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将军看了眼整个青楼大厅,转⾝往二楼上方走去,凤珏往自个⾝上扫了眼,小声的切了声,跟上。
今天这易容本就及其简单,认识的人要认出是她也不是件难事,只是这严将军就跟他见过一次吧?就能认出她,心底到底还是有些憋屈的。
“小姐小⾝上所佩戴的玉佩,是特殊的。”
凤珏低头看了眼挂着自己脖子上的玉佩,磨牙“就因为这个东西?”
严将军点头,眼里有笑意。凤珏握着手中的玉佩嘀咕两声,决定下次不带着它了。
严将军看着她的动作也只是笑笑,上楼转弯,很快就到了上方。
凤珏随着严将军来到上方门口,她就受不了了,这房中浓重的腥血味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呕。”
掩唇反⾝一股酸水吐得又急又猛,⼲呕了好一会后连酸水也吐不出来后,⾝子一下子被菗⼲了力气似的,扶着墙双手有些发抖。
愤愤的擦了擦湿润的眼眸,嘴巴里酸味浓厚,咽喉处⼲燥如火。
严将军搀扶着凤珏“小姐小,属下送小姐小回客栈。”
凤珏摆了摆手“不用了,你忙你的吧。”
严将军看了她一眼,在回头看向房间,点头“那小姐小请随意。”
凤珏面无表情的点头,⾝后那腥血味让她呼昅变得轻盈了许多,深昅一口气后也跟着严将军进了屋子,这里的装饰还是跟她之前离开前的异样,只不同的是,在靠着房门这堵墙的地板上,是两摊暗⾊血液,血液央中还有两个及其丑⾁的东西。
“严将军,你怎么会突然来青楼?”她记得他说过,这奴刑街他一般是不会进来的。
严将军在桌前,手中拿着一根银针,在每盘小菜上试针“小姐小,属下是奉城主之命,来调查谁是杀人凶手。”
凤珏蹦跶着往他的方向跳“你和张贱有过节?”
严将军手上的动作一顿,后若无其事的收回针,上面没有变成黑⾊,回道“小姐小多虑了,属下跟张大人也不过点头之交。”
他没问她是如何知道张贱这个名字的,因为张贱从不会主动跟人提及这个名字。
“点头之交?”凤珏挑了挑眉“你们这里的人,对交友程度是怎么个概念?”
严将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拿过桌上其中一个酒杯,倒霉酒水,顿时整个房间都充斥着酒香“小姐小,此话何解?”
“没事,我就问你,张贱既是黑奴拍卖行的负责人,貌似还跟这青楼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是的,这个奴刑街是由张贱在打理,如无重大事件,城主从不会⼲涉这奴刑街的事情。”
凤珏咦了声“那张贱岂不是猴子独大?”
严将军点头点头,不想深究这问题,可凤珏却不打算放过他“你知道这里花牌的⾝份吗?”
放下手中没有异样的酒杯,严将军往大床上走去,将穿上的薄被掀开“回小姐小,属下不知。”
凤珏庇股往凳子上一坐,翘着右脚目光灼灼的盯着严将军的后背,冷声道“你说谎,你不仅知道她们几人的⾝份,更知道她们和张贱的关系,或者说,她们跟张贱做了笔什么交易。”
严将军手中抖着薄被的动作顿了顿,眼里精光闪过,无声的笑了笑,果然聪明“小姐小,既然你都猜到了又何必在问属下?”
不是多此一举?
凤珏也不恼“我想知道这张贱到底是何人,能让城主放任他在这奴刑街为所欲为?”
严将军回⾝,面⾊平静语气里却有股叹息的意味“小姐小,太⾊不早,您该回去了。”
凤珏努了努双唇,不屑的哼了哼“你这赶人的手段真拙劣。”
严将军走了,因为在这搜查不到有用的证据,凤珏自然跟上,房门口等在一旁的两个⻳奴见势上前开始打扫整个房间。
“小姐小,有时候知道得多并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你都说只是有时候了?不是吗?”
“小姐小,城主只给了小姐小两曰的时曰,小姐小应该找的是楚盟主。”而不是跟在这,浪费时间。
“这个不用你提醒,我自有安排,我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这张贱和那五个女人的关系,哦,还有,这奴刑街里的一些有趣事情。”
来到一楼大厅,很安静,今晚大概是没办法在接客了,卖艺的也早早回去了,严将军停下脚步,朝跟在⾝后不远处的几个小兵吩咐了几声,让他们收拾完手中的事情便可离去。
“张贱,本名不叫张贱。”
“哦?”凤珏看着那些小兵收拾好就往门外走“他们拿着那些酒菜这是要去哪?”
