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放下手中杯子,抬眼看去,只见一个头戴玉冠,⾝空青⾊华服男子向自己走来。这男子约莫有三十余岁,个子足有一米八,⾝形俊朗,气质儒雅!
苏静猜测此人应该就是这具⾝体父亲,她们口中候爷了!
苏静佯装起⾝为父亲行礼,一把被苏伟拦住:“依依,告诉爹爹,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头还疼不疼?其它地方有没有伤着?”
苏静听他话里话外皆是关心自己⾝体,心知他是真心关心这个女儿。苏静想起自己前世时,明明有父⺟,却是被人強行带走,没有好好体会过为人子女,被人疼爱感觉。如今,见这个‘父亲’如此关心自己,不由心中一酸,竟是落下泪来。
这男子乃是平南候,名苏伟。三曰前听闻女儿从假山上摔下来,是急得不得了,就差把宮里御医全部绑来了。如今见女儿终于醒过来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那苏伟见女儿落泪,以为是头又疼了,忙扶着慢慢躺好,又转头对下人道:“拿了我名贴,去请太医来!”说完,又看向女儿,柔声道:“依依,可是头又疼了,不要哭,一会儿咱们吃了药就不疼了,乖!”
苏静依泪却是落凶了,她哭着道:“爹爹,我不疼,爹爹不要离开依依,不能不要依依!”
苏伟看着女儿头上纱布上透出血迹,脸⾊苍白如霜,唇无血⾊,哭跟个泪人儿似,偏还硬着嘴说不疼。心中便生出一种愧疚来,是自己太过疏忽了,夫人不⾝边照料,这个女儿看起来消瘦了不少。也不知这白氏是怎么照料?竟是将女儿照料成了这个样子!
想到此,苏伟是心疼女儿,心中有些埋怨起他妾室白氏了。这白氏是苏伟⺟亲娘家外甥女,非要嫁于自己为妾。当年,苏伟与妻子姜氏极为恩爱。姜氏又接连为自己生下了两名嫡子。自己原本从未想过要纳妾,可是不想忤逆了⺟亲,勉強答应。也因此,自己夫人还与自己闹了几个月不说话。
苏静看苏伟面上隐有不悦,莫非自己受伤真有什么隐情?苏静依思索片刻有了主意。她双手紧紧抓着苏伟衣袖不肯松手,嘴里还嚷嚷着要爹爹抱!
这个女儿是苏伟小孩子,苏伟如今年纪渐长,对小孩子也是越来越喜欢。如今见小女儿对自己撒娇,脸上线条不由得柔和了几分。
苏伟轻轻地将女儿拦腰抱起,让她躺坐自己腿上,动作极为轻柔,生怕一不小心会弄疼她。嘴里却是说道:“都这么大孩子了,还要爹爹抱,羞不羞?”
苏静甜甜地笑道:“不羞,不羞。依依长多大也是爹爹女儿,爹爹抱女儿天经地义!”说完就将脸整个儿埋了苏伟怀里。
苏静只知道这具⾝体主人叫依依,其它一概不知。她多希望这一切是实真,而不是做梦!有父亲疼爱,有关心自己人,有家温暖,这是自己一直以来想要。苏静忍不住自私地想着,你好好去吧,不要回来了,我会替你活很好,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家人!
而此时苏伟听到女儿甜甜声音,看着她撒娇可爱样子。他心中生出一种⾝为人父自豪和満足之感。这种感觉很奇特,自己也说不清有多少年没有这种感觉了。
一大一小正说着话,海棠端着药进来了。何嬷嬷接过药,想要喂给苏静依喝。苏静依轻摇头摇道:“不要喝,太苦!”
何嬷嬷为难看向苏伟,苏伟笑着摇头摇道:“傻孩子,不喝药怎么会好?”说着,让苏静依侧坐自己腿上,接过何嬷嬷手中药。他舀了一小勺,轻轻地放到嘴边吹了吹,然后送到她嘴边,轻哄道:“好了,不烫,乖!依依听话了。”
静依看着他小心翼翼吹着药,又这样轻声地哄着自己,只觉得幸福无比。静依红着眼眶,喝了药,哽咽地说:“以后,依依喝药都要爹爹喂,好不好?”
苏伟心一揪,看着女儿感动又有些期盼样子,点点头。就这样,很一碗药就被静依喝了下去。苏伟伸手拿过一颗藌饯,放进女儿嘴里。静依満足地一笑“真甜!”
此时,外面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是老候爷和老夫人来了。
老候爷一脸关切地问道:“总算是醒了,可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静依小声道:“没事了,是依依不好,让祖父挂心了。”
老候爷正要说话,那老夫人开口道:“醒了就好,以后莫要再爬那样⾼,一个女孩子家,也该有个女儿家样子!”
苏伟面上有些不好看,而苏静自也听出来,这是老夫人说一切都是自己不好,若不是自己爬⾼,怎么会摔下来?
静依一低头,像个乖宝宝一样认错道:“是,是依依不好。依依不该和姐姐一起爬假山,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老夫人听了面⾊不善。而老候爷和苏伟听了,则是面上一变。两人对视一眼,彼此会意。苏伟轻问道:“依依,好好,怎么想起去爬假山了?可是你姐姐提议去?”
静依明白这是父亲有些怀疑了。静依仍是低着头,声音小了。“爹爹别问了,都是依依不好。”
苏伟注意到女儿说这话时,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胸前衣襟,而且她全⾝有些轻颤,苏伟官场十几年,观察人和事向来入微。很显然依依是有些害怕。自己家中,依依是嫡姐小,她怕什么呢?
苏伟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睛变有些阴郁。他抬头看向老候爷,看到老候爷也注视着依依,显然也是发觉到了她不对劲。
此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不一会儿,便有人打了帘子,进来一名妇人,⾝后还跟着一名约有十岁左右小女孩儿。
苏静依看了有些不太⾼兴,这便是何嬷嬷她们口中白氏吧,一想到,她抢走了自己父亲,苏静依将头庒极低,整个人缩了缩,将脸埋到了苏伟胸前,双手将他衣襟抓紧。
苏伟眉头紧皱,他明显感觉到了女儿不对劲,甚至可以感觉到她紧抓自己衣襟手心处都冒了冷汗。女儿为什么这么紧张,不对,应该是害怕。自己嫡女怎么会见到自己妾室和庶女时,如此害怕、紧张?
苏静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只是不想让好不容易得来父爱被人抢走,并没有任何其它意思。可是她这样举动却是让苏伟和老候爷都起了疑心,当真是无心揷柳柳成荫哪!
苏静绝对想不到,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天,就误打误撞地自己父亲和爷爷心里种下了一颗对白氏⺟女疑心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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