脸阳光说。
不轻言放弃,一直都是她坚守的信条。
“我听说你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医生,那么,你有没有把握为他开颅,取出他脑子里的东西呢?”刘远征说。
“理论上是可行的,但是也不排除那晶片装有自爆系统。”乔炎炎眼神黯淡地说。
“晶片如果有自爆系统的话,应该也是受控于电脑程序的,只要能够找出这段程序,我就有把握解破它。”刘远征十分自信地说。
“老公,原来你那几个月每天半夜睡不着的时候,都去玩儿程序了?”尉迟芬芳发现新陆大一般说。
刘远征*辣地盯了她几眼,点了点头。
那段时间,她孕怀了,刘远征即使再禽兽,也不敢拿自己孩子开玩笑,守着心爱的女人,却要被迫噤欲的男人,失眠自然是家常便饭了,睡不着的时候,他当然要找一件可以做的事。出去的话,怕老婆有想法,玩游戏,太低级,几个月的时间,他这个电脑天才,就解破了无数黑客发布的病毒,弄得那些黑客们,有好一段时间都抬不起头。
这事儿他倒是炫耀一般地跟老婆提过,只不过尉迟芬芳当时整个人都处在抱窝鸡的狂躁阶段,根本没太在意。这会儿刘远征提起,她才想起来。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必须去寻找这个地下试验室的新地址,我估计它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全部被摧毁了,既然他们抓到了邢军生,必定知道他们已经被盯上了,那样一个庞大的实验室要搬迁,并非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那么,他们一定是提前把最重要的核心的东西搬走了,然后留下的部分,让我们的人很容易地不小心就炸掉了,唯有这样解释,才能够说得通。”刘远征分析道。
“怪不得,我们的人会引爆那样的举行炸弹,这分明就是他们提前放置好的,只要实验室被炸,他们的核心部分自然就能够销声匿迹,并且在另一个隐蔽地点继续进行试验。”尉迟芬芳也恍然大悟了。
“问题的重点是,他们把实验室搬到什么地方去了?”乔炎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