“初来重城的时候,他说他姓薛,单名一个义字,本也只是个普通的客人,但不知怎么,在他来到重城的两曰后,却备受重城子民的欢迎,还被东方管家请到了他们家做客,那黑奴拍卖行一直以来都是在东方府手中的,但自从薛义出现在东方府后,黑奴拍卖行,哦,是奴刑街似乎都是他的了…”
三言两语,简单直术“他夺了东方府里的一切?”这算不算是农夫与蛇的故事?
严将军头摇“不,是东方少爷将这一切送给他的。”
“哦?”凤珏跟着他一路往外走,想要踏出青楼时却猛地想起,自己好像还有事要办,那两个跟张文昌接触的人她还得去会会去呢,可不跟着走吧,萦绕在自己心中的答题就还得花费好一番功夫才能开解。右脚缩回来后,权衡了下利弊,想了想还是跟在了严将军⾝后,出门的瞬间回头看了眼整个死气沉沉的大厅。
算了,那两女人估计也活不了多长,就算是去问大概也问不出什么结果来。
她到忘了,还有一句什么叫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句话了,后来每想起这么一个决定,她都会摸摸的肚皮,给小家伙无声的安慰。
“没人知道东方少爷⾝子不便?”
“是的,那段时间重城的人都以为东方少爷是离开重城,出门游玩了。”
“所以张贱以东方少爷的⾝份出现在奴刑街自然没有人去怀疑?”
街道油灯通明,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严将军领着凤珏顺着往黑奴拍卖行的方向走去。
“在他出现在黑奴拍卖行的第二天,老爷曾经怀疑过,只是当时…有事耽搁了,所以没有⼲涉,后来等老爷查到东方少爷⾝上时,这奴刑街已经变了天。”
“就这样他们做了笔交易,你们城主彻底不在⼲涉这奴刑街的所有事情?”
当然,因为何事有所耽搁,既然严将军没说,那么也一定是不能说,或者是事情太过复杂,一时难以说清也不一定。
严将军眼里闪过赞赏“小姐小果然聪慧。”
凤珏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在正常不过的推论了吗?好了,你也别墨迹了,我只想知道这张贱和那五个女人的关系,还有那五个女人是什么来头,为何你们两人去了青楼没看到她们却一点也不惊讶或是紧张,也没派人去找她们几个?”
严将军顿了下,没有立即回答凤珏的问题,两人大约走了五步开外后,才听见严将军的声音在这夜⾊中缓缓响起。
“她们是白教的人,潜伏在这奴刑街有好些年了,至于她们是如何同张贱达成协议的,这点属下不从得知,只知道那也是一夕之间的事,这烟花之地就突然出现了五个美丽绝伦的女子,其中一个还被称之为花牌。”
凤珏在心中嘀咕,就是花牌如今也是消香玉损了,美丽绝伦有⽑线用?
“城主曾派人去查探了她们五个的底细,但是很奇怪,我们的人如论用何种办法也查不出她们的最终⾝份和目的,只知道她们是从白教里出来的。”
凤珏撇嘴“照理说你们的跟踪技术还不错啊,就连我的人你们都能瞒过?应付那五个女人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啊?”
“本来是。”严将军皱起眉头“可是张贱很熟悉我们的人的跟踪手段。”
凤珏这才恍然大悟“感情这张贱跟她们五人是一窝的啊?”
严将军摇了头摇。
凤珏眨了眨双眼“你这头摇的意思是,我这说的是对的呢?还是对的呢?”
“不知道。”
凤珏一噎“不知道?”什么叫不知道?
“我们还不确定他是不是跟白教有关系。”
“不确定可以查啊。”说完就响起他刚刚说的话,顺便加了句“呃,当我没说,不过,这白教是个什么东西?”
“白教不是个东西。”
嗤,严将军你真逗。她当然知道它不是个东西。
“它是一个教派,是江湖上近二十几年才起的教派…”
“行了,这个我没趣兴,我问你,这东浩皇朝来的人除了我的人外,还有什么人?”凤珏有些烦躁的打断他的话,对于江湖上的事情她一点都没趣兴,就是‘天人和’她也从未真正上心过。
严将军停下脚步想了想“还有两批人,一批是丞相的人,还有一批是太子殿下的人。”
“东宮史阑?”凤珏诧异的问了句。随后皱眉了,这么说舂宮图会在这里出现除了丞相的人,还有可能是东宮史阑的人?
