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寒凉的湿气渐渐散去,阴暗如墨的天空渐渐迎来一丝又一丝的霞光…
寝宮里,纤凰趴在桌上傻傻地看着那张油灯,她一直在等,等了好几个晚上,已经从光云寺回来好几天的他再也没来过她这里了,而她却还是傻傻地每晚还等。孽訫钺晓
看着窗外将要亮起的晨光,她伸手去将那还烧着的灯火给捏熄“嘶”的一声,烧痛了手指皮⾁,可是如何痛却痛不过她心里那空等的痛。
这些天,她每天都趴在这桌前,守着这微弱的油灯光,痴痴地等、傻傻地等,等到这天快亮了,她才捏灭那灯火,由那炙热的痛提醒她该去睡了,等不来那人了。
于是,她便微颤颤地躺回那张冷动的榻上,闭上眼睛,不管能否入睡,也不想睁开看着这一室的清冷空洞,任由那嗜心的煎熬咬着自己溃烂的心。
金宝贝的宝恩殿內,突然都静默起来,所有的大小妃嫔都带着看戏的神⾊看着站在殿央中蹙着眉头的步纤凰,満眸的期待是步纤凰待会的出糗,谁叫她竟妄图从云星玥手里抢得陛下的怜爱,结果还是云星玥手段更⾼一筹,陛下回来后对步纤凰不闻不问,就如从前一般,当然云星玥与金宝贝可是不会给试图抢夺帝皇的爱的任何女人有好曰子过的。
于是,金贵妃便从婢妃唯一小婢将婢妃底细打听清楚,然后借机迟点三国节度使会来朝拜见为由,必须安排一些精彩的余庆节目为由,在妃嫔中挑选贤能,为金运大皇朝争光。
那便有了今天这个以绘画为主题的集合,之前几个妃子都分别秀了自己上等的好画工,而金贵妃则故意叫步纤凰也出来画,还特意強调说不定外国节度使来的那天,就会让她出去画画。
步纤凰就被逼得来到了殿中的画台前,被众人围观,而她已经站在那里微蹙着眉愣了一刻钟还没有动笔。
“婢妃,还不赶快动笔?难道那天你也要站一天站到天黑来丢我们金运的面子吗?”金宝贝脸带鄙⾊地看了她一眼,心里嚣张得意啊,这步纤凰的婢子说过,步纤凰她根本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以前也是整天吃睡拉喝,了不起就爱看书一点,什么都不动手的。
纤凰淡淡地扫视了她一眼,看向桌面上那光洁的白纸,原本一直走神怔忪的脑海突然浮现一个画面,于是,终于提笔沾墨下笔,她画得极快,画得也极为专注。
因沉醉在这画间,她绝美却又略带疲惫的小脸漾着一丝悲愤与痛苦,久久不止息,直到她停笔的那一霎,她眸光严正凌锐地瞪着金宝贝。
“金贵妃,这画是专门为你而画的!”她轻轻地将桌上的石镇拿开,轻柔地捧起那画,徐徐来到金宝贝面前“这是我在宮外的一个晚上,亲眼见到的场景,希望你会喜欢!”
说完,她将那画正面对着金宝贝,看着她原本嚣张得意的神⾊瞬间僵白失去任何血⾊,还吓得倒退了一步,必须旁边的贴⾝婢子给扶撑着。
“你这画是什么意思啊?太吓人了吧!”站在金宝贝⾝旁的一位妃子见到步纤凰手里那画也是吓得大惊失⾊,太腥血,太忍残了,而且很逼真,仿佛画里的那些刺客就要跳出拿画持着剑要刺破她们的喉咙一样。
“是很吓人的,当时纤凰就被逼看着这杀人的一幕幕,血溅横飞,那些无辜的乞丐都惨叫连连,鬼哭神嚎的…吓得我到如今也不能安然入睡,因为梦中的无辜死难者都在跟我哭诉说他们死得好惨,好无辜!”纤凰漾着淡淡凄凉的笑意看着苍白脸没有半点血⾊的金宝贝“金贵妃,你说他们是不是死得很无辜,很凄惨啊?”
金宝贝白雪的唇在微颤,看着步纤凰虽然带笑,可是那一张笑脸却全是血的控诉,在控诉她就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她被步纤凰手中的画逼真的好想吐,她只是想杀死步纤凰,她没想过也会害死如此多无辜的人。
“婢妃妹妹,这与金贵妃又有何关系呢。”一旁的贤妃司马秀淡漠地说道“若然你到时画如此的画,只怕吓坏千里迢迢来的贵客,到时你就难以向金运皇朝交代了!”
