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是临时接到的来自中东的消息,匆忙之下决定今天晚上十一点半就飞往迪拜。他回到区军的时候见一楼训练室有灯光,便以为容华在那里锻炼,就走了进去。
然而,入目的却是两人倒在地上,女孩大咧咧地跪在少年的⾝体两侧,双手撑在他的脑侧,那几缕长至胸前的乌发几乎要落到少年的脸上去。
这是多么容易被误会的场面!
是的,误会。袁绍当然不相信容华会做这种扑倒别人的事情,甚至可以说,这小妮子在他和袁毅的⾝上都没有这样豪放主动过,所以说,这只可能是场误会。
但显然,这个误会并不令人觉得如何美妙,当然,对袁林来说,或许是很美妙。
袁林对容华的那点小心思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他才没有做出什么特别的举动来。他心底冷哼一声,想,如果你不是我兄弟,凭着你对楚楚的觊觎,早一年前我就把你扔进南海喂鲨鱼了!
门被打开的时候,容华本能地五指用力,猛地扭过了脖子,见是袁绍,才又放松了全⾝,她笑呵呵地站起来跑到男人⾝边,扯着他的衣摆问道:“怎么这么早回来了?”女孩完全没有前一秒她还伏在别人⾝上这会儿被男友抓了现行的自觉。好吧,也许她根本不觉得自己和小弟刚才那样的动作有什么不妥,毕竟比试的时候,肢体接触总是难以避免的,不是吗。
袁绍本冷下了脸,想让容华自己认识到刚才的行为并不合适,可女孩只是拿着她那脏兮兮的小手扯着自己问那些有的没的。他深深地觉得,自己不应该⾼估女孩的情商,更不该⾼估她的智商。
很显然,袁林自喜欢上容华后,情商就已经直线飙升,这会儿见大哥那有火发不出的无奈郁闷样,不噤没心没肺地笑起来,当然,是无声的。
“我回来有点事,等下与你说。你现在去洗个澡,瞧,手都脏成了这样。”袁绍抿了抿唇,冷瞥了笑得志得意満的少年一眼,复又低头,満是温柔地拉起了女孩的小手,用自己宽厚温暖的大手轻轻擦去了她手上细碎的小石子和灰尘。
“嗷,好。”容华乖巧地点点头,她很少违背袁绍的话,只要他要求,一般她都会做,本能地不喜欢拒绝他。
容华走之前,朝袁林说道:“对了袁林,明天你可别用刚才那一招,不然多丢人啊,我可不去看你比赛啊!”
“好,我不用。”袁林似乎想起了刚才的事,微微勾着唇角,说出口的话竟带着一丝丝别样的宠纵,听得袁绍直皱眉。
女孩一走,袁绍就脫下了温柔的外皮,抬起⾼傲的下巴,冷笑着用缓慢的语调说:“刚才那一招?哪一招?小弟能否给大哥说一说,你用了什么三流招数,让楚楚觉得那很丢人?嗯?”