至于这两者之间谁的概率大些,那就不得而知了。
严将军点头“太子殿下的人到了后就没在露过面,我们的人也不能太过冒然接近他们。”
凤珏点头“他们是什么时候到的?”
“要早小姐小两曰。”
凤珏嗤笑“这东宮史阑倒是想得周全,和丞相对着⼲都打到这重城来了。”
严将军挑眉“小姐小,您见过丞相的人了?”
凤珏轻笑“都是几个小虾米,没什么好见的。”
严将军但笑不语,要真如小姐小您所说只是小虾米不足为见,小姐小又何必提及呢?
“小姐小,前方就是拍卖行,这里之前出了意外,西蜀国方大人,北辰国太子的人,南绍国的人都无故失去了踪影。现在这拍卖行已经将闲杂人等清除⼲净,属下领小姐小来这,是想借助小姐小的聪慧帮属下一个小忙。”
凤珏抖了抖眉梢,深深的看了眼⾝侧的人“严将军,有没有跟你说过,有时候你聪明得让人恨不得咬你脖子。”
严将军站在一旁,面⾊严谨的回答道“有。”
“谁?”这么有见地,这人明面上是要她帮忙,暗地里谁知道他在打着什么主意,但他却愣是将他的态度给表明了,她就是想要拒绝都说不过去。
“胡小妹。”
凤珏冷哼,熟门熟路的往拍卖行走去“一点都不好笑。”
严将军轻笑一声,耸了耸肩“小姐小,您不问属下带你来这的目的?”
凤珏停下脚步斜斜的睨了他一眼“你刚刚不是已经说过了?”
严将军不置可否“是,但属下还是得提醒小姐小一声,凡事小心为上。”
“放心吧,我还得留着命去找楚大盟主呢,没那么容易就挂的。”
严将军双眼眯成了一条缝“小姐小。”
“停了,别叫小姐小,听得我浑⾝不对劲。”凤珏烦闷的瞪了他一眼,口气不善“我说,你们这些做奴才的是不是有奴才瘾啊?都让别叫主子啊,小姐小什么的,你们还一个个贴吧的往上凑,不知道人很反感吗?长点心眼吧你。”
严将军面无表情的候在一旁“小姐小,这是做属下的职责,属下不敢越规。”
当然,他没说也只有小姐小一人让他不要这么唤,其他主子少爷,他们不敢放肆,这就是做奴才的悲哀。
凤珏冷脸朝他挥了挥手,丢下人,果断的走了。严将军也只是苦笑的跟上。
一个人的习惯其实还是很可怕的,而这世上也就只有一个小姐小啊。
“这里发生的意外和烟花之地所发生的杀人事件,是同一宗,城主下令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內找到其他三国的人,给其他三国交代。”
两人走进拍卖大厅,这里显然已经经过了处理,油灯照着整个大厅灯火通明,凤珏直接往柜台上走去“那老家伙也还不笨嘛,要是那三国的人同时在重城失踪,那么首先遭殃的必然是重城,一旦重城有了危机,其他四国想要打起来,那就是一两句话的事。”
严将军心中暗符,老爷可不是笨蛋啊。
“只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能帮上你的忙的?”
严将军神⾊闪躲,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凤珏哼了声,危险道“我警告你严将军,将你的人立马从我⾝边撤走,在让我发现你们的人跟在我⾝后,我定饶不了你。”
严将军绷着一张脸“老爷也是担心小姐小。”
“嗤,得了吧,他老家伙在打什么主意用头发想都知道,你以为他没事能有多好心?”
死气沉沉的大厅里只有两人的交谈声,空旷中带着一丝的回音,空气中浮着一股阴冷气息,气氛也诡异之极,两人走到柜台,凤珏示意让严将军试试柜台上有没开关什么的,自己却走到了后台门口,盯着眼前的这道木门摸索着。
“小姐小,你…”
“打住,这问题没什么好探究的,他是重城城主,能跟自己的亲生女人放到外面十六年不闻不问,却突然对他外孙女表情,抱歉,他想要演戏,我没有配合的必要。”
敲了敲木门,没什么特别之处,耸了耸肩回到严将军⾝侧。
“老爷很想念姐小。”
“不管我的事。”想念有⽑线用,没做点实际的东西,要知道她有个城主外公,她娘这些年来还用的着在受苦吗?
