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今年的第二场葬礼。
裴然是杀自,也牵出了一系列的丑闻。
他跟导演徐彻之间的关系被媒体记者曝光“同性恋”三个字像是一种魔咒,徐彻甚至不知道到底这三个字是什么时候缠上自己的,等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裴然会选择那样终结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何之风和迟时雨坐机飞回国的时候,徐彻正面临自己此生最大的一场危机,他被如嘲的记者和话筒堵在了自己的家门口,急红了眼,也不知道是人群里谁骂了一句“死不要脸的人今年真多,爬富二代的床的婊·子走了,又来个爬导演床的男婊-子”直接就激怒了徐彻,他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冲上去,一拳甩翻了说话的那个记者,紧接着就是恐怖的混乱。
事态已经完全失控。
所有的记者都被徐彻的这种态度激怒了,当场就开始讨伐徐彻,质问他怎么敢动手打人,徐彻大约也是豁出去了,他当场对着无数的像摄机和录音笔说道:“自己嘴巴不⼲净怪不了别人,打他又怎么了?!”
只可惜,这一句话酿出了惊天的风云。
“著名导演徐彻逼死《太子》主演裴然,当场动手殴打记者,并扬言:打他又怎么了?!”
“如此导演,人面兽心!”
…
在何之风下机飞的时候,整个舆论已经疯了。
夏秦过来接他,四国那边带来了保镖的队伍,一到候机大厅才知道竟然有无数的记者在等待他,同时也在等待迟时雨。
迟时雨竟然是和何之风一起从机飞上下来,这让许多记者大跌眼镜。然而随之而来的却是各种相关的问话,尽管是⾝处于保镖们的卫护之中,何之风和迟时雨却都能够感觉到那种喧嚣膨胀的东西,让人窒息。
“何之风先生,请问你为什么跟迟时雨先生一起回来?”
“请问之前裴然拿到《太子》一角是走了徐彻的门路,您是被潜规则了吗?”
“和之风先生,您跟裴然之间有什么矛盾吗?”
“迟时雨先生对裴然跳楼一事有何看法?”
“听说徐彻人面兽心曾经相对迟先生下手,不知当时是什么情形…”
“何先生,何先生——”
“迟时雨先生,能否告知我们,您收过徐彻怎样的恩惠?”
“何先生,听说徐彻也对您下手了,否则您拿不下《花开时》的主演位置,你敢不敢承认?”
…
越说越离谱了,何之风脸⾊很沉,可是在这公众场合,也无法发作,他知道事情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太子》刚刚杀青不久,最近已经开始做宣传预热,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会爆出这样的惊天大丑闻来,在这样的丑闻影响之下,《太子》就算上映,票房也不会很好。
在众人的护卫之下钻进车內,何之风一按自己的额头,问道:“怎么会搞成这样?”
夏秦也愁得很,最近乐娱圈就跟过年了一样,大事一桩桩一件件地都来了“我怎么知道,也不知道裴然跟徐彻之间…”
“徐彻什么的…”
其实何之风跟徐彻之间的关系不怎么样,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其实也没什么立场去关注,他只能以旁观者的角度。
不管别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褚青这个人的心性还很坚定,继续联系走场宣传,他对《太傅》这个剧本有一种执念,在这样铺天盖地的丑闻报道之中,你还是能够从乐娱版的一些版块上看到《太傅》的宣传攻势。
何之风回四国了,在沈闲退圈之后,陆青越似乎也消失了影踪,而罗信已经完全建立了自己在歌坛的制霸地位,这是何之风这几个月来第一次看到他。
其实心下是很奇怪的,罗信这样的人到底是怎样将自己的棱角一直保存下来的——不,也许他只是外表尖锐,內里的手段不圆滑,又怎么可能应对圈子里这么多事情呢?
尖锐也成为了一种伪装。
罗信看到何之风,却喊了一声“风哥”
何之风怔了一下,才意识到《太傅》虽然没上映,可是自己已经⾝价倍增,罗信这是在向自己示好吗?
“你好像很不习惯?”罗信一挑眉,然后说“乔航辉完了。”
“什么意思?”何之风眉头皱起来,有些不明白。
“他被嫌弃了呗。”罗信一脸的轻松,然后手揉着自己的后颈,接道“他被雪蔵了。”
然后罗信挥挥手走了“祝你好运。”
“我怎么觉得他话里有话?”何之风自己忖度了一会儿,却想不到答案,后面的夏秦跟上来了,他便问他“怎么了?”
夏秦笑得很奇怪:“老板不喜欢贪得无厌的人。”
这一下何之风就明白了,贪得无厌——也许是乔航辉的要求太多吧?
