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的官道上白雪皑皑,雪面上毫无一丝被行驶过的痕迹,如同静谧的森林一样。
“驾!”忽的,蜿蜒的官道深处传来鞭声,一辆黑楠木的马车渐行渐近,一个鬼魅般的影子不知何时落在了马车的端顶。
车夫好似没有发现一般,赶车的速度不减,倒是马车內却突然有人说话“何事?”
“启禀爷,南溪吴老的大儿子吴启不知为何被抓了。”
“何时的事?”
“昨曰傍晚,另,属下发现一潜入吴府的黑衣人,一路跟踪,对方也许有所察觉,四处绕圈,属下便击杀了他。”
“黑衣人?”那马车里的声音顿了片刻,不多时又对着车夫道:“速度转回南溪!”
坐于外面的随从快速调转马车往回跑时,栖在马车顶部的人影竟已毫无声息的消失了。
马车快速的返回在树林里的道路上,马蹄溅起一阵阵的雪花,忽的“叮!”一声,一样闪着寒光的东西直揷进马车的车⾝上,车內之人眼神锐利的盯着射进来的那一枚金属飞镖。
赶车的随处也听见了车厢里的动静,犹豫着要不要停车时,车內传来自家爷平稳的声音:“继续赶路。”
随从应了,一甩马缰,马车跑的更为速度。
也不知是周围太过安静,亦或是人的心理感应,马车外的随从眯着眼睛不住的扫视四周,一股危险的气息渐渐包裹着他们。
忽的,他猛地按住腰间的剑,喊道:“爷!小心!”
话音未落“嗖嗖——”几下,十几个黑衣蒙面的杀手从两侧飞了出来,正在疾驰的马儿一声嘶鸣“噗通”一声,重重的摔倒在雪地上,部腹涓涓流血之处揷着一根长箭,连带着其他一匹马儿也侧⾝倒地。
就在马倒地的那一瞬间,一个⾝影从马车內纵⾝飞出,只见一抹寒光在空中优美的旋转,眨眼间,一抹玄⾊⾝影便落在了马车前不远之处,手中的剑锋上,一滴殷红的鲜血无声的滴落的雪地上渲染开来,好似一朵冬季里的腊梅花。
只听“咚”一声,在其⾝后的一名杀手,脖子间猛地噴出一股温热的血,瞪着眼睛不甘的倒在了雪地上,没了声息。
寒风凛冽,发丝飘动,着玄⾊锦衣的男子一手执剑,背对着众黑衣人,阴沉着嗓音厉声开口:“你们是谁派来的刺客?”
一名袖口绣着金丝边的蒙面男子开了口“自然是要你性命之人!”
说罢,冷剑一提,喝道:“乖乖的让我提了你的项上人头复命,我还能给你个好死相,不然,可别怪在下手狠。”
对面的男子“哈哈”一笑,眼中射出点点寒光,嗤笑道:“那就来试试!”
音未落,⾝后的蒙面男人已是提剑纵⾝刺来。
面对眼前十几个杀手,主仆二人毫不放在眼里,谁都没有料到半路竟然会埋伏了杀手。他需要速战速决,这些杀手,以及南溪吴老的事情,他闻出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出乎两人的意料,随着倒下的杀手越多,从两边树林里冲出了的杀手也就越多,主仆二人心中一沉,敌人这是有备而来,定要在此了结了自己才肯罢休。
随从心中担忧,一边奋力杀敌,一边喊道:“爷,看此情形,不可硬拼,属下替爷杀出条路来,爷得先走。”
望着越来越多的杀手,着锦衣的“爷”狐狸眼眸闪烁着阴狠,闷哼一声,提剑“唰”一下,砍落一名举剑刺来的杀手的脑袋。
温热的血液噴洒在他没有表情的脸上,腥血味刺激着他的大脑,一股嗜血的狂热感在心底游走,迅速的染红了他的眼睛,他双手执剑,不停的砍杀自己周围的杀手,为自己开出一条血路。
突然,刀剑相碰声中,传来一道不一样的声音“嗖”一声,一支从暗处射出来的箭头如破竹般的速度深深的没入玄⾊的锦衣中。
“爷小心!”随从正趁机砍断马车上另一匹马的缰绳,猛听得“嗖嗖”的箭声,顾不得马匹,一个转⾝就往自家爷⾝边飞去,却是低估了箭的速度。
“噗!”一口鲜血顿时倾口而出。
赶至其⾝旁的随从立即捂住没入服衣內的箭,一手执剑不停的砍杀欺⾝而上的黑衣人,锦衣男子虽受了剑伤,依旧掩盖不住他周⾝⾼贵的气息,一双厉眼在撤出弓箭的方向来回搜索,除了白皑皑的树林,毫无痕迹。
只是凝神了一小会儿,忽的一阵阵头晕目眩,他心中一惊,这箭上有毒!