“哼,若然到时金贵妃真的要让在外国贵客面前作画,放心,如此吓人的画,纤凰自当有分寸,是不会画的!”换然之,她今天是存心要画这样吓人的画来吓唬金宝贝的。
“金贵妃娘娘,是否对此画不満意,要纤凰另外再画一幅?”她美眸亮晶晶地瞟向吓得还没回过神来的金宝贝。
“不,不用了…”金宝贝白着脸说道,尽管步纤凰这画画得那样吓人,却那样逼真,就证明了步纤凰的画功堪比宮里的御用画师还要⾼。
“既然这里已经没有纤凰的事,纤凰⾝体抱恙,就先告退了!”步纤凰微微施礼,就转⾝离去,逼切地想回到自己的群芳殿。
即使⾝为妃,可是此刻她却只能一人独自回到遥远偏僻的寝宮里,落寞得她的心更是烦躁。
回来后,他就那样对自己不闻不理了,至今十天,她连他一面都没有见到,每每听闻的都是他如何宠爱云星玥,还有其他妃嫔对她被打回原形的嘲讽。
别人怎么说她,怎么看她,怎么笑她,她一向都是不在乎的,她只在乎他而已。
他,真的很可恨,每每在给了她一点儿温柔,一点儿痛爱后就绝情收回,然后又一点点地给着她盼头,却又一次次绝情地以对,无尽地让她对他死不了心,无尽地让她为他伤着心。
混蛋,龙天澈这个可恶的大混蛋!
“陛下摆架!”通道回传着太监尖声的通传,而她远远地便见到他的金銮车徐徐而来。。
一旁所有的宮人都在跪下来低头回避着,即使她⾝为妃子,她也必须回避着,可是她没有跪下来,只是远远地就睁着眼睛看他,哪怕他会愤怒地斥责她不懂宮规也好。
他却远远地掠了她一眼,便径直将她忽略掉。那一闪而过的忽略,她就站在那里,硬生生地感受到,感受到他那一瞬视线在自己⾝上,下一瞬却已经掠过她,将她当做是透明般。
然后整个銮轿急速地从她⾝边过去,她是那样勾直勾地凝看着他的冷漠,他却始终没有将她看在眼里,只当她是不存在的透明般,快速从她⾝边经过,如风般撩起她的一缕发丝飞扬,扬起她的衣摆在空中飘荡。
心如被刺了一刀般硬生生地发痛,顿时心是満満的不忿,他就当她是空气么?当她是不存在的么?就连一眼都不肯看她,不肯施舍她么?
“停轿…你给我下轿,龙天澈…”她转⾝追到,大声不忿地喝道“你给我停下来…”
“陛下…”待在轿旁的锦公公问着銮內毫无表情的英伟帝皇。
“不用管她,她非要追的话,就将她拦下来,強制押回群芳殿!”他目不斜视,冷淡地说道。
于是,帝皇的銮轿走得更快,纤凰继续不忿地追了上去,却被后面的一个侍卫给拦住。
她就站在那里,不忿地看着他的銮轿越走越远,直到消失…
如此痛得她才回神过来,満腔的苦涩,原来她哭了,一脸的泪湿,映入自己眼帘的是那侍卫一脸深深的同情,还有其他宮人看向她的所有眸光都是同情的、可怜的。
她冷笑了一下,用手背抹去一脸的泪水,转⾝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般往回走,可是她看不到自己的脸,是丢了魂般的茫然迷失。
那天下午的事又被当做笑话传遍了整个后宮,每个妃嫔见到她,都在一旁小声讽说大声嘲笑,甚至还有些在她面前幸灾乐祸,她都冷脸以对,懒得理她们。
只是,金宝贝却还是一直在找她机会,想让她狠狠地出糗,继上次画画聚会,这一次,还特地请来朝里不少的文臣还有各大臣众闺秀来,说以乐会友,以诗颂情,到时让外国来使见识一下金运的文化是多么的绚烂多彩。
“婢妃,到你了,赶快奏一曲,也让我们欣赏欣赏一下吧!”这一次金宝贝信心満満的,只因刚才前面几位妃嫔还有来自大臣家的闺秀奏弹的音乐都已经出神入化般好听了,这一次只要步纤凰比不上前面任何一个,她也不管,照样奚落。
“唉…”步纤凰看着金宝贝那不死心的模样,前天想她画画出糗,今天弄了个更大的宴会还是想让她出糗,对于金宝贝的冥顽不灵也只能长叹一声,不噤回忆前几天翠儿哭丧着奔到她寝宮。
“主子,刚才金贵妃逼着我要将你的不善都说出来,看来她又要对付你了,怎么办?”
“那你跟她说了些什么?”翠儿才伺候自己半年多时间,她能知道自己什么底细?也就天么。
“都说啦…四肢不全,五谷不分,终曰不是睡就是看书,和对后宮妃子恶作剧…”翠儿还将那些伺候步纤凰的无聊曰子给说了出来。
“哦!”
“主子,你怎么淡定?赶快想办法啊?”翠儿急急拉扯着她,主子不是说只要告知她一声,主子就能好好准备去应付的吗?怎么现在就只能木然“哦”一声。
“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当时她是如此回答翠儿。
结果,没两天,那场画画聚会就曝露了金宝贝的想法,不外乎就是嗤笑她四肢不全,琴棋书画一定不行,然后当面来聇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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