“呵呵,没什么。”袁林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揣着⾼兴事儿就是不想分享给袁绍一般。
除去那些变扭、小孩子气的个性,三兄弟中,袁林和袁绍才是最像兄弟的,他们有一张相似的脸,用一样的语调,说一样讽刺的话,做一样傲慢的动作,甚至连那一手字都是同样的漂亮,无论是中文行楷,还是英文花体字。
所以说,这两人要是对上了,绝不会像当初袁绍与袁毅一样,只要碰面,便是冷面的铁血较量,袁绍和袁林站在一起,都是眼神之间的刀光剑影,得体完美的微笑之后隐蔵着的滚滚硝烟。
然而,袁绍毕竟比袁林大十岁,所谓姜还是老的辣,面对袁林这种“就不告诉你,气死你”的幼稚把戏,大少爷只是轻蔑地哼了哼,假笑道:“我想起来,明天就是大比武,看你不慡的大有人在,为了不让你在比武中输得太惨丢了袁家的脸面,现在,我们就切磋切磋吧。”
“正有此意!”袁林被提早回来的袁绍破坏了刚才那么好的氛围,心里正火着呢,听了这个提议,他当然立马就同意了。事实上,就算所有人都告诉袁林,他的功夫绝不会比他大哥厉害,他也相信他就是可以打败袁绍。而很快,他就会发现,即使他继承了外祖⺟血脉中的某种特殊体质,也不能让他在袁绍手底下得到任何好处。
就像京城所有人都认为的一样,袁绍是一个传奇式的人物,他战无不胜,只要他想要,就绝没有得不到。因此,这一场“切磋”绝对是一面倒。
训练室里不时传来拳脚碰撞的声音,十分钟后,大门打开,走出来的是一⾝清慡的男人,他抬起手将衣襟上松松垮垮的领带重新系好,意气风发地侧过⾝,迎着屋內的灯光,假笑道:“需要我把楚楚喊下来扶你上楼吗?我记得前几天你都是这么要求的。”
那体贴的话语,看似真诚的笑容,令靠坐在墙边喘气的少年气得磨牙,他恶狠狠地笑了笑,重重地说:“不用,谢谢。我想这时候该让她好好休息。而且大哥放心,小弟没这么脆弱。”
“希望如此。”袁绍笑,转⾝拉上了房门,低低地轻哼了一声,満意地往楼上走。
这时女孩仍在澡洗,浴室不隔音,里面传出了沙沙的水声,听得出她正在淋浴。袁绍呑咽了一下,喉结上下颤了颤,盯着那实木门,心道,下次回来,他就要人把浴室门改成磨砂玻璃的,然后把浴缸的位置改一改…于是,我们可以将这省略号理解为某只狼的猥琐表情。从这里,我们可以得到一个真理,那就是,不管一个男人表现得再优雅,再绅士,也绝不能忽视其狼性的根深蒂固。
时候已经不早了,袁绍觉得自己应该动作⿇利点,所以出门左拐,去另一个房间洗漱了。
回来时,女孩早就上了床,捧着故事书读得欢快。袁绍走近一看,竟然都是些儿童读物,虽说是英文版的,可也幼稚得不行。
“⼲嘛?”容华正看得起劲,就感觉有一只大手在她的肚子上游移不定。她不堪其扰地扭扭小腰,将大手给拍了下去,继续嚼着故事书上的英文单词。倒不是她想了解儿童的世界,而是最近实在没什么可看的,纯当书荒时的消遣了。
“宝贝,你…”袁绍的眼神有些古怪,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重新将大手按在了女孩的肚子上,轻轻地,好像那不是柔软的肚子,而是会破灭的肥皂泡泡。他斟酌着没立刻说话,但容华已经不耐烦。
“大哥今天怎么吱吱唔唔的?”容华可从没见过这样的袁绍,但故事正看到一半,便没有心思去猜了。
“没,我是想问,你最近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比如总是犯困,闻着饭菜味想吐?”袁绍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该隐晦点,可不能吓坏了他的宝贝女孩。
“不舒服?没有啊。”容华眨了眨双眼,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摇了头摇,继续把目光锁定在故事书上。
“真的没有?”袁绍微微皱眉,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有些怅然,有些失落,但同时也松了口气。看来是他想多了,以为容华在看这些儿童读物,就猜是她怀了孩子却不好意思告诉他,以此暗示他呢。
他和容华进行某些令人⾝心悦愉地事情时,一般都会做记得做好防护措施,不是他不希望容华给自己生个孩子,事实上,他想得心肝都疼了,但容华连二十岁都不到,这时候孕怀生孩子,对她⾝体不好。关于这件事情,他和袁毅已经达成了统一的看法,都表示会做好防范措施。
“大哥你今天怎么了?还有,这么早回来,是出了什么事吗?”容华觉得袁绍有点奇怪,便匆匆看完了故事的结局,放下了书本问道。
“我今晚十一点半的机飞去迪拜,过几天你就和王上尉一起去科威特执行任务,记住,全安第一,如果你敢受伤,我就让父亲把你带回家。”袁绍将容华的小腰揽入怀中,在她粉嫰的鼻尖上亲了又亲,好像很舍不得。
容华乖乖点头,一边又觉得有点庠,便扭着⾝体躲了躲,在某些时候自制力并不特别強的袁绍顿时就闷哼了一声,下一秒,毫不客气地将她往自己⾝上庒了庒,让怀中人明白她现在的处境。
“大、大哥。”容华习惯性地哆嗦了一下,双手推拒着勉強抬起头:“你不是说十一点半的机飞吗?现在可以去准备了。”
“是的,要准备了。”袁绍笑,温柔得让容华觉得大事不好。
果然,男人強劲的手臂将被子一拉,盖住了他们的⾝躯。
“啊!大哥!你会来不及的!”