一⾝白衣,隐在雪地里的弓箭手嘴角噙笑,看锦衣男子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箭上的毒性定是发作了,势在必得的冷笑一番,其缓缓的举起弓箭,撑开第二箭,再次瞄准已受毒伤的男人。
“啊!救命!”
就在弓箭手全神贯注之后,一个尖锐的女音从⾝后传来,使得专注的他一个激灵,下意识的猛回头,便见一人影正骨碌碌的从上坡滚落下来!
就是这一声⾼亢的救命声,将锦衣男子的目光引了过去,并且发现了隐在雪地里的弓箭手,趁其回头查看之际,锦衣男子劲使甩了甩有些眩晕的脑袋,提起手中不断滴血的宝剑,双眼微眯,用尽全⾝力气,将剑朝着弓箭手掷去。
出于杀手的直觉,弓箭手立即感觉到有危险逼近,快速回转⾝子,弓箭才拉起“刺!”锦衣男子掷出的剑不偏不倚的穿透他的胸口,弓箭手只来得及闷哼一声,躺倒在地。
他是死都不瞑目啊,眼见着这个任务就要圆満完成,谁又能料到半路杀出个女人来,不仅误了任务,还连带着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可惜一直在往下翻滚的江心言她看不见,也没空注意此时的情况,她在古代间接的杀了一个人!
一直护在锦衣男子⾝边的随从不知何时牵着一匹马在另一端边厮杀边喊道:“爷快上马,属下断后。”
锦衣男子毫不犹豫的飞⾝;脚尖掠过几名杀手的脑袋,安稳的落在马背上,一夹马肚子,在随从的护助下,冲出了杀手的包围。
江心言抱着脑袋,一直滚落到了官道上,幸好冬曰里雪大,⾝上并未有伤,只是头晕目眩好不难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撞进她的耳里,快速的逼近自己,江心言慌得脑中瞬间空白,没了主张,咬紧嘴唇挣扎着爬起⾝子,还未站稳,一股风伴着马蹄声而来,腰间被一双大手搂住,一阵腾空的天旋地转,⾝体随着腰间的双手慢慢降落,平安的落在了马背上。
一双大手牢牢的固定在她的腰间,一堵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江心言脑袋“嗡嗡”直响,直至被马背上剧烈的颠簸拉回,她才后知后觉的开始害怕起来,不住的动扭⾝体,想要挣脫腰间锢的紧紧的大手。
⾝后传来刺耳的刀剑打斗的声音,江心言⾝心一抖,更加的惊恐。
“姑娘想活命就莫要动,若是求死,便随你意。”江心言极力挣扎的时候,头顶突然传来一个捎带愠怒的沙哑声音,腰间的一双手也松了开来。
江心言闻其音,心里一个激灵,这声音就好似这人的⾝体一般,带着一股腥血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腰间那双手松开之时,随着马的剧烈颠簸,第一次骑马的江心言被颠的左右摇摆,脚底又是踩空,⾝下一滑,江心言尖叫一声,从马背上翻落了下去。
她伸手在空中胡乱的摸索着救命稻草,就在她一条腿挨到地面之时,⾝体又是一番旋转,尖叫声还未停止,人已经平安的落回了马背上。
江心言惊魂未定,胸口不住的起伏,还不忘颤抖着双唇道谢:“谢谢你,救,我。”
锦衣男子眼眸随意的扫了眼⾝前的黑发,一手搂紧胸前颤抖着的女人,一手猛甩缰绳,那马儿驮着两人,像离弓的箭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