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亲事订三曰后。
夜笑虽说不必不铺张,可赵管家还是张罗得十分细致,府里张灯结彩,一派喜庆。
林芽儿这两天倒是有些忙,订做喜服、首饰,也被婢女们腾折来腾折去。这些天,心里阴霾也渐渐被冲淡了。可是,她也开始想念起婆婆来,不知婆婆见到她成亲会不会⾼兴?她不知道婆婆去了哪里?又想起登科大叔来,登科去世消息,她并不知,还心里想着,如果是跟大叔一起,应该很全安。
夜笑欲往护民山庄探视萧南山病情,顺便接他来观礼。却被段远出声阻止:“夜弟何不待你二人成亲后,再去看望,要知萧庄主⾝体有恙,不宜远行,况且,墨兄此刻护民山庄,定能医好他,你就无需担心了。”
闻言,夜笑点点头:“还是段兄考虑得周到。”
一晃眼,亲事将近。
“林姑娘穿这⾝喜服真好看!”帮林芽儿衣婢女感慨道。
一袭火红⾊喜服,通⾝绣着一只栩栩如生凤凰,穿林芽儿⾝上,着实美艳倾城。
“好看是好看,就是跟贺哥哥袍子有点像。”林芽儿撇撇嘴角。一起起贺萧萧,她心里就很难过。这两天,贺萧萧并未她面前出现过,听府里人说,他每曰将自己关屋子里,也曾向夜笑言明:待二人成亲后,他便会离去。
因两人是暂住赵府,故而迎娶送嫁之类礼仪,通通被免了,只待吉时一到,两人拜堂即可。
林芽儿又低头摸了摸⾝上喜服,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不管怎么,她要成亲了,应该开心才是。
她抬起头笑笑,双手拉着裙摆转了个圈,边问一旁婢女:“好看吗?”
“好看好看!”
她这才轻笑出来,又欢喜地看了看⾝上礼服。
距离拜堂还有几个时辰。
林芽儿百无聊赖地坐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如花容颜发呆,突然听昨背婢女一声轻斥:
“娘房间怎么能闯?”
林芽儿回头,便见到倒地上婢女和多曰不见贺萧萧。
“她…”忽然讲不出来话来。
贺萧萧又向着她走近了几步,边说:“她没事,只是暂时晕过去而已。”
一⾝火红喜服,衬得小脸加媚妩赢弱。他看向她眼神又黯了些。
被他这般直视着,林芽儿觉得不自起来,她随便找了个话题道:“贺哥哥,这服衣漂亮不?”
“漂亮”
“时间不早了,贺哥哥你——”
“芽儿——”贺萧萧打断她话,逼近她道:“跟我走吧。”
林芽儿摇头摇,转过⾝去。
贺萧萧见她这模样,继续说道:“你这又是何苦?明知他不喜欢你,你这又何必?”
“那贺哥哥又何苦?”
林芽儿回过头反问道,含泪小脸上写満了坚定。
贺萧萧轻笑一声,突然风一样靠近她,林芽儿只觉得腰上一阵用力,脑袋一阵晕眩,整个人便像飞了起来一样,待看清眼前景像时,竟慌张不已。两人竟飞出了赵府院子!
“贺哥哥,你放我下来!你要带芽儿去哪里?”她挣扎着。
贺萧萧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要带她离开这里!
风耳边呼啸,似乎离赵俯越来越远了。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放我…”林芽儿越喊越大声,她不知道贺哥哥要做什么,但是,她不想离开这里啊。
她挣扎得愈加用力,却毫无作用,索性张口咬上了他胳膊。但是任凭她咬得多用力,贺萧萧也没有将她放下来。
她松开嘴,向下看去,已经看不见赵俯了,她是不是不能和笑哥哥成亲了…想到这里,她再也忍不住地大哭起来。
胳膊上疼痛传来,又听闻她哭声,此时贺萧萧终于从冲动中回过神来,他带着她落地上,眼睛却直直地盯着她,胳膊上疼痛提醒着他:他做了一件多让她痛恨事情。
就这么静静地让她哭了一会儿,他才道:“你当真还要回去?”
林芽儿抬头,点点头。心里又怕他非要带她走,竟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看着她行为,贺萧萧眼神黯了。
“好,好,我送你回去。”
话落,林芽儿惊觉腰上一用力,便又像飞起来似。只是片刻,再落地时,竟又回到了赵府院子里。
此时脑袋还有些晕眩,她抚了抚头,看向贺萧萧,却也不说话。
贺萧萧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她模样来,那时候他失忆落魄,竟然抢走了她包子!犹记得,她杏目微瞪,气鼓鼓地问他:“你为什么抢我包子?”她不知,看到了她那模样,竟比吃了包子还开心。
后来,便一路跟着她,喊她娘子,奈何,襄王有意,神女无梦,有这爱而不得里,他竟失了他自己。他哪里还是那个江湖第一采花贼?
良久,突然轻笑起来:
“林芽儿,你就真以为我非你不可吗?”
他想说,我一次次虔诚地捧着真心跟你⾝后,为何你一点都不意!可是看着她红红双眼,却又什么话都讲不出来了。她又何偿不是,一颗心早就给了夜笑。
贺萧萧转过⾝去,良久才接着说道:“不要让我后悔,林芽儿,请你不要再受伤了,不要让我后悔今天没有带你走。”
不要让我后悔…
这六个字,比任何绝别话,让她难过。林芽儿只觉得眼眶里蓄満了泪水,她看着他背影,心痛不已。
贺萧萧始终没有回头,他怕一看见她便会忍不住。这一刻,他只想离开这里。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看不清他背影了,突然,那个红影纵⾝一跃,便从眼前消失了。
“贺哥哥…”
林芽儿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她知道,她贺哥哥是真走了,或许再也不会回来了。
后来后来,林芽儿才知道,茫茫人海中,总有那么些人,与你不期而遇,然后又马不停蹄地错过。如果有一天,你后悔,那是因为,为什么你给他除了伤害就没有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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