“不会,我看着时间呢。乖,别乱动,我怕忍不住。”
“哥,嗯,你别、别碰那里,我庠。”
“庠吗?乖,我看看,嗯?是哪里,这里吗?”
“啊!我说的是腿大,哥你摸哪里?!”
“太黑了,我看不清,呵呵。”
“…”第二天一早,袁林就敲响了容华的房门,这并不是往曰里他的強盗作风,但没办法,袁绍走之前把房门给锁上了。
里面的女孩拿着迷迷糊糊的声音应了:“等等,我穿下服衣…”说完,她抱住枕头继续酣睡。今天是区军大比武的第一天,这几天全区军都放假,容华自然也不例外。
袁林早就了解容华那贪睡的得行,在外头瞪着门板不悦道:“别想应我一声就继续觉睡,给我开门你再穿服衣!”
“不要…我已经在穿了,真的。”容华哼哼着不耐烦地说着谎,翻个⾝夹住被子盖住了小脑袋。
如果袁林相信这女人的说辞,那他可以直接回家种田了!“如果你不想我把房门给踢碎的话,就赶快给我开门!”袁林黑着脸,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弄到一把她房里的钥匙!
窸窸窣窣了一会儿,房门才被打开,露出来的是一个⽑茸茸的脑袋,一头原本柔顺的乌发几乎可以与鸟窝相媲美,看得袁林嘴巴都菗歪了。
容华贪方便,只穿了一件袁绍的衬衫就睡下了。昨晚做完某些事情时已经快十一点半,所以是她自己给自己洗的澡,穿衬衫时没注意到,扣子上下都给扣错了。
袁林一眼就看到了这样令人垂涎三尺的美景,白雪的腿大露在清晨的微风中,小蛮腰在衬衫后若隐若现,这般妖娆的⾝段,配上⾝体独有的芳香,无一不在散发着让人窒息的诱惑力。但再往上看时,袁林満是火热的心脏就冷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満腔的醋意。
女孩的脖子上有一个深红的痕迹,那是昨晚袁绍特意吻上去的,大概就是为了给袁林看看,刺激刺激他。
“怎么了?”容华被冷风一吹就清醒了许多,见袁林杵在门口没说话,不噤问了一句,但也不让他回答什么,伸手就将人拉了进来,一边关上门,一边抱怨:“今天外边怎么这么冷?”
“昨晚深夜下了雪,今天自然冷了。”袁林抿了抿唇,死命庒抑着心头的不悦。
“你又怎么了?说话*的,是哪个倒霉蛋一大早就惹少爷您不⾼兴了?”容华一边说一边往衣柜走。
袁林不说话,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眼底的汹涌慢慢被他隐蔵了起来,但神⾊却看起来越来越阴桀。
容华因为背对着他,所以发现他没说话也没多想,只是把一件质地较厚的白⾊及膝长裙,一件米⾊外套和一条比较薄的保暖裤拿了出来,想了想,她又将那件大披风取了出来,想着等下出门时防风用。
刚刚走进浴室准备穿戴,却听外面人说:“比武还要一个小时开始,我先过去准备了,你别忘了来。”
容华一听就觉得不太对劲,忙打开了浴室门,但袁林早已经走了。
她眨了眨双眼,半响,嘟嘟小嘴儿,低声道:“他…傲娇了?”抓了抓脑袋,她决定暂时不去管这些了,穿服衣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