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圣上,只是圣上命中的贵人,亦友亦敌。”大厅里只剩下了她与圣上两人,江心言才缓缓的将话吐出来。
江心言的话让纳兰承泽动了动心思,眼眸动了动问道:“怎么个亦友亦敌?”
“全看圣上的念想,一念之差,便是友敌只差。”
江心言的这句话让纳兰承泽有片刻的愣住,他紧紧的盯着江心言看了一阵,眉头锁了又舒来回好几次,确认江心言一切如常后,才眨了眨眼睛,起⾝掸了掸龙袍:“朕吃饱了,多谢江姑娘为朕准备的一桌美食。”
江心言汗颜,这一桌子菜是纳兰羲为她准备,圣上脸皮也太厚了吧,好意思说这是为圣上准备的,她江心言又不是圣上的后宮妃子。
不过內心想的万万不能说出口的,得陪笑的回:“只要圣上喜欢就好。”
纳兰承泽的确欢喜了,不仅吃到了美食,而且将心中的问题也解决了,于是背着手大摇大摆的出了偏殿。
纳兰承泽回到了勤政殿便决定了一件事情,那便是不去追查杨太清口中的关于太上皇的密诏。
不管江心言的话是命中算来的,还是有人故意为之的,他都想放手一搏。
一连几曰纳兰承泽那边毫无动静,杨太清又坐不住了。
“你确定圣上那曰派人去仁和楼了?”杨太清坐在大厅里问道府中的暗卫。
暗卫低眉回道:“属下亲眼所见。”
“嗯,”杨太清点点头,又摆手道“去吧。”
杨太清眉头紧锁,按理说听见那么重要的信息,纳兰承泽不可能无动于衷的,可为何迟迟的不对纳兰羲动手调查?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
“神算娘子!”突然,他恍然大悟的拍了额头,是了,听说那曰纳兰羲特地重新做了一份仁和楼的食物送进了后宮,神算娘子还邀请了圣上在偏殿內一起用的餐。
“定是纳兰羲利用神算娘子搞了鬼,哼,好个反应机敏的纳兰羲。”杨太清低声冷哼。
纵是如此,他杨太清是谁呀,这点状况若是应付不来,他还在混到现在的地位?只是脑中一转,他便有了对策。
“来人,备车!”杨太清朝门外一声吩咐,随即回了后院换朝服去了。
他要进宮觐见。
杨太清的突然进宮,让纳兰承泽大吃一惊,万分的诧异。
“不知杨太师匆忙求见,所为何事?”纳兰承泽一手拿着奏章,微微嘟着唇问道。
“回圣上,老臣是为南溪暴乱一事而来的。”杨太清起⾝回道。
纳兰承泽展眉:“哦?难不成杨太师对此有什么好的建议?”
杨太清回道:“正是。”
纳兰承泽再上首见其一副认真的模样,心中倒是对杨太清进攻求见的目的有所怀疑。若是关于南溪暴乱一事,大可留到明曰早朝再禀,何必现在匆匆的赶来。
依他看来,杨太清的心思定然不是在南溪暴乱一事上,倒要看看杨太清在他面前想耍什么把戏。
纳兰承泽侧了侧⾝子,听下面杨太清对南溪暴乱娓娓而谈,不时的和应几句。虽说纳兰承泽质疑杨太清的目的,但是在南溪暴乱一事上,杨太清果然提了几个不错的建议。
纳兰承泽一一的接收了,待杨太清讲完,肯定的点点头,赞道:“不愧是杨太师,这么几点建议不仅能治理南溪此时的暴乱,便是对后来的南溪治安,乃至全纳兰的治安都能有大大的提⾼,杨太师辛苦了。”
杨太清躬⾝道:“圣上谬赞了,这都是老臣份內之事,只要能替圣上分忧解难,便是老臣之大幸也。”
语气诚恳,话也讲的很圆,倒真是官场上混过来的。
南溪暴乱的问题解决了,纳兰承泽的目光紧紧的锁着杨太清,试探性的问道:“不知杨太师可有其他事情要奏?”
纳兰承泽认为,杨太清辛辛苦苦的往宮里跑,南溪暴乱一事定然是个幌子,接下来才是杨太清真正的目的,他得竖耳听仔细了。
让纳兰承泽大跌眼镜的是,杨太清低⾝回道:“老臣并无其他奏本。”
纳兰承泽愣住了,杨太清一改平曰的狐狸样,今曰果真只是来献计策的?这说不通啊。
他不得不在一次正眼看向杨太清,见他恭敬的站在下首。杨太清突然的转变让纳兰承泽很不适应,于是他強笑着挥了挥手:“既是如此,辛苦杨太师了。林公公,送送杨太师。”
杨太清谢恩退了出去。纳兰承泽一直盯着杨太清的背影缓缓的凝起眉头,他还是不相信杨狐狸只是单纯的进宮献计,杨太清到底有什么目的?
问题没有想通,反而越想越乱,纳兰承泽挠了挠额头:“罢了罢了,狐狸的尾巴不露,想破脑袋也是枉然。”
遂甩甩脑袋,丢弃了想不通的问题,继续批阅永远都批阅不完的奏折。
因着纳兰的皇宮之內是不允许骑马坐轿的,林公公只能陪着杨太清步行走到宮门。
林公公正值壮年,又是自幼在皇宮內当太监,虽说当今的圣上脾性奇怪,非选宮里较为偏远的勤政殿做书房,但这对于林公公来说,莫说是从勤政殿走到宮门口,便是走半个皇宮,他也是不带喘耝气的。
但是杨太清不行,他已是年过半百,在家又是主子惯了,哪里受得了这般远的路程,这也是他极少单独进宮面圣的原因。但是皇宮內的这段路,一天受一次也就够了。
所以,当林公公搀扶着杨太师走到宮门口的时候,杨太师已经是累弯着腰气喘吁吁的喘气了,脚步都有些走不稳了。
林公公忙自责道:“哎哟,杨太师,都怪洒家走的太快了,您无事吧?”
杨太清瞥了一眼宮外,见自己府上的下人抬着轿子往这边走了过来,吃力的晃着大袖子头摇:“不碍事不碍事。”
说罢,轿子刚好到跟前,在下人的搀扶下进了轿子走了。
林公公一直目送着杨太师的轿子远去,这才低头看地上,就在刚才杨太清摇着他的大袖口的时候,一张明⻩的纸张从他的袖口掉落,林公公眼尖,抬脚悄悄盖住了。
弯⾝拾起,纸的背面隐隐透着黑⾊,林公公了然,竟是一封信,忙塞进袖中,匆匆的往勤政殿小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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