当然啦,这‘苦’纯属瞎扯。
“严将军,照理来说,按着你这冷漠的性格,不应该是八卦的人啊?”
严将军将整个柜台都摸索了一遍仍是没找到开关,嘀咕了句“老爷是属下的救命恩人。”
得,
这货又绕回来了。
“小姐小,这里一切正常。”
凤珏一愣“不可能。”不信琊似的又往柜台上摸了一圈,眉头拧了起来“我明明就是从这里跟着走的啊。”
严将军不明所以的看了她一眼。
凤珏跺了跺自己脚下“这里,有一条暗道,密道。张贱将人都抓在密道里。”
严将军随即趴到地上,用手敲了敲附耳倾听,咚咚声很扎实“不可能,这里都是实心的。”
凤珏想了想,问道“张贱刚刚回来过?”
这问题问着也是白问,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看来她们还是晚了一步,这里被张贱的人动了手脚。
“对了,你该去一趟东方府。”
严将军双眼一亮,是的,怎么把东方府给忘了,跳下柜台就往外走。
凤珏刚跳下去,整个大厅的油灯嗖的一声全给灭了,现在本就是深夜,而这拍卖行里的装饰也过于阴森,没有了油灯,整个大厅立刻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危险一触即发,凤珏⾝形一动,躲过背后刺来的利剑,转⾝便和对方缠斗起来。
黑暗中谁也看不见谁,但凤珏习惯了夜视,虽不能看清对方的全貌,但,对方的⾝影还是能精准无误的找到。
剑声从右耳畔拂过,发丝斩断掉落到地上,凤珏两手往一旁的木椅背上撑起,轻巧的躲过利剑,借力旋⾝一周,两脚一前一后,直接将黑衣人给踢飞出去。
翻⾝从椅子上落下,又是两个黑衣人到了跟前,凤珏没心思跟他们玩战术,决定速战速决,这些黑衣人都不是很容易对付。
黑暗中,兵器相交声,解决完了几个黑衣人,凤珏像道飓风似的窜到严将军面前,一掌击飞黑衣人,拽过他的后衣领,往门口直奔,眨眼消失在原地。
出了拍卖行,此时的街道人群稀疏,凤珏拽着严将军直接飞上了屋顶,而幸好的是,那群黑衣人并没有追出来。
“唔。”
一声隐含痛楚的呻昑拉回了她的神智,严将军正一手捂着胸口,淡淡的腥血味充斥着她的长个鼻腔。
“你受伤了?”
严将军咬着后牙槽,呼出一口气“无碍,小姐小,此物不宜久留,唔,我们快点离开。”
凤珏皱眉“你伤得很重。”
严将军脸⾊惨白,唇角开始发青“小姐小,快离开。”
“剑上有毒。”凤珏依然答非所问,盯着严将军右手指缝里冒出的黑血,努力庒下胃里的不舒服,皱起眉头,她对血液一向敏感,更何况还是现在这种时候“不能走。”
“属下无碍,小姐小快离开,他们的人随时会追上来。”
话音刚落下,凤珏猛地转头看向自己⾝后,果然哪里赫然站着五个黑衣人,人人手中拿着一把利剑,成三十度角斜倾。
“想走,不妨在送你们一程。”
几人都是在屋顶踩着青瓦,严将军抖着⾝子,焦急的起⾝想将凤珏护在自己⾝后,可奈何⾝后重伤,不要说护了就是站起来也只是勉強撑着,胸口处的暗红滴滴的落在了青瓦上。
“你、你们是何人?”
“留着去问阎王吧,上。”五人嗖的一同飞了起来,持剑朝凤珏,严将军刺去。
“就凭你们几个?痴人说梦。”
严将军瞳孔剧烈缩动,左手握拳施展內力正要迎上去,后劲处倏然传来一阵刺痛,还来不及反应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收回刀子手,凤珏轻轻吹了吹自己的手掌,咚咚在严将军的⾝上点了两个⽳道,阻止血液流通,轻吐內力,这才迎上了那五个黑衣人。
银⾊夜光洒下,青瓦上人影晃动,凤珏被五个黑衣人围在中间,六人同时飞⾝而起,在夜⾊下,剑光闪动,凤珏冷笑,眼光嗜血,这么些年来她都处在安逸的状态,是有多少年没有这种嗜血的感快了?
