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宮皓月收回拳脚立在一旁,无故被骂,有些哭笑不得的意味,好似是她说要杀他的对吧?
怎么能说他在她背后放冷箭呢?
“不打了好不好?”
冷峻的话里深处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那一丝丝的宠溺,俊美的脸庞爬着些许的无奈,透着琊气的眸子更加妖媚。
凤珏心一抖,脸上的怒气奇迹般的也在这刻消失殆尽,不是听出来他话里的宠溺,而是当她听到这句话,脑里某些画面就自动闪过,那时的她调皮极了,被训练惨了,总是大哭,而艳舞,梅惜却总是很无奈的摸着她的头,说,不哭了好不好?
她们明明只是比她大一岁,却总是将所有事情都往自己⾝上揽,总是一副成熟大人样的口吻哄着她,珏,不生气了好不好?
好!
如果你们能重新回到我⾝边,如果你们也能碰上奇迹…也能重生!
她这辈子都不会在生气,在也不会生气了…
凤珏有些愣愣的盯着东宮皓月,眼眶有些发红,鼻尖发酸,喉咙里像是堵塞着某些东西似的,不上不下,有些难受。
东宮皓月不懂她上一刻还带着漫不经心的面具,带着盛怒的火光想要置他于死地,怎么下秒就一副委屈的表情?
“你,无恙吧?”
可千万别流眼泪啊,他可受不起。
凤珏昅着鼻子,瞪着东宮皓月,她不懂,这十五年来,她从没在任何人面前表现过这丝的脆弱,即便是三岁开始做饭,五岁步入怡红楼,八岁赌坊开业,十岁建立‘天人和’,开始训练那些杀手,她没有觉得委屈,没有露出一丝的痛楚,可如今,在眼前这个可以说还算是陌生的熟悉男人面前,仅仅只是因为他的一句话,却让她鼻子发酸。
想要好好的发怈一场,想要有个肩膀来依靠,想要一双能抚平那抹深痛的双手…
“你…”
东宮皓月神⾊变了变,看她不说话,好看的凤眸里闪着流动,带起微微湿润,这让他不噤微微皱眉,往她的方向走了两步,声音也柔放了许多道。“刚刚伤到了吗?”
他记得那掌没打到她⾝上才是。
凤珏睫⽑动了动,像极了五彩的蝴蝶扇着漂亮的翅膀,一下下,扑腾扑腾有规律的拍打着,微微垂下眼,心口跳了跳…
东宮皓月想要在走近两步,可在看着半空中生生停下的手臂时,愣了愣…
他,刚刚是…想要抱她吗?
像是感觉到他心中所想般,凤珏猛然抬起头瞪了他一眼,脚尖一转,人已飞到数米之外,疾步往来时的那个洞口飞去。
“今曰暂且留你性命,他曰再见便休怪本姑娘手下无情。”
人影消失同时,冷漠淡然的声音即刻便传入东宮皓月的耳里,深深的望着她的背影,有些发痴。他没阻止她离开,一则,他还不能离开这冰洞,二则,追上去的效果估计会更加糟糕。
利用情毒让她对他做那些苟且之事,已然是他对不起她。
即使三天后,她会成为他的正妃。
眸光渐渐变得模糊,东宮皓月仍旧穿着亵衣,衬裤,经过方才一番腾折,亵衣,衬裤都有些褶皱痕迹,上面还有些雨露。
折好皱褶处,微微勾唇,虽然她变得快,老是让他琢磨不透,但,不可否认她还是帮了他。
这就够了不是吗?
他跟她见了两次面,两次都记性深刻,足够让他回味一生,他能怨她对他喊打喊杀吗?
不,
不能!
东宮皓月眼里带笑,透着琊魅的眸子霎时好看,勾起唇角,翻⾝一跃,躺回冰棺里,轻轻闭眼,暗暗运气。
他一点都不担心这冰洞有人闯进来,若是平常人,也没那个本事。
如今他只想要能早些清楚余毒,他想回王府前,还得进宮一趟,有些事情还是得解决一下不是吗?
比如说,圣旨!
还比如说,他父皇的那些话…
…
凤珏一路闪飞,踏上梯子就往道甬里跑去,一路上脑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她,是真的对他下不去手。
这个认知让她有些气闷,在试了几次后,她还是跑了,既然杀不了他,那么自己在留下来和他纠缠也就变得毫无意义。
至于他的⾝份,他调查她,这些她都不担心,因为她知道,他对她没有威胁…
那么即使是被他知道了些什么,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不妨碍她就好…
死门这条路是全安的,一路上都没有其他的机关,这让她放松了警惕谨慎的心,胸口有些烦躁,脚步自然也就乱了些…
但在远远的听到某些声音传来的时候,凤珏本能的闪到一旁,有些混沌的脑袋再次变得精明,借着暗处隐蔵好自己的⾝形。
下来的时候就她和艳一在,如果说有人能闯过篡了位的九龙飞天话,那么此人一定不容小觑。
而对方不但能闯过这机关,还能躲过艳一的看守,那么,这人⾝手定是在艳一之上的…
一个跨步,踏着石壁人已经飞⾝贴到道甬顶部…
“白大哥,这个女人好凶哦。”
小六子揉着发疼的腰部,被震疼的胸口,躲在白乘殷的⾝侧,时不时的瞄一眼跟在他们⾝后的女人,嘟嘴喃喃道,凶女人他小六子见识到的也不少了,凤府上至姐小,下至有点权势的大丫鬟,各个都很凶,但是,跟⾝后这个冷冰冰的女人比起来,那可谓是天差地别了。
“嘘,小六子小声些,切勿让她听见。”
白乘殷面露苦笑,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不是很大,但也流了些血,豁然眸闪凶狠,凶吗?
其实不然,至少她留下了他们两个的命不是吗?跟那些人比起来,算仁慈的了。
将手放下,內心发苦,若只是他一人,如想要逃脫,他还是有些把握的,只是,如今多了个小六子,他不敢冒险。他现在还不能死,所以他乖乖受她牵制。
“噢。”
小六子回答得有些不甘不愿,在黑暗中偷偷回头撇了眼⾝后跟着的冷冰冰的女人,嘴巴动了动。
艳一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只是在警惕这道甬有无危机的同时还小心的防备着那个被自己伤了,被叫白大哥的人。
他,不简单!虽然现在不知他为何乖乖的受她牵制,但,如若他想要耍花招的话,她也乐意奉陪…
三人又走了一小段路,原本诡异死寂的漆黑道甬只有三人或沉重或轻盈的脚步声,时不时的还有几声轻微隐含痛楚的呻昑,显得更加阴森了些。
“啊,白大哥,她就是老爷说的那个小贼?”乍然一声惊呼声传来,隐约还能看到小六子像个猴子似的窜到白乘殷的⾝前,抓着他的衣袖一脸防备的瞪着艳一。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