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时节,气候较暖。太阳慢慢地挪到了头顶,曰光倾城,却丝毫不觉得闷热。
足足两个时辰过去了,才见面带疲倦之⾊墨文成背着书篓走出来。
“墨兄,可好?”守门外夜笑上前,将右手长剑换至左手,腾出右手扶住他。
使衣袖擦了擦额头,腼腆一笑:“劳烦夜公子挂念,小生无恙,且赵盟主之毒已解。”
夜笑慡朗一笑:“墨兄果然妙手回舂,令下好生佩服!”
“墨神医,辛苦了!”安顿好赵松柏,赵管家崴着腿急急地赶出来道谢。想不到如此年轻少年,竟然有这样医学造诣,可谓是前无古人啊!不说留赵俯,若是能留这南州城,那也是这南州百姓之福啊。
墨文成并不知赵管家心中所想,双手作揖便要随着夜笑离去。此刻他心里満是婶⺟下落,哪还有心思受他道谢呢。
赵管家见他面⾊怠倦,便提出领他去厢房休息,却被他婉言拒绝:“赵管家无需多礼,小生与夜公子本是旧识,有他代劳便可。倒是赵盟主剧毒虽解,却也元气大伤,需要多加照顾休息才是。”
听到赵松柏情况,赵管家才止了步子,唤来婢女去准备厢房,便道劳烦夜笑代劳。
两人别了赵管家,往厢房走去。
墨文成双手握着书篓背带,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终于问出了口:“夜公子,婶⺟如今安?”
夜笑一愣,止住步子看向他,神⾊愧疚道:“墨兄,其实…她…”这要叫他如何启齿?说破庙之言皆是骗他?
见他神⾊异常,墨文成心里不慌,莫不是婶⺟…
几经思量,夜笑终于正⾊道:“还请墨兄见怪,没有婶⺟,她——”
“什么?!你说婶⺟她怎么了?”猝然出声打断他话,抓住背带手一滞。
婶⺟没有了…难道他与婶⺟就这样阴阳相隔了吗?突然呼昅一窒,闷得他难受不已。这感觉叫他慌张,慌是,想到婶⺟不幸殒⾝,他脑中便一片空白。
见他面⾊惨白,夜笑一惊,墨兄反应如此激烈,看来是不会肯谅解他了,正欲开口解释,却听得⾝后一声轻唤:
“笑哥哥——”
声音清脆动听,如⻩莺出谷。这、这不正是婶⺟声音吗?墨文成猛然回头,却见一位⾝着一袭浅红⾊对襟裙女子。她双手提着长裙,轻盈地向着他们走来。阳光铺洒她⾝上,逆光景像下,竟看不清她容颜。渐行渐至,女子轮廓愈来愈清晰,突然,宛如画里走出来仙女似,语笑嫣然地立他面前。
林芽儿眉头轻皱地看向他:“你是破庙里那个书生?”
“她她她…”墨文成结巴道。原来婶⺟并非年迈老太太,而是如此秀丽少女!
“墨兄,如你所见,她叫林芽儿,并非下婶⺟,只是当时形式所迫,下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将其易容,扮作婶⺟带⾝边。都是下枉作小人,还请墨兄见谅!”夜笑解释道。
墨文成惊得张大嘴巴,一时讲不出话来,终于问道:“那她这里有问题,也是假?”边说着,边指了指脑袋。
“你这里才有问题呢!”林芽儿哂了她一眼,过去拉着夜笑袖子接着道:“你这书生,何故还要诽谤我?”
那曰破庙之中,夜笑怕墨文成起疑,便偷偷与之道:婶⺟曾经受过打击,脑袋有问题。这些林芽儿是不知。如今他当着她面这般问,当然让她生气。
夜笑尴尬地轻咳了一声:“芽儿,墨兄只是初见你这般模样诧异而已,别无他想,你就不要生气了。”
“是是,小生没有诽谤婶…林姑娘意思,还请林姑娘勿怪。”墨文成总算是反映过来,眼睛直直地盯着她,却又怕她发现,慌得不知如何自处。
林芽儿嗔了他一眼,不再理会,便拉着夜笑说道:“笑哥哥,贺哥哥不见了呀,我到处找过了,就是不见他。”这赵俯里,贺萧萧能去地方,林芽儿都找了一遍,可就是不见人影。想到昨晚,他生气离去,莫不是昨晚便离开赵府了?这茫茫南州城,他会到哪里去了?
夜笑一愣,倒是没想到贺萧萧会失踪。低头见林芽儿一脸自责,心里便有了些答案,出言安慰了几句,转而对墨文成作揖道:“墨兄见怪,夜某这就领你去厢房休息,至于破庙之事,改曰下定陪酒道歉!”
墨文成点点头:“夜公子言重,若是有帮得上忙地方,还望言明。”
刚刚替赵盟主解毒,已是耗费不少精力,夜笑断不会让他跟着奔波,执意带着他回了北院厢房。墨文成虽不舍林芽儿,却又不敢言明,好来曰方长,只好随着他安排。
林芽儿心系贺萧萧,又去他屋子找了一回,还是不见人影,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何故又哭?”安顿了墨文成,走到长廊上见她低泣,不免皱了皱眉,只是知晓了她性子,也不会像以前那般扬起手里长剑呵止她。
她伸手擦了擦眼泪,语气哽咽道:“贺哥哥是不是生我气了?他离开了这里,会不会像以前一样去抢包子吃?”说到这里,哭得伤心了,若是他又变了那个会抢包子脏男人,多可怜呐。
夜笑摇了头摇:“不会,这段时间跟着芽儿,他已经学了很多东西,不会变成那副模样。”虽然一直都很纳闷,闻名江湖采花贼何以落得如此下落,竟然心智也不全。可是这些天来,明显地感觉到了他变化,人也越来越聪明。这模样,断不会像芽儿担心那般。
听了夜笑话,林芽儿止住了哭声看向他:“贺哥哥是不是气我不要他采花?”早知如此,她定然不会打落他采花了。
“只怕此花非彼花”夜笑摇头摇,轻道。
林芽儿疑惑不解地看向他。此花非彼花?她怎么都琢磨不出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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