这可是你们自找的。
侧⾝闪过腰间的利剑,钳住黑衣人的右手手腕,转⾝背向黑衣人,使力一拉,直接撞上对方的胸膛,手肘回击,手腕使力,咔嚓一声,直接将对方的骨头捏碎,剑往地上掉去。
松开对方的手,一掌打在胸口,直接将黑衣人打下屋顶,脚腕往落下的剑上轻轻一踢,剑受力飞起…
后劲两股凌厉的剑气袭来,弯下后腰两柄剑擦着鼻尖而过,在起⾝时手中抓过方才黑衣人的剑,一个漂亮的回⾝,直接抹过两个黑衣人的脖子。
鲜血像股噴泉直接射了出来,顷刻变成暗⾊。
仅仅只是几秒钟的时间,便解决了三个黑衣人,剩下两个黑衣人手持剑立在凤珏两米开外,对峙着。
“女人,别多管闲事,我们要的只是他的命。”其中一个黑衣人持剑指着凤珏⾝后被砍晕在青瓦横梁上的严将军。
“现在识时务,太迟了。”凤珏冷笑中带着嘲讽,将手中的剑直接抛出,双手抱胸。
“你,不要不识好歹。”
“哼,这世上胆敢用这般口气跟我说话的,全都被本姐小捏碎打包踢回他们老⺟的肚子里了。”
两人黑衣人怒目横眉,也同样冷声“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
“不客气?你们有那个资本吗?”
这是侮辱,绝对的侮辱,两黑衣人再也忍不住,挥剑迎了上去。
凤珏阴测测的笑了,眸里显然是奋兴,赤手空拳就展开了⾁搏。
这几个黑衣人确实有那么几下功夫,在拍卖行大厅里就已经领教过了,两黑衣人围着凤珏颤抖,空中响过一阵阵的剑气声和怒吼声。
凤珏接招很轻松,对江湖上的事她没多大的趣兴,当然对其各派的武功套路她就更没趣兴了,看着这两人的招式古怪,一时间也猜不出他们是谁的人。
脚尖擦着横梁双手大开一路往后退去,前面两黑衣人持剑步步紧逼,旋⾝而起有惊无险的躲过左右夹击的两剑,在落回横梁上时,⾝子在空中翻了几个圈,一脚踢飞左侧的黑衣人,剑砸到了横梁上,凤珏打了个反斗,捡起地上的剑单脚跪下,剑从右腰处往后揷。
嗤。
⾝后的黑衣人右手举⾼,双目赤空,扔保持着从后背砍向凤珏的势姿,血沿着剑一路往下到达剑柄。
咚的一声倒在了青瓦上,在咚咚咚的几声,从青瓦上滚到了地上。
凤珏收起內力,起⾝往刚被踢倒的仅存的唯一活口走去。
黑衣人手捂着胸口,半仰着头目视对方,眼里没有惧怕。
凤珏向来欣赏傲骨的人,上前半蹲在黑衣人面前,俯视道“骨头倒是够硬的。”
“要杀便杀。”
凤珏嗤笑“这么急着想死?只是可惜了,我偏偏不如你愿。说吧,你们是谁派来的?”
黑衣人強硬的扭过头去,却被凤珏捏住下巴给硬生生的搬了回来,扣住他的下巴,脸上如同阎罗般阴冷的笑意“你信不信我有一万种让你生不如死的办法?能让你心甘情愿的吐出我想要知道的一切?”
黑衣人很冷静,眼里一片死灰“请便。”
手中力道过度,让黑衣人的脸颊完全凹陷下去,凤珏怒极反笑“好样的,我就喜欢你这种人,玩起来才够味。”
黑衣人不为所动。
凤珏放开钳住他下巴的五指,给他点住⽳道,其中现在他的心脉已经被她刚刚那两脚给震断了,她想要做些什么他也无力反抗。
但,她不喜欢意外这两个词。
“剑上的是什么毒?”
她知道这问着也是白问,也就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往被砍晕的严将军走去。
胸口一大片都是暗红的血迹,脸上白得像张透明的纸,只有唇瓣是暗黑⾊的,这让她皱了皱眉,抓过他的手腕,给他把脉。
“主子。”
花沐云飞⾝上屋顶,看到凤珏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急奔几步,落到了凤珏的⾝侧,眼中尽是急切和担忧。
凤珏放下严将军的手腕,看到花沐云也没诧异,这头闹了如此大的动静,他们就是想不知道都难,而且她还是故意上屋顶的。
“将他们两个都带回客栈去。”
花沐云看向严将军,也拧起了眉梢,他看着伤得很重,在回头看向一旁三个黑衣人的尸体和不远处坐着受伤的黑衣人时,不确定的问道“主子,他也一并带回去?”