他竟然不合时宜地想起一句话:以⾊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不过…为什么忽然想笑呢?
何之风一摸自己的嘴唇“最近的事情很多,怕是要处处留心,在《太傅》开拍之前,我们不能爆出任何不利的消息来。”
夏秦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还是先进去找老板吧。”
其实他最担心的就是何之风和迟时雨之间的关系。
只是这个世界上,终究是怕什么来什么。
裴然轻飘飘地离开,徐彻也有了无数的⿇烦。
电影上映的档期很快就出来了,最后完成拍摄的《太子》是最先上映的,隔了一个星期则是《太傅》,再隔一个星期是《白衣女鬼》。这三部电影的票房角逐昅引了无数人的眼球,而乔航辉拍摄的某部烂片的上映时间就在《太子》和《太傅》之间,那个时候何之风才知道,为什么乔航辉会被雪蔵,那演技真不知道是不是被喂狗了,整个片子几乎不能看,出了陈辰洲在里面有出⾊的发挥之外,其他人也就是平平——
继何之风之后“票房毒药”四个字终于有了新的继承者,这个人便是乔航辉。
从这部影片上看,乔航辉的演绎事业,应该算是就这样走到尽头了,能够跟何之风一样从逆境之中爬起来的人不多。
何之风已经成为了人们励志需要的典型,之前拍了那么多部烂片,奠定了自己“票房毒药”的名头,却还能厚积薄发,忽然之间凭借杜月笙一角杀出重围,为自己争取了一片崭新的天地,然后就开始了走红。
他已经经历过低谷,所以常常是喜怒不形于⾊,并且在别人看来,他⾝上有一种温文的气质,是那种经过人生起伏之后沉淀下来的纯粹,何之风的气质在乐娱圈里算是非常特殊的,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你便能够看到那种沧桑的变幻。
在拍完《太傅》的时候,褚青曾经说,其实认真的拍完一部戏,就像是经历了别人的人生。会拍戏的人,都有一颗很苍老的心。
这句话,陆青越也对自己说过。
袁书坐在老板椅后面,看着电视墙上的大屏幕,按动着手中的遥控器,他听到敲门声,喊了一声“进来”
于是何之风和夏秦推门进来了,很自然地坐在了袁书的对面。
袁书转过来,将放在桌面上的一个牛皮纸袋扔给何之风“自己看看。”
何之风在看到袁书那漫不经心的动作的时候就知道可能有⿇烦了,只是他没有想到,纸袋里会是这些东西。
几盘录音带,还有一些照片。
那对于公众来说可能是触目惊心的照片。
何之风和陆青越在很久之前的亲密照片,然后是近期的和迟时雨之间的,有一张让和之风觉得自己头皮发⿇,那是在拍摄《花开时》的时候何之风和迟时雨在洗手间吻亲的画面,从拍摄的角度上看,那个人就隐蔵在洗手间的门板里面。
他几乎要窒息,強忍了手指的颤动,将袋中的东西拿出来一张一张地看完了,最后看着那几盘录音带:“那么,剩下的这是什么?”
“能够毁掉你的东西。”袁书点燃了雪茄,眼皮搭下来“你跟迟时雨,还是分开吧。”
何之风一下抬头看他,眼神冷冽到极点“我想知道的是,东西哪里来的。”
“圈內总有些人神通广大,这是爆出裴然跟徐彻那事儿的记者查到的,至于怎么查到的,我不知道。”袁书很诚实,然后他笑“也许手里有这些东西的人并不想坑害你,毕竟过了这么久什么事情也没出,凭借四国的能量,庒下这一类的新闻还是能够做到的。可是,你必须保证自己跟迟时雨断绝往来,圈子里这些事情是默认的,只是不能被公众知道,不然你们——就是下一对裴然和徐彻。”
说得多触目惊心,呵,下一对裴然和徐彻。
他想起来,裴然是跳楼的。
何之风埋下头去,他根本想不到回到四国竟然就遇到这样见鬼的抉择,说白了,袁书现在是要何之风在自己的星途和迟时雨之间做出选择。
夏秦根本没有把何之风和迟时雨的关系往上报,这个时候看到袁书那⾼深莫测的表情,一向淡定的他竟然觉得自己背后发冷。
何之风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垂落下来,他的脸埋在下面,不管是夏秦还是袁书都看不到他的表情。
夏秦没说话,只是双手扣在一起,等着何之风的回答,说实话,他觉得自己很煎熬;而袁书,不紧不慢地菗着雪茄,静静地等待。
过了很久,何之风双手并拢在一起,抹了抹自己的脸,一揉眉心,却头摇:“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