凤珏点头,扭了扭脖子“明天带他玩点新鲜的。”
花沐云默然,主子眼里的恶作剧又开始了,俯⾝搂过严将军的腰⾝,让他靠着自己肩膀“主子,您不该一人只⾝冒险,要出事了该怎么办?”
凤珏拍了拍花沐云僵硬的脸蛋,安慰“好了,下次我不会在将你们丢下让自己处在危险中的?懂?”
花沐云脸⾊还是不好看“主子的保证不值钱。”到了下次,要是一样的情况,主子还是会丢下他们的。
凤珏委屈啊,她的保证哪里不值钱了?“行了,今天腾折的也够了,先回去吧,嫣儿她们回去了?”
“没有。”花沐云头摇,她和満月分开后便一直在找主子,没碰到其他姐妹。一手拽过黑衣人的后衣领,飞⾝跳下屋顶,跟在凤珏的⾝后,两人都走了暗巷。
这里经过打斗又死了人,这么⾼调的动作,早就惊动了某些人,相信不久后便会有人匆匆赶来。
这晚还真是腾折,她凤珏才来这重城一天,这都出了几条命案了,不容易啊。
花沐云对她的这嘀咕満脸黑线“主子,您一直都在拍卖行吗?”
她都差不多找了个半个重城了,就是没找到人。
凤珏累了,暗中打了个哈欠“这事明天在说,赶紧回去,好困。”
花沐云再次面无表情了,主子从来就不按正常套路出牌的,这思维更是活跃得人跟不上她的脚步,前一刻跟下一刻都说出庒根不搭边的话,她为她担心了这几个时辰,她倒好,杀完人回来没事人一样,她困了?
“尊主,是属下办事不利,请尊主责罚。”
黑奴拍卖行斜对面的茶楼间,窗口只开了一条小缝,可对于刚刚在青瓦上所发生的一切都尽数映入眼底。
“不急。”声音很好听,低沉性感,带着磁性,很是让人着迷。
穿着夜行衣的男人一愣,随即恭敬的垂下头“可,尊主…”
“无碍,既然她出手了那么以后也定然还有打交道的机会,又何须在一时呢?”
“…是,尊主教训得是。”
“既然对方有贵人相助,那么也是时候回敬一下城主大人了。现在五⾊在何处?”
“属下已经发出信号,相信五⾊也在前来的途中。”
“走吧。”
一黑一白闪过消失在房间里,在窗子彻底关上之前,停留在凤珏消失的那道暗巷里的眸光,似乎也跟着深了个颜⾊。
今夜过得比较漫长,除了凤珏回去后呼呼大睡外,整个重城中,处在⾼位上的人几乎无能能眠。
各府中走动的动静是一次比一次响亮和急切,城主府的油灯也是夜一未点亮。
大清早,凤珏是被肚子给饿醒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人的味道,她知道昨晚语嫣没有回来。
重重的甩了甩头捏了捏太阳⽳,打着哈洽翻⾝下床,迷糊的穿戴好后,这才往隔壁房间走去。
没敲门,直接推房开门,花沐云伏在桌子上闭目养神,在她正对面的椅子上绑着的正是昨晚的黑衣人,而大床上躺着的却是严将军。
听到门推开的声音,花沐云警觉起⾝,看到凤珏时松了口气。
“主子,早。”
“早。”凤珏走到花沐云⾝旁坐下,朝床上的人努了努嘴“他还没醒?”
花沐云说道“昨晚上醒过一次,他⾝上的毒已经解了,只是⾝子受创,一时不堪负荷,这才晕睡久了些。”
凤珏点头,给自己倒了杯清茶“満月还没回来?”
満元推房开门,端着两碗清粥进来“回主子,満月扔未回来。”
凤珏点头,接过他手中的清粥,用汤匙散着热气“此事估计要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些。”
満元将另一碗递给花沐云,看向被绑在一旁的黑衣人问道“主子,这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凤珏咽下口中的清粥,睨了黑衣人一眼,眸光闪了闪,看着黑衣人的脸⾊,笑得不怀好意“想知道?”
花沐云淡定的吃着自己碗里的清粥,満元恶寒了下,后退半步,还是很顺从的点了点头,这话题是他挑起的,他没有退缩的道理啊。
“裸、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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